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李昊輝:“……”他捂著心口,覺得自己中了一箭,又覺得自己的工作能力被老板肯定了,一時間心情很復(fù)雜。 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后,祝珩上樓。 李昊輝也跟著,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他得在場,所以沒回,加班地點從公司到了祝珩的公寓。 總裁的特助可不是那么輕松的。 他們剛走出電梯,迎面卻碰到了甄惠惠和她的司機(jī)。 甄惠惠剛從祝珩的公寓出來,她是來送點心的,她最近在學(xué)烘焙,做了幾個小糕點,特意給祝珩送來,之所以親自來,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她不放心住在祝珩隔壁的桑娓。 但見祝珩才下班,且還要忙工作,絲毫沒有要和隔壁的桑娓有牽扯的意思,她也就放心了,囑咐了兩句就離開。 結(jié)果,就在大門口看到了還賴著沒走的桑萬田夫婦和桑悅。 甄惠惠認(rèn)識他們,畢竟做過桑娓的背調(diào),見過她親戚的照片,而且,在祝暄的葬禮上,她見過桑悅,還對桑悅的印象挺好,覺得她乖巧有禮貌,比桑娓強。 且她自認(rèn)明事理,沒必要因為桑娓遷怒到桑悅身上。 所以,當(dāng)她看到桑悅對保安說著什么話時,就讓司機(jī)停下了車,搖下車窗問:“怎么了?” 被祝珩打擊了的桑悅看到甄惠惠,立即又打上了雞血,“阿姨您好!” 她又將對祝珩說的話同甄惠惠說了一遍。 甄惠惠聽完,問:“聯(lián)系桑娓還進(jìn)不去嗎?” 桑悅故作尷尬地低下了頭。 陳莉到底了解女兒,立刻就在一旁說:“她不讓我們進(jìn)啊,她自己缺錢了,來找我們要,要搶祖宅了,還找了律師,我們是想跟她談?wù)劦??!闭f著,還很抹了抹眼角,演得相當(dāng)逼真。 甄惠惠沒有不信的道理,她知道桑娓花錢大手大腳,幾個月下來五百萬花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她覺得,桑娓干得出從親戚身上拿錢的事情。 她頗有種和他們同病相憐的味道,都是遇到了掃把星的人??! 當(dāng)即,她招來保安放了行,在桑悅問她桑娓住哪后,也答了桑娓的門牌號。 所以到最后,桑萬田一家子還是成功進(jìn)了名臣豪園。 第9章 桑娓完全不知道桑萬田這一家已經(jīng)到了帝都,更不知道他們進(jìn)了名臣豪園。 在門外敲門聲響起時,她以為是下班的嚴(yán)萌,所以連電子貓眼都沒看,就打開了門,沒想到,門外站著的赫然是桑萬田一家三口。 桑娓想重新把門關(guān)上都已經(jīng)來不及,陳莉用她壯碩的身軀直直地撞進(jìn)來,把桑娓撞了一個趔趄,頂進(jìn)了大門里頭,順帶著,她的整個人也擠了進(jìn)來。 “娓娓啊,”陳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像黑社會,還要裝出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二嬸很擔(dān)心你呢,就怕你被封殺后想不開,現(xiàn)在看來你過得不錯,二嬸就放心了。” 她一邊說,一連笑著打量公寓,“你這房子,還真好看?!?/br> 站在門口的桑萬田探頭探腦地看進(jìn)來,“畢竟市值兩千萬呢,能不好看嗎?” 桑娓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也不關(guān)心,只是冷下臉來,“你們怎么來了?有事請直接聯(lián)系我律師?!?/br> “律師?”陳莉的嗓門一下子大了起來,刺耳得令桑娓都想捂住耳朵,她瞬間變臉,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你這死丫頭片子真是沒良心!說翻臉就翻臉!我們是你的親二叔二嬸啊,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桑萬田也大聲罵起來,“就是個賠錢貨,自己得罪了貴人,就來問我拿錢!小時候就不應(yīng)該養(yǎng)你,讓你跟你那喪門星媽餓死算了!”說得好像養(yǎng)過似的。 桑萬田一說到以前的事情,陳莉就跟排練過一樣,沖到大門前往那一坐,扯著大嗓門哭喊起來,“沒天理??!當(dāng)年可憐弟妹侄女孤兒寡母的,寧可餓著自家閨女都要幫襯她們一把,結(jié)果現(xiàn)在住著大房子還要來訛錢,要來搶老家的祖宅?。]天理??!不讓人活了?。 ?/br> 桑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經(jīng)常辯論,她跟人講理時還能伶牙利嘴,可面對這種潑婦行徑,她實在沒能力跟人對罵,也沒法學(xué)著她賴在地上哭喊。 偏偏會吵架的嚴(yán)萌還沒回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里是高層,同層的只有祝珩的公寓,隔音效果又很好,陳莉再怎么喊也沒法引來別人圍觀。 不過,桑娓也不會手足無措地站著由他們?nèi)鰸?,在勸他們離開無果后,按下了智能門鈴上的對講鍵,叫了保安。 桑萬田聽到她叫保安,更加惱怒,“我是你親二叔!你還叫保安,你個死丫頭片子,我告訴你,保安來了也沒用,我是你親二叔!” 說著,他揚起了手掌,劈頭蓋臉就扇了過來。 幸好桑娓有所防備,拿手擋了一下,沒被打到,但這手掌打到她手臂上,同樣不輕。 她抬眼瞪著桑萬田,“你要是再動手,我要告的可不僅僅是你欠債不還了。” 但桑萬田這樣的人,是沒辦法講理的,他根本不聽桑娓說的話,說:“你當(dāng)我怕你!不給你吃點教訓(xùn),你還真當(dāng)我是好惹的?還找律師?還想告我?我讓你告!” 他伸手就要抓桑娓。 今天的保安似乎來得格外慢。 這時,對面的大門忽然撞在墻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振聾發(fā)聵,使得桑萬田動作一頓,陳莉的喊叫聲也停了,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是祝珩砸的。 “吵死了?!彼f。 *** 其實,公寓的隔音效果相當(dāng)好,之前祝珩又在書房里,根本沒有聽到外面的吵鬧。他出來是因為甄惠惠給他打了電話,“我跟你說,桑娓真的是個掃把星哦,誰碰上她誰倒霉。我在門口碰到她二叔一家了,啊呀他們好慘的,被桑娓訛上啦!祖宅都要被搶啦!她二嬸一說起來就是抹眼淚,真的好可憐……” 甄惠惠是南方人,雖然在帝都生活了幾十年,但口音并沒變多少,特別是喋喋不休說起八卦的時候,總帶了些吳儂軟語的味道。 她說了好多,祝珩雖然知道那家人也不是好的,但沒去評論,他知道甄惠惠目的在于吐槽桑娓,讓她吐槽完能讓她心情更好一點。 只是說到最后,甄惠惠說:“我聽說桑娓請了律師,他們恐怕還會被訛上許多,太可憐了,你要不去對面看看?要是看他們被欺負(fù)得太慘,就幫他們請個律……” 祝珩的腦袋開始突突得疼,難得地打斷了甄惠惠說話,“什么意思?他們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對啊,我都碰上了,那我肯定讓保安放他們上來了嘛!” 祝珩:“……” 他揉了揉眉骨,走到大門口,就聽到了干嚎聲,打開門往外看了眼,見他們罵罵咧咧,鬧得不可開交,對電話那頭說:“媽,聽到這聲音沒有,你覺得他們是像會被訛的人?” 甄惠惠噎住了。 他們的聲音太大,她在手機(jī)那頭都已經(jīng)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婦人在她面前抹眼淚的形象瞬間崩塌。 甄惠惠嘆了聲,“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是我眼瘸了,算了,惡人自有惡人磨?!?/br> 祝珩卻看到桑萬田揚手打人,目光一凜,“媽,如果桑娓被打殘,你放人上來就要擔(dān)責(zé)任了,我去解決一下,先掛了?!?/br> *** 桑悅沒想到祝珩會出來。 她一直站在角落里,沒有參與到這場撒潑里面,她已經(jīng)習(xí)慣與和自家父母扮演不同的角色,潑婦行徑她是絕對不會做的,有時候還會充當(dāng)個好人去勸和,但現(xiàn)在沒有,在她還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之前,她就會一直站在角落里靜靜地看著,置身事外,歲月靜好。 祝珩的那一聲砸門,把她也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祝珩就住在隔壁,一時很丟臉,恨不得鉆進(jìn)地縫里。 盡管她沒有加入到撒潑的行列里,但大鬧的兩人是她父母,祝珩知道。父母再一次給她丟盡了臉,她在祝珩心里的形象也一定大打折扣,這份對父母的怨更強烈了。 為什么要把動靜鬧得那么大呢?還偏偏在門口,不能關(guān)起門來解決嗎? 桑悅希望祝珩看不到她,而事實是,祝珩確實沒有給她絲毫眼神。 他只是看著桑萬田,“你很擾民?!?/br> 桑萬田不認(rèn)識祝珩,且已經(jīng)上頭,被祝珩這么一打斷,火氣蹭得躥了上來,手指著祝珩快步走出桑娓公寓穿過走廊走向祝珩,“你哪根蔥?我教訓(xùn)我侄女要你來管?你也皮癢是不是?” 這下桑悅急了,祝珩可不是他們家能惹得起的人。 她慌忙上前,扯了扯桑萬田的衣角,小聲說:“爸……你別胡來,他……” 上頭了的桑萬田壓根不聽桑悅說話,也沒有去思考住在這種豪宅的人是不是非富即貴,就指著祝珩叫囂,手指一下一下點著祝珩肩膀,“還不進(jìn)去躲著嗎?不進(jìn)去?。窟@么皮癢?” 桑悅臉色都嚇得蒼白起來。 祝珩隨著桑萬田點他的動作身體輕微地晃著,但他沒阻止,臉色也沒看出發(fā)怒的跡象,說:“我就不進(jìn)去,有本事你打?!?/br> 因為祝珩出來太過震驚一直站在原地的桑娓:“???”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端著一張清俊的臉,說這么欠湊的話。 果然,此言一出,桑萬田就沒對他客氣了,“當(dāng)我不敢是吧?”一邊說,一邊拳頭就揮了過去。 這拳頭還沒到祝珩跟前,就被他的左手擋住,打在他堅實的小臂上,祝珩自己沒什么感覺,桑萬田卻已經(jīng)疼得縮了手。 祝珩右手指了指上方的監(jiān)控,“你先動手的?!?/br> 緊接著,還沒等桑萬田反應(yīng)過來,他就一拳揮了過去,直接打在桑萬田半邊臉上,直接把他整個身體打向了一側(cè),趔趄兩步,跌倒在地上。 桑悅尖叫一聲,連連后退幾步。 桑萬田年輕時就是個到處干架的混混,也不僅僅是年輕時,哪怕現(xiàn)在,時不時還要去干幾場架,所以,他自認(rèn)為寶刀未老,覺得祝珩在他手里就只能嗷嗷求饒的份,結(jié)果,對方一拳就把他打倒,倒在地上時腦袋嗡嗡作響,都有些發(fā)蒙。 祝珩還嫌襯衫太緊影響了他發(fā)揮,打了一拳后,就慢條斯理地卷起自己袖口,然后走到桑萬田跟前,就跟提小雞一樣,把躺在地上打滾的桑萬田提了起來,拎到電梯口,打開正停在這一層的電梯門,把他往里頭一丟。 這時候因為祝珩的一拳被嚇傻了的陳莉才回過神來,干嚎著撲上去,用肥碩的身軀緊緊抱住了祝珩的雙腿,“打死人了!來人啊,打死人了!” 祝珩:“……”倒是死一個讓他瞧瞧??! 有時候,對付撒潑的婦人比跟男人打架更難。 祝珩挺想把她踹開的,女人他也不是沒有踹過,桑娓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對付這個年紀(jì)的婦人,他不大好控制力道,萬一把她踹出什么病來,后續(xù)又是一堆麻煩事。 他把這幾人放上來,好像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上了。 這時候,桑娓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多了一個滅火器。 她也不多話,直接上手,對準(zhǔn)了陳莉,一頓猛噴。 桑娓手里拿的是水基型滅火器,對人體無害,在她拿來前特意看過。 剎那間,眼前都是水霧,陳莉被噴得睜不開眼,抬手擋臉,自然而然就放開了祝珩。 祝珩趁機(jī)退后,逃出她魔爪,雖然自己身上也臟了一大片。 水霧散開,陳莉緩過來,破口大罵,桑萬田站起身從電梯里出來,不敢再打架,嘴上卻還罵罵咧咧。 桑娓再次抬起滅火器,這次是對著他們兩個人,一頓猛噴。 這么來了兩三回,兩人被噴得開不了口,終于消停,敢怒不敢言。 也就是這個時候,兩個保安姍姍來遲,看到這里一片狼籍,雙雙愣住。 祝珩抬眸掃了眼這倆保安,“來得可真快啊,架都打完了。” 兩個保安連連道歉,其中一個說:“電梯都被占用了,不好意思,上來得慢了點。” 確實,兩架電梯一個因為被桑萬田扒著門一直停在這一層,一個有人在用,走走停停的,好半晌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