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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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茜低聲嘀咕一句:“沒化驗怎么知道是人血?” 陳法醫(yī)冷哼一聲,鄙夷地瞧著她:“化驗?我還需要化驗?我告訴你,儀器對我沒用,我做了三十年法醫(yī),我看一眼就百分之百斷定這是人血,而且時間就在昨晚!哼,我剛當警察那會兒,在場所有人都還是小孩,那時我遇到一起案子,也是光看到滿地的血,沒有找到尸體,當時就有人問我了,小陳,你覺得人是死是活,你們猜怎么著——” 大家沒心思猜后面的故事情節(jié),宋星直接打斷他問:“陳法醫(yī),其他還有什么信息?” “就是這些啊,至于劉備是被誰殺的,這是你們刑警的事,我不管。” “什么!你說劉備被人殺了!”在場眾人紛紛叫起來。 陳法醫(yī)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們:“這不是很明顯劉備被人殺了嗎?” 宋星反駁他:“我們是在抓劉備,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血,那也應該是劉備殺了別人逃走了,怎么會是其他人殺了劉備?” 陳法醫(yī)很不屑道:“你這腦子的分析能力怎么當上警察的?” “我——” “宋星,我剛才是不是跟你確認過,昨晚別人看到劉備來時,他是空手來的,還是拎了個行李箱?” 宋星點點頭:“是啊,我說劉備拖著一只行李箱。” 陳法醫(yī)又轉向問物證的許科長:“老許,剛才你是不是說樓上有打斗痕跡,兩個人的腳印,還有行李箱的滾輪?” 許科長也點頭,因為地上有不少血跡,樓下還有沙子,所以現(xiàn)場痕跡是很明確的。 “這不是很明顯的結論嗎?從地上的痕跡判斷,昨晚樓上一共有兩人,已經比對過腳印,腳小的那個是劉備,另一個人腳大。劉備拖著行李箱上樓,但最后是另一個腳大的人拖著行李箱離開。那么劉備去哪了呢?地上這么多血,劉備肯定是被另一人殺了,尸體裝行李箱里帶出去了啊?!?/br> 許科長經他一提醒,忙回頭去研究了行李箱來去的痕跡,發(fā)現(xiàn)確實離開時痕跡較深,情況正如陳法醫(yī)所說,劉備被人殺死后,尸體裝入行李箱拖走,所以離開的行李箱重,自然痕跡深。他也認同陳法醫(yī)的判斷。 陳法醫(yī)雙手一攤:“我一個法醫(yī),關鍵時刻還要管現(xiàn)場痕跡,真是煩!”他嘴上說著煩,表情卻是得意得很,椎間盤突出的腰也被他翹得直直的。 眾人站在原地,細細思考陳法醫(yī)的結論,從現(xiàn)場痕跡看,他的分析確實有道理。可劉備這亡命之徒不殺人就不錯了,現(xiàn)在反而被其他人殺了,這可能嗎? 陳法醫(yī)一掃眾人,鄙夷地看著他們:“你們到現(xiàn)在還不相信劉備已經被人殺了?” 宋星咳嗽一聲,說:“陳法醫(yī),這畢竟是你單方面推斷——” “我單方面推斷?我告訴你,我說的結論,從來就不存在第二種可能。我跟你打個賭,這里的血跡帶回去比對 dna,如果 dna 不是劉備,我辭職,如果 dna 是劉備,你辭職!” “不用……不用賭這么大吧?!彼涡前Ы幸宦?,他被陳法醫(yī)的氣勢徹底壓倒。 張一昂咳嗽一聲,當眾表個態(tài):“我相信陳法醫(yī)的判斷?!?/br> 眾人也馬上站到陳法醫(yī)一邊,紛紛責怪起宋星,陳法醫(yī)的結論從來就是一個唾沫一個釘,怎么可能出錯,你倒好,第一次抓劉備不按電梯差點害死李茜,昨晚捕梅東被他小弟弄個障眼法糊弄過去差點放虎歸山,后來帶一幫人抓劉備同樣一無所獲,現(xiàn)在居然還有臉質疑陳法醫(yī)的結論。 張一昂思索片刻,抓捕劉備之際劉備卻被人殺害,此事?lián)渌访噪x還需進一步查證。現(xiàn)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周榮。先周榮一步抓獲兩名搶劫犯并非易事,尤其此事機密,周榮被搶的事不能向太多人透露,沒法調動大部隊行動,這兩人該怎么抓,還是請教高廳吧。 省公安廳會議室里,早上的學習報告例會結束后,廳長說再耽擱大家?guī)追昼姇r間,他要宣布一件事。 “就在昨晚,三江口公安局成功抓獲了梅東??赡懿糠秩藢γ窎|不熟悉,今年國務院牽頭的金融監(jiān)管部門和我們公安部門聯(lián)手查處地下錢莊,打擊外匯流失,這梅東正是多個地下錢莊的關鍵性人物。據之前調查所知,梅東不僅設立了幾十家外貿進出口公司,開展換匯出境的業(yè)務,還和多個境內外地下錢莊有深度合作。抓獲梅東是我省今年打擊金融犯罪的又一大成果!” 會議桌上的眾人紛紛鼓起掌,目光投向了高棟。 “高棟,你徒弟有本事啊?!睆d長言中滿是褒獎。 “運氣好,運氣好?!备邨澲t遜地笑著。 “你用不著謙虛,這又不是表揚你。我聽說梅東原本一直在境外,這次抓回來是張一昂一手設的局。之前抓李峰,部里具體的表彰文件還沒下來,通知廳里是三江口刑警隊的團隊一等功,這才沒多久,又抓到了梅東,你說這回廳里是獎評團隊呢,還是個人?” “這肯定是團隊功勞?!?/br> 廳長笑道:“也可以是團隊功勞,再加上他個人表彰嘛。我聽說當時抓梅東時差點被他逃了,他跑到地下車庫遇到了張一昂,當時張一昂是一個人,赤手空拳壓根兒毫無準備,梅東手里有匕首,張一昂就這么直接沖上去跟他搏斗,幾下子把人制服了,他自己毫發(fā)無損,厲害啊!” 眾人紛紛點頭,破案擒兇并不稀奇,高棟以前就破過很多案,可抓人都是底下刑警干的,領導干部單槍匹馬親手抓人,光這份膽量就足夠讓人肅然起敬的。 這時,廳長旁邊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清嗽了一聲,這人國字臉大耳朵,面相自帶官威,即使不穿制服,走到外面也是一眼就能辨出的機關單位大領導,此人正是周衛(wèi)東。 “我覺得對于個人的評獎問題,我們還是要再好好研究,要著重考察個人的日常工作情況和品行。” “這是當然,”廳長點下頭,感覺他話中有話,不禁問,“衛(wèi)東,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周衛(wèi)東側過頭,朝廳長耳語幾句,片刻后,廳長臉色發(fā)生了一些微妙變化。 眾人看著這一幕,卻不知他們倆在談什么。 “刑訊逼供?”廳長這四個字略大聲了些,所有人都聽在了耳里,他看看眾人,又看看高棟,覺得這話大家都聽到了,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傳出去影響不好。 廳長皺了皺眉,只好對大家如實說:“有人向廳里反映,張一昂同志在辦案過程中,存在著刑訊逼供的問題。” 高棟聽到廳長稱呼張一昂還帶著“同志”兩字,知道問題不大,刑訊逼供嘛,每個地方的刑警隊多多少少都存在一些,對付一些耍無賴的歹徒,你不下點手段,他硬是不招怎么辦?所以這事都是嘴上說嚴禁,實際工作中,大都睜只眼閉只眼,不要太過分就行。張一昂是把人怎么了,還被捅到廳里?高棟對情況一無所知,也只能閉著嘴不表態(tài)。 周衛(wèi)東裝作關心的樣子詢問:“小高,你對這事知道嗎?” 高棟不知周衛(wèi)東挖的坑有多深,只好先撇清關系:“他下基層工作后,不歸廳里管,我對他近期的工作不是很清楚?!?/br> 旁邊一位領導好奇問:“犯人怎么樣了,嚴重嗎?” 這一問,周衛(wèi)東頓了頓,這事是齊振興一早向他秘書反映的,事情性質不算嚴重,本來他見廳長當場要表態(tài)表彰了,才趕緊借此把表彰壓下去,誰知廳長聲音大了點,被所有人聽到了“刑訊逼供”四個字,也只能當場說開了。 “嫌疑人的身體狀況倒不是很嚴重,只是刑訊逼供的做法非常不合適。” 那人又問:“他對嫌疑人上了什么手段?” “張一昂在傳喚沒有確鑿犯罪證據的嫌疑人時,威脅將人抓到看守所,讓人……讓人打爆——”他本來想說打爆前列腺,開會場合不合適,只能改口“打爆腦袋”。 “最后他真這么干了?”眾人一聽,這還了得,把未經審判的嫌疑人帶到看守所打爆頭,這可是嚴重違法行為了,一旦出了事,公安部門難辭其咎。 “他……他暫時還沒有?!?/br> 高棟見了這副神態(tài),心里已經清楚了大概,暗松一口氣,淡淡說:“張一昂審訊時,威脅嫌疑人這么干,最后他沒有做,是嗎?” 周衛(wèi)東咳嗽一聲,點點頭。 “這個啊……”高棟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一人說:“嘴巴上刑訊逼供,這叫嘴刑嗎?嘿嘿,這有什么呀,換我以前干刑警時,我們才厲害,我們——”他頓了頓,馬上反應過來這種場合不適合講這些吧,馬上改口,“基層刑警辦案過程中,一點點瑕疵總歸難免的,如果犯人不能打不能罵還不能嚇唬,他要是不配合,刑警怎么審?國情是這樣嘛,如果嘴巴上嚇唬嫌疑人也算刑訊逼供,那這基層民警還怎么做事?” 所有人聽著這話都很認同,就連跟周衛(wèi)東親近的一些人也不禁附和。 高棟心里冷笑,張一昂這小子撿了大便宜了,今天這會開完,如果廳里不給他個人評個大獎,那傳出去還當是省廳要求基層警察連對犯人罵都不能罵,這豈不是涼了基層的心,以后誰管你破案。這道理所有領導都懂,張一昂這回表彰已經鐵板釘釘。周衛(wèi)東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會后,高棟回到辦公室,馬上給張一昂打去電話。 張一昂正愁著怎么才能先周榮一步抓獲兩個搶劫犯,高棟的專線電話打了過來。 高棟在電話里跟他透露了三件事:第一件,上回抓李峰,公安部將給三江口刑警隊評團體一等功。第二件,昨晚抓到梅東,廳長對他們這次成果評價很高,據他估計,團體應該會評一等功,他個人至少能評二等功。第三件,有人向周衛(wèi)東反映你的壞話,不過暫時沒事,要小心警惕,據他猜,能直接把他在單位里的事反映給周衛(wèi)東的,除了齊振興,別無他人。齊振興目前不要和他起沖突,以大局為重。 待高棟說完,張一昂馬上匯報周榮 u 盤被搶,里面裝有極其重要罪證。對于這么突然的情報,高棟也是大吃一驚,震驚之余,便問:“你打算怎么辦?” “我會想盡辦法,克服萬難,全面部署,精確打擊,勢必要在周榮得手之前,將兩個搶劫犯捉拿歸案?!?/br> “說人話!” “我派人盯著周榮別墅的一舉一動,另外各個車站、交通出入口也都派了警察守門,但我們沒有清楚掌握這兩人的相貌特征,我們刑警隊人手也不太夠,其他警力我能調得動的也很有限,所以——” 高棟沒廢話,直接問:“你想加多少人?” 張一昂想了想,高廳現(xiàn)在是省里任職,不是地方單位,手下沒兵,說多了怕是也沒辦法,總不能讓領導為難,高廳的面子找兄弟城市調幾十人還是可以的,便說:“如果……如果能給我調二十個經驗豐富的刑警,我會有把握得多?!?/br> “我給你兩百個刑警,下午之前到,到時你只管下命令,不用管人事關系,我要你三天——不,一星期吧,一星期內必須把這兩人抓到?!?/br> 張一昂一聽兩百個,他這輩子都沒管過這么多人,頓時心潮澎湃,連聲答應一定抓到人。 “記住,說這兩人是爆恐案和楊威命案的嫌疑人,不要提周榮。” “明白。” 掛了電話,張一昂搓搓手,突然多兩百個刑警,過幾個小時就能到,高廳真是深藏不露啊,這下可要大干一場了。電話另一頭,高棟掛了電話也搓搓手,一旦那個 u 盤到手,周榮乃至周衛(wèi)東都將一網打盡,不禁心情激動起來。片刻后,他又眉頭一皺,掐了掐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我要靠張一昂才能破案,該不是在做夢吧? 如果人遇到了一件倒霉事,先不要抱怨,因為接下去的事往往更倒霉。 此刻一家小旅館的客房里,方超和劉直呆呆地注視著地上,那里一只拉開著的行李箱里蜷縮著劉備的尸體。 過了很久,方超慢慢仰起頭,喉嚨發(fā)干:“好手段,好手段!” 劉直吼道:“那兩個王八蛋殺了人,還跟我們調包,我非殺了他們!”他氣極,一把將箱子蓋上,拉上拉鏈拖起來便走。 “你干嗎去!”方超叫住他。 “殺了那兩個畜生!” “你上哪兒找人?” “車站!” “他們在車站用尸體跟你調包,怎么還會留在車站?” “那一定也在車站附近?!?/br> “不可能,他們殺了人,肯定早逃得遠遠的了。” 劉直紅著眼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責地拍著自己的頭:“那怎么辦!怎么辦!” “這筆賬當然是要算的!”方超言語冰冷,在勝利大逃亡的最后一步被人調包,他心情糟透了,打定主意必須找到這兩人,無論是拿回美金還是報調包之仇,這兩人必須死,但他頭腦還算冷靜,三江口雖是個縣級市,人口也有一百多萬,憑空找兩個人并非易事,得從長計議,不過找這兩人之前,得先將這尸體處理了。 他拉開窗簾看了下周圍環(huán)境,沉思片刻,現(xiàn)在是白天,先等到晚上將尸體處理了,再做進一步打算。 而換了箱子的剛哥和小毛現(xiàn)在算是松了口氣,兩人回到家打開調包回來的箱子,從箱子里找出了幾千塊零錢和三張面值一萬的楓林晚酒店消費卡,錢自然被剛哥一把收走,看著三張一萬的消費卡,兩人商量著如果能把卡退了換錢,正好把信用卡的債一并還了??蛇@酒店的儲值卡能換多少錢,會不會登記著那兩人的名字呢? 他們正商量間,聽到院子里傳來喊聲:“夏挺剛,你給我滾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心想難道那兩個罪犯找上門了?剛哥連忙把消費卡扔回箱子,拉著小毛一起躲到門背后,透過門縫望向院子。 “這人誰???”剛哥沒認出對方。 “是……是昨天那個開奔馳撞樹上的。” 院子里,杜聰站在那輛出租車邊,怒氣沖沖地瞪著屋子。 昨晚他借周榮的大奔賺外快,遇上小毛開出租偏了方向,直直向他撞來,他本能反應往旁邊躲,結果撞上了一旁的大樹,車輛損失慘重。杜聰下車和出租車交涉時,肇事車竟然直接踩油門逃了,臨走之際他拽下小毛的衣領口袋,從中撕下半張銀行催賬單的信封,信封上只有半個地址,杜聰今天費了大半天的時間沿路找來,總算在他們院子里發(fā)現(xiàn)了這輛肇事車??煽吹竭@收廢品的破院子,他都要哭了。昨晚車禍后,他報告給店里,4s 店當場報警,很快店里眾人和警察趕到事故現(xiàn)場,警察將杜聰帶去派出所做了筆錄,因為事發(fā)地沒監(jiān)控,對方出租車并沒有和杜聰相撞,杜聰所說的事故經過只能是他的一面之詞,而他偷店里的汽車是鐵板釘釘的事,所以這事法律責任還是他。派出所暫時放了杜聰,讓他跟店里協(xié)商,胡建仁帶人趕到,威脅他只有兩條路,要么以盜竊罪進監(jiān)獄,要么照價賠償。保險公司不賠盜開車輛,車損和折舊費算出來一共六十萬由杜聰獨自承擔。如果一個月內賠不出錢,那就按盜竊罪處理,同時民事賠償照樣少不了。當晚,失魂落魄的杜聰回到家,跟身在農村的父母說明經過,估摸著東拼西湊再加跟親戚借錢能湊出二十多萬,開婚慶公司的朋友本著人道主義說補貼他五萬,還差了整整三十萬沒有著落。杜聰想了一晚上,也只能按著信封上的地址來找肇事車子了。 他站在院子里喊了一陣,躲在房門后面的剛哥和小毛一聲不發(fā)。他沖到房門前,舉起拳頭便重重敲了起來,敲了一陣,還是沒人應,他準備湊到門縫往里看,剛哥見躲不過去了,馬上揮手讓小毛藏門后,他一把拉開門喝道:“你誰啊,在我家瞎叫什么!” 杜聰昨晚隱約見到出租車后座還有個乘客,并未看清臉,此時當然沒認出來:“我找夏挺剛。” “我就是?。 ?/br> “你是夏挺剛?”杜聰愣在原地。 “有什么問題?” “外面這車誰的?” “我的呀?!?/br> “昨晚你開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