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淮陽王的俊臉掛滿了傷,而淮陽王妃嘴唇上的胭脂也殘落了大半。 不過兩個人倒是拉著手出了林子的,雖然王妃一甩一甩的,很不情愿的樣子,可是淮陽王氣力大,就是不撒手。 一場酣暢淋漓的拳腳熱戰(zhàn),最后以他將眠棠按倒在地,變成唇舌熱戰(zhàn)。 小王妃略顯青澀的反應一下子,讓王爺想起過了跟眠棠的第一次,竟然有種再次騙了黃花小閨女入手的激動感覺,怎么都舍不得撒嘴了。 可惜他還記得林子外有人等,軍營里還有公務要他處理,所以最后,只拉著氣得紅了眼圈的眠棠,一路輕聲地哄。 將眠棠送上了馬車,她他用巾帕替她擦了擦臟污的小臉:“咱們事先可說好了,愿賭服輸。今夜大船試水,我沒法回府去,你明日要來軍營給我送吃的好不好?” 眠棠沒有回到,她到現(xiàn)在嘴巴和舌頭都累得有些發(fā)麻。 這男人不是沒喝那火草酒嗎?怎么跟發(fā)了情的公牛一般,氣力大得不行。 第168章 不過第二日時,淮陽王等了又等,也不見眠棠來探營。因為入夜大船試水順利,所以淮陽王忙里偷閑,特意回府去看看他那頑劣的王妃。 眠棠正在抱著小熠兒在院子里摘梔子花。小熠兒摘了一朵別在娘親的臉上,然后咯咯笑。 看見爹爹回來了,小熠兒便顛著小屁股伸手要爹爹抱。崔行舟展開長臂,從眠棠的手里接過小熠兒,照著他嫩嫩的小臉狠狠親了一口。 眠棠抿著嘴,看著一模一樣的父子倆人,心里有種非常難受的感覺。 她曾經(jīng)跟一個男人有過最親密的關系,也許還度過了她這輩子最幸福美好的時光,并且生養(yǎng)了個圓胖可愛的兒子。 可惜現(xiàn)在一切美好依舊,唯獨她被摒棄在了那段記憶之外。 而且她所謂的夫君,在知道她遺忘了那段記憶后一直臭著臉,似乎很嫌棄她的樣子。 畢竟現(xiàn)在的她,并不是崔行舟認識的那個只有美好少女芳華記憶的爛漫少女柳眠棠,而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女匪首陸文…… 正在她低頭沉思的時候,崔行舟已經(jīng)將小熠兒交給了丫鬟們帶到另一個院子里去玩了,然后便過來攬住了眠棠。 眠棠沒想到他會突然挨過來,直覺出手便要格擋,卻被他一個手腕翻轉,輕松化解。 崔行舟朝著她側了側自己的俊臉道:“這些都是昨天你在林子里給打的,可都沒好呢,還想給我再添新傷?” 眠棠看著他的俊臉,其實也有些心虛,昨日是被他激將在了氣頭上,出手怎么狠怎么來。 可今日再看,那般俊美的臉上遍布淤青,就有點辣手摧花之后,又生了憐玉之心。而且他畢竟是淮陽王,大燕北海軍隊的主帥。 就算雙方如今正在交戰(zhàn),也該給這個敵手一些應有的尊重…… 眠棠抿了抿嘴,最后還是推開了他,扭身一個人回了屋子里。 她這樣的疏離之舉,原本就在崔行舟的意料之中,可臨到頭來,依然是心里抽痛了一下。 但是今晚,崔行舟并不想轉身離開。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久,眠棠一時又沒有好轉的跡象,崔行舟倒是漸漸想開了。 他當初跟眠棠也不是一帆風順,都是他憑著自己的真本事死磕回來的。 現(xiàn)在死丫頭瘋野著呢,若是不看住,萬一真跑了,那他一時分脫不開身,可就真找不回來了。 所以她一時想不起他,冷落著他也沒關系,他還記得那些美好。 他記得他曾問過她,若是全忘了該怎么辦。她說過,若真那般便讓他帶著她再次回到北街,回到他們漸生情愫的地方,再讓她一點一滴地全想起他…… 當時雖然是半開玩笑的戲言,可是現(xiàn)在崔行舟倒是想快些平定了北海之亂,帶著眠棠回到靈泉鎮(zhèn)。 想到這,淮陽王倒是一掃前幾日的陰霾,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來眠棠今夜也不會讓他進屋子,所以他準備吩咐莫如收拾下書房,他晚上去那過夜。 正轉身想走之際,眠棠卻又從屋子里走出來了,手里捧著一堆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地放在了院子里的小石桌上,然后有些不自在地道:“過來……我給你抹藥?!?/br> 崔行舟沒想到她居然是進屋拿藥去了,心中一喜,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可惜這么臉頰一抽痛,只笑了一半就歇止了。 眠棠方才打開藥箱子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學了醫(yī),自己親手寫的藥方子手札有好幾冊,至于各色藥粉真是分也分不清。 她一時心急,便撿了幾個大瓶的拿出來,待崔行舟坐下來時,再細細翻檢。只是那些瓶子實在看得人頭痛,也不知都是治什么的。 一時間,眠棠忍不住含住嘴唇,緊繃著小臉,表情有些嚴肅。當好不容易看到一瓶通絡丹時,眠棠如釋重負,倒了幾顆給崔行舟吃。 崔行舟平日里倒是經(jīng)常看眠棠擺弄她的藥罐子,當看她拿起這瓶時,倒是有些眼熟,遲疑道:“這……不是你每次小日子前要吃得活絡淤血的藥丸嗎?” 她有時候來癸水是會疼痛難忍,所以自己配了副藥方子搓丸來吃。她當時還得意地跟他炫耀,說是自己配的方子比藥店里買來的都要好呢。 眠棠一聽,有些傻眼,頓時懊喪地將藥丸一粒粒地往回塞??墒谴扌兄蹍s搶過來,一仰脖子咽了下去。 眠棠直愣愣地看著他,伸手去搶道:“明知道是什么藥,怎么還吃?” 崔行舟滿不在乎地道:“反正是活絡通血的,通上通下不是一樣嗎?以前你也沒少用我試藥,倒是未曾拉過幾次肚子?!?/br> 眠棠不再出聲,只是打開瓶子依次嗅聞,終于尋到一瓶藥油。她把藥油倒一些到手心上,雙手摩擦一會,待手心發(fā)熱后,伸手到崔行舟臉上一下下地按壓著,爭取讓那些淤血散去。 他每日要cao練人馬,這般站在人前,豈不是要讓三軍笑話? 兩人挨得很近,綿長的呼吸慢慢纏繞在一起。 崔行舟低頭看著專心給他抹藥的女子,膚白映霞,睫毛彎翹,一點櫻唇因為專注而微微開啟…… 她還是她,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可愛小女人,一切依然是讓他迷戀不止的模樣,他的眠棠其實一直都在…… 眠棠忙著手里的活計,一抬頭,發(fā)現(xiàn)崔行舟深深地望著自己,從他瞳孔中甚至能看到自己有些呆愣的樣子。 她這才警覺自己似乎有些太靠近了??墒钱斔胍酒饡r,卻被崔行舟攬住了纖腰,一低頭便吻住了櫻唇。 藥油的氣息混雜入了男子特有的馨香,便讓人有種沉溺不醒之感。 眠棠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中了江湖七步軟骨散,不消片刻的功夫,便覺得手腳積攢不起氣力,只被他緊緊地包裹住了…… 待兩個人分開時,眠棠覺得雙頰都一片的guntang,懊惱自己是不是有些孟浪,怎么可以讓一個見了不到幾次面的男人如此輕薄……雖然他親吻起來,很讓人覺得舒服,而且她已經(jīng)給他生了兒子…… 崔行舟看著她既有點意猶未盡,又有些懊喪的樣子,忍不住又俯身過去,輕啄了她一口:“前些日子軍營里的事務忙,冷落了你了。待得北海之事了結,我們就回眞州去,你就算下輩子都想不起也沒有關系,我們再將以前的日子過一遍?!?/br> 眠棠半低著頭,低聲道:“我……似乎不太會做你的王妃,我也怕我不適應這樣的日子……” 崔行舟笑了,單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放心,你會是適應得很。只要你別總抽刀子嚇唬人,忘了的規(guī)矩,李mama會再教你……若是學不好,干脆便不學,反正你究竟是什么德行,我也不是不知道……” 眠棠聽著這話可不像夸人,便一瞪眼睛:“我什么德行?” 崔行舟此刻已經(jīng)被她撩撥得血脈甭張,有些按捺不住,就算一時不能巫山云雨,也得略解相思之苦。 于是他干脆一把抱起她道:“自然是山大王的土匪德行,既然陸大當家的來了,不順便劫個色嗎?” 崔行舟的模樣長得太好,不說話時,絕對是謙謙磊落君子的風度。 頂著這樣的臉,耍起流氓也讓人消減了三分的警覺之色。 眠棠一時間被他燦爛文雅的笑容陶醉,一時不查他話里的深意。 直到被他抱入內室錦帳里,陸大當家才有些后知后覺――老娘今日不開張營業(yè)! 可惜那薄唇附上時,見色起意之心便也漸盛,她的鼻子和身體似乎記得這個男人,怎么也推不開他。那剩余的抗議聲,也被吞噬得含糊聽不仔細了…… 總之,王爺與陸大當家冷戰(zhàn)一場后,暫時達成了協(xié)議,且先御敵抗倭,至于其他的,且等戰(zhàn)后再說~ 而謝大匠經(jīng)過刺殺和王妃失蹤之事,變得無比老實,這些日子沒敢踏出船塢一步,終于將改造的幾艘戰(zhàn)船完工。 崔行舟掐算著時日,讓水軍加緊熟悉改建后的戰(zhàn)船,準備近期就攻打倭人所在的海島,在臺風來臨前將北海這股最大的外敵除掉。 鷹司寺上次在海上占盡優(yōu)勢的情況下都未能拿住淮陽王和眠棠,便知道大勢已去,只要淮陽王在北海一日,自己就奈何北海不得。 但他絕不認為自己海戰(zhàn)就不是淮陽王的對手,上次自己是起了貪心,才中了淮陽王的詭計。既然淮陽王自大到要跨海攻打自己的老巢,自己據(jù)島而守,占據(jù)天時地利,縱然淮陽王的新戰(zhàn)船炮利甲堅,敗的也絕不會是自己。 但是他手下的倭人卻沒他這般信心,而且島上缺衣少食,日子過得甚是困苦,很多倭人忍受不住,偷偷地開著小船逃亡。 崔行舟早早就派了戰(zhàn)船在寇島外游弋,探聽消息,數(shù)次攔截到偷運食物到寇島的貨船。崔行舟派了更多的戰(zhàn)船,將防線布置得更加緊密,防止倭人上岸采賣食物。 就在崔行舟正鑼密鼓地準備對寇島的進攻時,李光年詢問兩位欽差已經(jīng)扣押多日,是否要放出來。 崔行舟冷冷一笑,道:“萬歲派他們來北海是看我如何消滅倭人的,不是過來與倭人勾結狼狽為jian的。且讓他們呆著吧。待我消滅了倭人,他們也就此行圓滿了,那時,我會親自押著他們回京面圣的?!?/br> 第169章 李光才知道淮陽王的意思。 上次,顯然是倭人與石國丈互有勾結才會造成王妃被劫持,而王爺卻被欽差絆住的結果。 石義寬也真是敢做,上來就戳了淮陽王的七寸。如今朝堂上對淮陽王大肆造船,勞民傷財非議頗多。 若是這兩個在北海被淮陽王酷刑拷問的欽差回去,此怕更會添油加醋。 所以崔行舟已經(jīng)上報朝廷,說兩位欽差染了時疫,要靜休一段時間,那么索性將兩個人一留到底,等到戰(zhàn)事結束再說。 這幾日。倭人顯然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幾次冒險派人上岸來偷偷購買糧食。 倭人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糧荒,還有倭人總是駕小船偷偷駛離寇島,說明倭人已經(jīng)軍心渙散。 正是進攻的最好時候,所以崔行舟也是帶領著兵將制定了海戰(zhàn)的作戰(zhàn)計劃。只等海風的風向合適時,便一舉攻打寇島,拔掉禍亂北海多年的毒瘤。 只是在作戰(zhàn)之前,總需得回家看看,一旦開戰(zhàn),不知有多久才能看到他的嬌妻愛兒。 柳眠棠其實還真沒心思想崔行舟。 這幾日在李mama的帶領下,認著宅院里的仆人,查點著自己的家私店鋪。 這不查不知道,她如今竟然如此富豪闊綽。 雖然李mama和陸義都說,她的這些家私都是日夜cao勞才換來的。可是眠棠失憶了,便有種天上掉下來rou餡餅,生生砸在自己身上的快樂之感。 這種失憶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萬貫家財?shù)母杏X……還真是好極了! 這日,崔行舟和李光才回來得早,準備一家人食飯。 不過芳歇說夫人累了,下午時睡下還沒有起。 崔行舟便舉步入了內室,一走進屋子就覺的腳下的觸感不對,低頭細細一看,那些地磚似乎一翻動過的痕跡。 當崔行舟進了屋子時,柳眠棠也在床上醒來了。她察覺有人,一骨碌翻起來,警覺地探出頭看著崔行舟。 見崔行舟低頭看著地,她立刻強作鎮(zhèn)定道:“王爺在看什么?” 崔行舟倒是不甚在意地朝著她坐過去,然后坐在床榻上問:“怎么?又埋銀子了?” 眠棠微微瞪圓了眼,驚訝他怎么猜得這么準!虧得她在埋銀子前,叫陸義把門,把那些丫鬟侍女都差遣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