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24小時都在學習、扶腰(穿書)、如何飼養(yǎng)一只饕餮、嬌弱王妃修煉手札、只對你偏執(zhí)[娛樂圈]、重生八零錦鯉妻、七零嬌氣美人[穿書]、一年有365天不想營業(yè)、你別玩火[娛樂圈]、穿越之古代好男人
“是出土文物,一般價值幾千萬起步?!?/br> 張一昂咋舌:“這么貴!” 王瑞軍一旁解釋:“出土文物是國家嚴禁買賣的?!?/br> 張一昂想了想,他沒碰過文物案,想著有錢人買文物也很正常,就算被警察查出來,一般也只能沒收文物上交國家,周榮這種人關(guān)不進去。便又問鄭勇兵:“你跟榮成集團有沒有往來?” “說不上有,”鄭勇兵稍思索片刻,便一口氣說出來,“榮成集團那位胡經(jīng)理之前還找我買了幅五百塊錢的假字,讓我對外說是五十萬。沒過幾天,他把字拿回來還我,又讓我對外說我退了五十萬給他。我想這應該是周老板想買字畫,胡經(jīng)理騙他老板不懂,糊弄他偷錢?!?/br> “就這些嗎?” “是啊,就這些了。” 張一昂冷笑:“可據(jù)我們所掌握的情報,你身上的事可不止這些啊?!?/br> “還……還有什么?”鄭勇兵慌張地看著他,這表情全落入張一昂眼里。 “是你想立功呢,還是我想立功?我實話告訴你,那件事我們已經(jīng)查到你身上了,不然你以為今天找你是偶然?我們今天找上門,不是為了劉備,為了你。說吧,那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王瑞軍起先聽得一頭霧水,幾秒后便明白過來了,這是局長在詐他話,看看他還有什么案底。 鄭勇兵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張一昂和王瑞軍,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他嘆口氣,說:“那兩個人我確實懷疑他們有問題,一時間抱著僥幸心理,所以才……才收了他們的東西?!?/br> 張一昂淡定道:“說整個經(jīng)過?!?/br> “大概半個月前,兩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不知通過什么渠道打聽到我,找上門,問我要不要收點東西。他們給了我一袋黃金飾品,還有些珠寶,我估了下價,大概值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我給了他們八十萬,他們接受了。領導,我真的當時懷疑過這批東西是他們偷來的,但是我又想,也許他們是富二代,拿了家里東西出來變賣揮霍呢,我真的是抱著這種僥幸心理收的貨,如果我知道這些東西是非法的,我一定第一時間就向公安機關(guān)舉報!” “后來呢?” “后來……后來他們就拿著錢走了,我賣掉了其中一些東西,不過大部分都還在我家,如果……如果警方要追回,我……我也會配合的?!彼掏凑f下這句話。 張一昂馬上明白了,周淇跟鄭勇兵買的東西就是這批貨里的,這事自然明天要查,便又問:“還有呢?” 鄭勇兵心想把這批大貨交代出來換這次的平安符,已經(jīng)是損失巨大了,如果把這些年收贓的事全交代出去,那真得傾家蕩產(chǎn),堅決不能再說了,便鐵了心地叫起來:“領導,真的只有這些事了。我除了這次留劉備在家,早就金盆洗手了,我店里的都是合法生意,沒有一個違法犯罪的。這次真的是劉備自己找上我,他殺過人,我怕他,不得不招待他,千真萬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编嵱卤f得熱淚盈眶,就差拿性命擔保自己的清白了。 張一昂看他這副樣子,確實問不出其他大事了,只能作罷。 第二天中午,張一昂緊繃著臉,手機貼在臉上,硬著頭皮聽完了高棟的痛罵,掛了電話,他抹了下臉,仿佛高廳的口水從手機里濺了他一臉。 他長嘆口氣,轉(zhuǎn)過身愁眉苦臉地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李茜:“領導啊,你家里人到底是什么級別的呀?” 李茜皺著眉低聲回答:“我叔叔是公安部刑偵局局長?!?/br> 張一昂緊緊閉攏雙腿,免得自己從窗戶口跳出去,咽了下唾沫:“副部長?” 李茜慢慢點下頭。 公安部副部長兼著刑偵局局長,她還是往級別低的那個說了。 張一昂一個小小縣級市的副局長,昨天差點把副部長大人的侄女弄沒了,要是得罪了這路神仙,一句話就能讓他從英姿颯爽指揮破案的副局長換到戶籍科低頭給人辦身份證,十個高廳都保不了他。 李茜看他這副樣子,忙解釋:“郭叔不是我親叔叔,以前他在地方上時跟我爸是搭檔,我爸救過他,后來……后來我爸執(zhí)行任務時被歹徒襲擊去世了,郭叔就一直把我當侄女照顧,那時郭叔還在地方上,后來才去了北京?!?/br> 張一昂心道,這不一個樣,你爸救過郭部長的命,后來執(zhí)行任務死了,郭部長心懷舊情把你當親侄女,這過命交情的戰(zhàn)友比親兄弟還親,我要把你弄沒了,他不得把我弄沒??? 李茜又急說:“我早上跟郭叔詳細解釋過了,這事不關(guān)任何人的事,是我自己沒經(jīng)驗冒失,被劉備看出破綻,我也沒受傷啊。郭叔說了沒關(guān)系,就叫我以后小心點,他說過不會干涉我工作?!?/br> 張一昂心想他跟你當然這么說咯,“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他跟高廳可不是這么說的,不然高廳能把我罵成這副狗樣! 李茜又替宋星說話:“局長,昨天這事您不要怪宋隊,這純屬意外,誰也沒想到。而且……而且您不要顧忌我叔叔,不讓我參與實際調(diào)查工作,我從小看著我爸工作,我那時就決定了一定要干刑警?!?/br> “我當然不是顧忌你叔叔,”張一昂不想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決定撒個謊,語重心長地說,“我是考慮你的個人安全呀!你是新人,沒有處理突發(fā)情況的經(jīng)驗,所以才讓你先學習,做更多的基礎工作來積累經(jīng)驗。你放心吧,等你以后經(jīng)驗足夠了,有的是參與調(diào)查的機會?!?/br> “真的?”李茜喜出望外。 “當然是真的了。你先把王瑞軍和宋星叫來。” 李茜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興高采烈地去叫兩人。待兩人一進門,張一昂第一句便是:“以后誰再讓李茜參與調(diào)查,誰就給我滾蛋!” 王瑞軍和宋星雖不知李茜家人的具體身份,但聽說是公安部大領導。尤其是宋星,明明領導吩咐過別讓李茜參與調(diào)查,昨天李茜求他幾次,他自覺假冒物業(yè)工作人員上門看下情況肯定沒危險,大不了露餡兒而已,給鄭勇兵十個膽也不敢對警察怎么樣,便自作主張讓李茜上樓,誰知李茜差點都沒了。他嚇得從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合過眼。 兩人只管點頭,半句反對的話都不敢說。 張一昂又低下聲音說:“記住,這命令是宋星下的,要是李茜知道是我說的,宋星直接滾蛋!” 宋星迫不及待地表態(tài)沒有意見,同時心里在說如果王瑞軍說出去,是不是也要我滾蛋啊。 張一昂收斂下怒火,轉(zhuǎn)問正事:“劉備行蹤找著了沒有?” 兩人搖搖頭,待張一昂臉色又要轉(zhuǎn)陰,王瑞軍連忙送上利好消息:“局長,昨晚鄭勇兵交代他收的貨里發(fā)現(xiàn)重大案情?!?/br> 原來,鄭勇兵不久之前收的這批首飾珠寶,刑警前去一查,發(fā)現(xiàn)這是省公安廳前不久下發(fā)文件要追查的贓物。 這幾個月來,三個城市發(fā)生小型的爆恐炸彈案,歹徒用土炸藥做成手機cao縱的遙控炸彈,在鬧市區(qū)引爆,雖然炸彈威力不大,除了幾個受到輕傷的群眾,沒有造成重大后果,但幾次鬧市區(qū)爆炸的影響極其惡劣,省公安廳派出專家組,三個城市聯(lián)合進行調(diào)查。他們將這三起爆炸案一串起來,發(fā)現(xiàn)爆炸案發(fā)生當時,郊區(qū)都有一家珠寶店遭遇了持槍歹徒的搶劫。持槍歹徒搶劫的案子本就不多見,幾次發(fā)生在同一時間點,顯然不是巧合。 公安廳的專家很快明白了歹徒的邏輯,通過鬧市區(qū)爆炸引發(fā)交通擁堵,隨后他們在郊區(qū)實施搶劫后,逃之夭夭。 遺憾的是,由于歹徒反偵查意識很強,犯罪手法高超,在后續(xù)的跟蹤追查中,未能明確歹徒的身份。根據(jù)幾家珠寶店提供的部分丟失飾品的照片,公安廳向全省地方公安都下發(fā)了協(xié)查令,發(fā)現(xiàn)贓物即刻逮捕嫌犯。 這批贓物,正是鄭勇兵收去的。 按著鄭勇兵回憶的交易時間前去調(diào)看附近監(jiān)控,僅有一個探頭拍到了歹徒,圖像模糊。根據(jù)鄭勇兵描述,兩人的臉上當時做了偽裝,再加上時隔多日,具體樣貌他更記不清楚了。 張一昂和兩人討論了一會兒,這兩個搶劫犯不是三江口口音,也是流竄作案,間隔這么長時間,大概已經(jīng)離開三江口了,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將案情通報給上級部門。至于他們的當前工作,劉備必須抓回來,葉劍案也必須破,周榮這條線也得繼續(xù)盯。 談到周榮,王瑞軍馬上報告又一利好消息:“鄭勇兵聽說他收的這批貨是省里掛名的搶劫犯贓物,嚇壞了,馬上主動找我,要將功贖罪,說要幫我們破文物案。他說他有個小弟,以前跟過他混,當時小弟家里出了車禍,是他出錢安頓好的,對他言聽計從。現(xiàn)在小弟跟著周榮的手下干活,當保安部的司機,可以安排給我們當線人。” 張一昂思索片刻,如果周榮內(nèi)部有個我們的線人,這就不是編鐘的事了,管他什么出土文物,就算周榮炸了清十三陵張一昂也不關(guān)心,他在意有個線人對調(diào)查周榮極有好處。他慎重地問:“這人發(fā)展成線人,靠譜嗎?” “我覺得可以試試,鄭勇兵說他這小弟跟他有過命的交情,而且這幾年在周榮手下當司機干得也不順心,他可以自己出錢給小弟,讓他提供情報,只要我們能對他寬大處理?!?/br> “他不知道我們要查周榮吧?” “不知道,他以為我們只是要抓劉備,查出土文物的勾當?!?/br> 三人又交流一番,覺得此計可行。 如今得分兩線作戰(zhàn)。一邊是抓劉備,這廝決不能讓他逃走。另一邊要順著葉劍案查下去,畢竟歹徒試圖陷害張局長,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簡直是罪不容誅。 葉劍案找過了水療會所,接下去自然應該找會所老板陸一波了。盡管葉劍死后就找陸一波了解過當晚情況,但那只是淺嘗輒止的詢問,張一昂堅信一定能從陸一波身上挖到最關(guān)鍵東西,誰讓他名字取得那么好,只要破了陸一波,就能將周榮團伙“一波帶走”! 男人年輕的時候,互相總會調(diào)侃“陽痿”“早泄”“你行不行啊”,到了一定年紀,突然就發(fā)現(xiàn)大家很默契地不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了。 陸一波就到了這個年紀。 他的生活非常有規(guī)律,固定的時間起床、上班、下班,偶爾有應酬,隔三岔五健身,晚上十一點準時睡覺??伤罱灰粯?,自從葉劍死后,他就患上了睡眠障礙,他每天晚上都要夜跑三公里以上,讓身體徹底疲憊才能睡得下。 “一波,你最近怎么總是皺著眉頭?” 楓林晚酒店辦公層的最大一間辦公室里,陸一波呆立在沙發(fā)上,聳著身體,目光筆直地望向空中沒有焦點。一旁周淇搖晃著他的手臂,他才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你最近為什么總是皺眉頭,葉劍死后你就這樣了,你該不會跟葉劍的死有關(guān)吧?” 陸一波沒有回答周淇的問題,只是問:“你說刑警的那個領導,比王瑞軍級別還高?” “是啊,軍哥都聽他的?!?/br> “那只可能是他了!”陸一波沉吟半晌,又問,“是他親口讓你把會所繼續(xù)開著,等上回我?guī)淼哪莻€男人再來,就去通知他們?” “是啊,他說不會查封會所,也會保證我的安全?!?/br> 陸一波煩躁地拉開茶幾,從里面拿出一支煙點上。 “你不是已經(jīng)戒煙了嗎?” 陸一波沒管她,深吸了幾口,平復下心緒,慢慢說:“你下午就到群里發(fā)消息,會所那些業(yè)務都停了吧。” “停幾天?”周淇問,她對會所關(guān)門一點都不驚訝,每隔一陣子風口浪尖的時候,會所都會歇業(yè)幾天。 “不知道,短時間里都不要開了。”陸一波吐了口氣。 “都不開了?這得每天損失多少錢哪!” “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口,還管什么錢?!?/br> “可是……”周淇面露難色,“刑警隊那個領導剛叫我店繼續(xù)開下去,等那個客人上門通知他,我們把店關(guān)了,不是得罪了刑警隊嗎?” “你懂什么,如果你真把那客人交給刑警隊,那才完蛋!” “那人是誰呀?” “羅子岳,三江口市長。” “市長!”周淇咽了下唾液,“他……他是榮哥的朋友吧?” “哪個 vip 客戶不是榮哥的朋友!” 周淇一臉惶恐:“那……那刑警隊怎么會動市長?” “哎……”陸一波長嘆一口氣,“他連市長都敢動,果然是省里來的?!?/br> “一波,你把話說清楚呀,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我都聽不懂?!?/br> “我煩著呢,你就別問那么多了?!?/br> “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還擔心我會說出去嗎?”周淇噘起嘴,抓著陸一波手臂,嬌柔地說。 陸一波煩惱地拍著她手背,一邊說:“這些都是榮哥和郎博文的生意,以后再慢慢告訴你吧。刑警隊找上門的事,你先別和榮哥的人說?!?/br> 周淇看著他的表情,知道這里牽涉甚多,也沒再問下去,只是勸他:“一波,這次會所關(guān)掉,索性你跟榮哥商量一下,你也不要再管酒店了,把酒店還給他們,反正我們賺的錢這輩子也夠了?!?/br> 陸一波咬著嘴唇,過半晌,搖搖頭:“榮哥把酒店放我名下,是因為他信得過我。這些年他給了我們不少紅利,錢——不是白拿的啊……” 這時,陸一波手機響起,來電顯示的是胡建仁。他咬咬牙,坐直身體,接過電話,只聽胡建仁問:“波哥在公司嗎?” “我在?!?/br> “那我和博文過半個小時來你辦公室坐坐?!?/br> “好啊,我等你們。”陸一波故作輕松地答復,掛了電話,他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沉默片刻,揮揮手讓周淇先離開。 沒多久,三個男人推門而入。 當先一個高高大大的便是郎博文,周榮的合伙人,雖然周榮永遠拿大頭,不過郎博文也是三江口有名的大老板。他身邊一位和他五官有些相似,長相斯文得多的便是他的親弟弟郎博圖,一直在公司幫哥哥做事。另一人自然就是周榮心腹胡建仁了。 這三人跟陸一波已然很熟,沒多客套,胡建仁將辦公室門一關(guān),幾人一同坐下,面色肅然。 “波哥,有件事要跟你求證一下,警察是不是來過會所找了淇淇?”胡建仁開門見山。 陸一波不由一驚,心思千回百轉(zhuǎn),警察來找周淇穿的是便衣,此事甚是隱蔽,甚至他也是從周淇口中才得知情況,周淇自然也不會告訴其他人??珊ㄈ示尤恢肋@事,這說明——他們酒店里安排了其他眼線,周榮把酒店交給他打理,怕是對他也不是完全放心。 被三個人盯著,陸一波沒能考慮太久,只得點頭承認:“應該是榮哥說的那個省里來的張局長親自過來了,還帶著三個穿便衣的刑警?!彼D了頓,忙解釋,“我前兩天在外辦事,這事我也是剛剛知道,還沒來得及告訴榮哥?!?/br> 郎博文笑了笑,大手一揮:“沒關(guān)系,自家兄弟用不著緊張。對了,那個張局長找淇淇做什么?” “他問了葉劍的事,問淇淇有沒有見過葉劍來會所,淇淇說沒見過。” 三人互相看了看,胡建仁奇怪問:“他們調(diào)查葉劍,怎么會問到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