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 廖凡敘再回來的時候,儲物間已然是一片狼藉,亂擺亂放的盒子明顯都有拆過的痕跡。 禮物堆圈著的姑娘見他來了,便笑著對他說:“這個房間太小了,我想要一間再大點的。也拿禮物堆滿,然后全部送給你?!?/br> …… 許晨星下了決定,自然是雷厲風(fēng)行。盡管勞累了一晚,第二天還是拖著疲憊的軀體開始改造工程,勢必開辟出一片新領(lǐng)地。 廖凡敘賴在床上看著她,“不陪我再睡會兒了?” 許晨星打量了床上的男人一眼,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大早上的惹不起惹不起。 許晨星規(guī)劃著家里的格局,就想起來被遺忘了許久的三樓的那間房,立馬回了臥室問廖凡敘鑰匙在哪。 男人保持了沉默,隨后便起了床?!白甙桑?guī)汩_門。” 許晨星一直跟著廖凡敘,看他去客廳抽屜取了鑰匙又回了三樓,看他將鑰匙插進了孔里,突然便停下了。 “怎么了?”許晨星有些不明所以。 “沒事?!绷畏矓⒄f著,便將一只手從許晨星身后繞過遮住了她的眼睛。 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發(fā)生在一年多以前了。那天小默入學(xué)面試,他應(yīng)付兩個壯漢的時候。他蒙了她的眼睛,不讓她看。 現(xiàn)在又是這樣,許晨星不禁要懷疑廖凡敘金屋藏嬌了。便有些不滿地伸手想將廖凡敘的手扯下來。 “咔噠。”門先一步開了。 廖凡敘將許晨星從黑暗中解救了出來。 房間里的窗簾是拉開的,所以清晨的陽光便透了進來。房間是明亮的,心是震撼的。 盡管屋子已經(jīng)好久沒打掃了有些蒙灰,但是并不妨礙許晨星的心被眼前之景軟化。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在了心上。 廖凡敘走進了房間拉上了窗簾,頓時房間便暗了。不知道他觸碰了黑暗里哪個開關(guān),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一般,一閃一閃的。 記憶里這間黑黑灰灰的屋子,仿佛闖入了不速之客。被子床單雖然仍舊保持著原來的色調(diào),家具也是以往的簡約單調(diào)。可是角落里那一方小天地,卻充滿了愛的味道。 那一張單人沙發(fā)被挪走了,它原先倚著的床邊的墻,取了二分之一的高度,下半面被刷上了淡粉色。另一邊的墻整齊地擺放著精致的白框儲物盒,每個盒子上都有一個黑色的衣物圖案。一個個堆起來,占了四分之三的墻面。 就在兩面墻相交的那個角落里,吊椅秋千被固定在了房間頂部。由一根較粗的鐵鏈系著四根細(xì)鐵索,鐵索牽引著圓形藤椅的四個點,藤椅周圍由網(wǎng)狀的繩索護著,繩索最終交織成了流蘇狀,垂在藤椅下方。 藤椅上放了兩個抱枕,藤椅正下方攤了一張白色的圓形羊絨毯。四根鐵索上都纏繞了彩燈,此刻泛著黃光,便覺格外美好。 “喜歡嗎?”男人站在了秋千旁,輕輕推了推。吊椅便晃了起來,光影便在許晨星的眼中搖曳著。 “喜歡,喜歡到想把你藏起來。廖凡敘,你什么時候搭的這個?”許晨星認(rèn)真地看著光影旁的男人。 外頭有日光透過窗簾縫漏了進來,照亮了一小片地板。 “去年陪你在美國過完結(jié)婚紀(jì)念日,八九月份的時候抽空搭好的。你不是說我的房間又單調(diào)又丑嗎,現(xiàn)在你覺得改造后好看嗎?”廖凡敘帶著笑,他終于不用藏著掖著,大方地向眼前的姑娘說著自己的心意。 原本以為這里的秋千再也派不上用場的,畢竟那個時候已經(jīng)近似絕望了。 “好看。我們以后住這個房間好不好?”晨星向廖凡敘走近了些,拉起他的手晃了晃。 “可是這個房間太小了,床也太小了?!绷畏矓⑺伎剂艘幌?,還是否決了自家老婆的提議。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貼緊點就好了嘛。你同意的話我就立馬去把樓下床頭柜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搬上來?!痹S晨星又晃了晃廖凡敘的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 廖凡敘被晃得沒了原則,妥協(xié)道:“那你去吧,我先打掃打掃這間屋子?!?/br> “收到!”許晨星得了首肯,瞬間便轉(zhuǎn)身跑了。 廖凡敘確認(rèn)人下了樓梯,迅速走到了床邊擺著的小柜子前,開了最后一個抽屜。 “對了,你放在床頭的看過了的書要不要也搬上來?你在看什么?” 廖凡敘沒想到許晨星這么快就折了回來,立馬將手里的東西又放回了抽屜關(guān)上了。 許晨星被廖凡敘反常的舉動吸引了過去。她剛剛樓梯還沒下完,便想到要先來問問廖凡敘有什么東西要搬,她一起理了。 沒想到卻撞上廖凡敘鬼鬼祟祟的。許晨星疑惑著走到柜子前,卻被廖凡敘攔了下來。 兩人的僵持以廖凡敘慘敗收場。 廖凡敘沒想到許晨星竟然直接將他摁倒在床上親,一時享受失了防守。只能看著她打開了那個抽屜。 抽屜里的東西很豐富,很精彩。 一堆飛機票根,許晨星將日期和目的地都看了一遍,全是中國和美國的往返機票。時間都是去年的三月份到八月份,很規(guī)律的,每個月必有四張往返機票。有些日期許晨星記得,是廖凡敘去美國看她和小默的日子。 可是還有一些日期,許晨星是沒有印象的。索性也不想了,直接去看此時坐在床邊的人。 廖凡敘知道瞞不過了,語氣平靜地回憶:“那段時間我挺忙的,忙著旭恒上市的事情。我知道去了美國能陪你和小默的時間不多,所以就沒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見你。所以我會在你律所樓下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或者在你家門口看看你接小默放學(xué)回家。我便又趕飛機回去了,要去別的地方出差?!?/br> 許晨星聽得認(rèn)真,卻說不出話來。鼻子酸酸的,嘴巴里澀澀的。 她將散亂的票根撥開,下面有兩本結(jié)婚證和一把鑰匙。 許晨星將結(jié)婚證翻開來看,又有些震驚地轉(zhuǎn)頭看向廖凡敘。這是他們最早領(lǐng)的那兩本,原來根本沒丟。 廖凡敘被許晨星盯得有些不自在,索性一把將人牽了起來,用了些力將人帶到了床上,兩個人一并陷進了柔軟的床榻。 兩人側(cè)躺著,廖凡敘將許晨星帶進了自己懷里,一手墊在了許晨星的腦袋下,一手擁著身前的人,輕揉她的發(fā)絲。 許晨星便安靜的枕著男人的手,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處。聽他清冽的嗓音慢慢地說。 “晨星,我騙了你許多。有時候我也擔(dān)心我的愛會變成一種偏執(zhí),會傷到你。但是我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慶幸找回你之后,自己所有的選擇與決定。比如把結(jié)婚證藏好,比如那個夜晚沒有告訴你抽屜里有把備用鑰匙可以打開小默鎖上的門。這一切都源于,我比想象中的更加愛你。而且啊,人的一生本來就很短,我們不必去糾結(jié)誰愛誰更多一點,反正兩個人一起將剩下的日子過完就好了。” “廖凡敘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寧可你偏執(zhí)一些,好讓我更早地去愛你?!?/br> “我覺得要是換種方式擁有你,許大律師會以為我是個變態(tài),把我告上法庭了。” “告上法庭也好,反正我這輩子只跟你打官司。老娘舅都勸不好的那種?!?/br> “你啊。”還好是我的。 第61章 番外初次交鋒 “您好,無關(guān)人員不能隨意出入。請你出示證件?!?/br> 綠茵幼兒園的校門口,一聯(lián)“歡迎各位家長!”的紅色橫幅極其醒目,一對對中年夫妻牽著自家孩子入園,站崗的安保一一點頭致意。 唯獨一個年輕女子被攔在門外。女子一身黑色套裝,一頂黑色鴨舌帽,極致感受著烈日的焦灼。 許晨星壓著帽檐,完美擋住了太陽。很配合地取出了包里的身份證,遞了出去。 “你進去做什么?!蔽宕笕值谋0舶櫫嗣紝⑹盏降纳矸葑C持在手中,認(rèn)真比對照片與本人。 許晨星保持了最標(biāo)椎的微笑,直視著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保安,精神面貌異常好。淡淡出聲:“除了開家長會,難不成去里頭搶個小孩嗎?” 保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收了手里的證件攥得緊了些。探身往女子身后看了看,左邊沒有,右邊也沒有。 許晨星面色鎮(zhèn)定,很有底氣地挺直了腰板,任他審視。 保安最后索性繞著女子轉(zhuǎn)了一圈,才站回原地。面色不善地開口:“那你孩……” “許律師?!我還以為認(rèn)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北0驳脑挍]說完,大老遠(yuǎn)的就傳來一聲高昂的叫喚。 “園長?”等人走近了,保安才發(fā)現(xiàn)是自家園長。一時間被打斷的話立馬憋了回去。 “袁先生?”許晨星也有些訝異,竟然在這里遇見不久前才處理的那件案子的當(dāng)事人。 袁圓像是看懂了現(xiàn)在的狀況,立馬瞪了保安一眼。隨即rourou的臉又帶了笑臉緩和氣氛,“許律師,真沒想到你那么年輕就有孩子了,還在我們幼兒園上學(xué)。這真是緣分啊!我還以為美國那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br> 許晨星面色僵了僵,愣住了。 袁圓看著眼前的大律師臉色不好,心中一涼,難不成還氣著剛剛被攔在門外? 袁園思索片刻,立馬又堆了笑再次開口:“這個保安剛來的不懂事,你不要計較。我扣他工資!許律師,我親自引你進去?!?/br> “不用了,謝謝?!痹S晨星恢復(fù)了原先的神色,腳下退了一步,有禮有度拒絕了。 “許律師,你不用客氣的,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千萬不要客氣!”袁園急了,近了一步。 “真的不用了,謝謝。我先走了?!痹S晨星又退了一步。不再廢話轉(zhuǎn)身便快步往來的方向去了。 客氣個鬼!她把孩子落家里了…… 風(fēng)中,袁園長和保安各自凌亂。 *** “小默,你mama呢?”許毅拿了一份經(jīng)濟早報,架著一副老花鏡。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正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小家伙。 黑色背帶褲配上白色t恤,頭上一頂小白色鴨舌帽,腳下锃亮的一雙小皮鞋,這是許晨星一大早起床為許默小朋友的匠心打造。 但許大律師就是忘記帶“作品”出門了。 小默見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立馬垂頭喪氣一步步磨蹭到自家外公面前。 許毅摘下了老花眼鏡,替小男孩將歪了的鴨舌帽擺正了。又耐心問了一句“你mama呢?今天不是帶你去開家長會嗎?” “mama說了她先去打探一下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什么樣的,再來接優(yōu)秀的我?!毙∧嬲\的眼睛對上了許毅的視線,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 許毅很清楚自家女兒的特性,不由嘆了口氣不打算再追究,如果猜的沒錯,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許毅看著眼前的小孩,不由感慨時間的流逝,原來丁點大的孩子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那么高了,晨星也要嫁人了。 “小默,外公問你一個問題,你好好說?!痹S毅在心里措辭了很久,還是決定開口。 “好。”小孩乖乖地應(yīng)著,心思卻全在客廳的落地窗外。 那里有個人正拼命向他招手,又指指門的方向。 許毅:“小默想不想,再多一個人來照顧你和mama?” 許默:“???外公!你要給我再找一個外婆嗎?” “你們說什么呢!晨星!你在窗外干嘛呢!”徐靜秋剛從洗衣房端了干凈的衣服出來,就聽見爺孫倆的對話,又看見大老遠(yuǎn)正做啞語的女兒,不禁喊出了聲。 許毅也順著徐靜秋的目光去看窗外,一個人影也沒有。再回過頭,小默已經(jīng)跑到了門口開了門。 “外公外婆再見!” “嘭!”門關(guān)上了。 許毅:“……” 徐靜秋看著呆坐的老頭,不禁出聲:“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