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要他們想辦法務(wù)必保密將這姑娘招聘到這個子公司來。 壓低聲音說了兩句,似乎怕吵醒別人。想他老大何等人物,現(xiàn)竟要受這等閑氣。 吳時弦便不能忍。 今天的任務(wù),就是把狗騙進來宰了。 本來依他的意思,哪里這樣麻煩,直接一個麻袋找個地方一棍的事,又想畢竟內(nèi)丹跟了顧匆匆這么些年,說不定很難很難取下,萬一要剖丹還得要找個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隔音隔靈氣。 雖然在劉小姐那個蠢貨那里出了點問題,但亡羊補牢,至少現(xiàn)在人就在他身旁。 想到這里,吳時弦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略帶猥瑣的淡淡的笑。 顧匆匆:??? “有問題?”吳端收斂笑意,回歸嚴肅問。 “那我現(xiàn)在是去面試嗎?” “當然不是?!眳菚r弦脫口而出。 看到顧匆匆疑惑的眼神,他回過味來,揚了揚眉,故作意外看她一眼:“哦,那個,你面試不是已經(jīng)過了嗎?” 顧匆匆微微睜大了眼睛:“過了?”就這么幾句話填個表過了么,畬老板不是說競爭異常激烈,手快有手慢無,他費了老大力氣才爭取到一個名額給她? “嗯。劉小姐過去十五年在三十家公司做過人力工作,經(jīng)驗豐富,給你面試,我們相信她的專業(yè)。” ……好吧。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撲面而來是淡淡的暖意,恍若暖春,空蕩蕩的43樓盡收眼底。 真真假假的翠植鋪陳其中,精致的隔斷零落而又巧妙分隔成深深淺淺的風景,不知年月不明時節(jié)的古玩珍品隨意擱置。 每一層隔斷之后都漸次會有不同類別的古玩珍品。 到不像是個辦公室,更像是個小型藝術(shù)展廳。 路過前面的展覽區(qū),再向后便如同走進了時間機器一般,穿過一道門,再走過特制的隔音隔溫玻璃門,兩道石壁屏風之后,是新鋪就的深色地毯,縱深的后現(xiàn)代風格出現(xiàn)在眼前。 燈光昏黃。有淡淡的藥味。只有身后一處出口。顧匆匆頓了一下。 吳時弦在前面走出幾步,才發(fā)現(xiàn)顧匆匆沒跟上來,停下回頭催她。 “走吧,我們老板等你一會了?!?/br> “所以,以后都是我一個人和你的老板在這里?” “應(yīng)該是吧?!薄绻愕幕赀€在的話。 顧匆匆停下腳步:“那個——我突然想起,我還是要看看學校的課程時間是不是夠?!?/br> “每周就來兩次,時間都可以?!眳菚r弦不以為意。 “其實我那邊的兼職也還沒有辭職完——” “那邊的門店明天就會關(guān)門了啊,不需要交接。”吳時弦立刻再道。 “走吧?!?/br> 他看向地上的新地毯上顧匆匆的腳,再向前一步,只要一步,踩上去,血就流不到旁邊去。 顧匆匆卻向后退了一步,臨陣脫逃的意思昭然若揭:“就只有我和老板兩個人?” 吳時弦回神一般,看著顧匆匆,了然了她的顧慮:“哦,至于顧小姐的人身安全,大可不必擔心的?!?/br> 孤男寡女,如何不擔心?顧匆匆抬頭看他,等著他說個子丑寅卯。 吳時弦倒有些愣,急中生智脫口而出:“說實話,我們老板對女色毫無興趣,反而是常常因為各種sao擾而心煩?!遍_頭說出來,后面的話也就沒那么難了。況且,他說的也是實話,本來就沒見過厲承澤對哪個女人感興趣過。 顧匆匆恍然點頭。有兩個這么俊美的男伴在身旁,不喜歡普通的女色倒也正常。 看來他們擔心的反而是哪個小姐對自家老板起心思。 果然,吳時弦又說。 “所以,這也是我們選擇你的原因?!?/br> “顧小姐,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長相,無論在哪里,都免不了惹些麻煩,但那日在畬老板那里見過你,顧小姐坦蕩自然,令我們印象深刻,更何況,顧小姐對于照拂蛇類頗有天賦,這也是我們希望顧小姐能留下的原因。請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顧匆匆沉吟。聽起來倒是頗有道理。只是這么大的地方,上回他們運回去的蛇少說也有五十條,看起來工作量應(yīng)該不小,這回工資要先談好。 吳時弦繼續(xù)道:“顧小姐不如考慮考慮?!辈煊X自動隔離帶和屏蔽器都已經(jīng)啟動,吳時弦慢慢走到了顧匆匆身后,正待伸手。 里面忽然傳出一個聲音:“按小時計費,一個小時兩百塊。” 顧匆匆至此好無顧慮:“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去看看需要照顧的蛇嗎?” 其實錢不錢的無所謂,在畬老板那里一個小時十八塊她也沒叫苦過,主要她是一個有愛心的人。手動狗頭。 第11章 話音剛落,聲音的主人緩緩從后面走出。 她一眼便認出了。 就是那日買蛇那個冷得像冰一樣的男人。醒目出眾一如當日。 但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了。 哦,是頭發(fā)。 他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休閑衣,黑色長褲,看起來格外挺拔,手上仍然帶著手套。但是今天不知為何,頭發(fā)看起來格外多。 這新鮮、蓬松而微卷的頭發(fā)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只剛剛睡醒的獅子,如果不是那張臉過于俊美的話。 他神色淡淡的,微微昂著頭,向顧匆匆略點了點頭。 “來了?” 聲音聽起來倒有兩分平易近人,倒不像看起來那么難相處。 顧匆匆立刻站定,簡單自我介紹,將自己的來意和來路簡單說了一遍。 她說話的時候,男人看著她,她說完了,抬眸看向?qū)Ψ降臅r候,他卻移開了眼睛,聲音不疾不徐:“哦。我姓厲?!?/br> 顧匆匆彬彬有禮上前一步:“厲總,你好?!蹦_踩上地上柔軟的地毯,怪舒服的,這地毯一看吸水性就特別好。 厲承澤不動聲色微微點頭:“你也好。”話音在好字音上面咬了一口,跟咬了她一口似的,然后他微微側(cè)頭向緊跟在顧匆匆身旁的吳時弦看了一眼。 吳時弦微微一笑,用眼神狗腿回復:我辦事老大盡管放心,沒有露出一點蛇腳。 吳端使勁向他使了個眼色:過來啊,靠那么近干嘛? 吳時弦回了一個“知道,放心,一切盡在掌握,安吧”的眼神。 玻璃門在身后應(yīng)聲關(guān)上,這層樓經(jīng)過特殊設(shè)計,恒溫和濕度都恰到好處,天然屏蔽靈力涌動。最重要的是,隔音效果非常好。 無論他們做什么,無論這個顧匆匆會不會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任何人聽見。 他搓了搓手,向吳端示意:咱們是現(xiàn)在就動手? 吳端一臉狐疑看著他。 吳時弦翻了個白眼,又開始裝糊涂,孬。得,我自己來。 先捅個洞放掉血吧,幾百年沒動過手,有些手生了,他擼了擼袖子,手刀剛剛伸出,站在一側(cè)的吳端頓時面色大變,一個瞬移扣住了吳時弦的手腕,同時一手攔住了他的腰。 與此同時,猝不及防的顧匆匆被突然出手的吳端這么一撞,直接向前撲去,噗通一下狼狽摔坐在厲承澤面前,她驚亂回過頭,正好看見吳端攔腰抱住了吳時弦。 …… 呃…… 原來如此。 然后只見他們的表情從僵硬變成驚訝、不安,呆滯,齊齊看向了自己。 一只手伸在她面前。 顧匆匆順著他們的目光抬頭,厲承澤微微屈身,向她伸出一只手來。 她的手尷尬在地毯上擦了擦,沒有碰那只帶著白手套的手,直接就勢爬了起來。 “謝謝?!?/br> 厲承澤仍然是淡淡的神情,漠然收回了手:“不用謝?!?/br> 聞言吳端伸手捂住了吳時弦張大的嘴巴,吳時弦一副做夢的表情呆呆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顧匆匆看著對面仍粘在一塊的倆人,有點辣眼睛,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厲承澤,厲承澤面無異色。 她于是臉上也極力顯出多見不怪的平淡神情。 最后是吳端帶她去看的蛇。 蛇是條很老很老的蛇。顧匆匆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這么老這么瘦的蛇。 大概養(yǎng)了很久很久。 身上的鱗片就像樹皮一樣皺巴巴,它昏昏沉沉睡在那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還要睡多久,看起來虛弱極了。 它安置的地方是一個行李箱大小的水晶箱子,晶瑩剔透,鋪著不知名的綠色茸草,深深淺淺覆蓋在脖子干瘦肚子又滾胖的蛇身上,旁邊一個顯示器上面顯示著箱內(nèi)的溫度、濕度、含氧量等數(shù)據(jù)。 吳端站在水晶箱旁,向她介紹喂養(yǎng)要求。 “這是錦丸,每三日一次,一次半顆,用露水暈開?!彼f,“放在這里即可?!?/br> 這藥丸看起來又干又硬,聞起來便是一股說不出的苦澀味道,也不知道什么做成。 手~感更澀。很難想象這藥丸的味道,總之看起來就沒有胃口。 “感覺很苦?!?/br> “良藥苦口?!眳嵌说?,忽的想起什么,忽道,“我們老板不喜歡糖?!?/br> 又不是給他吃。 禍從口出,這么一句后,正坐在辦公桌后專注電腦的厲承澤抬起了頭,吳端立刻噤聲,然后繼續(xù)介紹注意事項,其實需要關(guān)注的指數(shù)智能系統(tǒng)已經(jīng)做得差不多了,需要親自動手做的事情很少,幾句話便清清楚楚。 這么簡單的事情也要花這樣的價格請人,足以見得主人對這條蛇的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