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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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絕才是正常的。 沒事,自己再想辦法。 靈姑果然怔住了。好半晌,一雙分明十分年輕,眸光卻滿是滄桑的眼中,忽然涌出大串大串的淚水。 桑遠遠頭皮發(fā)麻。 這……女戰(zhàn)神的眼淚這算什么?猛虎落淚嗎? “別,靈姑你別哭?!?/br> “王女你終于想通了!”靈姑嚎得更大聲。 桑遠遠:“……” “從您小時候,”靈姑抽咽著說道,“主君、世子便常說,嫁人有什么好的,這世間誰能配得上咱們小桑果!還不如早早修行,上哪兒都不會被欺負(fù)!若實在遇上喜歡的,招進門來做贅婿,還能天天陪主君世子飲酒……” 桑遠遠:“……那是娘不答應(yīng)?” 靈姑道:“夫人有您和世子,自然覺得還是要有孩子才好。但夫人也不是十分反對修行,是王女您自己說,身為王族女,生為桑州,死為桑州,聯(lián)姻生子是最好的結(jié)盟手段,如何能跟著主君、世子胡鬧?” 桑遠遠:“……” 靈姑嘆:“當(dāng)初韓州王上門提親,主君、夫人和世子其實并不滿意,因為他宮中有人,還是個很麻煩的幽州人。奈何,王女對韓州王一見傾心,決意要嫁,誰也攔不住。結(jié)果可好,他根本就沒有用心護著王女!行刺之事,不必說,一定與那幽盈月有關(guān),是也不是?” “對?!鄙_h遠也無意隱瞞。 行刺那件事倒也罷了,韓少陵的確是被殺了個猝不及防,但桑遠遠昏迷垂死時,他居然真當(dāng)她死了,連近衛(wèi)都不舍得派一個——這也是腹黑男主們的共性了,他們從來不會在無意義的事情上花費時間和精力。 靈姑眸中閃過厲色:“主君與世子早也猜到了,桑州如今全員備戰(zhàn),只待……咳,萬一您真有個好歹,主君便要發(fā)兵了!只要殺了幽無命,幽盈月這條喪家之犬,想怎么收拾便怎么收拾?!?/br> 桑遠遠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件事,就是桑州滅國的起因。 桑州王挑了個說好很好,說糟糕也很糟糕的時機對幽無命動手了——幽無命奉天都令,助韓州王平定西境魔禍。 桑州王與世子率軍越境,奇襲幽無命,令他腹背受敵,險些將他置于死地。與幽無命同行的韓少陵也受了重傷。 說這個時機好,是因為幽無命修為太高,這恐怕是唯一一個可以殺死他的機會。 說這個時機糟糕,是因為這樣一來,桑州便等同于叛魔。 若是兩州之爭引發(fā)兵禍,天都通常各打五十大板也就放過了。但幽無命和韓少陵是在奉令剿魔時被偷襲,桑州此舉,等于是拔了天都的逆鱗,與整個云境為敵。 一年之后,桑州徹底消失在了云境版圖上。 這件事情在書中只是一筆帶過的小小插曲——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讓韓少陵受個傷,受傷便需要人貼身照料。周遭服侍的人都不能令他滿意,唯有活潑直率的夢無憂,從早到晚在他床前嘰嘰喳喳,讓韓少陵覺得病中滿是生機(?)。 桑遠遠頭皮發(fā)麻:“父王和兄長也太沖動了!我這就傳訊,讓他們千萬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靈姑掩唇一笑:“王女稍安勿躁,您平安醒來,主君和世子恐怕要連續(xù)數(shù)日醉個人事不省,哪還能發(fā)起兵爭?” 桑遠遠輕輕舒了口氣:“是啊。萬幸?!?/br> 靈姑像是怕她反悔一樣,將她從云床上扶了起來,道:“那,屬下現(xiàn)在就助王女開蒙洗髓!” 桑遠遠:“?” 這么大的事,難道不需要先問一問桑州方面確定一下嗎?也不需要考慮韓少陵那邊的意見嗎? 靈姑幾大步走到外殿,吩咐了一通。 不過片刻,她便扶著桑遠遠,徑直來到偏殿,三下五除二扒了桑遠遠的衣裳,將她放進一只巨大的木桶中。 “王女現(xiàn)在可沒得反悔了?!膘`姑狡黠地笑著說道,“世子下了道死令,就算用騙,也要騙著王女把這洗髓液給用了!” 桑遠遠:“……”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配合出演一下半推半就? 浸入那白慘慘的洗髓液中,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人身有五行,洗髓,便是要將根基之中的屬性五去其四,唯留一脈。只有洗去雜余的屬性,才能夠感應(yīng)到天地之間的同屬靈蘊,將它們吸化入體內(nèi),淬煉自身。 此刻,桑遠遠渾身又麻又痛,好像無數(shù)鋼針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 眼見桑遠遠的小臉變得煞白,靈姑登時心疼了。 “王女請稍微忍耐,洗出屬性來便湊合了,也不圖王女去打天下不是?” 桑遠遠搖了搖頭。 其實還好。 遠遠沒到極限。這種感覺,其實和她被雷劈中后,躺在地上渾渾噩噩等死的時候有些相似。經(jīng)歷過那樣的大恐怖,眼下的折磨便顯得有些兒戲。 臉色慘白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她的內(nèi)心其實穩(wěn)得一匹。 靈姑一次次把巴掌放在她眼前晃。 桑遠遠哭笑不得:“靈姑!我沒暈?!?/br> 靈姑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用無名指勾起一小汪洗髓液,放在嘴里嘗了嘗。 “……沒壞?。俊?/br> 桑遠遠:“……” 她的皮膚表面開始滲出雜質(zhì)。 人食五谷雜糧,日常接觸的東西多少帶著濕氣和毒素,呼吸間也會吸入塵埃。是以年歲越大,體質(zhì)越不潔凈。 第一層垢物被洗髓液伐出之后,桑遠遠立刻感到心明眼亮,精氣神十足,像是返回了孩提時代。 而她,也隱約察覺到了一種深層次的變化。 呼吸之間,草木的清香越來越濃郁,眼前倏爾出現(xiàn)幻覺,好似有螢火蟲一樣的青色光點飄來飄去。 “王女?”靈姑時不時擔(dān)憂地喚她。 從來沒見過這么能忍的。 就連外面那些黑塔般的壯漢,在洗筋伐髓時都要鬼哭狼嚎,誰知嬌嬌弱弱的王女竟是一聲也不吭,靈姑偶爾一個激靈喚她一聲,就怕她已死在這洗髓液里了。 “靈姑我無事,不必?fù)?dān)心。”桑遠遠很容易便能感知到旁人的情緒,尤其是針對她的情緒。 她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長輩是真心把她當(dāng)珍寶看待的,她一點也不嫌煩。 洗髓液由濃轉(zhuǎn)清,桑遠遠的身體里再一次排出雜質(zhì)。這一回不再是灰垢,而是混雜了赤、黃、白、黑四種顏色的奇怪琉璃質(zhì)。 “赤火,黃土,白金,玄水都出來了?!膘`姑拍手道,“恭喜王女,您屬木?!?/br> 桑遠遠輕輕點了點頭。 她已感覺到了,有青色的盎然在生機在她的身體中慢慢地氤氳開。 她并沒有離開洗髓液,而是持續(xù)浸泡直到它們徹底變成一桶清水。 靈姑小心用一根細細的銀針,從桑遠遠指尖取血珠,放在一塊小黑石上試了試,然后長舒一口氣,面露喜色,欣慰地說道:“恭喜王女順利踏入靈隱境一重天!從今往后,王女只要靜心閉目,便能感覺到天地之間的木屬靈蘊。” 靈姑知道欲速則不達,今日桑遠遠成功洗筋伐髓已是不易,便不著急引她修行,而是將她扶回云床上,細細地說一些桑州的小事。 雖然桑遠遠對桑州這個地方并沒有什么故土情懷,但聽著聽著,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向往。 那是一個綠綠的、悠閑的地方。 民風(fēng)彪悍而樸實,不像韓州人,個頂個精明。 用過晚飯,極遠處傳來了低沉的鳴鼓聲,桑遠遠知道,那是幽州王幽無命進入韓都了。 她看著漸漸染上金色的窗欞,看了一會兒,輕聲道:“靈姑,幫我做件事。” “是!”靈姑前一秒臉上還滿是姨母笑,后一秒立刻正色拱手。 “把姜謹(jǐn)元打暈,扔到幽盈月的寢殿里。再把幽盈月也打暈?!?/br> “是!……哈?”靈姑眼角重重抽了兩下,卻也不多問,領(lǐng)命便去了。 此刻,韓少陵已前往城門迎接那個煞星大魔王。 雖然幽無命持了天都諭令,說是來助韓州王蕩平魔禍,但幽無命這人是個瘋子,韓少陵不敢保證他發(fā)起瘋來,會不會直接率軍就屠了韓都,是以,韓少陵必定是以迎戰(zhàn)的態(tài)度,將所有好手都帶在身邊。 靈姑大可以在后宮橫行無忌。 桑遠遠覺得自己只是搞這么一點小事,已經(jīng)很對得起韓少陵的連日款待了。 況且,她這是在救姜謹(jǐn)元的命。 幽無命進入韓王宮,立刻精準(zhǔn)無比地戳中了女主夢無憂的gdian,她不顧對方是一位靈耀境的強者,且身邊高手如云,也不顧她自己只是個髓都沒洗的廢柴——她不知從哪里找了把匕首,竟跑到宮宴上去,行刺幽無命。 說是要給當(dāng)初受幽州之變牽連而死的父母報仇。 這事兒,也真的只有金手指大開的瑪麗蘇女主能干得出來。 幽無命本是要殺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結(jié)果姜謹(jǐn)元跳出來護著她,讓她逃回韓少陵身邊。 幽無命是個瘋子,哪里會顧忌什么天家子侄? 于是幽無命很隨和地把姜謹(jǐn)元給切成了好幾片。 韓少陵差點當(dāng)場去世。 而隨手干了件大事的幽無命壓根就不在意,繼續(xù)坐在那滿是鮮血的案桌后面,該吃吃,該喝喝。 要不是打不過,韓少陵一定會把這瘋子也切成好幾片。 最終,他替幽無命壓下了這件事情,向天都謊報,說姜謹(jǐn)元除魔心切,尾隨大軍出征,在西部冥淵英勇戰(zhàn)死。不然他自己也無法交待。 應(yīng)付完天都,韓少陵還得好生勸著幽無命,讓他稍顧大局,不要自己把真相捅出去。 韓少陵這個男主,前期在大魔王面前可以說是非常憋屈了。 幽無命…… 桑遠遠暗自沉吟:沒有姜謹(jǐn)元開道,不知道夢無憂還有沒有能力夜闖宮宴?若她真有本事沖到幽無命面前,那么,沒了姜謹(jǐn)元這個替死鬼,她會不會就這么死在反派大魔王手上? 桑遠遠倒是很想親眼見證一下,自己改變了劇情之后,天道要怎么給夢無憂開金手指。 若是夢無憂真死了,桑遠遠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該為自己的愚行負(fù)責(zé)。 第6章 那我殺掉咯 低沉鼓聲漸漸接近王城,桑遠遠的心中不禁多添了幾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