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是陸家經(jīng)常去的那家私人醫(yī)院。 陸陽正坐在她身旁削蘋果,滿臉欣喜。 渾身上下似乎都還好,只是四肢無力,她覺得困,她抬眼,看到了張秋萍,苗苗,陸陽……以及一些不認識的醫(yī)生護士的臉,似乎都很開心。 鹿念問,“爸爸呢?” 張秋萍似乎不知道怎么開口,“先生在忙一個……” 鹿念點點頭,“知道了?!?/br> 陸陽忙說,“叔叔忙完了,馬上會來看你,現(xiàn)在我們先陪著你?!?/br> 鹿念,“謝謝?!?/br> 她腦子里現(xiàn)在很亂,記憶格外凌亂,但是,她依舊記得那雙手臂,她聽到的聲音和聞到到,好聞的陌生男生的味道。 她問陸陽,“那時候救我的是誰?” 陸陽語塞。 那個小酒吧老板打電話叫他們過去的,陸陽生平最厭惡這種吊兒郎當,流里流氣的人。 那場意外發(fā)生時,也沒有第三個人看見。 但是警察局能查到報案人,他也暗地里知道那家酒館和某人的關(guān)系。 但是,他怎么也沒說出口。 他想,念念不喜歡他,也不想見到他。 而且秦祀欠著陸家那么多,救鹿念,不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看他們的態(tài)度,似乎完全不想讓這件事情公之于眾,似乎也并沒有要主動告訴鹿念的意思,還算識相。 “是個小姑娘……” 鹿念搖了搖頭,“我記得,有個男生?!?/br> 雖然她那時或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她能記得,那手臂的力量,和衣領(lǐng)上淡淡的好聞的味道,應(yīng)該是個陌生的少年。 陸陽說,“哦,是一個小姑娘打電話叫我們過去的,之前好像是有個男生,是你們學(xué)校的,正好路過,那個搶劫犯看到有人來嚇跑了,你也暈了,他就報了警,警察來的很快,不久就把那人捉住了,念念,你這次真的嚇死我了……” 鹿念只覺得困,她聽著陸陽絮絮叨叨,喃喃道,“我好想睡……” 意識再度模糊過去。 陸陽就在安城念大學(xué),大學(xué)離醫(yī)院很近,所以,除去幾個雇的看護之外,就只有他一個人還留在醫(yī)院看著鹿念。 陸執(zhí)宏正在外地談合同,聽說女兒遇襲后,本來想回來,只是后來聽說沒什么大問題,便取消了回程,他給鹿念雇了幾個看護,又叫陸陽平時沒事多去看看。 陸陽當然很好的履行了這個任務(wù)。 來看鹿念的人很多,除去沖著陸家大小姐名頭來的客套關(guān)心外,還有班里同學(xué)組織來過一次,可惜鹿念依舊一直昏迷。 她沒受傷,因為身體太弱,和精神方面的一些問題,所以一直睡得多醒得少,每天都昏昏沉沉,醫(yī)生不敢讓她出院,只說再觀察一下 那天,陸陽結(jié)束了課程,來醫(yī)院看鹿念時,卻意外在病房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側(cè)臉冷薄,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室內(nèi)。 他站在門口,卻也沒進去,只是沉默的看著。 陸陽語氣很差,“你來干什么?” 少年已經(jīng)比他高了,挺拔秀頎,像一顆小青松。 陸陽看著他俊美的臉,格外沒好氣,“一聲不說從我叔家跑了,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的回?是想借著念念出事來套近乎是吧。” 秦祀不置可否。 他簡短的問陸陽,“她醒了?” 陸陽自然不會告訴他。 不僅如此,他只覺得現(xiàn)在看秦祀格外不爽,實在忍不住,“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你這么多年一直是靠念念養(yǎng)著的吧。” 他知道這件事情很久了,就在秦祀剛離開陸家時,他就專門去問過許叔,問他以后的生活費用怎么辦。 許如海偷偷告訴他,鹿念不讓他們管秦祀的賬,說都給她管。 陸陽當時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一直記到了現(xiàn)在。 現(xiàn)在秦祀不過也只是在上高中而已,無父無母去哪里弄自己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自然也不會變,肯定還是鹿念養(yǎng)著。 “你一個男人,以后難道就要一直這樣?”陸陽嗤笑,“以后給人當狗,當小白臉?” 小時候不覺得,秦祀那時候也被他們弄得成天遍體鱗傷,現(xiàn)在看來,一張臉倒是長得很不錯,對小姑娘尤其有迷惑性,看得陸陽分外不爽。 只想讓他離鹿念遠一點,最好鹿念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他以前就很不喜歡,也瞧不起秦祀,覺得他只是個被陸家養(yǎng)著的孤兒,有什么資格和他們這些人平起平坐,永遠只配仰視他們。 而秦祀太傲太刺頭,從小那么桀驁,無論怎么整他,把他踩到腳底下,不給飯吃,大冷天一個人把他鎖在門外,他都不曾說出過一句服軟的話。 桀驁得難以理解。 秦祀根本沒動怒,沉沉看著他,“無所謂。 “我樂意。”少年很平靜,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要她愿意,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陸陽聞言瞠目結(jié)舌,“你你你……”了個半天。 這是還他認識的那個把尊嚴看得比命還重的秦祀?那個秦祀能說出的話? 他以前就覺得他陰沉中透著古怪,這下大了一點,越發(fā)的古怪看不透。 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秦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著他那模樣,少年薄薄的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 陸陽頓時明白過來了,怒火攻心,“你故意亂講,耍我的是不是?!?/br> “我警告你,你最好離念念遠一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我們陸家人都不會放過你?!标戧柹珔杻?nèi)荏,只能狠狠拋下這一句, “陸先生。”護士從病房里推門而出,“這里是醫(yī)院,請你保持安靜。” 陸陽剛才是氣急了,他狠狠瞪了秦祀一眼,對護士道歉。 她說,“您meimei醒了,現(xiàn)在狀況還不錯,您要進來看么?!?/br> 陸陽忙起身,他很怕秦祀不要臉,強行一定要和他一起進病房看念念,不料,少年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得干凈利落。 “剛才外面有人么?”鹿念聲音還很虛弱,“我聽到你在和人說話?!?/br> 陸陽含糊道,“醫(yī)生?!?/br> 鹿念穿著病號服,似乎又瘦了一圈,烏黑的頭發(fā)垂在雪白的面頰邊,“哦。” 她這樣說著,目光卻依舊看向窗外,陸陽把椅子挪了一下,遮住了她視線,“念念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舒服一點了么,想吃什么?” 鹿念搖了搖頭。 她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陽哥,你能給我那個男生的聯(lián)系方式么?!彼撊醯膯枴?/br> 陸陽有些慌亂,“你問這個干什么?” 鹿念說,“沒什么,只是想親口感謝一下他?!爆F(xiàn)在話說多了,她就覺得疲憊,只能稍微閉著眼睛休息。 她對那個男生印象很深刻,不知為何。 她想起他衣襟上的氣味,溫暖,讓人安心的感覺,他在她耳畔說下那句話的時候,都記得很清楚。 陸陽,“好,等你全好了,我給你他的聯(lián)系方式?!?/br> 鹿念閉著眼,點了下頭。 一連很多天,她都過得渾渾噩噩,每天在醫(yī)院,掛水,打針,接受心理輔導(dǎo),雖然她不覺得她需要這些。 她病了一場,就在中考前夕。 不過,后來也慢慢好了起來。 同學(xué)上門來看她,給她帶來了筆記,初春的時候,鹿念在苗苗和張秋萍的幫助下,第一次下了病床,開始重新走路。 也開始慢慢正常進食,醫(yī)生終于讓他出了院,鹿念終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陸宅。 一切都開始慢慢好了起來。 她算是熬了過來。 好在鹿念之前成績一直優(yōu)秀,加上繪畫與音樂的特產(chǎn),不知道是這些因素起的作用,還是陸家背后的財力權(quán)力起到的作用,鹿念很早就取得了附中高中部的直升名額。 那一場大病過后,鹿念像是被霜雪壓制住了的花苞一樣,落后了別人那么久,終于也開始默默綻放。 初秋的時候,鹿念背著書包,重新走進了校園。 暑氣消退,秋風(fēng)颯爽,校園里散著淡淡的草木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很多人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好愛這兩章的四四崽啊。 念念:四四不可能這么溫柔,四四更不可能那么溫柔的抱我,所以,肯定是其他男生。 四四崽:…… 終于高中了~念念要出落成炒雞漂亮的少女~噗(四四可太苦了哈哈哈哈) 接下來會很修羅場嘻嘻~ 第18章 這一級高一有兩個重點班,教室位置正好正對著。 鹿念進了一班,她提前在網(wǎng)上看了分班名單,幾乎有一半都是熟悉的名字。 附中高中部很多都是直升過來的學(xué)生,有的甚至像鹿念一樣從小學(xué)就開始在附中,一路直升,所以之前都認識,外校來得學(xué)生融入得就要慢一些。 之前和鹿念關(guān)系好一些的幾個同學(xué)也都分在了一班。 鹿念進教室時,班里已經(jīng)有了一大半學(xué)生,座位都是隨便坐的,開學(xué)后反正會正式調(diào)整,她左右看了一下,沒找到顧雅言,教室里以前認識的同學(xué)恰好都是男生,于是她想默默進去,隨便找個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