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要知道,他這師弟,一向起的早,晨起練武從來沒遲過,不知什么事情竟然讓謝昀疲憊起遲。 謝昀勾唇笑,懶洋洋道:“你想的那樣。” 顧與知:“……”忍不住輕咳一聲。 謝昀在云夢谷每日的課業(yè)都很規(guī)律,日復一日,早晨一早離開,傍晚才回來,然后在“嬴晏的勾引下”,兩人相擁而眠。 一開始的時候,嬴晏在他書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本有趣的話本,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第四天,三卷書看完,她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還沒有出去看看。 嬴晏走到門前,伸手一拽,發(fā)現(xiàn)上鎖了。 窗戶也是。 嬴晏:“……” 她怎么不記得謝昀還有囚人的毛??? 又在屋里窩了半日,直到天色昏暗,謝昀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碗素粥,縱然嬴晏不太挑食,也不想吃了,這碗粥她已經(jīng)吃了整整快五天! 自與謝昀成婚,嬴晏被他養(yǎng)得嬌氣,再看看少年謝昀,他把她關(guān)在屋子里,還只給她吃白粥,哪里有這么小氣的人! 想一想二十多歲的謝昀,雖然也小心眼兒,簡直好的不得了。 嬴晏咬唇道:“我想吃糖蒸酥酪和奶香小卷,還有三鮮小籠。” 謝昀氣了樂,還挑呢? 山里的碧梗米不多,那幾袋米是他和師兄走了山路十八彎背上來的。每日里分嬴晏的一碗粥,是從謝昀的粥里分出來,也就是說,他少吃了一碗,來養(yǎng)這只小狐貍。 “沒有?!鄙倌甑穆曇魶鲲`颼。 “……” 好像也是,這里是深山野林,哪里有這些精致的飲食。 嬴晏作罷,軟聲又道:“二爺,我想吃魚片和炒香蕈?!?/br> 她生得一雙朦朧瀲滟的桃花眼,軟聲求人的時候幾乎讓人無法拒絕,謝昀挑眉,有點稀奇她怎么個求人法,懶洋洋一笑:“嗯?” 嬴晏幾乎是一瞬明了,這位爺是等著她說話求他呢。 真是! 嬴晏餓得委屈,見他還逗他,有點惱,伸手推開碗:“我不想吃白粥?!?/br> 謝昀見人鬧脾氣,唇角的慵懶收起,輕嗤一聲,漠聲問一句:“真不吃?” 嬴晏硬氣,“不吃?!?/br> 謝昀冷笑一聲,抬腕把那碗粥自己喝了。 嬴晏:“……” 晚上睡覺時,嬴晏不理謝昀,沒在如往常一般抱他,而是轉(zhuǎn)身,留下一道纖細的背影,謝昀覺得好笑,他真沒見過這么理直氣壯的妖精,睡他床,吃他食,還得他哄著?嗯? 謝昀把人拎過來,陰森森地冷笑:“再鬧脾氣我把你扔出去喂老虎妖,信不……” 最后一個“信”字還沒說出口,就對上了一雙朦朧眼,委屈控訴道:“二爺,你竟然不讓我吃飯?!?/br> 謝昀:“……” 半個時辰之后,謝昀面無表情地端著一碗魚片香薰粥走了進來,還有一只烤得金黃流油的兔子,擺在嬴晏面前。 謝昀在心里反復告誡自己,一定這只妖精使用魅術(shù)蠱惑了他。 嬴晏彎眸一笑,半跪在床上,伸手去抱謝昀,親他臉蛋,“二爺,你真好?!?/br> 謝昀覺得嬴晏的嘴真是抹了蜜糖,上一秒還能軟聲嗆人,下一秒就能甜甜地夸人,少年“嗯”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舀了舀勺子:“要還的。” 這話嬴晏聽過很多遍,沒當回事兒,捧著魚片粥心滿意足地喝了起來,還咬了一只兔腿。 謝昀看著剩下大半碗的粥,還有幾乎完整的兔子,眼神幽幽涼涼。 他折騰了多半個時辰,就吃這么點兒? 嬴晏沐浴回來,身上帶著幾分霧氣,濕漉漉的。 謝昀站在桌前的暗角,昏黃的燭光在臉上投下半明半昧的光影,惑而撩人。 不得不說,少年模樣的謝昀,也很勾她心。 嬴晏太熟悉謝昀的神情了,知道他這是在不滿,夢里的謝昀雖然容貌年輕,骨子里的性情卻是一點都沒變。 “二爺,你摸摸,我真的吃飽了?!辟汤鹚穆湓谒尊教沟男「股?。 指腹所觸的肌膚又軟又白,和他的硬邦邦的腹部相差太多。 謝昀挑了眉尖,手指好奇地屈了屈,似要往下移。 嬴晏受不得他的一點動作,倏地松開她的手,耳尖紅了,畢竟她沒想做場春夢。 “害羞?”謝昀輕聲嗤,忽然伸手揉揉她泛紅的耳朵,勾他的難道不是她么,一上來就說是他的妻子,晚上還非要抱著他入睡,怎么碰一下就紅成這樣? 謝昀眼底燃起興致,驀地伸手將人推到在床,準備好好捉摸一下。 嬴晏耳朵尖紅透,在謝昀帶著熟悉冷香覆下來的一瞬,忽然心神迷離,竟也顧不得這是不是一場春夢了,手指無措輕捏。 這樣平躺,又是從上往下看,視覺沖擊力很大。 謝昀毫不客氣地伸手,揉了揉,軟得像棉花一樣。 而后開始了一遍的從耳朵尖到腳尖的探索。 孤男寡女,同室同床。 直到后來兩人氣息皆亂。 戛然而止。 …… 外邊的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感受到懷里人稍微不平的呼吸動靜,謝昀悠悠轉(zhuǎn)醒,指腹慢悠悠撫過心口處的花繡,扯唇輕笑。 他沒說話,慵懶地半支在床上,垂眸地看著懷中人,眼底光色溢笑。 直到第一縷熹光照入床帳,嬴晏眼睫輕顫,終于睜開了眼睛,熟悉的氣息和臉頰,是她的夫君謝昀。 嬴晏的臉蛋還有點兒紅,視線朦朧間,一時間還沒能分清夢境和現(xiàn)實,等瞧清他右眉眉骨下那道細小的疤痕,終于意識回籠,軟聲喊:“二爺?” 謝昀“嗯”了一聲,扯著她一縷頭發(fā)玩兒,聲音低啞撩人:“夢怎么了?” “……” 嬴晏羞于啟齒,聲音軟而悶:“做噩夢了?!?/br> 噩夢?謝昀微瞇了眼眸。 這個回答可不太令人滿意。 窗隙卷入一道夏風,將鵝黃色的床帳吹得輕飄起伏,將一切籠得若隱若現(xiàn),身形高挑的男子,湊近懷中女子的小耳邊輕咬,啞聲蠱道:“晏晏啊,要說實話。” 說實話是不可能說實話的。 重復一遍卻是輕而易舉。 窗外的太陽漸漸高升,養(yǎng)在外面的一叢薄荷花,緩緩綻開花瓣,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