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 沒想,任勤勤就此發(fā)明了一個新的玩法,叫做“多多哥合影大挑戰(zhàn)”! t大的校園為了校慶而布置得美輪美奐,隨處都是拍照的好地方。 任勤勤猴兒似的上竄下跳,渾身有著使不完的活力,又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掏出一根自拍桿。 “多多哥,看這里!” 沈鐸一抬頭,任勤勤咔嚓一張自拍,將自己的燦爛的笑臉和沈鐸的一臉木然定格在了鏡頭里。 “明明長這么帥,為什么拍照這么呆?”任勤勤感慨,“你還真不是做演員的料。” 沈鐸眉頭嘴角直抽搐。 “沈鐸,把頭轉(zhuǎn)過來點!” “沈鐸,我們站這里來一張?” “笑一個嘛,沈鐸。別浪費你這么漂亮的臉?!?/br> 沈鐸涼颼颼地咧開嘴。 “算了!”任勤勤打了個寒顫,“面癱確實是最適合你的表情……” “差不多就行了!”沈鐸一臉不耐煩,“又不是什么風景名勝地,有什么好拍的?” “可我們倆認識一年多了,還沒有幾張合影呢?!比吻谇谡f,“之前在倫敦玩的時候,我只拍過你幾張單人照。” 沈鐸覺得不對勁:“你又偷拍我?你到底偷拍了我多少黑料?” 糟糕,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怎么會是黑料呢?”任勤勤忙拍馬屁,“我把你拍得英俊瀟灑,一米八八,趕超目前熒幕上百分之九十八的流量巨星?!?/br> 沈鐸眉頭皺出一條縫兒。 “放心?!比吻谇谂牧伺纳蜩I的胳膊,“我說,這是一個像風一樣不羈的男人。他注定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愛上他就像愛上一艘不會歸港的船……” 沈鐸:“……” “當然,你要是想找個大學生女朋友的話,我也能幫你留意一下?!比吻谇谛ξ紲愡^去,“你喜歡什么類型的?高個兒的,還是嬌小的?森女系的還是艷女系的?工科理科文科,還是藝術系的小jiejie?” “我喜歡話少的?!鄙蜩I使了個一指禪,把任勤勤的腦袋戳歪去一邊。 “你還是多考慮一下。”任勤勤說,“你自己就那么悶,再找一個話少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都不開口,用腦電波交流嗎?” 沈鐸有些招架不住,“真啰嗦。不是說請我吃飯的嗎?” “哎呀,到飯點了!”任勤勤一看表,“走,我?guī)闳コ源蟛?!?/br> * 不出沈鐸所料,任勤勤口中所謂的大餐,就是學校南門外一家生意最紅火的串串香。 大堂里擺滿二三十張桌子,紅油在黃銅鍋里翻滾,熱氣騰騰,氣味濃重。 年輕的學生們?nèi)宄扇簢谝黄?,大吃大嚼,滿嘴流油。 “怎么樣?”任勤勤問,“沈公子肯屈尊降貴,和咱們窮學生一道涮鍋子嗎?也不知道您高貴的舌頭,吃不吃吾等草民的粗食?!?/br> “少放點辣椒?!鄙蜩I從容就坐,“我是在廣東長大,除了毒藥外,沒什么不吃的。” 任勤勤噗哧大笑。 她也才想起來,眼前這男人還真與眾不同。 沈鐸十來歲就上了自家的船,天南地北都闖蕩過。別看他現(xiàn)在挑剔講究得很,他并不是沒有吃過苦、受過累的貴公子。 沈鐸穿著名貴的西裝,從頭到腳都是一股精英反兒,坐在一片不修邊幅的學生中,永遠是最光鮮明亮的存在。 左右桌上都有不少女生都在偷偷打量著他。任勤勤甚至注意到,有女孩正拿手機在偷拍。 桌子和椅子上都覆著一層經(jīng)年的油膩,可沈鐸依舊大大方方地坐著,拿熱茶燙著碗筷。姿態(tài)優(yōu)雅,猶如在家里點功夫茶。 火鍋煮開了,沈鐸系著圍裙,吃得四平八穩(wěn),慢條斯理。 蒸騰的白霧是最天然的濾鏡,柔化了男人面孔的棱角。朦朧之中,沈鐸愈發(fā)清俊,唇紅齒白,眉眼溫潤而精致,就像是精心畫出來的一樣。 任勤勤發(fā)現(xiàn),一旦從新的角度領略到了沈鐸的魅力后,就發(fā)覺這個男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板著臉的時候是冷峻,嘲諷人的時候是邪魅,和顏悅色既是溫柔,估計發(fā)起怒來也會讓人覺得威嚴霸氣心悅誠服。 認識了一年多,沈鐸在任勤勤面前突然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人,熟悉的一切又變得陌生和新奇起來。 這感覺還真是奇妙。 “看著我就能飽了?”沈鐸夾了一片毛肚,放進任勤勤的碗里。 任勤勤訕笑,把發(fā)燙的臉埋了下去。 * 兩個人走出館子時,都一身nongnong的火鍋味兒。 沈鐸低頭看手表。 “要走了嗎?”任勤勤有些不舍。 寒冬淺金色的陽光落進少女的雙眼里,照得雙眸如山間兩汪清澈的幽潭。 “我讓小楊他們在正大門接我?!鄙蜩I說,“陪我走過去?” 他們沿著原路返回,穿過校園,朝著北大門而去。 這一路上,任勤勤安靜了許多。倒是沈鐸和她說了些家里的情況。 “你也不住宜園了?” “住城里的公寓,上下班都要方便很多。”沈鐸說。 “也是?!比吻谇趪@,“一個人住那么大一棟房子,空蕩蕩的。就算鬧鬼了,都喊不到人來陪伴?!?/br> 沈鐸又想彈這丫頭的腦袋:“這屋子翻修后,在里面死過的人,只有我親爹。哪里有人會怕自己父母的鬼魂的?” 任勤勤撓頭笑。 沈鐸又說:“對了,你媽現(xiàn)在做點小生意,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協(xié)助她了?!?/br> “我媽這樣閑著不是個辦法,確實該找點事做?!比吻谇谡f,“就怕她虧錢,給你造成負擔。” “我的人會看著的?!鄙蜩I說,“英姐是個很知道分寸的人,不會急功近利,做事很穩(wěn)的。你不用擔心?!?/br> “當然不會?!比吻谇谝约绨蜉p撞了沈鐸一下,“天塌下來都有我們多多哥扛著。你就是我們家頂梁柱,是定海神針,是頭頂?shù)拇髽洌潜澈蟮囊蛔笊??!?/br> “巧言令色。” 沈鐸的手癢了半日了,此刻終于沒忍住,在女孩的頭頂輕輕地薅了一把。 北大門內(nèi)的國旗廣場上,擺著義賣攤,游人如織,很是熱鬧。 “哎,沈鐸你看這個!”任勤勤在一個賣飾品的攤子上發(fā)現(xiàn)有趣的東西。 那是三件一套的胸針,分別是大樹,小樹,和幼苗。金色的合金胸針,嵌著綠玻璃,造型頗別致。 “正適合我們呢!”任勤勤拿著大樹胸針在沈鐸的衣領上比了一下,“多多哥是大樹,勤勤妹是小樹,懇懇弟是幼苗。我們?nèi)置镁褪侵Ψ比~茂的一家人!” 女孩笑得燦若驕陽。沈鐸沒法拒絕這樣的笑容。 “三兄妹呀……”他感嘆著,掏錢包。 “我來買。”任勤勤按住了他的手,“都說了今天我是東道主,由我掏腰包。” 她將大樹和幼苗兩枚胸針裝在塑料袋里,交到沈鐸手上,自己則將小樹胸針別在了那枚羽毛胸針旁邊。 兩枚胸針,一枚是價值數(shù)十萬的鉆石胸針,一枚不過幾塊錢??申柟鈱λ鼈円灰曂剩环仲F賤,照得閃閃發(fā)光。 小楊和車都已等在大門外,見沈鐸他們走近了,拉開了車門。 沈鐸卻又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問任勤勤:“你們什么時候放假?” “還有十天左右。”任勤勤說,“下周就開始期末考試了。” 沈鐸點了點頭:“先專心復習吧。我可是要檢查你的成績單的?!?/br> “放心吧。”任勤勤仰著臉笑,“還有,今天……很高興能看到你。人生中這么重要的日子,很高興能有你在一旁見證?!?/br> 沈鐸的手又忍不住抬了起來,想摸一摸少女花瓣似的臉,卻是中途轉(zhuǎn)了個方向,揣進了口袋里。 “你今后,這樣的日子還多得是?!?/br> “可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總是不同的?!比吻谇谘鐾蜩I,目光真誠。 “沈鐸,你今天能特地趕過來,我真的很開心!” 冬日正午的陽光如層層疊疊的金色紗帳,自高空垂落在兩人身上。 隔著那層薄薄的光,彼此的面孔看上去都那么朦朧且美好,像一副印象派的油畫。 車駛上公路,很快就消失在車流之中。 轉(zhuǎn)過身,馮燕妮一張jian笑著的臉霸占住任勤勤的全部視線。 任勤勤:“……” * 馮燕妮說:“任勤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別不信邪。” “我真沒什么可以坦白的?!比吻谇谟袣鉄o力地吸著珍珠奶茶,“你把這種鉆研八卦的精力放在背單詞上,就不愁過不了四級了?!?/br> “你少岔開話題?!瘪T燕妮把手機當驚堂木拍,“我從機電大樓的門口就看到你們了,跟了你們一路。你們倆親親熱熱、打情罵俏的,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你望著那個車屁股,就像朱麗葉望著羅密歐。” “沒見過你這么理直氣壯的跟蹤狂?!比吻谇趪K嘖搖頭,“再說你不是站在我背后么,怎么看得到我臉上的表情?” 馮燕妮答不上來了。 任勤勤繼續(xù)喝奶茶。 就聽馮燕妮小心翼翼地問:“勤勤呀,沈鐸他……是你的長腿叔叔嗎?”(注) 任勤勤噗地吐出一顆珍珠。 “馮燕妮,你腦子里除了黃色廢料,就沒點其他東西了?” “這怎么算黃色?”馮燕妮一本正經(jīng)道,“你別污蔑我童年的男神。長腿叔叔可是個正派的紳士??赡悴挥X得沈鐸和他很像嗎?一樣資助你,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