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哦?!?/br> 安以源面癱臉。 這時候還能想到某個叫天涯海角的景點的他,還有救嗎? 緊張感這種東西是退化了嗎…… 可能是始終不認為大七有威脅吧。 至少生命危險是不存在的。 但老讓對方下不了臺也不行啊,安以源很想配合表演滿足一下對方的欲望,可他的演技真的很廢,對此嚴重信心不足腫么破?在線等急! 心不在焉。 發(fā)現這點的敖驚帆很不愉快,如電視上很多反派一樣,他說出了那句臺詞,“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不怕。”在紅衣男人不解的神情中,安以源笑了起來,“因為——你很‘孤獨’啊?!?/br> 敖驚帆龍軀一震。 “我記得很清楚,暑假第一次見到景樊,具體時間是8月15日,地點是靈韻市九室山。”安以源的聲音平靜,“同時出現在那里的顏弈告訴我,他在找一個到處破壞山川河流的修士?!?/br> “盡管我現在還不知道景樊和你是什么關系,但只看長相,也能猜出你們關系匪淺,他的行動很大可能是受了你的影響。 “那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因為這個世界,已經和你認知中的不一樣了——你在試著找那些可能被封印的,曾經熟識的面孔?!?/br> 牡丹花妖和地龍道人便是這個行動的附加產物。 當然,安以源還不知道這之間的關聯。 青年的視線仿佛穿透這個牢房,看向整個龍宮,又仿佛沿著時間的長河逆流而上,看到了往昔的風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和結界一樣,這個宮殿也是廢棄的吧?臥室被收拾得很好,想必其他房間也是一樣,魚精和蚌精是不是在其中出了力?” 上古時期,深海還是能找到這兩些妖類的。 “但現在,他們都不見了。” “你的仆從、你的朋友、你一面之緣的故人、乃至所熟悉的整個世界……”安以源的口氣逐漸變得柔和,這柔和之中,又孕育著透徹的冷意,不是狂風暴雪,卻足以凍結骨髓,“都隨著時間的流逝煙消云散?!?/br> “沒有族群,你是唯一的龍;沒有故舊,你找不準自己所處的位置—— 這就是為什么,在和我接觸,流失了力量和記憶的你,恢復之后,仍然留在我身邊的原因。” 所以,我不擔心你對我不利。 因為比起我自己,你更承受不起失去我的代價。 如同風箏的線,航船的錨,擁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必不可少,絕不能失去。 敖驚帆沒有反駁。 紅衣的男子只是靜靜立著,如同亙古的塑像。 良久,敖驚帆嘆息著道:“你說得對?!彼踔磷晕移饰?,“我討厭你冷靜的態(tài)度,希望你露出恐懼的神情,也許只是在找尋你和離火的不同之處,說服自己你不是那個人,以前我是不會這么想的——人類的理論到底影響到了我,不是嗎?” “魂魄代表的只是先天,而后天的環(huán)境造就不同的人格……”敖驚帆抬手撫上安以源的面龐,輕輕摩挲著,“即使修煉到七品境界,我似乎還是找不準我的道,但我知道,你很重要。” “離火……” 未盡的話語突兀消失。 唇瓣相合。 這是個很輕柔的吻,猶如蜻蜓點水,安以源在此之前從沒想到大七會如此純情——說好的龍性本yin呢?! 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負屃螭吻都在看著你?。?/br> 好吧,其實是他有點不淡定了。 大七是不是初吻不知道,反正自己是初吻沒跑了= = 做出如此舉動的敖驚帆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神色和先前相比沒有什么變化,“我的確不會殺了你,但你也別想離開我?!贝蟾攀呛V定安以源逃不了,敖驚帆沒有做多余的警告,而是從容地又換了個場景。 這次是浴池。 可能大七在龍宮內有轉移到任何位置的權限吧。 這么推測的話,先前的也不是幻境。 安以源看著眼前比先前的大床還要大的、相當于n個游泳池的浴池,開始思考大七原形的大小。 幾十米?幾百米?幾千米? emmmm。 這好像是長度單位來著。 敖驚帆看著眼前的長度寬度和深度都遠遠超過人類承受極限的浴池,沉思兩秒,用水系法術……弄了個淋浴。 安以源有種微妙的感覺,對比一下自己和大七原形的體型,大概相當于芭比娃娃之于小女孩? 淋浴間做好。 和朝云小區(qū)里的一樣,四壁透明。 敖驚帆拉著他走進去,二話不說開始脫他衣服。 安以源:“……!??!” 安以源必須不能答應,按住對方的手,“我自己洗。” 作為一個閱文無數的、理論上的老司機,安以源認為這時候是萬萬不能說“干什么”“做什么”“你想干嘛”的,雖然大七不一定知道這些梗,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被接上了,自己可不知道怎么才能委婉地拒絕。 可不說不代表能逃過。 比如現在,敖驚帆就沒有搭理,而是自顧自地從儲物戒指——樣式和送給安以源的很像——里取出毛巾肥皂等一系列洗浴用品,神色坦然道:“我?guī)湍悴帘??!?/br> “我不需要……” “你需要?!?/br> “不是,你伺候過人嗎?”安以源表示強烈的懷疑,“只有別人伺候你的份吧?!?/br> “…………”敖驚帆沉默兩秒,“我可以學?!?/br> 安以源表示,“你先學會了再來。” 敖驚帆提問:“我還能在誰身上學?” 安以源:“…………” 竟然無法反駁。 sad. 至于擦背轉變成洗全身的詳細過程,就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既然是享受的一方,那就放心多余的擔心享受吧。 調整到合適的力道后,大七的手法還是可以的,生活在南方的安以源都是在家洗澡,沒去過澡堂更沒找到搓澡師傅,無從對比,不過即使真的能對比……主體不一樣,其實也沒有可比性吧。 這可是龍爪伺候。 好吧,隔著毛巾。 大功告成。 敖驚帆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作品,視線落在某處:“你起反應了?!?/br> “嗯?!?/br> 安以源態(tài)度坦蕩,一聽就知道不管身如何,反正心是如止水的,“我又不是不行?!?/br> 換上儲物戒指里的家居服,佛系青年問道:“臥室怎么走?” 敖驚帆眼中閃過促狹的笑意,“你確定要用走的?” 半途換成御劍。 龍宮真特么大啊,這種走在巨人國的錯覺。 欣賞著沿途仙俠劇無法比擬的風景,安以源重新來到那床大到沒邊的臥室,剛剛踏入一步,便被突然出現的繩索捆住。 是誰做的十分明顯。 佛系青年不太理解這個思路:“你知道的,我逃不掉。” 敖驚帆挑了挑眉:“個人興趣?!?/br> 安以源:“…………” 你高興就好。 回想到自己也曾這樣對待過對方,安以源頗為認命,其實他一向是個樂于接受命運隨波逐流的人,只要這命運沒有超過底線。 既然一時半會沒法回到岸上,有些事情就要先搞清楚,安以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詢問道:“離我渡劫多少天了?” 敖驚帆:“半個月。” 安以源不知是震驚還是慶幸,“我爸是不是報警了?” “這倒沒有。”敖驚帆解釋,“你渡劫的異像被修士聯盟監(jiān)控到,在發(fā)現你隨后就開始閉關時他們做了善后,跟你父親說的版本大概是‘您的兒子是稀有人才,被國家征兆,如今正在執(zhí)行一項重要的任務’之類的?!?/br> 當時在場的自己隱藏了身影,并沒有被發(fā)現。 安以源溫和道:“謝謝你打聽這些?!?/br> 敖驚帆下意識地否認:“我沒……” 他的聲音在青年的注視下小了下去,終至于無。 是的,說什么上岸找書,只不過是借口,敖驚帆真正的目的,同樣是善后。 修士聯盟既然搞定了安以源的父親,自然也會搞定安以源的學校,即使他們發(fā)現閉關完畢的新出爐四品修士突兀消失…… 可那又怎么樣? 修士這種生物,幾月甚至幾年不見蹤影無法聯系,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當然,在通訊便利修行氛圍不似古時濃郁的現代,這個時限有所縮短,但十天半月不見,倒是沒什么奇怪的,至于之后,等過了這個時間再說吧。 敖驚帆重整旗鼓,找回氣場,拋下一句“你乖乖待在這兒”就要離開,卻被安以源叫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