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只是對受制于陸執(zhí)宏,感到抗拒?!彼?,“這里沒人會管你,你愿意的話,寧盛會逐漸撤資退出。” 秋瀝,“……” 秋瀝發(fā)覺了自己不喜歡和他打交道的原因。 他太強勢,而且從來都分析得一清二楚,秦祀和人商量事情時,從不打感情牌,只是冷靜的給你分析利弊,威逼利誘,百般手段,總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像是沒有感情,只被理性主導的機器。 秋瀝,“……是jiejie告訴你的么?” 青年神情平靜,“不是。” 秋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你和趙雅原最近有聯(lián)系?”他又問,“你要是之后想幫他,接受我的提議,對你更好。” 趙聽原在布一張網(wǎng),想要把他們都編織進去。 秋瀝說,“……這幾天都沒。”不過他覺得也很正常,忙起來時,他們一周不打電話也是正常的,男生友誼本來就不像女生那么黏。 “叫他小心一點?!鼻仂胝f。 乍一聽,秋瀝還以為是這是一句威脅的話,但是仔細一想,并不像。 秦祀處事很成熟,為人也一貫傲氣,秋瀝也覺得,他不至于能說出這種低劣的威脅的人,他說要小心,可能是真的要小心。 回了會議室。 方燈說,“老大,對趙家那邊,怎么辦,一直這樣盯著么?” “去看著點趙雅原?!?/br> “趙雅原?” 他知道,秦祀一直不喜歡趙雅原,為什么忽然這么說? “趙家有人想鬧事?!?/br> 蘇清悠和趙聽原,無非就是想利用陸執(zhí)宏在陸氏還尚存的余威,給他再鬧些事情,他不怎么在意,現(xiàn)在,趙雅原才是比較危險的那個。 聽完一番話。 “那女人是真的惡毒。”方燈咂舌,“好歹趙雅原也是她老公親弟弟,她這是想先下手為強,徹底把人廢了么?” 鳴鴻,“……”廢了倒不至于。 “陸琢的事情,也是他們漏出去的?!鼻嗄晖伪骋豢?,長腿伸著,模樣有幾分懶散。 鳴鴻不解,“這又關(guān)陸琢什么事情?” 方燈卻心領(lǐng)神會。 秦祀沒多解釋,簡短說,“趙雅原那邊,你叫人過去看著點。” 開完會議。 “老大,你要去安大上課?”方燈有幾分難以置信,他也算是安大校友,現(xiàn)在還掛著個研究生名頭,雖然經(jīng)常愛去不去的,沒幾天在學校。 “陪人?!?/br> 其實是去陪鹿念,她忽然心血來潮,問他下午有沒有時間,有的話要不要去安大玩玩,陪她一起上一節(jié)課,然后直接一起回家。 他看著屏幕里“回家”二字,盯了挺久,隨后,打了‘有’一個字。 鹿念已經(jīng)買了兩杯咖啡,拎著,在路旁等著她,她其實也就是忽然想到,給秦祀發(fā)了一條這么的短信,問他要不要一起過來,和她一起上課。 遠遠看到他,她沖他招手。 他們年齡其實都不大,鹿念不用說,走在校園里,他今天穿著純色衛(wèi)衣和長褲,不穿正裝的時候,也就是個大男生模樣,顯得清冷寡淡,氣質(zhì)極佳。 鹿念讀的文學系,這一節(jié)課叫《元明清詞曲》,是她選的一節(jié)選修,因為這節(jié)課比較水,老師好說話,平時同學來得不多,教室里坐得稀稀拉拉的。 倆人座位挨著,但是靠得不近,也沒有過多的眼神和言語交流,看著就和兩個不怎么認識的普通同學一樣。 鹿念帶了筆記本,她剛準備記筆記,剛拿起筆,忽然覺得好玩,把本子往他一推,挑了挑下巴。 既然是來上課,那不得體驗全套的。 不用說,她眼神很靈動,歪著腦袋,沖他淺淺一笑,隨后很快又正襟危坐,繼續(xù)裝作不認識他。 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 青年安靜的接過本子,順著她的上節(jié)課的內(nèi)容,往下接著記。 不料,課上到一一半,老師居然抽了他回答問題。 “這位同學,我們剛聊到了關(guān)于元好問詩詞風格的特點,你能不能起來說一下,自己對這個問題的見解?” 鹿念忍不住想笑,秦祀就是個純理科生,她覺得他對古代文學一竅不通,但是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畫一樣,清俊又沉默。 鹿念想起,他以前讀書時,成績就一直一騎絕塵,大學也是國內(nèi)top,反正,看著就像是好學生的模樣,怪不得老師想提問他。 鹿念以為他要出丑。 青年站起身,他話少,說得簡潔,聲線清冷,居然還挺有見地,基本記下了老師之前說的內(nèi)容。 “答得很好?!崩蠋熀軡M意,“我以前沒怎么見過你,這位同學,你是文學院的?” 鹿念,“……?”他看著哪里文學了?學文學的,能這么不會說話,一張嘴就氣死人,那些大文豪們寫的情書,拿起來抄抄背背,都不至于這樣。 “外院的,來蹭課?!彼?。 老師很感動,“我看你學得很不錯,有興趣的話,之后可以多輔修我們文學院的課程啊?!?/br> 鹿念,“?”這還一唱一和起來了。 不過她才想起,秦祀記性非常好,以前基本看什么東西,都是一遍能記下來,過了那么久,她怎么就忘了呢。 這節(jié)課延續(xù)一個下午,中途下課,不過因為只有十分鐘,除去去打水的學生,大家都沒有離開座位,依舊在看書。 等秦祀坐下來后,鹿念歪頭看他側(cè)臉,忽然拿起一支筆,輕輕戳了戳他的手,他感覺到了,側(cè)臉看了她一眼,視線很沉靜。 于是,鹿念又偷偷的,往他那邊一擠,桌下的腳尖踹了他一下,勾著他的腿,輕輕蹭了蹭。 他睫毛顫了顫,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耳尖已經(jīng)發(fā)紅。 她其實很喜歡看他這一本正經(jīng),清冷又淡漠的模樣。 聯(lián)想到平時獨處時的他,更加有趣。 “同學?!迸赃呌袀€女生看不下去去了,秦祀長得很惹眼,尤其在文學院這種萬年不見男生的地方,更加顯得出挑,她注意挺久了,現(xiàn)在看到旁邊這個女生做的這種小動作,頓時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你這樣很影響這位同學上課?!?/br> 鹿念淘氣的問,“他就喜歡這樣,是吧?” 女孩面頰雪白,鬼精靈的語氣,卻笑得很溫柔,這一切原本應(yīng)該很矛盾,但是在她身上,卻異樣的調(diào)和,顯出了一種格外獨特的氣質(zhì)。 秦祀,“……” 他沉默的縱容。 “抱歉,打擾你了,我回去會說他的?!甭鼓钜槐菊?jīng)的說。 那女生很尷尬,沒有想過他們會真的是對情侶,明明看著一點也不像。 他給她記的筆記,寫得干凈清楚,字跡很清俊。 倆人出了教學樓時,夕陽西下,在外頭撒下一片余暉。 “你在a大那幾年,都過得怎么樣?”鹿念忽然問。 “上課,出去實習?!彼f,“在學校里,來去基本都是騎車?!?/br> 行色匆匆。 像是鹿念今天上的這種課程,他基本無暇選,都是為了最快湊夠畢業(yè)學分規(guī)劃過的課程,學校里的風景也沒時間看,只知道爭分奪秒的走。 也算是愿意和她提起那幾年的事情了,算個進步,鹿念想。 在家,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熱熱鬧鬧,充滿了煙火氣,他工作的時候,鹿念在旁邊畫畫,不時說幾句點評。 鹿念最近,似乎也開始把青風苑的屋子真的當成自己加了,帶來了不少物品,客廳正中懸掛著的一副蘆葦花的油畫,也是她畫的,看著風姿楚楚,很是動人。 倆人的東西都放在一起,開始越來越像是一對真的情侶。 晚上回家后,鹿念莫名其妙有些興奮,她趴在沙發(fā)上,翹著兩個雪白的小腳丫,忽然問, “還記得,你以前幫我補過課?” 他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是?!彼咧挟厴I(yè)的那個暑假,他記得很清楚。 鹿念嘀咕,“我知道,你那時候,是為了討好陸執(zhí)宏,想去陸氏實習,才來教我的。” 他沉默了,這確實是他說過話。 “當時,還說什么。”鹿念回憶,學著少年冷淡高傲的語氣,“‘你以為我想來教你,只是因為你家工資開得很高’?” 鹿念越回憶越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難道是出去幾年,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 以前態(tài)度這么惡劣,還忽然說走就走,回來了,忽然就變這么好。 秦祀抿了抿唇,“……時間不一樣,想的當然不一樣?!?/br> 鹿念,“……” 這可不是她想聽的回答。 “那秦同學,今天布置的作業(yè)寫了嗎?”她扔了畫筆,身份一下倒換了過來,“不然,鹿老師來給你上課,免費的?!?/br> “你今天挺勾人啊?!彼Σ[瞇的說,“旁邊的那個漂亮姑娘,看了你好多眼,后來還來問我聯(lián)系方式呢?!?/br> 懷里一下多了個溫軟馨香的人,他喉結(jié)滾了滾,“沒注意?!?/br> 他是真的從始至終沒注意,聽課,記筆記,留神一旁的她。 “喜歡嗎?”她拿腳尖逗他。 腳丫雪白雪白,小巧玲瓏,她力氣小,這么踹著,一點也不疼。 秦祀,“……” “不喜歡?!彼行├仟N。 鹿念歪著腦袋,“不喜歡?” “假正經(jīng)?!彼谒壬?,低聲說,“我看你……明明就很舒服?!?/br> 嘴上不說,身體倒是挺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