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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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臉上綻出笑容:“雖然不記得是哪一屆的,但是看著是有些眼熟啊,長得就是一臉伶俐勁兒,肯定是我的學生!” 這么多年過去了,王老師的腔調(diào)還是沒有改變,溫念念聽著覺得親切極了。 王老師問她:“你是在這里上學?。俊?/br> “沒有啦,我是來就職的,物理系,教基礎物理?!?/br> “哎喲,不錯不錯,都為人師了。”王老師滿眼欣慰。 “王老師,您是來延津大學教書了嗎?” “我還教高中的小崽子們?!?/br> 王曉峰老師揚了揚手里的邀請函:“今天是過來參加一個學生的畫展,說了不想來的,老頭兒我一輩子跟數(shù)學打交道,哪里懂欣賞這些個玩意兒啊?!?/br> 溫念念看到邀請函上黑金的字體熨這兩個字:江嶼。 她的心跳驀然一滯。 “王老師,他也是我的同學,您要是不想去看畫展,能把這張邀請函給我...” 溫念念話音未落,老王已經(jīng)把邀請函扔她手里了:“完全沒問題,到時候我就說,你代我去了,哈哈哈,沒毛病!” “好嘞!” “走啦,下次見面再好好聊!” 說完,他便跟個老頑童似的,揚揚手,離開了。 溫念念按照邀請函上的地址,找到了延津大學的美術展廳。 此刻正值晌午,展廳人不多,溫念念走進去,看著那一幅幅江嶼的油畫作。 高中的時候,江嶼很喜歡在她的草稿紙上畫一些卡通的小貓小狗,形狀生動活潑,不過也看不出什么繪畫天分,頂多就是瞎畫著玩。 現(xiàn)在他的水平,和當初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這些油畫作有風景、也有靜物,色彩相當濃烈艷麗,和他清清冷冷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 溫念念很想買下一副作為收藏,不過展廳經(jīng)理人告訴她,這些畫作絕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被人定了。 “江教授的畫相當賣座?!?/br> 聽到經(jīng)理人叫他江教授,溫念念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稱呼,倒是很陌生。 過去,有人叫他江同學、小江總、江總...沒想到,現(xiàn)在有多了教授這一重身份。 溫念念是真的沒想到,他的碩士專業(yè)會忤逆母親沈瑤的意愿,放棄經(jīng)管,而選擇自己喜歡的物理。 “有還沒賣出去的畫嗎?”溫念念問他。 經(jīng)理人盯著溫念念看了許久,踟躕著說:“有,但是...嗯,你跟我來吧?!?/br> 溫念念見他欲言又止,表情怪異,心下也很好奇,于是跟著他來到最里面的一個展廳。 展廳外有標明畫作系列的標牌,上面寫的是—— “時光”。 溫念念看著這幾個字,心忽然像是被一陣風吹了起來。 在“時光”的展廳中,經(jīng)理人向她介紹道:“這里面的畫作,是江教授為數(shù)不多的素描人物畫像。” 溫念念看見第一幅畫的時候,眼淚便已經(jīng)充盈了眼眶。 那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拿著紅豆吐司,旁若無人地見過他身邊時候的畫面。 畫中的女孩穿著藍白校服,嚼著吐司,腮幫子鼓了起來,一臉不屑,好像恨不得踹他幾腳似的...... 后面掛著的幾幅畫,有他們在興趣組開會的場景—— 季馳和溫念念爭奪芝士土豆,丁寧在一旁乖乖喝奶茶,江嶼則轉著筆,悠哉悠哉地看著他們。 也有集訓營里負重爬山時的場景—— 溫念念和丁寧一馬當先跑在前面,季馳緊隨其后,江嶼則背著溫欒,咬著牙往上攀登。 甚至...還有第二個世界里,延津大學圖書館中,溫念念埋頭努力復習功課的畫面。 這一幀幀的生動畫面,都被他付諸筆端,躍然于紙上。 展廳外,溫念念蹲在梧桐道旁,讓身體蜷縮起來,平復內(nèi)心的震驚。 經(jīng)理人的話還回響在耳畔—— “這些畫,是江教授過去許多年畫的,他說這是他夢里的世界?!?/br> “很多評論家看到他的這些作品,都把它們看作是青春漫畫,給予了很低的評價。畢竟,比起他的其他畫作,這些畫的確沒有特別深刻的內(nèi)涵。” 但是江教授自己說過,這是他曾經(jīng)渴望卻沒有過的青蔥時光...和他深愛的女孩?!?/br> “他相信,這些回憶,在某一個時空,都曾經(jīng)發(fā)生過?!?/br> “他也愛過她,一直都愛著?!?/br> …… 江嶼全都記得,兩個世界所發(fā)生的事,都以夢境的形式進入了江嶼的記憶里,他把它們?nèi)慨嬃顺鰜怼?/br> 全都記得... 溫念念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想哭,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正如過去季馳說過的那樣,不管這個世界如何變化,江嶼永遠不會改變。 兩次穿越,物是人非,但唯一不會改變的... 就是江嶼喜歡你的這件事。 溫念念茫然地走在馬路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天空也下起了雨。 溫念念來到一家便利店的屋檐下躲避。 盛夏時節(jié)的雨,讓周圍的街道都籠上一層白蒙蒙的霧氣。 一個穿淺色襯衫的男人撐著黑色雨傘,經(jīng)過了便利店門口。 他撐傘的身影清雋而挺拔,腿長又直,清冷的雨中,他的皮膚白出了透明感。 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生,像電視劇里的巧后,又像是生活的常態(tài)。 他停下腳步,摸出了煙盒。 煙盒里所剩無幾,于是抬頭便有一家便利店,而便利店的屋檐下,站著一個女孩子,身形單薄,衣衫微濕,怔怔地望著他。 江嶼放下了手中的煙盒,垂下眸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再度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望向她,像朋友一般寒暄,問她—— “你...沒帶傘嗎?” 溫念念看著他那熟悉的英俊臉龐,輕輕“昂”了一聲。 他邁腿走到她面前,不急不緩,站定了,說道:“一起嗎?” “...好啊?!?/br> 她走進了江嶼的傘中,和他一起走進了雨幕里。 雨中的街道濕濕漉漉,周遭的一切遙遠得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周圍人的聲音都成了背景音。 雨水順著傘檐滴滴答答地滑落。 “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問。 “上個月?!?/br> “你多少歲了?” “27,你呢?!?/br> “跟你一樣。” 一問一答中,兩個人儼然已經(jīng)突破了陌生人的隔膜,開始向彼此靠攏。 “有男朋友嗎?”江嶼問她,氣息有些不穩(wěn)。 溫念念搖搖頭:“沒有啊?!?/br> “那...我能牽你的手嗎。” 一陣微風吹過,溫念念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溢出—— “嗯,可以?!?/br> 話音未落,江嶼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第94章 小番外 溫念念曾無數(shù)次回想那天的情景。 兩個世界的冒險, 仿佛都是為了那一天的相遇,或者說重逢。 江嶼在大雨中親吻了她。 生澀而稚嫩,緊緊閉著眼睛, 直到雨中的水霧漫上他的睫毛。 后來, 江嶼緊緊攥著她的手, 一刻也不曾松開,害怕一松開, 這場夢又醒了。 “我可以,再親親你嗎?”他垂眸問她。 溫念念臉頰掛著微微的潮紅,點點頭。 江嶼伸手抬起她的下頜, 再度含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比傘外的大雨更加迅猛。 溫念念耳畔嘩嘩的雨落聲都已經(jīng)聽不見了。 他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那句沒有說出口的話,在夢里, 悔恨了兩個世界。”他熱忱地吻著她。 “你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