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桑娓臉一紅。 顧垣問:“你還沒吃飯嗎?” 桑娓點頭,“從恒瑞出來就從上了阿姨的車,所以沒有吃。” 顧垣好像有點不太高興,道:“這會兒都快九點了,你竟然還沒吃,吃飯也太不規(guī)律了,這樣容易熬壞胃?!?/br> 桑娓癟著嘴,“我就是在恒瑞的時候忘了時間,過了飯點,本來要回家吃的,誰知道會跑到阿姨的助理攔我?!?/br> 顧垣打著方向盤轉(zhuǎn)了個彎,“先帶你去吃東西,想吃什么?” 桑娓看到路邊就有燒烤店,立刻道:“我要擼串。” 既然桑娓想吃燒烤,顧垣便停下車,同桑娓一起去這家路邊的燒烤店。 但顧垣并沒怎么吃,他大概已經(jīng)吃過,不餓,全程幾乎就只是看著桑娓吃,而他這清貴的模樣與這家店實在有些格格不入,他又只坐著不吃,導(dǎo)致有那么幾個人頻頻看向他。 桑娓甚至隱約聽到有人在悄悄問同伴,“像不像霸道總裁跟著灰姑娘來體驗生活?” 桑娓:“……”她像灰姑娘嗎?真是的,怎么說話呢? 但當她看了看顧垣的穿著,再看了看自己的,嗯……就衣服的價格上,的確挺能看出雙方的經(jīng)濟差距的。 “在看什么?”顧垣見桑娓掃了好幾眼自己身上的大衣,低頭看了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沾上什么,便問道。 “在看你是不是真的像霸道總裁?!鄙f该摽诘?。 “什么?” “你沒聽到嗎?我后面這桌的女生在說你像霸道總裁。” “……” 顧垣頓了頓,“那你覺得我像嗎?” “還行吧,但我覺得,一個搞科研的人,如果看上去像霸道總裁,可能更容易讓人覺得他沒有在好好搞科研?!?/br> 顧垣:“……” 桑娓還沒說完,大口咽下了一塊rou后,又說:“其實你真的一點都不像一個搞科研的,你看學校里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師兄們,哪個不是帶著幾千度深的厚厚眼鏡、發(fā)際線還一年比一年往后的?那才是搞科研的樣子?!?/br> 顧垣笑:“那你也不像吧,我們這行,女生少也就算了,即便有,你這樣的也是稀有?!?/br> 桑娓眼珠子黑亮地看著他,“哈,你還跟我互夸起來了?” “我怎么敢不夸你,不然又得被你逼著承認你比我好看了?!?/br> “……”這種事情,能不能就別提了? 桑娓是真的餓,所以吃起來也沒那么斯文,好幾次差點噎著,但顧垣總能及時地給她遞一杯水。 “你不吃一點嗎?”在桑娓解決掉了不少羊rou串和牛rou串之后,似乎才意識到顧垣都沒有動,問道。 顧垣:“我不餓。” “哎呀那你早說嘛,我可以自己回家吃,怎么能讓你這么等著呢?!鄙f刚f著,就加快了吃的速度,一下子吞進一整串。 顧垣忙制止她,又及時在她水杯里加了水,“慢點慢點,我晚上又沒別的事?!?/br> 桑娓好不容易咽下,又問:“你最近很閑嗎?在給自己休假?好像都沒見你去實驗室了。”總能跟她聊天,還幫忙解決她項目上的問題。 “嗯,有了段空檔期?!?/br> 看來真是因為閑的,難怪了,桑娓想。 但她沒細問為什么顧教授會有空檔期。 在桑娓填飽了肚子后,兩人回到車上,顧垣送她回家。 路上兩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當然只要內(nèi)容還是跟專業(yè)相關(guān)。 不過桑娓收到了嚴萌的微信,問她怎么還沒回。 桑娓年后因為臨床試驗里并沒有她的工作,她只是去看看學習的,所以一般不加班,嚴萌習慣了她的早回,今天這么晚沒見她回來,難免問上一問。 桑娓回復(fù),【在路上,今天發(fā)生了好多事情,我回去跟你說】 雖然她說了回去說,但追訴欲讓她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打字,【今天恒瑞的那個項目被喊停了,臨床試驗第一期就失敗,傷心[大哭]】 【還有祝珩的mama,腦補賊多,非覺得我跟祝珩之間有問題,把我叫到了一個很偏僻的茶莊喝茶,要我離他遠點,醉了】 嚴萌忙問她,【什么情況?那現(xiàn)在呢?怎么回來的?】 【顧教授來接的我,我在跟祝珩mama喝茶的時候他正好打電話過來了,還幫我向祝珩mama解釋,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 接下來,有很長的時間嚴萌那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大概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她發(fā)過來一段挺長的話。 【他又給你打電話?還大晚上特意過去接你嗎?娓娓你要長點心啊,這真的不是教授和學生之間的正常cao作吧?你看看別人,哪個教授對學生這樣的?或者說,顧教授對別的學生也這樣?你不要生氣,但我覺得真的有問題,他有沒有提過送你篇論文之類的?我跟你說,你真的要當心,現(xiàn)在學術(shù)圈里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雖然他長得好看,但你也不能放松警惕,哪怕他是真的在追求你,你也要想清楚啊,你們畢竟是教授和學生。晚上一定要回來啊,千萬別跟他外宿!】 桑娓看著這么一長串話,陷入沉思當中。 嚴萌字里行間的擔憂都不加掩飾,桑娓自然沒有生氣,甚至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 最近顧教授聯(lián)系她真的很頻繁,這還不是以前她在顧教授那里有項目在做的情況,自從桑娓結(jié)束掉顧教授的項目,回到金教授那邊后,她跟顧教授在學校里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交集了。 而且確實有那么一段時間,桑娓跟顧教授幾乎沒有聯(lián)系,上一次在學校和顧教授的交集,就是他來給他們上了一節(jié)課,記了桑娓一次曠課,除此之外,整個大二的下半學期,他們都是各干各的,最多就是在校園里碰上時,她叫一聲“顧教授好”。 從什么時候開始,兩人聯(lián)系頻繁起來的?好像就是這個寒假吧? 二九那天,他問自己在哪過年,還想邀請她一起,除夕那晚,他給自己打了拜年電話過來,還跟她一起數(shù)倒計時。 再之后,顧教授就會隔三差五地找她,問她在干嘛,問她恒瑞的項目怎么樣。雖然每回桑娓都會跟他聊專業(yè)內(nèi)容,但不能否認,他們的聊天總是以顧教授的主動聯(lián)系為開端,且都是和專業(yè)無關(guān)的問候語。 桑娓一直都沒有多想過,畢竟她跟顧教授聊項目聊最新發(fā)表的文獻聊得很開心,她只把這些都當作學術(shù)探討,沒有別的任何一個方向想過。 但現(xiàn)在,又被嚴萌提出來,桑娓才發(fā)現(xiàn),真的沒有別的教授和學生是這樣相處的。 金教授就絕不可能這樣,他很少主動聯(lián)系自己,就算要聯(lián)系,也是以發(fā)郵件為主,給她布置一些任務(wù),發(fā)幾篇文獻讓她讀,或者詢問她項目進展,讓她把最新的實驗報告發(fā)過去給他看。 反正,沒事不會找,更不會打電話跟她閑聊。 而顧教授對其他學生,桑娓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她想了想,點開了和郭凡的聊天框。 郭凡和她是一起到顧教授那里做項目的,很有參考價值。 桑娓問,【師兄,最近顧教授有聯(lián)系你嗎?】 郭凡很快就回復(fù)了,【???沒有啊,顧教授為什么要聯(lián)系我?我現(xiàn)在又沒有在他那里干】 桑娓又問,【就比如跟你探討一下最新的學術(shù)內(nèi)容,或者問一下你的近況,都沒有???】 【當然沒有啊,為什么要有?????】 那么多的問號,顯示了郭凡對這個問題的疑惑程度。 桑娓得到這樣的回答,心里更緊張了,不會吧?難道真的跟嚴萌說的那樣,顧教授心懷不軌? 過了一會兒,郭凡又發(fā)了條消息過來,【說起顧教授,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在朋友圈內(nèi)涵他,竟然都不屏蔽他的嗎?我罵他魔鬼都被他看到了??!他還特意點了個贊,我現(xiàn)在見到他都繞著走】 桑娓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好意思啊,當時我還艾特他了,應(yīng)該跟你說聲的】 【……魔鬼,你跟他一樣,都是魔鬼,友盡[再見]】 桑娓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安撫師兄那顆被顧教授嚇到的小心靈,她現(xiàn)在也被顧教授嚇到了,顧不上師兄。 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沉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顧教授為什么會這樣。 而因為顧垣看她在跟人發(fā)消息,便也沒有打擾,沒有說話,于是這樣安靜的氛圍在桑娓眼里就成了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狀態(tài)。 她先打開了手機地圖,確認顧教授開的的確是去名臣豪園的路,提著的心稍許安了些。 然后她又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讓顧教授有了這樣的轉(zhuǎn)變。 總不能因為她醉酒時說了一句“把床分你一半”吧? 天地良心,她絕對沒有暗示任何東西的意思!再說了,一個神志不清的醉鬼的話,能聽嗎! 桑娓快要被整崩潰了,偏偏她這會兒還跟顧教授就在同一輛車上。 但心里有另一個聲音,又在告訴她,顧教授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應(yīng)該有什么誤會。 桑娓偷偷看了眼顧垣,看吧,他一本正經(jīng)的,哪里像一個起了歪心思的教授? 再說了,他要真有邪念,自己醉酒的時候,他就能就地辦人,然而那時候顧教授表現(xiàn)的可紳士了,桑娓還記得,他剛開始都不打算踏進房門的,后來自己都躺地上了,他才不得已進來照顧自己,后來也很快離開。 記得當時顧教授出房門時,跟逃似的,大概被她這個醉鬼整得,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這像一個起了邪念的人嗎?顯然不是。 這么一想,桑娓倒有些放心下來了。 一定有誤會,對,一定有誤會。桑娓又偷偷看了顧教授一眼。 這一回被顧教授抓了個正著,笑道:“你總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花嗎?” 桑娓被顧垣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忙搖頭,“沒什么沒什么?!?/br> 顧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桑娓又是搖頭。 正好他們已經(jīng)到了名臣豪園大門口,但這回顧垣并沒有把車停在外面,而是開了進去,他因為以前經(jīng)常來祝珩這,車牌登記過,所以能開進去。 桑娓忙道:“停外面就行了,我自己走進去。” “沒事,讓你少走一些,我進出又不麻煩?!?/br> 桑娓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是啊,作為教授和學生,這樣的照顧……的確挺不正常的。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停下,桑娓下車前,欲言又止。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問清楚,省得胡思亂想,如果顧教授說只是對學生的照顧,那她也應(yīng)該告訴他,這樣似乎有些越界,他們應(yīng)該有所注意,不然被學校里的人嚼舌根,就不好了,畢竟顧教授是教授,得注意一下名聲。 但她又有些問不出口,這要怎么問呢?怎么問才既不突兀,也能委婉?總不能直接說,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吧? 見桑娓欲言又止的模樣,顧垣問:“到底怎么了?” 剛才他就發(fā)現(xiàn)了,桑娓在手機里跟人聊了會兒天后,態(tài)度就變得很奇怪,一直沒說話,很沉默,又時不時的偷看他,表情糾結(jié)。 這讓顧垣有些不安。 但桑娓張了張嘴后,還是沒說,只是道:“那我先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br> 她打開門,正要下車,顧垣卻握住了她的手肘,又把她拉了回來,“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