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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云許舟不知不覺就把桑不近給賣了:“當初我對鳳雛說,皇甫渡與我挨得近,年歲也相仿,若是再等兩年仍未找到意中人的話,不如便主動向皇甫渡提一提,看他有沒那個意思?!?/br>
    桑遠遠挑起眉頭:“他怎么說?”

    “鳳雛說了皇甫渡一堆壞話。說這皇甫渡生了副女相,日后夫妻生活想必不美……”云許舟納悶地歪了頭,“為何生了女相不利于夫妻生活?”

    桑遠遠:“……”大哥給自己挖得一手好坑!

    幽無命已經(jīng)憋不住開始壞笑了。

    桑遠遠見云許舟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望著自己,只得咳了咳,道:“他就是不想你嫁人,瞎說的!”

    “我覺得也是。”云許舟懶懶地把雙手一抄,“又說,皇甫渡二十好幾尚未議親,身邊也不曾有過紅顏知己,想必是有什么隱疾毛病?!?/br>
    桑遠遠:“……”他桑不近難道不是?

    云許舟又是一記重擊:“我便與她說,桑州世子桑不近,年歲也相當,也不曾有過什么流言,聽說也生了女相,莫非也是有隱疾毛???”

    幽無命抽著嘴角,忍不住插話:“那他怎么說!”

    云許舟嗤地一笑,道:“她倒好,說桑世子是個好的。分明一樣的條件,如何一個就好,一個就壞,若是我沒料錯,她是對那桑世子有意思呢。為了讓她放寬心,我便對他說,無論皇甫渡還是桑不近,我哪個都不考慮行了吧!”

    桑遠遠揉了揉腦袋:“后來你們就再不聊這個了是吧?”

    云許舟點點頭。

    幽無命捂著肚子出去找桑不近了。

    桑遠遠覺得待會兒他們兩個肯定要打起來。

    幽無命離開之后,云許舟的神色凝重了許多,她挪到了桑遠遠身邊,認真地問道:“皇甫渡的首級為何在你們手上?幽無命的行事,我倒是早有耳聞,可你與鳳雛,并不是這樣的亡命之徒??!”

    桑遠遠思忖片刻,道:“我不愿瞞你,但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仍是云里霧里,此刻說那些,為時過早。只一點,若是云氏血脈詛咒之事當真出自東州手筆,希望攝政王視我們?yōu)槊擞?,共進共退?!?/br>
    云許舟垂頭一笑:“那是自然?!?/br>
    沉默片刻,云許舟抬起了頭:“皇甫渡是何時死的?為何我竟未聽到半點風聲?”

    桑遠遠得意地笑道:“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在這里。”

    東州用的本就是李代桃僵之計,那百人親衛(wèi)回到東州,發(fā)現(xiàn)轎中無人,估計是錯愕到不得了。

    親衛(wèi)與接引使,必定一口咬定,沿途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絕對不可能有人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劫走了皇甫渡。

    冰霧谷中的痕跡早已被清理得一干二凈,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所以最終東州方面只會得出一個結論——皇甫渡從一開始,便沒有上轎。

    那么他會在哪里呢?

    桑遠遠微笑著,望向矮桌上精致的木匣。

    好一份大禮。

    ……

    車輦順利通過了小姜州。

    小姜州的姜王族其實才是姜氏的主族,當初取代了云氏入主天都的正是小姜州的王族。姜氏入主天都之后,天都西南部的殷氏王族主動讓出了領地,便是如今的姜州。

    而姜氏的祖地小姜,則因為交通不便,且被皇甫的勢力壓制,日漸衰微,小姜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發(fā)展兵力,而是致力于發(fā)展農(nóng)工商業(yè),如今已成為了東境八個州國的貿(mào)易中心。

    云許舟一行,正是扮成小姜的客商。

    越過小姜州地界,前方便是皇甫氏的老巢,東州。

    遠遠能感覺到東州戒備森嚴,氣氛沉重。東州筑城用的是黑鐵,從遠處望,還以為看到了黑鐵長城。

    皇甫俊的士兵個個神色肅殺,一望便知是血海里滾出來的好手。桑遠遠在遠處打量著,心中更添了一分慎重。

    皇甫俊,是真正站在巔峰的男人,像上次那樣的機會,恐怕是再不會有。

    一行人跟著往來客商,排著長隊,挪向城門。

    入關的客商被排查得十分仔細,幸好云許舟手持高級別的通行證,才堪堪保住了皇甫渡的腦袋。

    剛過城門,便見身著重盔的官兵急急趕來,將客商驅向道路兩側。

    “恭迎天都特使——”

    桑遠遠眉頭一跳,掀簾望去。

    只見一架飄滿了鮫帶、金裝玉裹的大車緩緩碾進城門,車簾敞開,頭束金冠的‘特使’左擁右抱,攬著兩名衣裳不整的美貌女子,正駛入東州境內(nèi)。

    竟是個熟面孔,姜州王世子,姜謹真。

    幽無命從身后探過了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涼颼颼:“聽說你上次途經(jīng)姜都時,與姜謹真共飲了三五杯酒。他逢人便夸小桑果的海量?!?/br>
    桑遠遠側眸看他,見他微瞇著眼,殺意盈然。

    她揚起了笑臉:“幽州王吃醋了。”

    幽無命懶洋洋抽身而去:“嗤?!?/br>
    她偏過頭,手肘撐著車窗,纖纖長指點在額側,斜著眼風,笑道:“我對他說,在那冥魔戰(zhàn)場上,我得幽州王傾力相護,敬的是幽州王。怎么,他逢人便吹牛,居然不把你這尊大佛搬出來用么?!?/br>
    “借他一百個膽?!庇臒o命挑下了眉,很無所謂地拎起矮桌上的茶壺倒水喝。

    眉梢眼角全是壓不住的得色。

    “這個時候,姜雁姬為何派姜謹真過來?”桑遠遠有些奇怪。

    幽無命冷冷一笑:“皇甫俊不是傷了么,即便這東都蓄了冥族給他續(xù)命,少不得也要臥床月余。姜謹真屬水,這么難得的求師機會,姜雁姬又怎會放過?!?/br>
    聽他這么一說,桑遠遠頓時恍然大悟。

    當初姜雁姬便是把靈蘊屬金的姜謹元派到了韓少陵身邊,跟著他修行。如今難得絕世高手皇甫俊臥床蓄靈蘊療傷,姜雁姬自然不愿白白浪費這個機會,便把另一個侄兒子姜謹真給派來了!

    真是精打細算,很會過日子。

    “為了稍微掩飾一下難看的吃相,姜雁姬必送來了不錯的寶貝。便宜我了?!?/br>
    幽無命淡笑著,抓過矮桌上裝了皇甫渡腦袋的木匣,拎起刀,歪著身體用刀尖慢悠悠地刻字——

    “幽”

    桑遠遠看著男人專注的側臉,視線漸漸有些恍惚。

    認真做事的時候,男人總會顯得特別好看。

    長眉微微蹙起一點,修長漂亮的手指抓著工具,用力時,指節(jié)極有力量感地突起,一雙手,便像是一幅畫。

    薄唇微分,偏著頭,時不時皺一下眉,或是露出一點笑意,好看得叫人眼暈。

    刻到一半,他把木匣湊到嘴邊,輕輕一吹。

    木屑飛開,他瞇起眼睛,避免它們?yōu)R入眼中。木屑撲面,他下意識地拱起了眉頭,微繃著唇,側一點臉,眼角顯得異常狹長深刻。

    畫面停留一瞬后,他單手托著木匣,放到遠處瞄著看了看,滿意地把它端端正正放回矮桌上,收刀,拍手,道:“大功告成!”

    桑遠遠急急湊上前去。

    她迫不及待想看一看,幽無命這樣的人,刻出來的字會是什么樣子。

    都說字如其人,不知他的字會不會和他本人一樣,那么詭譎漂亮。

    湊到近前一看,她愣住了。

    那半個“幽”字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丑。

    桑遠遠:“……”幻滅了。

    幽無命早已在偷偷觀察她的表情,見狀哈哈大笑,把她捉進懷里,道:“傻果子!這又不是我的字!”

    “那是……哦,明白了?!鄙_h遠恍然。

    幽無命把她的臉扳向他,朝著她的額頭親了好幾口。

    “小桑果,別以為我專心刻字就不知道你偷看了我多久!這樣就為我神魂顛倒么,以后你豈不是得拴在我的腰帶上!”

    他笑得可惡至極。

    笑了一會兒,他抓過木匣,掀開蓋子,盯著皇甫渡的那張殘留著驚愕恐懼的臉看了片刻,然后慢悠悠地取出另外一只木盒。

    陳舊的木盒,里面裝著一塊火紅色的,帶著濃烈香味的綢布,綢布之上,端端正正放著一粒記靈珠。

    幽無命把它拈了起來,在指尖轉了片刻,然后輕輕掰開皇甫渡的嘴巴,把記靈珠用刀尖挑了,小心翼翼地埋到了皇甫渡的舌下。

    “借花獻佛?!庇臒o命笑得天真燦爛。

    這枚只有聲音沒有畫面的記錄珠中,記錄了姜雁姬的聲音——

    “可憐的兒,娘親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舍棄你了啊。別難過,這沒什么好難過的,誰都會死啊,不是嗎?這樣死,還能為娘親做點事,娘親無論日后到了哪里,都會記著這個愿為娘親犧牲的好寶寶……”

    桑遠遠眼睛微張,望向幽無命——

    好一招張冠李戴!

    第45章 亡靈的追問

    幽無命把木匣闔上了蓋子,收到軟榻底下。

    雖然他擺著一副完全無所謂的表情,但桑遠遠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情很糟糕。

    分明只是輕輕摁著木盒,但他的指節(jié)明顯發(fā)白,額角也有青筋若隱若現(xiàn),肩膀不自覺地繃著,寬袍下能看出肩胛骨的形狀。

    “那時候,皇甫俊不在。他不會知道那珠子到底是什么時候的東西?!彼麤]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桑遠遠放輕了呼吸,慢慢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嗯。我們會成功的。”

    她發(fā)現(xiàn)他的體溫消失了,身體冷得像冰。

    東州并不冷,此刻已是初夏,整個云境就只有云州一處是天寒地凍的氣候。

    幽無命自己嘀咕道:“像姜雁姬那種女人,殺掉自己的兒子,不是很尋常的事么,反正,皇甫渡自小養(yǎng)在皇甫俊的身邊,和她又沒有感情的咯。她殺掉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她會殺了他的,對吧,一定會的對不對?!?/br>
    他的目光變得空茫,一對黑漆漆的眼睛仿佛深淵,望不到底。

    他緩緩轉動眼珠,盯住了她。

    “你說,姜雁姬是不是會殺皇甫渡?她對皇甫渡,沒有感情的對不對?她對自己的兒子,不會有感情的,是不是?”

    聲音陰惻惻的,又輕又急,仿佛是從地獄中回蕩出來的,亡靈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