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她知道。 柳泊簫心里一暖,忍不住勾起唇角,揶揄道,“你可真講究,果然難伺候。” 聞言,宴暮夕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嗯,講究是對自己的呵護和負責,人間這么苦,不對自己好點兒豈不是太對不住自己?至于難伺候……”他話鋒一轉,就帶了幾分曖昧,“別人伺候,我自然是不配合、諸多刁難,可若是你,我保管百依百順?!?/br> 柳泊簫裝傻的撇開臉。 宴暮夕傾過身子來,湊近她,帶著幾分撩人的性感低語,“我伺候你也行啊,你可以隨意的刁難我,我一定不會煩,任你驅使,干什么都行?!?/br> 柳泊簫往椅子上一靠,離得他遠了點,似笑非笑的道,“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了?!?/br> 宴暮夕眨眨眼,一語雙關的調戲,“你確定真的不需要?我伺候人的技術很好的,你也試過的不是嗎?在鬼屋里,你腿軟了……” 說道后面,氣氛陡然變熱。 宴暮夕眼底跳躍著火花和蠢蠢欲動,他又想親親了,缺水一般的渴望著那張嫣紅的唇瓣,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開葷的緣故,反正就是想的不行,那種想,是從骨子里滲透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今天也親了幾回了,可每次過后,不但不止渴,反倒是讓那種渴望更深入骨髓,她果然是他的欲望之火、他的罪惡、他的靈魂啊,現(xiàn)在還要再加上一條,是他戒不掉的毒藥。 柳泊簫發(fā)現(xiàn)他眼神不對勁,剛想轉移話題制止,門就被敲響了,傳來邱冰的聲音,“少爺,這里的周經(jīng)理來了,問您可有什么需要?” 需要?他只需要親親,可宴暮夕見人家那防備的小模樣,也只好暫時打消了念頭,親的太頻繁,都要嚇到她了,他也不想給她留下個隨時隨地都要獸性大發(fā)的印象,那以后再進一步可就難了,其實,他真的很想為自己代言,他是個不重欲的人,可現(xiàn)在要是說出這話,自己都會笑吧? 嘆息著搖搖頭,沖門口喊了聲,“送一壺茶進來吧?!闭f完,討好的問柳泊簫,“你想喝什么茶?” 柳泊簫見他眼底的欲望消退了,這才理會他,“都可以,我不挑剔?!?/br> 宴暮夕卻欠虐的道,“女朋友這么好伺候,我都沒有成就感,你就說一樣吧,越難辦到的越好,這樣才能彰顯我的男友力嘛。” 門外,周經(jīng)理聽的內心咆哮,您想彰顯男友力我不管,可不能在這里彰顯啊,我辦不到呀,您要是點個什么奇奇怪怪的茶,我上哪兒給您淘換去? 還好,柳泊簫沒有為難別人的潛質,她隨口道,“就龍井吧。” 聞言,周經(jīng)理就松了一口氣,只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輕松的早了,后面宴暮夕緊跟補了一句,“好,那就龍井吧,御茶園里的那十八棵樹,隨便哪棵樹上的都行?!?/br> 周經(jīng)理聽的一臉絕望,還隨便哪棵?您這是跟我客氣嗎?您這是分明要我去死一死啊,御茶園的十八棵,據(jù)說每棵樹只采摘四百個芽頭,攏共加起來,一年的產(chǎn)量不過二兩,讓他上哪兒買去?那二兩茶葉在哪位土豪手里,他都不知道啊。 他向詹云熙求救。 詹云熙沒心情去救贖別人,他還在自怨自艾呢,他可是少爺?shù)馁N身助理啊,現(xiàn)在呢,說拋棄就被拋棄了,連房間都進不去。 邱冰好心提醒了一句,“御茶園十八棵的茶,我家少爺那兒有一兩,另外一兩,好像被趙家、李家、薛家的幾位老爺子分了,你可以去找找看。” 還不如不提醒呢,周經(jīng)理更絕望了,那幾家的老爺子都是跺跺腳,帝都震三震的人物,他敢去跟他們買茶葉?他哪來那么大臉! 雅間里,柳泊簫無語的瞪了宴暮夕一眼,因為外公愛茶,她對茶葉也有不少了解,自然聽說過御茶園的十八棵,那是古樹,有價無市,讓人家上哪兒弄去? 于是,她溫聲道,“明前龍井就可以?!?/br> 明前龍井其實也算價值不菲了,不過好歹能買到,她沒說隨便什么龍井都可以,是因為宴暮夕的身份擺在那兒,就他那講究,尋常的茶葉肯定喝不下去。 下午還有兩更 四更 又撩 門外,得了柳泊簫那一句明前龍井的吩咐,又沒聽到宴大少的反駁,周經(jīng)理才算活過來了,也不敢再在這里待著,唯恐又等來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彰顯人家的男友力,小跑著去準備茶水了。 見狀,詹云熙生無可戀的搖搖頭。 邱冰不解,“你又怎么了?” 詹云熙幽幽的看向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你不覺得少爺已經(jīng)對少夫人言聽計從、唯馬首是瞻了嗎?” 邱冰不覺得,他就是覺得有點看不懂詹云熙了,以前沒心沒肺的人,怎么現(xiàn)在多愁善感起來了,“你到底在糾結什么呢?” 詹云熙又是一副心死如灰的樣子,“說了你也不懂。” 邱冰哼道,“不就是失寵了受不了嗎?” 聞言,詹云熙立刻怒目相視,壓低聲音道,“我是那么沒出息的人嗎?一點點的失意就能把我打垮?我早把自個兒救贖了。” “那不然呢?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為哪般?” 詹云熙長嘆一聲,“好,你非要知道,我就跟你說,反正你以后八成也得變成這樣兒,咱們難兄難弟的,就誰也甭笑話誰了……” 邱冰越聽越糊涂,“說重點?!?/br> “重點就是……”詹云熙把聲音壓的更低,唯恐里面的人聽到,“你不覺得少爺成了癡漢妻奴,會直接影響到我們倆的以后嗎?” 邱冰蹙眉。 詹云熙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笨死你算了,少爺開了這么個頭,你說,咱倆以后還怎么在媳婦兒面前直起腰來?那還不得有樣學樣,都把媳婦兒寵上天?” 聽到這兒,邱冰總算明白點兒他心里的糾結了,無語的問,“你就是因為擔心這個才這幅德行?” “難道這個不嚴重?這事關我在家里的地位、我的尊嚴、我的幸福?!闭苍莆跻桓贝缤敛蛔尩膭C然樣兒,“可現(xiàn)在都被少爺帶的這個頭破壞了?!?/br> 邱冰嗤笑起來,“說的好像你能找到媳婦兒一樣?!?/br> “……” 詹云熙被噎的有點狠,正想再重整旗鼓的反擊,周經(jīng)理就端著個茶盤走過來了,邱冰攔住,示意他送進去,他只得暫時放過他。 敲門進去后,把茶盤放在桌面上,詹云熙也沒想著留下伺候,見宴暮夕果然朝他擺手,立刻麻溜的閃身走人,宴暮夕親手給柳泊簫倒茶。 受寵若驚不至于,不過,看他動作嫻熟,做的又無比自在,柳泊簫還是有幾分受用的,泡龍井茶,用玻璃杯最好,看葉片在沸水里舒展,沉沉浮浮,如禪意人生,心頭也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清明沉靜。 “給,小心燙著?!毖缒合Π驯有⌒囊硪淼亩说剿懊髑?。 柳泊簫低頭,看著剛泡好的龍井茶,顏色青綠透亮,葉片勻整而有光澤,鮮綠漂亮,聞之,香味清甜,她忍不住輕啜了一點,果然,入口柔和清香,給人以一種清新自然之感。 “喜歡嗎?”宴暮夕問。 柳泊簫點頭,“是極品明前龍井。” 宴暮夕漫不經(jīng)心的笑道,“最極品的龍井茶,還是要數(shù)御茶園里的十八棵,那才是人間至美至味……”說著,忽然話題一轉問,“你什么時候晚上有空?” “嗯?做什么?”柳泊簫疑惑的看著他。 宴暮夕一本正經(jīng)的道,“請你去我那兒品茶,御茶園的十八棵,我書房里還有點兒。” 聞言,柳泊簫還真有點動心,不過,“為什么要晚上?” “晚上品茶才最有意境?!彼凵癯纬禾故?,仿佛沒有一點邪惡作祟。 柳泊簫似笑非笑,“我更喜歡早上?!?/br> “早上?也行啊?!毖缒合λ坪鹾芗?,“我早上的精力也不錯?!?/br> 柳泊簫蹙眉,是她想多了,還是他真的猥瑣了?這話題沒法再繼續(xù)了,于是,她清了下嗓子,“怎么不點菜呢?不是來知彼知己的嗎?” 宴暮夕眸光閃了閃,“我親自去后廚找將白點,不然,他不給做?!?/br> “為什么?” “沒有預約?!毖缒合﹄S意的解釋,“想吃他做的菜的人排隊都排到半年后了,我雖然時不時的來插隊,可也得看他是不是真能抽出點空來?!?/br> 柳泊簫雖覺得這解釋有點站不住腳,卻沒追問,點點頭,“那你去吧。” 宴暮夕站起來,剛走出一步,想到什么,又回過身子來問,“泊簫,感覺還好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柳泊簫茫然問,“什么?” “就是剛才進大廳時,那種被所有人的視線緊緊盯住的感覺,有沒有覺得不適?” 柳泊簫仰頭看著他,他臉上掛著淺笑,仿佛就是好奇的隨意一問,可她明白,那背后的深意,他還是緊張她會不適應、想臨陣脫逃或是生出退縮之意吧? 果然,她不語,他眼底就閃過一絲緊張。 柳泊簫這才笑笑,帶著幾分調侃道,“沒有不適啊,我原本還想著他們搜索了我那么久,看到本尊出現(xiàn)會不會興奮的撲上來,沒想到這里的客人素質這么高,倒是讓我小小的失落了吧,都做好拉你當盾牌的準備了,結果,什么應對招數(shù)也沒用上?!?/br> 聞言,宴暮夕上前一步,在她面前彎下腰,笑得眉眼彎彎,“這個簡單,下回我讓邱冰不要用眼神震懾,他們一準熱情的撲上來,到時候,你就躲在我懷里,我替你擋槍。” 原來如此。 是邱冰這個門神發(fā)揮了作用。 柳泊簫配合著點點頭,“好啊?!?/br> 這種玩笑話,發(fā)生的可能性不大,倆人就像是幼稚鬼,玩著小孩子的游戲。 五更 當meimei一樣喜歡 宴暮夕出了門,倆人誰也沒讓跟,他自己去了后廚。 東方食府的后廚,自然是重地,閑雜人等都被隔離的遠遠的,但宴暮夕例外,他要來,誰也不敢攔,后廚的人也都認識他,知道他和總裁一家的關系。 后廚很大,又細分了好多個,這里的廚師分工也很明確,各司其職,忙而不亂,宴暮夕進來后,眾人再忙,也沒敢怠慢他,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打招呼。 宴暮夕隨意的點點頭,徑直去了東方將白獨立的小廚房。 小廚房不大,但五臟俱全,收拾的整齊干凈,比外面猶如戰(zhàn)場般的后廚不知道清新了多少倍,這會兒,門關著,東方將白正在里面準備一道料理。 宴暮夕敲了下門,不等里面有回應,便推開走了進去。 東方將白聞聲抬頭看過來,見是他,無奈的笑了,“你怎么來了?” 宴暮夕隨手把門一關,慢悠悠的走近了點,隔著島臺,似笑非笑的反問,“難道我不能來嗎?”說完,補了一句,“來探望關心一下自己的哥哥,總沒錯吧?” 哥哥倆字,讓東方將白差點起一身雞皮疙瘩,“暮夕,咱能好好說話嗎?” 宴暮夕一臉無辜,“我沒開玩笑啊,哥?!?/br> 東方將白還在忙著,兩只手都不得閑,顧不上跟他貧嘴,便直接問,“想吃什么?先說好,我今晚的客人點的菜品有些復雜,我能給你抽出的時間不多……” “是么?”宴暮夕似很遺憾,“那可怎么辦呢?我還帶了女朋友來了,來的路上,我跟她可是夸下海口,把咱倆的關系說的比親兄弟都親,說你對我有求必應,想吃什么都能滿足,把你的廚藝更是夸得天下第一,結果,你卻沒有時間……” 東方將白忽然頓住了手里的動作,面色復雜的看向他,“你說,你帶女朋友來了?” “嗯,正在雅間里喝茶呢?!毖缒合β唤?jīng)心的道。 東方將白默了下,忽然又加快了手里的動作,“等我忙完這幾道菜,我就騰出空來給你們做?!?/br> “好?!毖缒合ν鎲柕奶嵝?,“你怎么不問我女朋友喜歡吃什么呢?” 東方將白頭也不抬的道,“那是你女朋友,我問的太多,你不吃醋?”話落,想到什么,又好笑的補了句,“你不是擔心我會看上她跟你搶嗎,那你還敢?guī)н@里來?” 宴暮夕幽幽的嘆道,“早晚你們都會見到啊,我也不能藏著掖著一輩子,哥,你還記的你說的話吧?你一定不會跟我搶的對不對?” 東方將白下意識的道,“我搶誰也不會搶你喜歡的女孩兒?!?/br> “一言九鼎?” “駟馬難追。” 宴暮夕得了這句,就笑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我錄音了,你若是反悔,我就嚷嚷的人盡皆知,讓全帝都的人都鄙視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br> 聞言,東方將白不由失笑,“暮夕,你怎么忽然跟個小孩兒似的?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shù)過,我倒是奇怪了,你怎么就那么擔心我會跟你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