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說著孟聽安拿起桌案上鋪好的一張宣紙,揉成一團,佯裝生氣的像孟婉瑜扔去。 孟婉瑜撿起掉在腳邊的紙團:“我去告訴爹,哥哥把書撕了,說打死也不想科考。” 說著提起襦裙跑出了書房。 “孟婉瑜,你給我回來?!泵下牥惨宦牐绷?,小丫頭嫁人了,還是不安分,隨時都想看自己挨揍。 于是孟聽安連忙跟著,追了出去,便走便喊:“孟婉瑜,給我站住?!?/br> “來呀,來呀,你來抓我呀!”孟婉瑜提著襦裙在前面挑釁道。 父親為了讓哥哥安心準(zhǔn)備科考,已經(jīng)把他關(guān)在書房里好幾日了,孟婉瑜看著實在心疼。 為此故意想引孟聽安出來走走,這樣關(guān)下去,哥哥腦子本來了不太聰明的樣子,可能會直接變成傻子。 兄妹倆人你追我趕,嚷嚷嬉笑著直接跑到了前廳。 孟懷提出分府后,孟婉瑜和孟聽安在府上也隨意了許多,不像以往有諸多顧忌。 前廳里,原本這個時辰,正是孟懷下朝到回府的時辰,孟婉瑜沒有多想,這兩日父親忙,她回來都沒怎么見著父親的影子。 今日特意跑到前廳,想陪孟懷說說話。 但,她沒想到此時,前廳還有一位客人。 宋遇白坐在前廳,正和孟懷商議著前往徐州的事。 孟懷在一旁捋了捋胡子,佯裝認(rèn)真的聽他胡說八道。 去徐州是圣上定的,今日下朝,宋家這個王八蛋就拽著自己,說要先和自己商議一下去往徐州要注意的事情。 孟懷一聽,也不敢推脫,不然傳到皇上耳朵里,還以為自己不把皇上安排的差事放在心上。 于是,孟懷便說不如兩人找個酒樓,坐下詳談? 誰知,宋遇白這個不要臉的,竟然說酒樓就不必了,還是直接到自己府上比較穩(wěn)妥,以免隔墻有耳。 孟懷當(dāng)場就想翻白眼,他們是商議政事,是如何能更好更快將徐州的戶籍,耕地統(tǒng)計在冊,為百姓謀福。 不是商量怎么帶兵謀反,謀朝串位,怕什么隔墻有耳? 但,到底官大一級壓死人,結(jié)果就是,最后孟懷還是非常不情愿的帶著宋遇白回到自己府上。 他見宋遇白入府時,對于承安伯府另開府門,用墻將孟府隔開之舉絲毫沒感到驚訝。 便知道,這個宋遇白對于分府之事,早就了然于心。 兩人剛坐下,孟婉瑜便提著襦裙小跑著,進了屋。 “爹,哥哥他……” 孟婉瑜進屋后,看著坐在孟懷對面的宋遇白后,說話聲戛然而止。 “女孩子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tǒng),沒看見有客人在嗎?”孟懷咳嗽了一聲,隨即開口斥責(zé)。 孟婉瑜‘哦’了一聲,十分配合乖巧的回道:“女兒知錯。” 當(dāng)然,孟懷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宋遇白看,見女兒剛剛跑進來的慌張模樣,又有些不放心:“哥哥怎么了?” “哦,哥哥他……哥哥他今日念書很用功,爹,你明日別將他關(guān)在書房了,讓他陪我出去走走吧!” 孟婉瑜話音剛落,后面追過來的孟聽安,未見其人,便聽見其氣呼呼的聲音:“孟婉瑜,你要是敢告訴爹,我撕了練字宣紙,看我怎么收拾……” 看清坐在正前方椅子上的人后,孟聽安的叫囂聲也跟著悄然落下。 他頭上還戴著孟婉瑜系上的布條,大大的‘勤勉’二字,看著甚是顯眼。 宋遇白見狀,笑言道:“看來孟公子對于這次科考很是用心呢!這樣說來當(dāng)年我果然沒看錯人?!?/br> 一席話,讓得孟懷與孟聽安聽得云里霧里的。 “這話怎么說?”孟懷開口問道。 自己兒子勤學(xué)考功名,和你這個小色鬼有什么關(guān)系? 孟懷不解。 “當(dāng)年是我讓父親批了孟公子的入學(xué)帖子?!?/br> 宋遇白說著,轉(zhuǎn)頭看了一旁的孟婉一眼,眼帶愧疚:“當(dāng)年宋某年少,辜負(fù)了孟姑娘,所以……” “所以,你辜負(fù)了我meimei又轉(zhuǎn)頭來害本少爺,當(dāng)時我就在想,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讓我去千博,這不是明擺著坑本少爺嗎?原來是你個壞東西?!?/br> 孟聽安一想到自己在千博,被那些個規(guī)矩比頭發(fā)還多的夫子,嘮叨了整整兩年,當(dāng)即就跳腳了。 宋遇白看著面前這個白/癡,簡直無語。 自己想著讓他考取功名,有個好前程,竟然還錯了? 要不是……要不是當(dāng)時自己在長廊上,遇見小短腿,回府后又覺得是好像自己是禽獸了些,直接把人堂姐睡了。 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的愧疚,他才不要送這個蠢包去千博。 想到這里,宋遇白又假裝無意轉(zhuǎn)頭,偷偷看了一旁的孟婉瑜一眼。 只見,女子身著一件藍色襦裙,款式十分簡單,腰間系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jié)。 乖巧的站在孟懷身旁,臉上沒什么表情。 想到自己至焚天寺回府后,腦子里總會時不時的想起這張臉。 每次,宋遇白回想起當(dāng)日孟婉瑜質(zhì)問他的場景,心里都很是煩悶。 他找借口到孟府來過兩次,第一次他左顧右盼和孟家老太婆東拉西扯胡亂攀談了小半日,也沒沒見著孟婉瑜。 第二次,他又到孟府時,那日剛好撞上是孟千嬌及笄。 來了才發(fā)現(xiàn),孟家兩房分了府,他從下人口里得知,那日也是孟婉瑜的及笄日。 當(dāng)日,他在承安伯府在站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進來。 他找不到借口,不知以何身份登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犯什么毛病,為什么跑到孟府來? 孟婉瑜是生得美艷,可比她美的女子,自己又不是沒見過。 宋家乃大燕第一高門,宋遇白是宋氏一脈嫡長子,至幼要風(fēng)得風(fēng),投懷送抱的女人,自然不在少數(shù)。 孟千嬌只是其中一個。 他雖不好女色,卻也不是清心寡欲,只不過他的情和欲分得甚是清楚。 他只發(fā)泄欲望,從不留情。 “聽安,不得無理?!泵蠎崖牫鏊斡霭自捓锏暮x,當(dāng)時他是想補償婉婉,所以順手送了自己兒子去千博。 孟婉瑜在一旁,想著這個時辰不知道景哥哥太做什么,想著想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特別想見他。 立刻,馬上。 且,現(xiàn)在宋遇白在爹這里,她待著也覺得不安。 于是轉(zhuǎn)身,對著孟懷開口:“爹,女兒想先回去了?!?/br> 孟懷估摸著時辰,對著孟婉瑜開口:“先去你娘屋里坐坐,現(xiàn)在時辰還早,爹等會有事和你說,一會爹讓府上的馬車送你回去?!?/br> 孟婉瑜聞言,點點頭。 她只是不想和這個宋遇白待在一間屋里,為此找才借口想走。 現(xiàn)在,正合她意。 宋遇白聽聞剛剛孟婉瑜與父親的對話。 轉(zhuǎn)頭對孟懷開口問道:“孟姑娘沒住在府上?” 他話一出口,便有些懊悔。 孟婉瑜住哪里,關(guān)自己什么事,這樣問,好像自己多在乎她一樣。 “額……宋某只是聽伯爺說,要讓府上的馬車送孟姑娘回去,不由有些好奇?!?/br> “好奇,好奇,你整天瞎好奇什么?我妹嫁人了,趕著回家陪夫君呢!怎么,不可以嗎?” 一旁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孟聽安,聽了宋遇白的話,直接大聲開口回應(yīng)道。 宋遇白聞言,原本平和淺笑吟吟的臉,瞬間變得凜冽駭人。 他猛然抬眸看著孟聽安,冷冷開口:“你說什么?她嫁人了?” 孟聽安已經(jīng)看這個宋遇白不順眼,很久很久了。 兩年前,他甚至想過找個月黑風(fēng)高夜,用一條麻袋把宋遇白綁起來,狠狠揍一頓。 打得鼻青臉腫,他娘都不認(rèn)識才好。 最后這些想法,在孟聽安入學(xué)千博后,在千博的武術(shù)考核上。 看見宋遇白把那十個千博書院,武藝最出眾的學(xué)生,打得雞飛狗跳時,這個想法被他徹底扼殺在腦子里。 “我說,我meimei她嫁、人、了,你是耳朵有問題吧,說這么大聲都聽不清。” “聽安,閉嘴?!泵蠎芽闯鏊斡霭椎漠悩?,瞪了孟聽安一眼。 隨即他轉(zhuǎn)頭對著宋遇白開口:“宋大人,小女確實于日前以嫁作他人婦,為此剛剛才著急回家,有所失禮之處,還請大人多擔(dān)待?!?/br> 孟懷看出了宋遇白的不對勁,但他不知道宋遇白是因為哪句話,而反常。 因為女兒剛剛莽撞闖入,失禮? 可這是自己的家,女兒也是他孟懷的,關(guān)宋遇白屁事。 因為聽聞婉婉嫁人了?他覺得不服氣? 難道不嫁給他宋遇白,自己的女兒還不能嫁給別人了? “伯爺過謙了,孟姑娘秀外慧中,端莊得體,是……是個極好的女子,想來日后也是個富貴命?!闭f到這里宋遇白話一頓。 而后,才繼續(xù)道:“不知,孟姑娘所嫁,是何府公子?” 孟懷不愿和外人過多說起自己的女婿,因為慕景的身份特殊。 他更不愿意和宋遇白說起,宋家是重臣世家。 不管將來立太子時,宋遇白是站在大皇子陣營,還是選擇輔助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