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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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封信送過去?!?/br> “是?!敝x瑄上前,雙手拿起信封?!安贿^去王家,勢必要路過嚴(yán)氏的地界——” “櫟陽嚴(yán)氏是根墻頭草,如今已經(jīng)歸順于我,他們不會對你多加阻攔。”祁恒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 “等燕趙二家互相咬的狠了,那時候就是謝家入主上京之時。” 謝瑄捏著信封滿心激動,謝家成敗皆在此一舉了。 “我聽說,月錦喜歡上一個叫孟言霄的讀書人?”解決了正事,祁恒放下茶杯,開始關(guān)心起那個便宜女兒來。 謝瑄的臉色變得有些為難,“月錦那孩子像當(dāng)年少主夫人,心地善良哪哪都好,就是這看人的眼光有點問題?!?/br> “此話如何說起?”祁恒眼睛微微一瞇。 “此前,孟言霄他父母托媒人上門提親?!敝x瑄皺了皺眉,“當(dāng)時出于各方面的考慮,我明確回拒了,然而那孟言霄卻三番四次利用月錦的婢女替他和月錦私下往來?!?/br> “后來我讓人尋了將那婢女的錯處,安排人將她發(fā)賣,那婢女竟吐露出孟言霄那廝許她姨娘之位,只要月錦嫁給了他?!?/br> “那孟家,不過是和趙家有點姻親關(guān)系,孟言霄之妹甚至在外胡說八道,說什么是謝家想要高攀他們孟家,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謝家再落魄了,也不可能給月錦找個這樣的婆家?!敝x瑄搖了搖頭,“只是月錦那孩子實心眼,只說孟言霄和他妹不是一樣想的?!?/br> 祁恒抬眸看向謝瑄,“聽說你夫人有意給月錦說親?” 謝瑄老臉一紅,十分難為情:“夫人糊涂,我已經(jīng)訓(xùn)過她幾次了?!?/br> “月錦沒有母親,婚姻之事由她自己做主?!逼詈愕_口,“她不是小孩子,有些事也不必瞞著藏著,讓她自己面對,如果那樣之后,她還是認(rèn)定孟言霄,那便隨她?!?/br> 謝瑄遲疑開口,“可是,那孟言霄……” “月錦喜歡他的話,有謝家在,孟言霄他之前裝著情深,那么就好好裝上一輩子?!逼詈沩蟹褐湟狻?/br> 謝瑄一愣,也是,只要謝家得到了那個位置,從此后,天下為臣謝家為主,月錦身為少主之女,有少主在,諒那孟言霄再花花腸子,為了小命也得老老實實裝鵪鶉。 …… 頭腦發(fā)熱地謝容錦在外面被風(fēng)一吹,漸漸清醒過來,謝容錦艱難地扭頭看向管家,“管家,剛剛族叔喊那人什么來著?” “是少主。”管家的神情難掩激動,“少主回來了,以后我們謝家就有希望了?!?/br> 謝容錦想到那人的容貌,頓時驚掉了下巴,“???族叔喊……喊他少……少主?” 能被族叔那么恭敬地喚作少主的人,只有他的親生父親。 所以,剛剛那個好看的不像話的男人是他那個失蹤十幾年的父親? “管家,里面那真的是我的父親?” 謝容錦不敢信,他父親怎么可能看起來那么年輕,之前遮遮掩掩不讓他看真面目,他還以為父親在這些年里毀容或是怎么了,導(dǎo)致自卑不回謝家,選擇和匪徒們混在一起。 “是的?!惫芗夜Ь椿卮穑霸蹅冎x家的主心骨回來了,咱謝家重回上京有希望了。” 謝容錦心里有點酸,“你們就對我父親有這么大期望啊……” 同樣是謝家少主,但是謝家人對他的要求僅僅只有兩個。 好好活著,再生個孩子繼承謝家嫡系這一脈。 “容少主不知,別看如今世家家主們高高在上,當(dāng)年您父親還在上京之時,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要避他的鋒芒,您父親是咱們謝家百年難出的麟子?!?/br> 因著祁恒回來的緣故,管家把對謝容錦的稱呼又換了換。 謝容錦想起從前見過的趙家人,個個仰著下巴看人,就恨不得把眼睛長頭頂了,謝容錦不由開口道,“那趙家那個家主?” “趙德不過是您父親的手下敗將而已?!惫芗依湫σ宦暎笆裁瓷暇╇p天驕謝趙兩風(fēng)流,也就是當(dāng)年少主給他臉了,他哪里夠資格與少主相提并論?!?/br> 謝容錦抽了抽嘴角,看著管家自豪的表情,覺得管家崇拜他父親,可能崇拜的有點走火入魔了。 然而管家疑似走火入魔的神情瞬間收起,恭敬地看向謝容錦的身后,謝容錦下意識回頭,一看是里面談話的那兩人走了出來。 謝容錦從未見過謝瑄對人如此畢恭畢敬的模樣,一時之間,心情有些復(fù)雜。 “謝容錦,你過來?!逼詈汩_口。 冷冷淡淡的聲音使得謝容錦心一跳,他連忙走到玄衣人的面前,正欲說話,對上那張俊美不似凡人的面容,再一次失聲。 他父親這也太好看了吧,要是他長成這樣,他也敢在上京橫著走。 再聯(lián)系上如今其余世家家主的模樣,他敢說,他父親什么也不用做,光是在他們眼前晃一圈,就得眼紅死他們。 “謝容錦,好好看著?!?/br> “啊?”謝容錦迷茫的眼神變得清明,急急忙忙地確認(rèn)道:“你、你真的是我父親?” 祁恒抬手摸了摸謝容錦的頭頂,“上次你不是說讓你看看以后,你絕對能畫好?” 謝容錦愣愣點頭,“是、是……我說過?!?/br> “等我下次回來,我要看到你畫的?!逼詈闶栈厥?,“如果再畫成之前那樣——” 祁恒冷冷的目光流連在謝容錦的一雙手上,謝容錦第六感下意識察覺到了危機感,連忙將手藏在身后。 一邊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回我肯定能畫好。” 祁恒看向謝瑄,“他什么時候畫好了,什么時候讓他出謝家的大門?!?/br> 謝瑄恭敬垂首應(yīng)是。 祁恒收回目光,隨后提步朝門口走去。 “哎??這就走了?”謝容錦萬分詫異,隨后看向謝瑄,“族叔你為什么不挽留一下?” “你父親有大事要做?!敝x瑄難得對謝容錦柔和了態(tài)度,“去吧,聽你父親的安排?!?/br> 謝容錦被態(tài)度柔和的謝瑄差人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隨后又令人送了一套筆墨紙硯。 還是管家親自領(lǐng)著送到謝瑄的院子里。 “容少主,這是筆墨紙硯,給您畫畫之用?!?/br> 謝容錦:“……我沒畫出來,就真不讓我出去?” 他怎么覺得,他父親回來這一趟,反而又加深了他的痛苦呢。 ——明明之前才在祠堂關(guān)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了祠堂,還沒呼吸到新鮮空氣,轉(zhuǎn)眼之間,又被他父親換個方式被關(guān)禁閉了。 “是的,這是少主的吩咐?!?/br> 管家說完,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管家停下腳步吩咐看守的護衛(wèi)。 “看好容少主的院子,不許任何人打擾容少主作畫。” “那姑娘來了呢?”護衛(wèi)問道。 “姑娘來了,可以例外?!?/br> 謝月錦得知謝容錦剛出祠堂又被罰了禁閉是很意外的,幾乎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立刻就趕到了謝瑄的院子。 “哥,你又做了什么,讓族叔——”謝月錦失聲,看著謝容錦上半身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頓時大驚失色。 “哥!哥你怎么了?” “meimei別擔(dān)心,我沒事?!敝x容錦直起身,臉上貼著一張白紙,從謝月錦的方向來看,還能看到白紙隱隱透出來了的大團墨跡。 謝容錦拿下白紙,一張雋秀的臉蛋上全是墨汁,以眼睛周圍最為明顯。 “唉,又沒印好?!敝x容錦嘆了一口氣,將白紙團成團,扔在一旁的紙簍里,那紙簍里已經(jīng)有許多個紙團了。 “哥你做什么啊?”謝月錦從謝容錦一連串莫名其妙的cao作中回過神,“好好的,你拿墨汁往眼皮上涂做什么?” “族叔說,我的眼睛和父親的眼睛一模一樣,父親讓我給他畫個像,不畫好就不許我出去?!敝x容錦舉起一把不知從來摸出來的小鏡子,拿著毛筆沾了墨水,開始緩緩地對著鏡子在自己臉上瞄著輪廓。 描完之后,又伏下身,整張臉埋在白紙之上。 謝月錦張了張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哥,你在說什么?父親讓你畫他的畫像?” 謝容錦的眼皮動了動,從白紙上抬起頭,看了看白紙印出來的雙眼輪廓,微微滿意。 “這次成果不錯。”盯著一臉墨汁的謝容錦看向謝月錦,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啊呀,我忘了告訴你,父親他今天回來了?!?/br> 第124章 謝容錦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對于謝月錦有多大的震撼, 他只低著頭, 執(zhí)著筆仔細(xì)地在白紙上,描繪著記憶里的輪廓。 描了好一會兒,謝容錦皺起了眉頭, 很是為難地開口。 “meimei啊, 你說,我鼻子和父親的鼻子像嗎?” 要是鼻子也像,那他把鼻子也印一張出來, 到時候再剪出模型, 拼好后勾勒一下就好了。 這法子,簡直聰明絕頂。 謝容錦自豪于自己的機智, 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meimei半響都沒有反應(yīng),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謝月錦正一臉震驚, 眼神都不知放空到哪去了。 “meimei?”謝容錦頂著兩團黑的跟被人揍了似的眼圈, 走到謝月錦的面前,抬手在謝月錦的眼前晃了晃。 “meimei你在想啥呢?” 謝月錦回過神, 看著謝容錦滑稽的臉蛋卻笑不出來, “哥, 你說父親回來了?” “是啊?!敝x容錦點了點頭, 沒心沒肺道:“只可惜,父親來的快走的也快, 我都忘了讓人喊你了?!?/br> 謝月錦的臉色陰了下去, “哥, 這種事你也能忘記?” “那不能怪我啊?!敝x容錦很是無辜,他先是被自家父親的模樣震驚了好一會兒,震驚完了,再看到就被關(guān)回來畫畫了,根本就沒記起來別的事情了。 謝月錦被自家不靠譜的兄長氣死,雖然早知道謝容錦偶爾有點跳脫,可也沒想到他在這種事上都能忘記。 正當(dāng)謝容錦反應(yīng)過來想要解釋的時候,門口又傳來護衛(wèi)的聲音。 謝容錦眉頭一跳,“糟了,族叔來了,meimei你快藏起來。” 謝月錦:“藏什么藏,我光明正大過來探望兄長,又不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也是哦。”謝容錦一愣,只是他常被謝瑄責(zé)備慣了,導(dǎo)致停到謝瑄的名頭就下意識心虛。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謝瑄自門外走了進(jìn)來,謝容錦與謝月錦二人雙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