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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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保持著默契的沉默,似乎都陷入了無盡的回憶當中,用晚膳的時候,桃葉險些以為他們又發(fā)生了什么口角。蕭沅葉本不是一個會長久地沉浸于悲傷中的人,晚膳后,她照例看了會兒書。 正欲洗浴入睡,蕭澤在窗外輕輕咳嗽了一聲:“小葉子?” 她嚇了一跳,將剛剛散開的衣裳合攏,重新系上衣帶:“你做什么?” “你先把窗開了……” 蕭澤貼在窗邊,跟做賊似的,嗖一下丟進來一包衣服。蕭沅葉拆開一看,原來是一套黑色夜行衣。她皺了皺眉,低聲道:“哥哥,咱這是要打劫呢,還是采花去?” “都不是?!笔挐傻穆曇粲行┛簥^,跟他白日里的悲傷儼然二人。他催促道:“你先換,換了衣裳,我?guī)闳€地方?!?/br> 她的束胸已經解開,想著是夜晚無妨,便直接套上了夜行衣。照例在小臂上綁了一圈暗器,靴子里藏好匕首,全副武裝后推開了門:“哥!” 浮云蔽月,黑沉沉的夜里,蕭澤朝她賊兮兮地揮了揮手。成日在京都市井里廝混,又熟悉守衛(wèi)的換班輪值,他們翻墻出了府后,一路上暢行無阻。 四下幽靜,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無盡的沉睡當中。偶有幾點微弱的燭光閃爍,風吹葉落,院落里的看家狗豎起耳朵,沖著黑暗不安地汪汪叫了幾聲。兩道黑影身手敏捷地翻過墻,穿過狹小的巷子,最后停在了盡頭。 蕭沅葉兩眼放光,注視著眼前這座廢棄多年的宅院大門,眸中劃過一道異色:“哥,你帶我來的是……傳說中的陸家鬼宅?” 京都的人,誰不知道陸家鬼宅? 自從陸家在十多年前惹得龍顏大怒,先帝下令斬殺全府老弱婦孺,一夜之間,陸家從云端跌落至地獄。傳言這座宅子在陸家滿門遭斬后,夜夜鬧鬼,再無人敢購買此宅,從此便荒廢下來。 “是的。”他拉下面罩,夜風中夾帶著陸家鬼宅腐朽的灰味,伸手牽住蕭沅葉:“來,帶你看看我家?!?/br> 蕭沅葉渾身一震,怔在原地。 他以為是嚇到了她,不免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怕什么?陸六郎回家看看,先祖保佑,不會有人來嚇我的小葉子的。至于那些鬧鬼的傳說,”他笑了笑,冷冷道:“不做虧心事,怎么會聽到呢!” “嗯,”她僵硬地點了下頭,內心里還是波濤洶涌。 并非是她不知道蕭澤的真實身份,早在兩三年前,她就將蕭澤的真實身份查得一清二白。只是蕭沅葉從未想到,蕭澤沒有將這件事隱瞞到底,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將他的老底掀得干干凈凈。 他是傻嗎? 對,他的腦子不開竅。也許是將這件事暴露給自己,并沒有什么損失吧。 蕭沅葉按住了思緒,她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看著蛛網密布的陸家老宅,心中唯有些戚戚然。歪斜倒地在桌椅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破爛的帷幔被蛀咬出一個個空洞,時日久遠,宅子里空落落的,庭院里的樹葉枯死多年。 “這里離皇宮倒是蠻近的。”雖然繞了很大的圈子,但是蕭沅葉站在月光下,看了看四周:“我先前被你繞暈了,還以為是什么僻靜的角落。” “怎么說也是世代功勛,”蕭澤無不嘲諷道:“這邊離我們府上,正好是皇宮一東一西兩個方向,所以你覺得遠了些?!?/br> 她看著自己的影子,從石墩上跳了下來。因為木梯多年失修,他們并沒有上樓,只是在蕭澤還有印象的幾個地方走了走。陸家被抄的時候他還很小,隱約只記得讀書玩耍的地方,就連自己的臥房在哪里,也記不清了。 “我大概還記得廚房在哪里。”他回憶起往事,輕聲笑道:“那時候三哥帶我讀書,總是慫恿我去廚房偷吃的,說我年齡小,沖他們笑一笑,就不會受罰……嘖嘖,現在想起來我身上還痛呢?!?/br> 廚房在后院的東南角里,他們說說笑笑,就要靠近那歪斜的木門時,一道白影嗖一下穿過草叢,隨后杳無蹤跡。 蕭沅葉眼也不眨,停下了腳步:“喲!你家有白狐貍回來報恩了?” “你話本子看多了吧?”蕭澤敲了敲她的額頭,快步上前,隔著東倒西歪地破爛木門,一只毛色光亮的白貓蹲在地上,虎視眈眈瞪著他。 “貓?”他訝然道。 話音剛落,那只白貓弓起身,鉆進了一個幽暗的角落里,再度不見了。 蕭澤臉色陰沉,瞪著那只貓消失的地方。 蕭沅葉也看到了那只白貓,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原來是只貓。以前我家里也有只貓,素來只愛在夜里活動,貓么,總喜歡到處串串門的。” “不對,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彼磸椭徽f這么一句話。 “哪里不對?” “這只貓消失的地方?!彼⌒牡卮┻^破爛的木門,從袖中掏出火折子,隨手找了根干燥的木條點上。透過火光,蕭沅葉這才看清了廚房的構造,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一些。除了灶臺,往里還有個小房間,有一個土砌的灶臺,和雜亂的木具。 蕭澤將火把靠近地面,輕聲道:“你看。” 地面上蒙著一層厚厚的陳年老灰,還有一長串零亂的貓爪印??磥碡埵菑脑钆_里跑走的,果然天底下的貓咪都行蹤詭異。蕭澤轉悠到了灶臺的右邊,他的手亂摸了一陣子,忽然撬開了一塊青石板磚。 緊接著,他打開了一個密道。 等蕭沅葉順著冰冷的鐵梯爬下,蕭澤重新將上面的密道入口封好。她看出這是一個地窖,里面藏著一壇壇封好的酒。 “那些是女兒紅?!彼麌@了聲:“本是留給我jiejie出嫁用的?!?/br> “這里……就是你當時藏身的地方?”她問。既然蕭澤在滅門之災中僥幸活下,就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怎么會?!彼嘈Φ溃骸案緵]有人藏起來……不然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會下令把我們所有人挖出來……若是敢逃,株連九族。這里只是有一個密室,如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哦,不算那只貓?!?/br> 他走到地窖的前頭,不知道撬動了哪里的開關,石壁緩緩裂開了一條縫隙,里面果然還有一道開關。 蕭沅葉對機關也有些研究,看著條暗道本是兩堵墻中間的通道,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了進去。途中遇到幾扇鐵門,蕭澤取下發(fā)髻上的簪子,輕松打開。 只是,他們家難道還給貓修了條路?怎么看,白貓都不該走過這條路。 周圍靜謐地可怕,蕭沅葉沒有說話,順著石階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久,隱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前面是最后一扇門,蕭澤沒有打開,反而將她摟在懷里,貼緊了旁邊的石壁。 似乎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在激烈地爭執(zhí)著什么,大抵是些情人間的打鬧情話。過了一陣子,不知怎地又安靜下來,傳來幾聲喵喵叫。 男人的聲音逐漸清晰:“……你想怎樣便怎樣好了,總之我都是這般任你擺布,能陪我的只有這只貓兒,你還要奪了它去?!?/br> “還不是怕你這只貓兒露了餡?”那女聲有些高,更是有些熟悉:“難道是這里面另有暗道,你這只貓先前是去哪里了?” 躲在暗道里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聽出了聲音的主人,驚得捂住了口。 “你還跟一只貓計較?!蹦悄腥瞬荒蜔┑溃骸耙獨⒇?,先殺了我!” “你……” 大約是女的也察覺到男人的不快,聲音軟了下來,開始好言好語地賠不是。兩個人漸漸有些喘息,等到令人遐想連篇的呻。吟聲傳入了偷聽者的耳里時,蕭澤才驚覺自己的懷里抱著一團柔軟,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這種刺激,實在比撞見當朝太后的jian。情更強烈。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一個可怕的榜單.._...感覺背后有根鞭子在抽我~碼字~ 第17章 他的呼吸聲沉重下來,在這片靜謐的黑暗中,貼身相靠的蕭沅葉聽得清清楚楚。 心知蕭澤這又是犯病了,她伸手精準地捂住他的口鼻,自己輕輕地向左微微移動。密室里的兩個人顯然沉浸于床榻上的樂趣中,無暇去顧及其他的動靜。雖然偷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但是迫于形勢,她干脆坐在石階上,拉了拉蕭澤的衣角。 摸著冰涼的石壁和地面,蕭澤稍稍回過神來,一聲不吭地坐在了蕭沅葉的旁邊,跟她隔了個空隙。他用雙手抓住頭,努力把腦海里那些不該有的旖旎情調給驅逐出來,然而那些誘人的聲音還是一段段傳入他的耳中,不可避免。 比起他的心慌意亂,蕭沅葉神清氣爽地坐著,對密室里的動靜恍若不知。 大約過了一刻鐘,太后起身離去,密室里的男人大概是睡著了,燭光熄滅,鼾聲起伏。二人這才悄悄離開陸家鬼宅的密道,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重新呼吸到清爽新鮮的夜風,先前的經歷真像是一場噩夢。 蕭沅葉注視著遠處的宮殿樓閣,道:“原來如此啊。” 想起先帝頭上那一頂油膩膩的綠帽,她輕輕地笑出了聲,扭頭道:“哥哥,走吧?!?/br> 次日蕭沅葉去東廠當值,見李煦滿面笑意,見誰都笑呵呵的,忍不住打趣他:“李大哥是要娶親了不成?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難道不日便要小登科?” 經歷了一些時日的相處,李煦也帶她格外的和顏悅色,聞言只是笑道:“哪有,只是我哥要回來了!” 李煦的兄長名喚李咨,多年鎮(zhèn)守邊疆,實在是國之良將。 蕭沅葉笑道:“從小便聽聞李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沒想到不日便能親眼目睹李將軍的英姿,榮幸之至?!?/br> 恭維的話誰都喜歡聽,李煦面上的笑容又添了幾分。他手頭的事情多,又擔負著皇帝秋日圍獵的重任,其中有幾個細節(jié)還需陛下親許,想著蕭沅葉在陛下的面前還有幾分顏面,便讓她入宮回稟。 她正要走,李煦抬了下手,道:“等等,你過來?!?/br> “還有什么事?” “你,”李煦有些躊躇,眼睛盯著手中的書卷,另一只手還在轉著毛筆:“我meimei前日問我你休養(yǎng)得怎樣了,看你也算是無事了,嗯……我就說一聲?!?/br> “多謝令妹關愛?!彼Φ?。許久不見李慧意,蕭沅葉對她手持長。槍的英姿倒還記得清清楚楚,確實是個俠肝義膽的好姑娘。 李煦皺眉看著她:“你跟我meimei沒什么吧?” 這才品味出他話中的重點,蕭沅葉看他擔憂的神色,淡淡笑道:“李大人想到哪里去了?上次萍水相逢,只是顧及男女有別,沒能當面感謝令妹。還望李大人幫我?guī)б痪湓挷藕??!?/br> 李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朝她揮了揮手:“哦,這樣啊。沒事,話我一定幫你帶給我meimei,你去吧?!?/br> 他們家世代忠良,長兄又手握兵權,怎么能跟jian宦牽扯上一點的關系。他又想,蕭沅葉這小白臉生得可不錯,又在皇帝面前有臉,若是meimei看上了他可怎么辦?李煦不由得愁腸百結,思緒萬千,一時間想不到個對策。 還是等兄長歸家,早日給meimei說個婆家為好。 聽說皇帝在御花園里看魚,蕭沅葉隨手挑了個小太監(jiān)引路,還能說話解悶兒,不徐不疾地向前行去。 周焱有個喂魚的特殊愛好,他喜歡揪下糕點一點點向水里丟,看著魚兒躍出水面搶奪。故而御花園湖里的魚兒被喂得極肥,沒事他還愛釣上幾尾,交給御廚房烹飪。 “這兩日宮中可有什么新鮮事沒?”她笑著問。 小太監(jiān)極有眼色,知道此人是蕭公公的養(yǎng)子,聽她這么一問恨不得把肚中的八卦全都給倒出來:“有有有,昨兒可出了件大事呢,咱們宮中過段時日,說不定就能添上了一位娘娘和小皇子了呢?!?/br> 這等喜事,說出來也不需要顧忌什么。 蕭沅葉心道昨日還沒見那小宮女的肚子鼓起來,今日的流言聽著,孩子都要出生了。她問:“那可封了什么呀?” “沒有,”小太監(jiān)隨口道:“咱們陛下顧及祖制,先要娶一位正宮娘娘,才肯給這位貴人一個封號。聽說太后娘娘要在過年前,給陛下定了大婚的事兒呢?!?/br> “是誰家的姑娘?” 小太監(jiān)看左右無人,才低聲道:“公子看不出么?太后娘娘自然是偏向自家外甥女的。都說這位師姑娘,不是皇后也得是貴妃,除非陛下有了心儀的人,總之這后位,也沒誰能取而代之了?!?/br> 若是旁人成了皇后,豈不是剛登上后位,就礙著了太后娘娘的眼。這等不討好的事兒,明眼的權貴都不會趕著送女兒上位。 蕭沅葉心里想著師妘妘和周焱那互相看不對眼的樣子,挑了挑眉。 出乎她的意料,周焱并不是一個人在看魚,旁邊還坐著百無聊賴的師妘妘。 見她到來,兩個人均眼前一亮,還沒等她行大禮,周焱已是笑吟吟問道:“小葉子,你怎么來了?聽說你今日已經去東廠當值了?!?/br> “陛下的消息果然靈通?!彼羞^禮,笑道:“有關秋狩的事,臣前來回稟陛下?!?/br> 一旁師妘妘鼓著臉瞧她:“小葉子,你是沒瞧見我這么一個大活人么?”她手中還捏著一顆圓溜溜的葡萄,旁邊擱著釣竿。 “見過縣主……” 周焱揮了揮手后,道:“別理這妮子,來,說些正經事吧,賜座?!?/br> 兩個人開始商議一些關于秋獵的事宜,師妘妘插不進話,她懂得應有的分寸,在一旁坐著。望著蕭沅葉清秀的側臉,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想起了今早太后姨母拉住自己的手,說的那些話。 太后姨母說,妘妘呀,想必你也聽說了,有個宮女懷了身孕。焱兒身為皇帝,以后三宮六院,還會有很多女人懷上他的孩子。但是有姨母在一天,你就是焱兒唯一的皇后,任誰,都跨不過你尊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