第3節(jié)
但往往嘴里有玉琀蟬的粽子,尸變的幾率會大大提高! 據(jù)書中記載,行走江湖的土夫子,只有親手殺死一只千年粽子才有資格將粽子嘴里的玉琀蟬別在腰間,以示榮耀!一般掛一兩個玉琀蟬的土夫子已經(jīng)是正宗摸金校尉了。 但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居然掛了九個玉琀蟬,也就是說他至少干掉了九只千年粽子? 我不由的心驚,一只粽子就把我攆的雞飛狗跳,九只……我不由得好奇眼前這人的身份。 “四姑娘,你要的東西?!备赣H將東西按照年輕男子的示意擺好。 我一愣,這不是個男的嗎?為什么會取個女人名字。 只是沒人有空搭理我,四姑娘瞟了我一眼,突然抓過我的胳膊,抽出一把小刀在油燈上烤紅,就剔除了手背上的一塊鱗片。 我疼的冷汗直冒,卻在他冷冷的眼神下叫不敢吭聲! 他動作奇快無比,那把看似銹鈍的小刀甚至比世界上最快的刀都要鋒利,不過一兩分鐘整條胳膊上的鱗片全都被剔了下來,一股股黑血從傷口里泊泊流出,流在地下的碗里。 等黑血留了大半碗,我的胳膊才恢復了本來的膚色。 我本以為事情結束了,四姑娘卻脫了我的上衣,讓我光著膀子跪在地上,隨后他從懷里摸出本小冊子翻了幾頁,似乎是帶著征詢的語氣問了父親一聲:“你確定嗎?一旦背負九龍,這輩子都不能回頭了?!?/br> “想吊住娃子的命,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父親苦著臉道。 “嗯,這也是你們老劉家的宿命……”四姑娘點點頭就繼續(xù)看那本小冊子了,同時將小刀在磨刀石上打磨。 我趁機瞥了一眼小冊子那一頁,只見上面是一個黑色的紋身圖案,我恍然大悟,他這是要給我后背紋東西? 那圖案呈圓形,九條一指多長的黑龍首尾相接,中間圍著一顆珠子。 我注意到這九條龍每條的形態(tài)都不同,雖說是銜接在一起的,但它們之間還是有著很明顯的差異。 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龍王的九個兒子吧! 只是四姑娘紋上這九條龍和救我有什么關系?他口中老劉家的宿命,又是什么意思? 我很想去問,但我知道父親是不會說的,因為看他那樣子似乎對四姑娘異常忌憚,后者偶爾冒出一兩個字,父親就如同對待圣旨一般。 眼見小刀已經(jīng)鋒利的露出點點寒光,四姑娘便蘸著我流在碗里的那些黑色臟血,一點一點的在我背上刻著,雖然我看不到,但后來聽父親說整個刻的過程都很詭異: 先是用黑血勾勒出一個圓圈,再用小刀慢慢的往圈里刻,每條龍身上的紋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處,到最后給九龍點睛的時候用的還是我的精血。 做完這些他只讓我休息一會兒,便讓父親去找一捆一人高的竹子,每根竹子的內部務必鏤空,然后領路帶他去將軍嶺。 上了將軍嶺后,他抓了把土嗅了嗅,隨后便拍拍手忙活開來。 只見他抽出一根竹子釘進了古墓的正東方,用手指敲了敲貌似在聽回音,思索了一會兒,又往西走了七步再次釘下一根竹子,同樣是聽回音。 整個過程四姑娘都冷著一張臉。 等他如法炮制的釘?shù)降谖甯褡?,突然一股水流從竹孔里噴出來?/br> 四姑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個水粽子?!?/br> 父親以為他馬上就要捉粽子,誰知他直接讓我們打道回府,一路上告訴我們水粽子只在子時后,卯時前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時候附近必有水漬,現(xiàn)在是等不到的,要釣那東西上鉤還需要我?guī)兔Α?/br>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的我渾身發(fā)毛! 果然,到了半夜他忽然將我從被子里提出來,不容置疑的塞給我一盞燈籠,讓我今晚獨自去將軍嶺,一直要走到我挖的墓門旁才行。 我當然不干,誰知他看著我淡淡的道:“水兇纏上的是你,只有你才能引它出來,不然每到快下雨的天氣,它都會來敲響你的房門?!?/br> 父親在一旁推了推我,讓我按照他的意思來,我知道事情沒有回旋的余地,只能提著燈籠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家門。 “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許回頭。”淡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剛扭了一半的脖子硬生生的僵住了。 村里人早都歇了,整條路上就我一個人,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前走著,一聲蟲叫都能嚇的我心驚半天。 我走的很慢,可即使再慢還是來到了將軍嶺,看著鬼氣森森的嶺子,再想到那個穿著大紅衣服的死魚眼,我恨不得扔下燈籠就跑。 可一想到會死,我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將軍嶺。 月光照著樹木隱隱綽綽的,映在地上如同鬼影一般,我心里念著各路神仙,慢慢的往主墓的方向走去。 到了我上次挖開的那個位置,看著尚未關閉的墓門,我總覺得一雙眼睛從背后盯著我,不由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呼呼…… 突然,一陣陰風平地而起,吹的我脖子涼嗖嗖的,我握著燈籠的手顫抖不已,卻不敢往后看。 怪異的笑聲就在耳邊,脖子一涼,一只冰涼的手便搭了過來,我知道那玩意兒來了,嚇的一動都不敢動。 “滾開!” 淡淡的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我扭頭一看,四姑娘正站在離我兩米遠的位置,盯著我旁邊。 我不敢往旁邊看,只覺得搭在肩膀上手非常聽話的縮了回去,那死魚眼竟然對四姑娘很畏懼的樣子,我心里一驚,更加好奇這四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只見四姑娘往前一步,死魚眼便往后退一步,嘴里嗚嗚的似是不甘心。 前者猛然提速,掠過我身邊一把掐住死魚眼的脖子,直將她帶進了墓里,墓門啪的一聲在我面前關上。 看四姑娘的架勢我松了口氣,這死魚眼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不由得擔憂起來,說起來這死魚眼到底也是個西周大粽子,萬一他失手了呢? 又等了幾分鐘,我覺得四姑娘很可能已經(jīng)被死魚眼咬死了,尿都不敢撒就往山嶺下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墓門啪的一聲開了,我有些好奇的回頭望去,不知道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完整的四姑娘,還是被開膛破肚的四姑娘? 一道清冷的月光灑下,伴隨著我越來越激動的喘息聲,四姑娘踩著月光一步步走出古墓,左手赫然提著一個長發(fā)垂地的頭顱。 正是那死魚眼的腦袋瓜子! 第五章 新疆前線 四姑娘瞥了我一眼,拿手掌拍拍死魚眼的腦袋,一只通體翠綠的玉琀蟬頓時從死魚眼的嘴巴里送出來。 他將玉琀蟬放在月光下,像是在看成色。 隨即滿意的擦干凈放入口袋,領著我回了家。 至始至終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我看著那腦袋瑟瑟發(fā)抖的時候,說了一句:別怕。 我們剛到村口,遠遠的就看到父親提著煤油燈在寒風下等候,我的心又是一酸。 見終于等到我們,父親殷切的看向四姑娘,后者點點頭,隨后看向我:“小子,既已背負九龍紋身,你便是劉家新一代的守墓人,三十年內必須守護天下古墓,否則必遭天譴?!?/br>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見四姑娘從懷里掏出那本小冊子遞給我。 “四姑娘,這也太貴重了……”父親有些詫異。 四姑娘擺了擺手:“劉根生,我欠你的人情今天還清了,這本《星官要訣》本就是你們老劉家的東西,因為你不配,所以我才沒給你,但你兒子配,如今就物歸原主吧!小子,有緣再見?!?/br> 說著他也不顧父親的挽留,趁著夜色便離開了。 四姑娘走后,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只因為我不能碰陪葬品,父親便依舊靠吃死人rou盜墓為生,身體每況愈下,還染上了風寒,漸漸的咳嗽都帶血。 我勸他換個行當,他卻說早在吃第一口死人rou的時候便料到了這一天,如今他已經(jīng)半只腳都踏進了棺材,還不如趁現(xiàn)在多盡盡當父親的責任,給我攢下娶媳婦的錢。 我與父親就這么過了五年,他還是沒能撐住,臨終前他滿含熱淚的一直攥著我的手,喋喋不休的說了許多,原諒我一句話都沒聽懂,但我知道他是放不下我! 之后我才知道,父親將我托付給了一個舊時的好友。 這位好友是部隊的連長,說是以前被父親救過一命,所以對父親的臨終托付異常重視,在父親走的第二天便匆匆趕了過來。 我在陳連長的幫助下將父親埋在了將軍嶺,這也是父親的最后愿望,他說一輩子就靠這里的陪葬養(yǎng)活了我,所以死后他也該贖罪了。 之后我就收拾了幾件衣服,把《星官要訣》仔細包好,離開了這個我生活了十四年的村莊。 陳連長長期生活在軍營,為了照顧到我,干脆就帶著我入了伍。 陳連長的部隊駐扎在新疆一個叫做巴音郭楞的地方,這地方靠近羅布泊,漫天的黃沙以及喀斯特地貌讓一切看起來都有種滄桑感! 這支部隊主要負責新疆北部幾條支線上邊防站的藥品、蔬菜等物資的運輸,一般半個月跑一趟,平常就在營地里拉練。 我剛來時對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等跑了幾趟吃了滿嘴的沙子后,這新鮮感也就降了下來。 好在部隊里的人看我年紀小又是陳連長帶來的,對我比較照顧,偶爾搞到幾盒rou罐頭都會喊我一起打牙祭,因此除了條件艱苦點我過的倒還不錯。 一晃便過去了三年,我覺著自己這輩子大概就會這么過去,等到了年紀復員回農(nóng)村,用父親攢的錢娶個媳婦就能望到頭了。 但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個突然造訪的神秘人打亂了,時至今日我還能想起那天的情景! 那天上午,新的補給剛到,啃了幾天硬饅頭的戰(zhàn)友一個個興奮的能多拉練個幾公里,部隊里的氣氛非常熱烈。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在陳連長點頭哈腰的陪同下,進了軍營。 這人與部隊格格不入,一時間戰(zhàn)友們的目光全被他吸引了過去。只見他穿著一身皺巴巴的黑色西裝,腋下夾著皮都掉了一塊的公文包,頭上還蓋著鴨舌帽,配合著那一圈胡茬以及叼在嘴邊抽了一半的紅梅牌香煙,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邋里邋遢的。 我們都好奇西裝大叔的身份,但陳連長的態(tài)度卻不如平常活絡,瞪了我們一眼便與這人一腦袋扎進了自己的帳篷。 我沒運輸任務的時候一般就站在帳篷外警戒,就看到陳連長將平日里表現(xiàn)優(yōu)秀的模范兵一個一個的叫了進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我好奇的往帳篷縫里偷窺了一眼,就見西裝大叔夾著煙皺著眉頭,挨個問那些模范兵問題。 這些問題很奇怪,不是在沙漠里生存需要帶哪些東西?就是如何營救沙漠深處失聯(lián)的戰(zhàn)友?最后還指著幾張紙,問他們認不認識這些沙漠里的植物。 難道是要找向導? 我摸了摸腦袋,想著西裝大叔應該是要進沙漠??上Я?!他如果問那些模范兵什么槍威力大,怎么打敵人保管回答的頭頭是道,但沙漠里的門門道道他們卻不清楚。 雖說我們扎營不遠的地方就是羅布泊,但平常幾乎不和那里打交道,能知道一兩種在沙漠里救急的辦法已經(jīng)算不錯了。 隨著模范兵一個個被趕出帳篷,西裝大叔的眉頭越皺越緊,時不時慌張的看看手表,像是在趕時間,他手中的香煙也越換越勤,整個帳篷里煙霧繚繞。 見到此情此景,我不由得小聲嘀咕道:這問題也太簡單了,竟然沒一個人會。 “誰在外面嘀咕?”沙啞的聲音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我心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陳連長暴吼一聲:“小兔崽子還不滾進來!” 我摸了摸鼻子,認命的走了進去,西裝大叔嘲笑的看了我一眼問,剛剛是不是我在說這些問題簡單。 我年輕氣盛,見不得他這副看不起人的模樣,梗著脖子說這些本來就很簡單。 “如何在沙漠辨別方向?用什么儀器?” “白天看太陽,晚上看星象。不用儀器,儀器容易受磁場因素影響?!?/br> “去沙漠深處應帶多少水源?” “不宜過多,應該在沙漠中尋找水源。” “如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