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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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許是上天也看不過朕對親生兄弟絲毫沒有手足之情——” 晉元帝又咳了起來, 此時林大海捧著一長條匣子走了進(jìn)來, 他跪在正中央,將匣子雙手平舉過頭,道:“皇上,東西取來了?!?/br> 晉元帝神色懨懨,他又弄臟了一塊手巾,“你自己打開看吧?!?/br> 林大海的膝蓋動了動,舉著匣子,將身體面向祁恒,“王爺?!?/br> 匣子外面的鎖是掛在上面的,祁恒將鎖撥弄開,打開匣子,露出里面明黃色的卷軸來。 圣旨。 祁恒解開捆著圣旨的紅色綢帶,緩緩將圣旨打開,上面是晉元帝的筆跡,洋洋灑灑寫了通長的一片大字,但中心思想只有一句。 加封祁恒為攝政王,此后朝堂諸事一應(yīng)皆由攝政王定奪。 祁恒合上圣旨,目光透露出驚異,“皇兄你……” 晉元帝雖說病重,可他又沒有什么托孤的必要,大皇子都已入朝了,其余皇子年紀(jì)也不算小,這個時候下令讓手握虎符的親王攝政,這是生怕皇子繼承的太容易吧? 這哪里是封攝政王,這分明就是給諸位皇子添堵墻。 “既然看清楚了,那就領(lǐng)旨謝恩。”晉元帝神色淡淡。 “臣覺得不可?!?/br> “朕知道你不相信?!睍x元帝抬起手,看著手心出染了血液的帕子。 “朕時日無多了,內(nèi)憂外患,皇子們年歲尚小不堪大位,如今外患暫且壓下,但晉國是再也受不住任何內(nèi)憂拉扯了?!?/br> “朕自繼位后,為了守住江山兢兢業(yè)業(yè),卻沒想到竟會栽在這后宮婦人身上?!?/br> 祁恒之前同鄭一通信時,便聽說晉元帝抄了平日最受他寵愛的妃子的娘家,想來就是這下毒一事。 那妃子不知從哪兒得了一種用曼陀鈴制作的香膏,香味奇異勾人,那妃子喜愛非常,日日抹于全身,卻不知那香若與麝香混合在一起,便會形成一種劇毒。 “一個君王,他的責(zé)任不止是守住江山社稷?!睍x元帝看向祁恒,目光如炬,“身為一個合格的君王,還必須替它找到一個合適的繼任者,一個有利于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的繼任者。” “皇上,臣……” 晉元帝抬手打斷他,“這次陵安之行,是你給了朕一個做決斷的機(jī)會,你若丟了陵安,朕順理成章收回虎符,你若是贏了,那便是通過朕的考驗。” 祁恒還要說什么,晉元帝卻是十分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回去吧,朕的身體最多只能撐半個月,你做好準(zhǔn)備?!?/br> 祁恒垂手,緩緩?fù)顺鰰x元帝的寢宮。 寢宮再度安靜下來。 “林大海,你是不是覺得朕瘋了?” 林大海一驚,“奴才不敢。” “朕瞧著,恒弟那表情仿佛就是在問朕是不是瘋了?!睍x元帝說著說著悶笑了起來。 林大海小心翼翼答道:“大概是因為,民間也少見有子之父將家業(yè)傳兄弟之事。” 晉元帝垂下眼角,“畢竟朕先是君王,后才是人父,君王社稷本為一體,牽系著黎明百姓,當(dāng)能者居之?!?/br> 但晉元帝對這個能者最大的底線是“能者”他得姓祁,身上必須留著祁家血脈。 若是外人,他又不是瘋了,祁家百年祖宗基業(yè)怎可輕易送人。 但晉元帝這么想著,還是忍不住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一群廢物,朕當(dāng)年辛辛苦苦弄來的皇位,結(jié)果皇子里面一個能守住的都沒有?!?/br> “算了,好在恒弟與朕同父同母?!逼詈闩c他血脈相同,四舍五入,祁恒的后代也就等同于他的后代。 晉元帝心中的憋屈感散了一點。 “你們都下去,林大海,你去換壺?zé)岵鑱?。?/br> 林大海麻溜地從地上爬起,宮女太監(jiān)們?nèi)客酥灵T外,林大海彎著腰從晉元帝面前將茶壺拿起,很快從外面換了一壺?zé)岵柽M(jìn)來。 林大海替晉元帝倒上茶。 “秦氏,不能留?!睍x元帝忽然開口,林大海手一顫,茶水倒偏了了一點。 “陛下恕罪?!绷执蠛`弁ㄒ宦暪蛳?。 “起來吧,朕還沒死呢。”晉元帝揉了揉眉心,林大海爬起來,嘴里一邊嘟囔,“陛下的病,定然會好起來的?!?/br> “朕記得太后身體不適,讓秦氏再晚兩天出宮,多陪陪太后。”晉元帝不打算讓秦氏就此回到宸王府,一個懷有二心的女人,不配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更不堪將來成為太子之母。 即便秦氏那個二心是對著他的。 “傳朕口諭,攝政王之女祁玉瑤柔敏聰慧,嘉言懿行,賜封號柔嘉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戶?!?/br> 林大海得了旨意,立馬趕去壽康宮,哪知道出了晉元帝的寢宮,大皇子還蹲守在寢宮外,見他出來,頓時眼巴巴上前攔住了林大海。 “林總管,父皇可是要召見我了?”他都出去好幾個月了,他父皇難道就一點不想他? “王爺與秦將軍呢?”林大海委婉問道。 “王叔去壽康宮了,秦將軍說父皇既然沒空召見他,就直接出宮了?!?/br> 林大海面帶微笑,目光鼓勵地看著他,祁韶說著就停下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林總管,你的意思是父皇他沒空見我?” 看來還不算笨到家。 林大海點頭,“陛下已經(jīng)睡下了,大皇子還是明日再來吧?!?/br> 但第二日,祁韶已經(jīng)無暇去思考晉元帝不見他的事情了,因為一道圣旨直接把眾人驚住了。 晉元帝親筆寫下的圣旨,令宸王攝政。 祁韶看著剛新鮮出爐的、一身玄色親王服頭戴冠冕的攝政王緩緩走至上方龍椅處,當(dāng)場就懵在原地。 “臣等參見攝政王?!北姵脊蛳拢ㄓ衅钌卮舸粽驹谠?。 他不解,難道這些大臣們,就沒有一個不同意的么? “起。”祁恒目光冷淡地從祁韶身上掃過,祁韶一個機(jī)靈,正好大臣都站起來了,可以擋住他,他立馬縮回了隊伍。 早朝在祁韶渾渾噩噩的發(fā)呆中過去,直到他聽到祁恒喊了一聲。 “臣認(rèn)為,此次衛(wèi)國之行,秦將軍可擔(dān)重任?!?/br> “抱歉了,秦越只會用武力行事,比不得諸位大人們的三寸不爛之舌。”秦越抱胸,嗤笑道。 反正他就一句話,打架他會,談合作他不會。 “臣倒是還有個人選?!庇幸蝗颂こ鲆徊?。 “哦?”祁恒看向他,那名大臣神情蘊含激動,他覺得自己這個提議一定會正中攝政王下懷。 “臣推舉的人選就是大皇子?!?/br> 祁恒將目光移向祁韶,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似笑非笑,“大皇子,你如何說?” “?。俊逼钌卣谧呱?,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他以為祁恒是在問他關(guān)于政務(wù)上的意見,立馬道:“王叔是攝政王,您決定就好,我沒啥意見?!?/br> “看來大皇子沒意見?!逼詈阕旖俏⒐?,祁韶心底升起一抹不詳?shù)念A(yù)感,因為祁恒每次要折磨他的時候都是這么一副壞水模樣。 果不其然,祁恒冰冷的嗓音再度響起,帶著祁韶最不想聽到的噩耗。 “既然如此,此次出使衛(wèi)國和談之事,就交由大皇子負(fù)責(zé)了。” 祁恒說完,見祁韶瞪大著眼睛,又好心鼓勵了他一句,“本王相信,以大皇子的能力,一定能將此事辦好?!?/br> 就是不知那即將被立為太子的衛(wèi)三皇子在見到祁韶時,會是怎么樣一副表情。 “不,不我——”祁韶雖然沒搞懂要做啥,但是在聽到去衛(wèi)國時,他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了,祁恒這廝想送他去死。 他們在陵安城外弄死那么多衛(wèi)軍,他要是這時候以晉國大皇子的真實身份去衛(wèi)國和談,這不是自動上門送人頭嗎! “我不去衛(wèi)——” 祁恒手指微動,點住了祁韶的啞xue,祁韶呀呀了幾聲,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發(fā)不出聲音了。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林大海甩了一下拂塵,拖長著聲音喊道。 “臣等告退?!北娙嗽俣认鹿颍S后起身退出殿外。 可特么我有事??! 祁韶說不出話,又急又怒,他捂著脖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走的干干凈凈。 “祁韶?!鄙戏絺鱽肀錈o情的嗓音,祁韶身體一抖,原來祁恒還沒走。 祁韶鼓起勇氣與祁恒眼神相對,試圖讓對方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決心,他一定不會去衛(wèi)國的。 祁恒皺了一下眉,“忘了,還沒將你的啞xue解開。” “我不去衛(wèi)國!”祁韶咦了一聲,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結(jié),“我能說話了!” 但很快,他反應(yīng)過來祁恒剛才的那一句話的含意。 “王叔你點了我的啞xue?” 祁韶很氣,他在失聲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猜想了很多種導(dǎo)致失聲的原因,甚至還以為自己不小心吃了什么毒藥,把嗓子毒啞了。 卻沒想到,竟是祁恒點了他的啞xue。 太過分了! 祁韶試圖用憤怒的眼神讓對方羞愧自責(zé)。 “你剛剛說什么?”祁恒不為所動,起身緩緩步下臺階,走至祁韶面前,居高臨下:“你不想去衛(wèi)國?” 提到這個,在小命面前,祁韶立馬放下了被點啞xue這種小事,他拼命點頭。 “可是,本王已經(jīng)在朝臣面前說了?!逼詈闼坪跤悬c困擾,“只是去衛(wèi)國走一趟而已,不如你就——” “王叔啊,我可是你親侄子?!逼钌剜弁ㄒ幌鹿蛟诘厣希话驯翘橐话褱I地抱住祁恒的腿,哭的狼狽至極。 “看在我們在扶風(fēng)城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王叔你放過我吧,要不你把二皇弟送去?二皇弟前段時間還說您貌若好女,沒有半點男兒本色?!?/br> 祁韶?zé)o情地開始揭露自己兄弟的黑點。 “還有四皇弟,他上次把您最喜歡的那株海棠踩了?!?/br> 祁恒怎么也沒料到祁韶竟能做出抱大腿耍賴這種事,一時之間被他近了身。 “松開?!逼詈愠榱顺橛彝龋钌乇У乃谰o,“我不去衛(wèi)國,去衛(wèi)國我會死的?!?/br> 祁恒打出一道巧勁,卸了祁韶手腕上的力道,抽出右腿不著痕跡地退后兩步,“你和衛(wèi)國太子相交甚好,他不會把你怎么樣的?!?/br> “衛(wèi)國太子?”祁韶再想去抓祁恒的衣擺,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夠不著,干脆死心了,就這么攤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