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涂廖在前面一言不發(fā),但偶爾掠過后視鏡時,總會對鐘遲津投去挑剔的眼神,這和之前錄制節(jié)目淡漠的目光完全不一樣。 …… 涂氏家產(chǎn)萬千,這傳言并非所虛。 市區(qū)中有一所老宅,占地面積相當大,古色古香的宅子,一看便知道用錢財堆出來的,何況是在市區(qū)。 “鬧中取靜,學長這里挺好的?!苯~也是第一次來這,稀奇看了幾眼。 “要是喜歡,以后可以常來。”涂廖對上姜葉,面部柔和了不少,“之前你借那么一筆錢怎么這么快還了,還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br> 聽到后面一句話,鐘遲津下意識看向姜葉。 “資金周轉(zhuǎn),已經(jīng)沒事了?!毕肫鹱约嘿嵉囊还P錢,姜葉唇角勾了勾,“正好碰上時機。” 他們朝客廳走去,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準備飯菜,只能用一桌子藝術(shù)品來說。 看得計天杰目瞪口呆,這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他還以為他跟著他哥已經(jīng)見過外面的世面了。 鐘遲津看到這些倒沒什么反應,他注意力全在姜葉和涂廖身上。 撤盤的幾位侍者顯然認識鐘遲津,見到他都忍不住偷偷瞄過來,甚至還有人倒抽氣,在安靜的大廳中顯得異常清晰。 “讓他們都下去?!蓖苛伟櫭紝α⒃谂赃叺墓芗业?。 “是?!?/br> “坐?!蓖苛螌︾娺t津幾人道。 “在那邊拍戲習慣嗎?”涂廖給姜葉一邊布菜,一邊隨口問道。 “還行,去年年尾和今年年初我拍了好幾部電影?!苯~說起這個,臉上也帶起了笑。 “那到時候出了,我去電影院看?!?/br> “好?!?/br> 自從鐘遲津和計天杰坐下來后,涂廖便沒有再給過眼神給他們。按理來說,這相當不禮貌,但鐘遲津坐得住,也沒覺得不對。 “學長,你聽歌嗎?”姜葉低頭吃了一會,忽然問道。 “聽,怎么了?”涂廖是知道姜葉不會唱歌的,取笑道,“你要唱給我聽?” 姜葉搖頭,看向鐘遲津:“他唱歌很好聽,學長可以去聽一聽?!?/br> 自從聽了鐘遲津給她錄的歌后,姜葉便去各大音樂軟件上找鐘遲津的歌,很好找,一搜全出來了。 之前因為對歌完全一竅不通,所以姜葉便從未了解過這一塊,后來才知道鐘遲津在歌壇的地位,和現(xiàn)如今的人氣。 他的歌,她全都聽了一遍,都好聽。唯一可惜的是自己沒親耳去演唱會聽過,全錯過了。 正是姜葉聽過鐘遲津現(xiàn)場對著自己唱歌,所以才更遺憾沒有去看過他的演唱會,因為她知道音樂軟件上的聲音和現(xiàn)場的聲音有多不同。 “你推薦我聽他的歌?”涂廖一字一句問道。 “對。”姜葉說完去看鐘遲津,“你下次開演唱會,我一定去看。” 涂廖冷眼打量鐘遲津,他實在很少從姜葉口中聽到別人的好。 計天杰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口菜,不敢出聲。 這一天都太奇怪了。 先不說他哥奇奇怪怪,連這位涂先生也古里古怪。 看著他哥的眼神就像……岳父打量女婿?不對不對,按他這個年齡來說,應該是……大舅哥打量妹婿? 計天杰感覺自己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鯨:以后的日子,天天給你在家開演唱會~ 第27章 姜葉也第一次來涂廖家,飯后,涂廖便領(lǐng)著他們參觀。 怎么說,這樣一座宅子需要上下好幾代財富積累才有可能建造起來,而不是那些商場新貴,拿一筆巨款就能買到的地方。 至少跟在后面的計天杰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想偷偷摸摸拍照留念。 太像園林景點了! “你要是喜歡,可以常來,反正這里只有我一個人?!蓖苛螌~道,“除了那些木雕,對了,待會走的時候,我給你一點東西,那座春溪堂需要保養(yǎng)。” “好?!奔幢阃苛尾唤o,姜葉也會仔細保養(yǎng)那座古宅。 如果她沒有記錯,當年學長離開a大實驗室后, 第一件作品便是春溪堂。那時老教授找上門,只看見自己心愛的徒弟坐在一堆木屑中,手拿刨刀,十足的木匠,當場氣得暈厥過去。 “這邊有個葡萄亭,前年摘下一批拿去釀酒,小葉要不要嘗嘗?”右邊的亭子,那邊有條長廊,頂上是葡萄藤蔓。 眾人朝亭子走去,涂廖率先坐下:“昨天好像剛從酒窖拿到偏廳去了,我去……” 涂廖說著站起來,一時間沒站穩(wěn),旁邊鐘遲津眼疾手快扶?。骸靶⌒摹!?/br> “學長你……”姜葉視線落在涂廖手扶在腰上,皺眉問道,“受傷了?” 涂廖擺手:“談不上受傷,之前蹲在地上久了,有點腰肌磨損?!?/br> “我去拿吧,偏廳在哪?”姜葉不可能讓涂廖過去。 “朝左邊彎過去,有個分岔路口,直走便能看見?!蓖苛沃噶酥笇γ娴穆?,又看向計天杰,“麻煩你過去幫忙一起抬一下,那壇酒不輕?!?/br> 計天杰自然答應,有他在,總不能讓他哥干粗活。 姜葉和計天杰沿著路徑往偏廳方向走,中途還接到了她媽的電話。 “我現(xiàn)在不在京城,在出差?!苯~原先身上輕松寫意瞬間消失,只剩冷靜,“二叔兒子?他也二十二歲了,住我那不太好?!?/br> 姜母看了一眼客廳的妯娌,剛才她按了免提,這會面子有些掛不住,“又不是住一間房,你騰出另外一間讓小濤住,聽話?!?/br> 年輕人向往大城市,好不容易家里有人在京城,姜母自然答應讓女兒照應照應,再說女兒a大畢業(yè)生,有出息,在京城照應一個應屆畢業(yè)生還不是輕而易舉。 姜葉握緊手機,臉色沉了一瞬,很快恢復:“我租得是單間,沒有多余的房間,你也知道京城房租多高?!?/br> “也是,京城房租高,葉子在外也不容易,還是讓小濤自己找個地方住,男孩子也該出去磨練磨練?!?/br> 姜葉依稀聽見二嬸在旁邊說話,但很快她媽的聲音傳來:“那怎么行,小濤孤身一個人怎么去找房子住?萬一出了事怎么辦?如何也得讓葉子安排好。” “姜葉,小濤四月初就要去京城,你那不能住人,就找個地方讓小濤住下?!苯敢缓叭?,便意味著她在壓抑怒氣。 四月初……姜葉垂下眼,面上最后一絲情緒徹底消失,最后低聲道:“知道了,小濤來了我去接。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br> 計天杰悄悄看了一眼旁邊掛掉電話的姜小姐,心中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看樣子姜小姐家中也有極品親戚。 只不過計天杰并不知道電話那頭是姜小姐的母親。 …… “鐘遲津?”涂廖重新坐了下來,挑剔的眼神溢于言表。 鐘遲津心中莫名,但依然冷靜點頭。 “之前錄節(jié)目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你有點蠢。”涂廖毫不留情道。 鐘遲津:“……” 見他不言語,涂廖以為他不服氣,冷冷一笑:“九十道題,你說你會多少?前面三十道關(guān)于y省的先不算,中間那些常識也完全不知道,連后面三十道都能答錯十道,那不是你們領(lǐng)域的知識?” 扯上知識這塊,鐘遲津便沒有什么好辯駁的,大概也只有a大的學生會說包含天文地理,人文歷史的三十道題是常識。 “不過……算了。”涂廖瞇了瞇眼,“都聰明也不見得是好事,你還是蠢點好?!?/br> 鐘遲津微微偏頭,以為也許這位涂先生因為自己這種‘蠢人’幸運得了他的作品而不開心,畢竟無論哪個領(lǐng)域的藝術(shù)家都有怪癖。 “你很火?”涂廖歇了會又問。 “還行?!辩娺t津猶豫道。 “我看不火,完全沒聽說過。” “那便不火。”和外行爭論并無意義,何況涂先生是她學長。 “什么時候開演唱會?”涂廖又用那種上下打量的眼神看著鐘遲津,“我一定會去看。” 鐘遲津:“……暫時還未定下?!辈恢獮楹?,他總覺得涂先生口中的‘一定會去看’意思似乎和他理解中的有出入。 計天杰和姜葉一人抱著酒壇,一人拿著四個酒碗過來。 酒壇還未開封,隨著他們靠近,已然聞到淡淡的清冽香氣。 涂廖將酒壇開封,倒?jié)M四碗,暗紅色的酒在土色陶碗中顯得質(zhì)樸又妖嬈。 “試試好不好喝?!蓖苛蔚谝煌脒f給了姜葉。 自己釀得酒似乎總比外面賣的要多一絲味道,幾人捧著酒碗將一大壇喝完,也算盡興。 …… “我喝了酒,不能送你們回去,讓司機送你們?!蓖苛沃噶酥缸约旱能嚕锩嬉呀?jīng)有家里的司機坐在駕駛座上。 “多謝涂先生招待?!迸R走前鐘遲津客氣道謝。 “不必?!蓖苛蔚戳怂谎?,“多讀點書?!?/br> 姜葉無奈拉過鐘遲津:“學長,你喝醉了,我們先走了。” 三人依然是來之前的座位,只不過這次開車的人不再是涂廖。 都喝了不少酒,車內(nèi)甚至也沾染了一些葡萄酒香,計天杰一上車便開始打瞌睡,后排鐘遲津目前倒還算清醒,至少還能說話。 “涂先生是……你的直系學長?”這個問題困惑了鐘遲津一整天,現(xiàn)在直接問了出來。 “不是,我是金融系學生,學長是理論物理學的博士生?!?/br> 姜葉當年在a大生活的很窘迫,因為姜母是英語老師,或許受到某些文章的影響,她信奉成年之后便要獨立,高中無法出去掙生活費,大學后便徹底貫徹這一想法,不再給姜葉生活費。 若是只吃飯買些生活用品,平常周末出去兼職,當當家教倒也勉強應付。但姜葉不但要兼顧自己的學習,還想要自由。她想要學很多東西,她想去學表演,只是無人領(lǐng)進門,在外圍徘徊好幾年。 可以說大學前兩年過得很艱辛,失眠的毛病也是那時候落下來。 為了支撐自己的開銷,姜葉什么都干。因為學校離市區(qū)遠,所以平時本校內(nèi)的錢最好掙,代課或者代寫是最方便快捷的一種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