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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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五天,她堪堪闔眼,尚未進去深睡,那土又開始往她身上埋。她明明還有點意識,身處高床軟褥間,可土就是紛紛揚揚砸向了她。 她坐起來,額頭已經(jīng)汗?jié)瘛?/br> “小鹿?!彼绺缜昧饲梅块T,“你又叫了,做噩夢了嗎?” 司露微起身下床,打開了電燈。 司大莊披衣走了進來:“我才睡,你鬼叫就把我吵醒了。你臉色特別難看,白里泛青,你自己知道不?” 她已經(jīng)五天沒怎么睡過了。 她哥哥說話不好聽,但他高大威武,他的腰足有司露微的三倍粗,是真正的莽漢。 “哥,你陪我睡吧,我害怕?!彼韭段⒗∷男渥?。 司大莊哦了聲,準備進來,想了想又覺得不適合:“五哥說我們大了……” 他一提沈硯山,司露微的臉色就全青了,牙關有點顫。 司大莊和司露微從小就比其他兄妹要親,也比其他兄妹愛打架,當然主要是司露微打他。 前幾年冬天冷,他家沒有厚被子,小鹿晚上凍得睡不著,就跟他一起睡,兩個人分兩頭,他抱著司露微的腳,貼在他的胸口,就這樣一直睡到開春暖和了。 “不過你也不大,還是個小不點。”司大莊又道。 他上了司露微的床。 兄妹倆還跟以前一樣,一人睡一頭,腳挨著頭。 司大莊雖然粗俗得厲害,但沒有腳臭。 他抱著司露微的小腿,還是貼在胸口,司露微就把臉貼在他的腳背上。 司大莊在那頭問她:“好點了嗎?” “好多了。”司露微感受到了哥哥皮膚的溫度,終于沒了在墳墓里那種冷,微微舒了口氣。 這個晚上,夢還是躍躍欲試要找她,可她渾身都暖,雙足瞪在她哥哥懷里,夢里再也沒了那種絕望。 她終于睡了一覺。 沈硯山每天早起,都要先去叫司大莊。這天他敲門,門一推就開了,司大莊不在房間里。 沈硯山有點好奇,心想他今天怎么早起了? 他又路過司露微的房間。 房間里是玻璃窗,沒有拉窗簾,從外面一眼望進去,就看到司露微和司大莊兄妹倆抱著彼此的腳,都睡得很香。 沈硯山蹙了蹙眉頭。 他想要罵人。 長大了,親兄妹也要避嫌,否則旁人嚼舌根起來,可不管你們到底感情有多好,只會說得很不堪。 可他轉念想起司露微昨天那個臉色…… 她這幾天臉上都泛青。 沈硯山向來膽大妄為,那天也是真被司露微氣瘋了。想到她要逃離自己去找徐風清,他就恨不能要宰人。 抓到了司露微之后,她一句軟話也不肯說,沈硯山的怒意就沖到了頂點。他看上去不動聲色,其實早已氣昏了。 他盛怒之下,什么都干得出來,把司露微埋進了坑里。 他做的混賬事多不勝舉,無意造成的惡劣后果也有很多,他卻從不后悔。 只有這次。 他后悔了。 看到司露微夜夜做噩夢,他腸子都悔青了。 不該這樣對她的。她想要跑,還不是因為自己用嗎啡嚇唬她嗎?還不是因為自己鼓勵她,告訴她說他絕不會害她嗎? 都是他的錯,才導致她鋌而走險。 沈硯山嘆了口氣,沒有打擾司露微和司大莊,自己去了營地。 最近的軍務特別忙,他又發(fā)布了招兵令,又要商量買新的武器,且旅長沈橫病倒了,把很多事都托付給了他。 沈硯山忙得不可開交。 司大莊和司露微睡昏了,兩個人直到中午才醒。 司露微醒過來之后,臉色緩了不少,有了點血色。 司大莊吃了午飯去營地,沒找到沈硯山,自己又回家了。 司露微正在替他做秋天夾棉的袍子,他就說:“不用做了,我現(xiàn)在有軍裝穿。” “平時總有休息的時候?!彼韭段⒌?,“到時候穿?!?/br> 司家一直很窮,司大莊也一直是個二傻子,但他衣裳鞋襪總是很整潔干凈,這些全是司露微的功勞。 她做飯做菜快,做衣裳做鞋也快,什么活計到了她手里,她三五下就能做完,而且做得精致漂亮。 “平時也穿軍裝,休息的時候更好穿。穿到窯子里去,那些姑娘都拼命巴結我?!彼敬笄f道。 司露微白了他一眼。 司大莊又說:“小鹿,你別生五哥的氣,咱們現(xiàn)在的好日子,都是五哥給的?!?/br> 司露微正在往布料里加一層薄薄棉花,聽聞此言她手微頓:“他對我們恩重如山,但他也要我們聽話。若是不聽話,他待我們連畜生都不如。莊稼人養(yǎng)條牛舍不得打,他卻不同?!?/br> 司大莊蹙眉。 司露微的話,讓他不太高興。 他是既崇拜五哥,又感激五哥的。 “小鹿,你不許說五哥壞話,要不然我會揍你的?!彼敬笄f道,“你別以為我怕你……” 后面這句,說得底氣不足。 “那他要是逼死了我,你殺不殺死他?”司露微突然問。 司大莊愣了片刻。 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翻了個白眼:“五哥干嘛要殺你?” 第33章 再次同床 司露微一下午就把一件夾棉長袍定了型,明天能縫好。 她又給司大莊做了幾個他愛吃的菜,兄妹倆很清靜過了一天。 晚上洗漱之后,司大莊問她:“還跟我睡嗎?” “跟?!彼韭段⒌?,“我昨晚睡了個好覺。再過幾天,我好一點了就自己睡。你這幾天都陪我?!?/br> 司大莊說好。 他仍是抱著司露微的腳,貼在他的胸口。 兩個人分兩頭,說話就不能耳語,司大莊又是大嗓門。 說了半天,司露微按滅了電燈,打著哈欠拖長了聲音:“困,你吵得我頭疼?!?/br> 司大莊則有點睡不著,因為中午才起床,昨天睡太多了。 司露微前幾天失眠傷了元氣,需要睡眠補覺。 她闔眼,呼吸很快就均勻起來。 司大莊熬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聽到外面掛鐘敲響,才迷迷糊糊有了點睡意。 他正入眠,突然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司大莊睜開了眼睛,黑暗中看到了沈硯山。 沈硯山示意他噤聲。 “你出去,回房去睡?!鄙虺幧角穆晫λ敬笄f道,“我在這里守著她,她沒事的?!?/br> 司大莊半睡半醒,很聽話的起來,給沈硯山騰出了位置。 沈硯山脫了外衣和鞋襪,躺到了司大莊那個被窩里。 司大莊回房之后,有點疑惑:“五哥怎么讓我出來,他自己陪小鹿睡?我才是小鹿的親哥哥,若是我跟小鹿睡不適合,那五哥更不合適?!?/br> 然而他素來沒什么腦子,對沈硯山言聽計從,又是睡意初起,人糊里糊涂一頭栽倒了自己床上,呼呼睡了。 沈硯山?jīng)]有睡。 他脫了上衣,連里衣都沒穿,直接把司露微的腳貼rou擱在自己胸口。 她是細長身材,小腿很瘦,腳掌也薄,氣血并不是很足,所以肌膚微涼。 他此刻并無任何邪念,單單是抱著她的腿,心中滿是愧疚:“小鹿,我太混賬了。只有這一次,我再不嚇唬你。你怎么待我都好,打罵都可以,只要別跑,別離開我,我受不了這個。” 若是抱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臉貼在自己胸膛,這些話哪怕她睡著了,在她耳邊說說也無妨,可惜只是抱著她的腳。 沈硯山睡眠淺,一直留心司露微。 天亮了之后,他起身離開了,又去隔壁房間把司大莊叫了起來。 司大莊還等著吃早飯,沈硯山就道:“咱們出去吃?!?/br> 司露微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夢里還是有土,但感覺那些土輕飄飄的,并不砸在她身上,也很容易撥開。 恐懼挨過去一次,就能慢慢好轉。 一連過了好幾天,她終于不再做夢了。 時間也到了九月下旬,南湖縣開始有點冷了,深秋的風漸寒,把門口的樹葉吹黃了,墜了滿地。 司露微有天夜里突然醒過來。 她把臉貼在她哥哥的腳背上。因為臉有點涼了,所以她蹭了幾下,對方的腳卻突然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