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李老師呵斥了幾聲,總算壓下了華僑班的sao動。 她看了眼低眉順目的林長風,不由得有幾分不滿,本以為是個安分守己的,誰知還是個招風惹事的搞禍精。 李老師隨手往教室后門指了指,“林同學(xué),你就坐那里吧。” 看清楚李老師所指的位置,華僑班的同學(xué)不由得齊齊“嘩”了聲,眉眼間滿是看戲的神色。 李老師慣例性地呵斥幾聲“安靜”,便收拾教案往旁邊的一班走。 比起華僑班,還是尖子班一班得她心多。 林長風往教室后門走去,在華僑班同學(xué)們看戲的眼神中,慢慢地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處頓住了腳步。 她幾乎算得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趴在角落處呼呼大睡的少年。 橘黃的陽光彈跳著從窗臺躍下,懶散地鋪在男孩桀驁不馴的臉上。和風微拂,他額間黑發(fā)微動,桂花正香,他顏色正好。 林長風將自己藕粉色的書包掛在背椅,彎腰將占據(jù)了她大部分書桌的屬于男孩的書本收拾好,然后一堆一堆地壘在男孩的桌子上,正好圍繞著男孩熟睡的容顏建了一堵書墻。 這么喜歡關(guān)人家小黑屋,不如把自己堵在高墻內(nèi)好了。 這么想罷,不顧旁人隱隱約約的驚呼聲,林長風心滿意足地拿出一本紫紅色的五三數(shù)學(xué),心無旁騖地刷起題來。 畢竟她已經(jīng)豁別學(xué)生生涯十余年,所思所想俱已不同。要想取的好成績,只怕要下的苦功夫多的是。 “轟!” 一陣巨響突兀響起,十幾本書被掀翻在地上,桌子被大腳踹開,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霍元森斜倚在墻邊,腳尖勾著嘎吱亂叫的椅子,細碎的劉海擋不住眼眸森然的戾氣。 “誰干的?” 全班人被他嚇了一大跳,捂著心臟哧呼哧呼地喘著氣,唯有他隔壁的小矮子安然自若地埋首看書。 霍元森細長的眸子一瞇,單手撐在林長風的桌子上,俯身低頭逼視著她。 “新來的小矮子,你很有膽嘛。” 林長風順著草稿紙上的思路,將最后一道數(shù)學(xué)題答完。緊接著,在霍元森愈加陰冷逼人的視線中,她將自己白皙如鍛的手腕抬至他面前,睜著一雙澄澈無暇的水杏眼,認認真真地說道:“流血了?!?/br> 霍元森順著她的動作一看,只見那纖細白皙的手腕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手指長的血痕,宛若無暇的白玉染上了惑人的胭脂,陡然活色生香起來了。 霍元森的心臟跳得極快,一股難以言語的激動從四肢百骸涌來。他眼睛不受控制地粘在了女孩那委委屈屈伸出的手腕處,一陣暴虐感陡然而上,這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他想用唇將那鮮血吻掉,再用他尖利的牙齒…… 未等他齷齪的思想繼續(xù)泛濫,女孩已經(jīng)若無所覺地地收回了手腕,抽出紙巾摁住了手腕處的傷口。 “很痛的呀,”女孩睜著她那雙恍若秋雨洗刷過的澄澈雙眼看著他,聲音軟乎乎的,“你以后小點力啊?!?/br> 不知為何,霍元森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熱意涌上臉頰。他狼狽地轉(zhuǎn)過頭去,不敢再直勾勾地看著人家小姑娘。他掃了眼地上那新書頁邊處淡淡的血跡,略有羞惱道:“誰叫你自己皮薄,一本書都能割出血……” 他瞥了眼林長風那微微滲出血跡的紙巾,單手撐著陽臺跳了出去,“哼,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林長風低頭,眨了幾眼酸澀的眼眸,沉默地單手用紙巾在手腕處打了個蝴蝶結(jié)。緊接著,她又將霍元森踹翻的書桌扶起來,收拾收拾地上那十幾本書,將書本整齊有序地疊放在霍元森的桌上。 將一切都搞定之后,她便在班上各位同學(xué)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安靜地坐會自己的位置,安靜地打開草稿本繼續(xù)做起題來。 啊,真好,沒有掉眼淚,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力。 早讀課結(jié)束,緊接著便是滅絕師太的數(shù)學(xué)課。 林長風翻開數(shù)學(xué)課本,略有些憂慮。重生這幾天,她只來得及將高一的數(shù)學(xué)書看完,還沒來得及掌握高二的數(shù)學(xué)。 這節(jié)數(shù)學(xué)課,可真難熬。 正當林長風這般想著,一袋白色的東西突然從窗臺飛進來。緊接著,一個俊逸的高個大男孩一翻身便從窗臺跳了進來。 林長風捧著那個白色的醫(yī)療袋,有點回不過神來。 “這是什么?”林長風茫然地問道。 霍元森嗤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傻愣愣的林長風,“小矮子?!?/br> 林長風瞪大雙眼,不待她反駁,男孩便拉開了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 “小矮子,給你上藥?!被粼卫蔚刈プ∷毷莅尊氖滞?,嘲笑道:“你怎么這么小?沒飯吃嗎?” 林長風有些失神地看著霍元森認真妥帖的動作。 一看這快速標準的上藥動作,便可知霍元森打架的次數(shù)絕對不少。只是,這消毒水搽了,止血貼貼了,那不安分的大掌還抓著她的手干什么? “你是餓了嗎?”林長風突兀開口道。 “什么?”霍元森抬頭看她,眼中的癡迷尚未消散。 林長風趁機將自己的手腕抽出,轉(zhuǎn)身從自己粉色的背包掏出了一罐旺仔牛奶放在霍元森面前。 “不夠嗎?”林長風抿抿唇,又從背包里拿出了兩條德芙。 “我已經(jīng)沒有了?!绷珠L風傷腦筋地看了眼依舊傻愣愣的霍元森,只得不情不愿地將兩包奧利奧掏出來給他, “我真的真的沒有了。”林長風攤開雙手給他看,神色委屈極了。 她本來還想在大課間加個餐的,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霍元森看著眼前那五顏六色的零食,難得失言片刻。 “不是,我說,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我餓了?” “啊,你不餓嗎?”林長風喜滋滋地將他桌上的零食抱團挪到她自己的桌上來,心滿意足地開了一瓶甜蜜蜜的旺仔牛奶,插上吸管歡快地吸溜著。 霍元森有些貪婪地看著她吮吸著吸管的紅唇,只覺得一陣心浮氣躁。真想將她關(guān)在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然后他便可以獨占她,更可以在每天晚上將她的紅唇…… 那雖未長開卻莫名惑人的容顏突兀湊近,霍元森頓覺頭腦空白窒息不已。 “你,你干什么?”霍元森慌張說道,卻又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對她的幻想當中。 “你真的不餓嗎?” 霍元森什么都聽不到了,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那開開合合的嫣然唇瓣所呼吸的甜蜜氣息。 他只是憑著直覺搖了搖頭。 原來旺仔牛奶這么甜的嗎?好像一直甜到了心底…… “那你為什么一直用著紅燒豬蹄的眼神看著我?” 對呀,就是想看著你,一直看著你,霍元森癡迷地想著,就好像…… 紅燒豬蹄?! 什么紅燒豬蹄?霍元森陡然黑線,“我不吃豬蹄的?!?/br> 林長風睜大雙眼,試探道:“那就是麻辣小龍蝦?還是清蒸大閘蟹?還是避風塘炒蟹?說起來,炸雞烤鴨也不錯?!?/br> “閉嘴!”霍元森惱羞成怒地斥道。 片刻,他又將林長風的零食一整地塞到自己的桌肚,義正言辭地看著林長風說道:“給了我的就是我的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br> 緊接著,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訕訕說道:“既然你都這么孝敬我,還這么仰慕我,只要你叫我一聲大佬,那我就,我就罩著你了。誰敢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 林長風沉默片刻,莫名覺得羞恥,果然是年紀大了,比不得人家少年仔“童真可愛”。 這般想著,林長風翻開了數(shù)學(xué)五三,指了指幾道打了問號的題目,仰著聲調(diào)說道:“你真是個好人?。≌?,我是剛從國外轉(zhuǎn)回來的留學(xué)生,數(shù)學(xué)基礎(chǔ)特別差,正愁著該怎么辦呢?!?/br> 林長風眨巴著一雙澄澈無辜的水杏眼看著霍元森,尤其真誠地說道:“大佬,你會教我的吧?” 長期雄霸一中成績排行榜倒數(shù)第一的霍元森冷汗“刷”地流下來了。 第3章 系統(tǒng) 林長風放學(xué)回家,恰好趕上衛(wèi)未離在家吃飯。 衛(wèi)未離cao心地詢問她上學(xué)如何,可有被人欺負?林長風微笑答道一切都好。 “班主任很好,是個很難得的高素質(zhì)的人才,給學(xué)生充分的自由學(xué)習時間;同班同學(xué)也很好,在各個方面都很關(guān)心我。我的同桌更是個大好人,十分關(guān)心我的學(xué)習,還讓我有不會的題目盡管問他?!?/br> 這話聽著是好的,但是衛(wèi)未離總覺得有哪里不怎么對。 但是不待他細問,林長風便笑嘻嘻地從她的書包中抽出一束漂亮的紙花來。 “爸爸,你看,這是我手工課的作業(yè)!你猜,這是送給誰的?” “我不是你爸爸!”衛(wèi)未離反射性地反駁一句,便抬頭瞟了眼那束紙花。雖說是紙花,卻端的是惟妙惟肖,每一個細節(jié)都小心翼翼,足可以看出折花人的滿腔心意。 衛(wèi)未離崩著的俊臉緩和許多。雖說他已近三十,但有臉有錢身材又好,有小姑娘喜歡他也是正常的。 可惜,他的心早在十年前就給了那個女人。即便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他也是要拒絕的,只是可不能板著臉去打擊小姑娘,只怕還要慢慢來。 不等衛(wèi)未離繼續(xù)想下去,林長風已經(jīng)出口打斷了他的滿心的自得和憂慮。 “爸爸,在手工課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雖然你整整缺席了我的人生十六年,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所以,為了慶祝我們父女二人的團聚,這束康乃馨獻給您,表達我對您的深深的父女之情?!?/br> 林長風微微一笑,兩靨生輝,端的是世外仙姝。 不就是喜歡在床上讓人叫你爸爸嗎?可厲害死了,那就當一輩子的爸爸吧! 霎時間,衛(wèi)未離一張俊臉就拉得老長老長,把一旁的老管家唬了一跳。 林長風恍若未覺,吃飯吃得飛快,最后一拍飯碗,丟下一句“爸,我吃完了,上樓寫作業(yè)去?!北懔嗥饡榱锷蠘侨?。 衛(wèi)未離臉黑乎乎的,放下飯碗,忍不住和老管家念道:“你看看她,看看她,可真是沒有一點王法了?!?/br> 老管家在一旁笑瞇瞇:“可不都是先生寵著的嗎?再說了,林小姐到來之后,先生整個人都鮮活多了,連衛(wèi)宅也有人氣多了?!?/br> 衛(wèi)未離一聽,愣了楞,沉默片刻,搖搖頭說道:“都是欠她家的?!?/br> 晚上九點,林長風已經(jīng)把學(xué)校的作業(yè)完成。她打開自己買的練習冊,開始復(fù)習高二的知識。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三了,離高考的時間已經(jīng)不足一年。雖說她天資聰穎,但到底不是什么天縱奇才,能考個重本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雖說比不上上輩子靠著各種關(guān)系混進去的世界頂一流學(xué)校,但是好歹這個成功是靠著自己的腦子靠著自己的勤奮辛勞考上去的。 這樣說來,她也對得起自己,更對得起這世間上所有的努力奮斗的人。 正當她收斂思緒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三聲敲門,間隔分明,不輕不重。 看來是衛(wèi)未離了。只是這個時刻,他來她房間干什么? 林長風斂目,應(yīng)了聲進來。 衛(wèi)未離推門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粉色。這個粉色的公主房是他吩咐管家布置的,他不曾過目?,F(xiàn)在一看,只怕是她的到來,使得整個房間都變得溫馨幸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