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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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久呆滯的目光看著外頭,實在無法接受, 太后怎會駕崩了? 她竟然聽到了自己的死訊,這是不是天大的笑話? 按理說,金陵舊都守衛(wèi)森嚴,假太后還會功夫, 好端端的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死了,除非,是被人謀害的! 她千算萬算,卻做夢都沒料到,會成如今這種局面。 她氣得狠狠捶了一把自己的肚子,疼得她冷汗都流了下來,緊緊咬牙,目光恨恨。 早知如此,她何必留下這個孽種!就知道一步錯,步步皆錯,害她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好在,死的是假太后,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吧? 現(xiàn)在她大著肚子,只能吃啞巴虧。只有等今后事情了結(jié),她出來澄清,稱自己是假死,還能一切歸位。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一天了。 一想到太后死訊,她就胸悶氣短,腹中難受,整個人都不舒坦。 若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后搞的鬼,她定不會輕易放過! 與此同時,寧國公府也聽聞了太后死訊。 盛長樂聽說之后,差點沒笑出內(nèi)傷,雖然說,怎么也是一條人命,她不應該笑得那么開心,可是她一想到瑤妃現(xiàn)在肯定快要氣得七竅流血了,就實在忍不住幸災樂禍,自己躲在被子里悄悄笑到腹痛。 沒想到,李元璥辦事這么效率,半個月就把假太后弄死了? 果然是,假太后始終身邊的人疏于防范吧。 她還以為,李元璥或許不會對太后下手,又或許辦不成事呢,倒是小看他了,他依舊那樣無所不用其極。 盛長樂開心,徐孟州可就不開心了。 徐孟州久久沒能無法接受,太后怎么突然就死了? 太后的病情如何,徐孟州也一直不知情的,原本想讓秦艽給她看,可是太后不肯,她一直就不待見秦艽,說秦艽給寧國公治了這么多年病都沒治好,就是個庸醫(yī),她寧愿相信太醫(yī)。 寧國公和謝氏聽聞,也是悲痛萬分,整個徐家都因為太后的死亂作一團。 最終,徐孟州決定,親自去金陵將太后的尸首迎回來,順便查查太后的真正死因,畢竟是他親jiejie,怎么也要拿出個說法來。 當天,徐孟州將去金陵的決定奏上,然后收拾東西,準備次日一早出發(fā)。 臨走之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盛長樂。 她現(xiàn)在腦袋上的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仍舊失憶,怎么也想不起他來。 夜幕降臨時候,徐孟州來到盛長樂門外,看見里頭還亮著燈,人影搖晃,抬起袖子,“咚咚”兩聲敲響了房門。 他問,“昭昭,我能進去么?” 盛長樂就在里頭回答,“不能。” 可她拒絕的話剛出口,徐孟州已經(jīng)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好像根本沒有問她同意的意思。 推門而入,正好瞧見沉璧正在給盛長樂洗腳。 盛長樂拉下裙擺遮住,還道:“我不是說不能進來么!” 徐孟州沒有理她,面無表情的,朝著沉璧揮了揮袖子,把沉璧叫退出去。 而后他脫去外袍,棲身坐在沉璧方才的凳子上,撩起袖子,露出胳膊,就將手伸進了腳盆水里,像是捉魚似的,一把捉住了盛長樂的小腳。 盛長樂作勢往后縮,“你干什么?” “別動?!?/br> 盛長樂還扭捏了一下,“不要你!” 徐孟州還滿不在意,“洗澡都洗過了,洗腳而已,你怕什么?!?/br> “……” 他抓得緊,盛長樂只好不做反抗,垂目憋笑的看著他幫自己洗腳。 徐孟州揉了揉她的小腳,被手心的繭,癢得盛長樂連忙往后縮,臉上都憋得漲紅。 徐孟州隨后才沉聲道:“昭昭,我明日要去金陵接太后的棺槨回來?!?/br> 他面色沉凝,愁眉不展的,剛剛進來時候盛長樂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必定是因為太后死訊,心里難免悲痛難受,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 盛長樂真想告訴他,別傷心得太早,他那個jiejie根本就沒有死。 不過想著徐孟州親自去了金陵,只要看過太后的尸體,肯定就會相信她先前說的話了,他傷心就讓他多傷心幾天吧。 盛長樂淡淡的“哦”了一聲,嘆息道:“你也不必太難過,人終有一死,節(jié)哀順變?!?/br> 徐孟州卻抬眸看著盛長樂,道:“昭昭,我這一去恐怕要小半個月,今日我能在你這里睡么?” 他今年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跟盛長樂同房過,每天都是能看不能吃的。 盛長樂自然是拒絕的,“當然不能!” 徐孟州頭疼,“我們是夫妻,夫妻同床共枕是天經(jīng)地義的?!?/br> 盛長樂癟著嘴,沒有說話,想著他都要離京這么久,好像多少還是有點舍不得拒絕。 最后只好道:“那你不許碰我?!?/br> 至少可以同床,徐孟州點頭答應。 他拿帕子將盛長樂的一雙玉腳擦干,而后橫抱起來,送進了里屋。 晚上,芙蓉暖帳拉下,床榻上并排躺著一對夫妻。 本來是說好了各睡各的,可是上.床之后,徐孟州就變卦了,將盛長樂強行拽進懷里,說是要抱著她睡。 盛長樂捶他,“騙子!” 男人已經(jīng)是一身guntang,胳膊將她死死箍在懷里,喘著粗氣,貼在她耳廓,話里還有些委屈,“昭昭,你還是不記得夫君么?” 他這樣的話已經(jīng)問過很多次了,像是在自說自話。 盛長樂對上他帶著情意的灼灼視線,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僅整個人是軟的,連心都軟了下去,實在有點不忍心再騙他。 她久久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吶吶問,“我們之前當真是兩情相悅么?” 男人guntang的手掌,輕輕捧著她的小臉,湊到她臉上,“當然是,昭昭還說過一千遍你愛我。” “……”盛長樂心里不屑,他臉皮還真厚,床上逼她說的也好意思拿出來騙人。 徐孟州道:“昭昭,你還說,這輩子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還說想給夫君生孩子的……” 盛長樂輕哼,“我怎么可能跟你說那么rou麻的話!” 徐孟州捏著她的下巴,“你不跟我說跟誰說?昭昭,你莫不是想等我離京就去找你的皇帝表哥吧?” 盛長樂咬著唇?jīng)]有說話。 徐孟州緊緊皺眉,實在放心不下,便提道:“不如你隨我一起去吧?!?/br> 盛長樂道,“不想去!” 盛長樂不愿意去,徐孟州思來想去,琢磨著,還是應該讓皇帝跟他一起去接太后的棺槨,免得他走了,回來盛長樂就送他一頂綠帽子。 畢竟,她現(xiàn)在就喜歡那個狗皇帝,心里一點沒他,誰知會不會趁此機會擺脫他。 事實證明,徐孟州甜言蜜語的時候,就是想哄她騙她做那些事情。 盛長樂就知道,同意讓這男人同床共枕,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大錯特錯。 什么就抱抱不碰她,就蹭蹭不進去,都是男人騙人的鬼話。 她本來還想假裝黃花閨女,可身子太不爭氣,經(jīng)不住他的挑弄,很快就敗下陣來,仿佛被抽走了骨頭似的,化成了一攤軟rou,只能任由他擺布。 他大概是憋得久了,今日異常生猛,呼吸急促灼燙的,在盛長樂耳邊說道:“昭昭,你身子還是記得夫君的……” 他實在太清楚她的弱點,拿捏得死死的,盛長樂也很久沒被碰過,輕輕一觸碰,好似有羽毛在撓她腳板心似的,癢得難受至極,腦子里一片空白,比往常時候也更歡愉。 原來禁欲一久,兩人再湊到一起,就像干柴烈火似的,瞬間就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誰也欲罷不能。 徐孟州壓抑已久的心緒,總算爆發(fā),今日要得狠了些,一直到盛長樂累得睡著了,他才戀戀不舍的將她放開。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徐孟州便要啟程出發(fā)。 看盛長樂睡得正香甜,紅著臉,嘟著小嘴的模樣,也沒忍心吵醒她。 還好,皇帝本來打算御駕親自去接太后棺槨,所以徐孟州就跟隨皇帝御駕,一同離京而去。 他已經(jīng)出城門,盛長樂才睡醒過來,想去送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隨著徐孟州離京,盛長樂心里總隱隱有些不安。 第109章 太后駕崩的消息傳回京城,棺槨雖尚未迎回, 京城已然停止一切娛樂活動, 世家貴族之間通宵達旦的奢靡酒宴都消停下來,風口浪尖上, 都安安分分的,誰也不敢出頭。 春日天空陰云低沉,連日不絕的蒙蒙細雨,如煙如霧, 將皇宮大內(nèi)籠罩得一片死氣沉沉。 宮道上, 盛長樂一身珠翠羅綺, 蹁躚走來, 身邊宮人為她撐著畫著折枝梅花的油紙傘, 領著她一路進宮,直入皇后寢宮清寧宮內(nèi)。 大殿金碧輝映, 奢華瑰麗,珠簾搖晃,香霧繚繞。 盛長樂進殿,看著清寧宮里的一切, 心下還略微感嘆。 她曾經(jīng)只想嫁給李元璥,入主正宮, 住進這清寧宮內(nèi),高枕無憂?,F(xiàn)在想來,那種想法還真是幼稚,就連徐太后斗了這么多年, 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高枕無憂的時候,她想高枕無憂哪有那么容易? 盛長樂上前,向皇后行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br> 皇后徐玉珠身著縞素,正愁云慘淡的坐在榻上。 她雖然心里不快,卻也沒表現(xiàn)出來,倒是沒什么架子,道一句,“給六嬸賜座?!?/br> 她還問,“六嬸近來傷勢如何,可記起來了?” 盛長樂道:“多謝娘娘掛記,還是不太記得,不過首輔都已經(jīng)把情況跟臣妾說清楚了?!?/br> 徐玉珠嘆息道:“說清楚就好,不知六嬸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盛長樂目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余光瞄了一眼兩側(cè),意思要屏退左右,有些話不方便讓人聽去。 徐玉珠領會過來她的意思,略微抬了抬袖子,身邊女官便帶著人退出大殿,回身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