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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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陛下允許重審?!?/br> 當(dāng)下又陷入一陣沉寂。秦王苦笑道:“那日我在文宣殿前跪了兩個時辰,陛下猶然不肯看在老叔的份上,替我逮捕那兇手……” “您老求的也太直接了?!崩钫馨櫭嫉溃骸鞍缸右呀?jīng)定了,若沒有證據(jù)推翻,那豈不是說陛下不公?” “是啊,后來本王也想到了這一點?!鼻赝踅又溃骸拔液旱氖硪恢睕]有入殮,那確實不是自己撞到桌角上所能致命的。本王又尋了很多在場的證人,有的是蕭賊不知道的,他們都能證明?!?/br> “好?!崩铎泐h首道:“根據(jù)本朝律法,若是能……”他看著秦王。 秦王恍悟,又有些糾結(jié):“若陛下不理會,又當(dāng)如何?” “你放心?!彼Φ溃骸氨菹略孛苄傥?,你盡管放心去做?!?/br> 秦王告辭而去,李哲瞥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要說的么?” 見左右無人,李煦便輕聲將那日皇帝密詔他的話,原本不動地跟李哲說了一遍。不免有些感嘆:“陛下為蕭賊束縛多年,真是難為他了。” “陛下有如此雄心壯志,不愧是先帝的兒子。”李哲贊嘆道,“我們李家世代忠心為主,絕不跟jian佞同流合污。如此匡扶皇室才是正業(yè),只是此事要從長計議,免得蕭賊警覺,反而害了陛下?!?/br> “大哥不知,陛下密詔我后,太后也宣我過去。” 李哲道:“哦?” “陛下雖和太后不睦,但是太后娘娘愛子情深,怎么肯看著蕭賊糟蹋**基業(yè)。太后說,若我等匡扶帝業(yè),她必然鼎力相助。娘娘還說,若是除掉蕭賊,可許慧意四妃之位?!?/br> 這下李哲真的驚了,喃喃道:“四妃之位?” 自**開國以來,李家雖世代功勛,卻從未出過皇妃。李家女兒行事粗獷,容貌也并不出眾,沒能入宮也是情理之中。李哲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搖了搖頭,道:“小妹那個脾氣,恐怕不適合入宮。再說自古以來,后宮紛爭不斷,四妃的地位雖然尊崇,但到底不是皇后?!?/br> 他語氣淡淡,但李煦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接著道:“先前太后有意讓師家的女兒為后,只可惜陛下同師姑娘彼此無意,這件事便耽擱了下去。太后只是隨口一說,陛下,也還沒有娶親?!?/br> 那就是說,一切都還為時未晚。 李哲隨口問:“小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她呀,”李煦慚愧道:“是小弟沒看好她,讓她整日亂跑……私底下,她好像還認(rèn)得陛下?!?/br> “是么?那這些日子,也該讓她嫂子教她學(xué)學(xué)規(guī)矩了?!?/br> “是,大哥言之有理。” 今年的雪早早便飄落了下來,積滿了街道庭院,給萬物鋪上一層純白絨毯。 宮中來的人帶走了黃傲,陛下宣布重審此案,半朝文武呼應(yīng),又列出了人證物證,不容蕭公反對。 蕭沅葉披著狐裘大衣,站在廊前看雪。她看著園子里的雪花瓊樹,凝視著天空中的瓊英亂舞,輕聲道:“怕是已經(jīng)開始了呢?!?/br> 桃葉將手爐遞給她,抿唇一笑:“姑娘怕什么?惡有惡報?!?/br> 她沒有答話,搖了搖頭,將手爐重新塞回桃葉的懷里。她轉(zhuǎn)身踏入了雪地中,走出蕭府,鉆進(jìn)了馬車?yán)?。趁著現(xiàn)在出行還算自由,先去見一見想要見的人。 一個時辰后,馬車緩緩行駛出宮門,蕭沅葉臥在車廂里,眼皮子有些沉。 正在她昏昏欲睡之際,車輪吱呀一聲停了下來,將她徹底驚醒。蕭沅葉掀開簾子,問:“怎么停了?” 沒有人回答她。車夫似乎是中了啞咒,全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走下馬車,白茫茫的雪地中,一人蒙著銀色面紗,長發(fā)如墨,翩然立在原地。那人忽然開始唱,聲音分辨不出男女,聲音隨風(fēng)而遞,好像唱的是—— “……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fù)相逢……” 那人展袖而飛,蕭沅葉怔了怔,不顧風(fēng)雪交加,縱身追了上去。不知躍過幾家?guī)讘?,她看到那人站在樹下,背對著她?/br> 蕭沅葉喘了喘氣,指著那人的后背,道:“宗越!你以為我怕見到你們嗎?” “一別多年,葉兒果然沒變啊?!?/br> 宗越緩緩轉(zhuǎn)過身,摘下了面紗。他有著一張極美的臉,眸光璀璨,當(dāng)令閨閣少女自慚。他一身白衣,似乎要與天地融為一體,只是眉眼過于倨傲。他瞄了眼她握緊的拳頭,輕笑道:“看來是一點都不想見到我啊?!?/br> “她呢?”蕭沅葉冷著臉問。 他挑了挑眉,不遠(yuǎn)處傳來清靈的笑聲,剎那間佳人翩然而至。與宗越的清冷相反,佳人一身紅裳似火,身量高挑,比蕭沅葉大約高出了一頭有余。 “葉兒這些年是不是沒吃好,”佳人嫌棄道,伸出玉手摘下面紗。蕭沅葉癡癡地看著那張與自己有五分相似的面孔,嗚咽一聲,奔入她的懷中—— “姐!” “好了好了,明明我們是同胞而生的,怎么現(xiàn)在看著我比你年長一兩歲似得?!卑总苾x將她向外推了推,撫著她通紅的臉:“長大了,比我想象中的還難看。宗越你說,我們長得還像嗎?” “葉兒易釵而弁,又不涂抹胭脂,怎么跟你比。”宗越扯出一抹笑,輕佻道:“若是葉兒換了裝,依我看,是比你美?!?/br> “你……” 見他們又要陷入無端的爭吵,蕭沅葉心底忽的一酸,可早已習(xí)慣了。她拉住白芷儀的手,柔聲道:“好了jiejie,你是最美的,不管何時何地,jiejie在我的心底永遠(yuǎn)是最美的?!?/br> “這還差不多。不過,不要是在你心底。”白芷儀瞄了瞄宗越,后者并沒有看她,反而是專注地看著落雪。她郁郁收回了目光,點著蕭沅葉的額頭道:“你呀,就不是個省心的。蕭府就要被查抄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么危險?!?/br> “那個叛徒理應(yīng)得到懲罰?!笔掋淙~淡淡道:“災(zāi)禍又扯不到我的身上,我需要擔(dān)心什么?” “也是,你有小皇帝撐腰,你本來就無需擔(dān)心。”宗越看著她,輕蔑的笑:“是不是不久將來,你我再見面的時候,草民就要尊稱一句‘娘娘’了?” “宗越!”她氣極了,破口道:“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堪的東西,是不是在行院混久了,都……” “你閉嘴!”白芷儀怒聲道:“你怎能這樣跟宗大哥說話?” 蕭沅葉不想跟她爭執(zhí),她看向宗越,還是無所事事地站著,好似姐妹倆的爭執(zhí)跟他無關(guān)。她平靜了一下心緒,道:“好,我不說。周焱算是我們的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如何?自古yin。亂多皇室,笑看宮闈亂事多?!弊谠酱鬼Φ溃骸叭舨蝗?,兩位殿下怎么會流落民間,與草民結(jié)識。” 她看著他,忽然冷靜下來。 無論是幼時還是現(xiàn)在,每每遇到宗越,她的好氣度和好修養(yǎng)總是被打亂,像是被點燃的炸藥。蕭沅葉不想理會她,抬頭看著白芷儀,握著她的手道:“jiejie怎么想起來看我了?” “明日便是你我的生辰?!彼τ溃骸笆鶜q了,我們一起慶生吧?!?/br> 第24章 她的生辰? 若非白芷儀提醒,她險些要忘記這件事。蕭沅葉愣神的空隙,便被拉走了。不過是轉(zhuǎn)了個彎,宗越推開木門。 這是間極簡陋的柴房,灶臺里堆滿柴火,飯菜的香氣從鍋蓋里溢出。房內(nèi)唯有一張四角木桌,被擦得干干凈凈,上面擺著三副碗筷。宗越雖然嘴上招人嫌,但干活還是很利索,他親自從鍋里盛出了三碗白面,湯上飄著一根可憐的青菜。 蕭沅葉瞪著碗。 “姐,”她無力地開口:“我想吃rou……” “你小的時候,可愛吃面了?!眳s是宗越在回答她,“怎么到了京都還沒幾年,便忘了原先的苦日子,反倒嫌棄我的面了?!?/br> 白芷儀應(yīng)景地吃上一口,贊道:“宗大哥的廚藝越發(fā)好了?!?/br> 好,她忍。 蕭沅葉壓住滿心的怨氣,端起碗大口喝湯。兒時生活在道觀里,生活貧寒,只有過年才能歡歡喜喜地吃上rou。那時的宗越,不似如今這般娘氣,高興的時候還會去山里打些野味。只是他天生就喜歡別人的順從,沅葉偏偏不隨他的意,很多時候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和jiejie一起吃rou…… 正追憶著兒時往事,白芷儀放下筷子,不經(jīng)意地問:“蕭澤是誰?” 她的心中無端一跳,假裝漫不經(jīng)心道:“他啊,陸家的小六郎,大約是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混跡在宮里吧。” “陸家啊,嘖嘖,消失了十多年。”宗越摸著下巴,看著她詭笑道:“前有親弟,后有義兄,葉兒若是迷倒了我,還真真不知站在哪里好。若不,就乖乖地躺在葉兒的身下?” 她被宗越的話給嗆著了,咳嗽了幾聲,狠狠地抬起頭看他:“滾!” 這場姐妹二人的生日宴,生生被宗越一人攪得不歡而散。 蕭沅葉踏雪而歸,她心中還有些疑惑,難道這二人真是為了慶生,才不遠(yuǎn)千里趕到京都?她雖不知母親逝世后,這二人如何謀生;但從他們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來看,斷然也沒過什么苦日子。 先前喝湯的時候她還警覺地聞了聞,湯里會不會灑了迷藥。 慢慢地走著,前頭馬蹄聲疾,一行人飛馳而來。到了她的面前,蕭澤從馬上一躍而下,雙手按住她的肩頭,英俊的臉上滿是驚慌:“小葉子!你去哪里了?” “隨處走走?!彼胍膊幌?,答道。 “走走?”蕭澤的發(fā)上沾滿雪花,也顧不得去拂下。他的黑眸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少女,顯然不會相信她的話。四個車夫凍昏在雪地里,轎子里空無一人。如今關(guān)鍵時期,他難免會去想,小葉子是不是出事了? 可見她平平安安地站在這里,一顆心咽下肚,她是否說了真話也并不重要了。最終,蕭澤還是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輕聲道:“快些回家吧,我們找了你好久了?!?/br> 她注視著蕭澤,微笑道:“好?!?/br> 翌日是蕭沅葉的生辰,可一大早,蕭府就被黃姨娘撕心裂肺的哭聲給吵得不得安寧。 昨日黃傲入獄,經(jīng)過秦王的奔走和不懈努力,鐵證如山,無可辯駁。九千歲縱有天大的神通,也不能置律法如不顧。 他唯有安慰黃姨娘:“你放心,傲兒頂多被流放邊疆,不過三五年便回來了。” “是,妾身就依仗督公了,千萬要留我那娘家侄兒的一條活命。”黃姨娘抹著眼淚,嗚咽道。她還是懂得分寸的,黃傲自己闖禍,殺的還是皇親貴族,換做別人九條命都沒了。若再不知足,她唯有…… “對了,如今年關(guān)將至,你和禾兒一起準(zhǔn)備下年貨?!笔捁噶酥赶伦募讶?,柳禾慌忙起身聽令。 黃姨娘擦干眼淚,亦是起身道:“承蒙督公不棄,妾身一定將咱府上的年宴辦好。只是……”她抬眸看了蕭公一眼,見他神色無異,才小心翼翼道:“若是流放邊疆,妾身怕秦王爺會派人暗中刺殺傲兒,還要懇請督公照看一二。” “你放心。”蕭公重復(fù)道:“既然答應(yīng)要救出你侄兒,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先入宮了,晚些再回來?!?/br> 兩位姨娘齊聲道:“恭送督公?!?/br> 待他走后,她們開始商議年貨的置辦。外人給蕭府送的禮每年都堆滿整個庫房,但自家的年貨總是要精心置辦的。柳禾到底年輕些,想法也多。 她仰著臉笑道:“月jiejie,我聽說督公還要參加宮宴,那他到底還會來陪我們嗎?” “小妮子,盡做著夢呢。”黃姨娘一邊讓丫鬟寫單子,一邊笑道:“督公那么忙,家宴只是個樣子,兩位公子又避嫌,往年只有咱們這些女人家。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湊個趣兒,也就是過年了。” “這樣啊?!绷堂缐羝扑?,有些失落:“不如,咱們請一個戲班子來,怎么樣?”她興奮地提議。 “能行嗎?”黃姨娘憂心忡忡:“大年夜請戲班子,且不說能不能請得到,也不知道督公他……” “哎呀j(luò)iejie,先不管這么多,您想聽嗎?”柳禾不停地慫恿著。到底是經(jīng)不起聽?wèi)虻恼T惑,黃姨娘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最終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除非你這妮子有辦法解決?!彼裏o奈道:“這差事,都?xì)w你了!” “jiejie看重,meimei怎么能做不好呢?!绷虌擅牡匦Φ?,美眸中閃爍著點點亮光,“這份軍令狀我可領(lǐng)了,督公嗎,meimei當(dāng)然有辦法。” 黃姨娘也知道她的‘辦法’,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 今年的宮宴,蕭沅葉也是要參加的。 年前東廠沒什么大事,李煦良心發(fā)現(xiàn),特意準(zhǔn)她提前休假。她整日游手好閑,時常陪皇帝下幾局棋。周焱的棋藝不佳,在她的面前倒是能稱王稱霸,短短幾日,蕭沅葉就輸了幾千兩銀子。 此時此刻,她又愁著臉,盯著棋局發(fā)愣。 往常她與蕭澤下棋的時候,都是輕而易舉地贏了,本以為自己是棋壇天才,如今卻被這個孩子圍得死死的。旁人都說她故意博取皇帝歡心,然而,她哪里有這樣的神通。 “快下,你都讓朕等了一刻鐘了。”周焱催促道,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別垂死掙扎了,順應(yīng)天命才是正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