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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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師道觀摩顏異辭官以后讀書所得,更是贊嘆,道:“吾亦收到長安同門的書信,有說昭明如今…幾位師長如今在昭明身上寄予了厚望…” 對于一個學(xué)派來說,既需要朝堂上有人,也需要學(xué)術(shù)陣地上出現(xiàn)閃耀的明星。原本大家對顏異的定位是前者,看他當(dāng)時的勢頭,三公九卿簡直就是囊中之物了!但顏異忽然辭官,讓大家始料未及… 而如今,源源不斷的學(xué)術(shù)成果從東莞送到長安…大家紛紛有了猜測,有人暗暗覺得會不會是履足長安官場反而讓這位復(fù)圣嫡傳一時頓悟了?說起來,顏子本來就是那種不重名利的人,其豁達風(fēng)度也是孔子門下第一,最受孔子喜愛的學(xué)生,不是沒有理由的啊。 ‘有乃祖之風(fēng)’,這是學(xué)術(shù)界暗搓搓出現(xiàn)的最新評價,說的正是顏異??紤]到祖宗是顏回,這真是一個極高的榮譽了。 顏異自己閉門不出,將自己局限在東莞的小小天地之中,是不知道這些事的。不過就算他知道這些事也不會說什么,更不會因此有什么反應(yīng)——所有的一切都搞錯了,只能說世事就是如此可笑可嘆…人類的悲喜很大程度是確實從不相通。 更何況,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這些東西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梁師道和顏異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主要是梁師道說,顏異有一兩句回應(yīng)而已。而在一旁,顏守是作為陪客,頗為尷尬地陪著的。倒不是顏異或者梁師道想讓他做陪客,梁師道又不認識他,只是院子小,他這么個人就在這里,總不能當(dāng)作沒看見他吧? 而對于顏守來說,他其實也不想做這個陪客。梁師道的到來是一個意外,他很擔(dān)心梁師道一個禿嚕就把不夜翁主回到大漢,人在長安的消息給帶了出來。雖說他早就想過這件事遲早會發(fā)生,但他并不想顏異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正好在場。 這樣的話,場面是真的不太好看。 看著滔滔不絕說起自己四處游歷之事的梁師道,顏守只希望他沉迷于分享旅游經(jīng)歷,而不要把話題帶到熱點新聞上。就算帶到熱點新聞上,也說些讀書人關(guān)注的,比如說學(xué)派撕逼,又比如說朝堂上的波詭云譎。 想到這里,顏守又卡殼了,他忽然覺得這也不能深說。因為陳嫣回到大漢之后就在政壇和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展現(xiàn)出了無與倫比的存在感,說起最近的大變化,提到她實屬尋常,哪怕是當(dāng)一個背景人物來說都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這里,顏守尷尬地坐立不安。就是這種等待最終宣判的時候最難熬了,顏守甚至有數(shù)次忍不住要找借口暫時離開。但最后他卻什么都沒做,選擇了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壁花。 死也死個明白吧… “聽我說了這些小事,昭明恐怕覺得無聊吧?”梁師道還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他說起自己的真實經(jīng)歷總有一些難以剎住車的感覺。仔細想想,自己經(jīng)歷過覺得有意思,在別人看來卻不一定,說不定還會覺得無聊呢。 顏異沒有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他當(dāng)然不會覺得梁師道說的這些東西無聊,事實上,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外面發(fā)生的故事都是一樣的。無論是一個人生活時的柴米油鹽,還是三公九卿的縱橫捭闔,于他這樣一個困居在東莞,可以說是‘多余’的人,又能有什么區(qū)別呢? 雖然顏異搖頭了,梁師道還是改變了話題,想了想道:“昭明日日在鄉(xiāng)中做學(xué)問,恐怕不知道長安如今很多新鮮事吧——不是編書那些!” 陳嫣當(dāng)年組織的編書,從一開始就有各種新聞…各大學(xué)派互相撕逼,甚至發(fā)展到全武行的地步,這些新聞可以說是不絕于耳。這些事情接二連三地發(fā)生,極大豐富了吃瓜群眾的娛樂生活。 特別是有機會了解到第一手資訊的圈內(nèi)人,更是一直追蹤(學(xué)術(shù)界畢竟是在乎影響的,所以這些事情挺注意限制傳播范圍,至少平頭老百姓沒什么渠道了解)。 梁師道不打算說這些,因為他想起顏異和長安編書那群人是一直有聯(lián)系的。這方面的瓜,說不定他比自己還要早知道呢! “昭明你該知道的吧,不夜翁主回長安了!”梁師道懵懂無知地踢破了真相。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一旁的顏守深深低下了頭。 梁師道以為顏異應(yīng)該知道陳嫣已經(jīng)回到長安了,并不是因為他了解顏異和陳嫣的關(guān)系,只是單純覺得這算是一個大新聞。顏異雖然人在東莞,卻是和長安有聯(lián)系的,不應(yīng)該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然而事實是,顏異真的不知道的,半晌他才道:“…在長安?” “昭明你竟然不知?”梁師道仿佛是看到了活鬼一樣,又瞅了他好幾眼,才點頭:“好罷,你平日不關(guān)心此等事的…真是奇了,難不成長安那邊的同門師兄弟未與你說起此事么?” 梁師道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這個人就是心大,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任何事情都有發(fā)生意外的可能,說不定就是種種意外巧合下,沒有一個人來信給顏異提到這件事呢。 這種事發(fā)生的幾率很小,卻也不是沒有。 顏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觀察顏異的反應(yīng),讓他不解又提心吊膽的是顏異沒有什么反應(yīng)。看他的神情,就好像剛剛那個消息真的和他沒有半分關(guān)系一樣——而顏守是知道的,剛剛那個消息對于他來說不是這樣的性質(zhì)! 這種平靜的態(tài)度反而讓人完全摸不準了…有點兒讓人害怕。 說實話,顏守始終覺得顏異這么長時間里處在一種很極端的狀態(tài)中,這是一個臨界點。他不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才如此平靜,而是歇斯底里也無法形容狀態(tài)之后,只剩下平靜。 顏守不知道這個極端狀態(tài)一旦被打破,他又會有怎樣的瘋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瘋的了。在顏守看來‘瘋’不只是大眾眼中的那種,應(yīng)該是人的一種超常狀態(tài)。從這個角度來說,顏異確實瘋的可怕。 他只能解釋為梁師道的存在讓顏異保持了基本的理智…梁師道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從未想過自己隨口吐露的這個消息對于面前這個人意味著什么。 “不夜翁主手段驚人呢…她這回回長安與往常不同,往常并沒有什么事,只能算是‘回鄉(xiāng)探親’?!闭f到這里,梁師道自己都被自己的形容給逗樂了:“這回‘不夜翁主’回長安,卻是做了天子的幫手!” 齊地的人對陳嫣的印象大都不錯(那些被她擊敗的競爭對手是例外),一方面大家的生計都直接或間接和陳嫣相關(guān),端著人家的飯碗,總不好手上夾rou,嘴上罵娘吧?另一方面,陳嫣也算是齊地成長起來的了,齊地是她的基本盤。對于陳嫣,大家總有一種老家人看優(yōu)秀子弟的心態(tài)。 陳嫣在齊地也是很下功夫了,齊地是她的基本盤,她自然舍得花錢。這些年來齊地有什么天災(zāi)人禍的,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只要不觸碰到官府的忌諱,她從不落于人后。 至于回饋鄉(xiāng)里,修橋鋪路辦學(xué),辦育嬰堂收養(yǎng)棄嬰,辦養(yǎng)老院奉養(yǎng)老人…實打?qū)嵉拇壬谱銎饋?,就算陳嫣沒有以此邀名的意思,也多的是人做自來水,幫她寫軟文吹噓這些。 梁師道本人處在這個環(huán)境中,并沒有成為群眾中的例外。簡單來說,他對陳嫣也挺有好感的。所以對于這件事他能用一種很戲謔的語氣說…這倒是和長安某些人的氣急敗壞、陰陽怪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多少事兒,朝廷那么多人、下了那么大力氣都辦不成的,最后還是不夜翁主一去就辦成了。如果不夜翁主是一男子,恐怕早就成為朝廷重臣了?!绷簬煹辣葎澲溃骸叭缃褶k事,不夜翁主都是隱于眾人身后的,也是怕那些人難堪…” “哈!”梁師道笑了一聲才道:“只是這種事兒么,不過就是掩耳盜鈴而已,該知道的誰不知道呢?不過說實在的,不夜翁主是真的可惜了,若她是男子,封侯拜相不過是舉手之事?!?/br> 顏異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贊同,關(guān)于這一點,他比別人知道的更多。 說起這個話題,顏異的談性比之前還高一些,梁師道是很能感受到這一點的。這有點兒不像他了,不過梁師道也沒多想,只當(dāng)是顏異人在東莞,難以接觸外面的事,此時只是想多聽這些外面新聞而已。 于是他把陳嫣這些日子在長安做的大事都一一說了,說到‘彩票’的時候他也盛贊是神來之筆——而顏異想到的卻是多年之前陳嫣就和他說起過彩票,她想過做這個行業(yè),最終卻是放棄了。 “賺錢倒是容易,但實在沒必要,我又不是差這個錢。不過未來我可能會獻給朝廷…陛下是個花錢厲害的,外祖父與大舅攢下的家業(yè)看起來多,真的消耗起來卻是快的。朝廷缺錢了總是要收稅,相比起給底層小民更多負擔(dān),還不如賣彩票呢?!边@是陳嫣當(dāng)時說的。 真正的底層小民是不會花錢買彩票的,就算買也不可能日日買,只是偶爾試試運氣而已。彩票這個東西,針對的是市民階層,以現(xiàn)代人的眼光來看,這個時候的市民階層也不見得比赤貧好多少,但站在這個時代來說,讓他們?yōu)椴势被ㄥX,總比從真正的底層小民那里收更多雜稅要好。 現(xiàn)在想來,陳嫣是很早以前就想到了這些的。 這一場對談結(jié)束,安排梁師道休息的時候,顏異依舊保持著平靜。他剛剛的表現(xiàn)不能說沒有觸動,只能說平靜,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顏守終于忍不住問他:“昭明,你難道不問什么嗎?” 問為什么他不知道這件事?為什么長安來的各路信件都沒有提到?問顏守這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告訴他? 顏異終于看向了他,眼神中的話顏守讀懂了… 已經(jīng)不需要問了,我的人生就是這樣了。 第411章 采葛(6) 顏異早間做早課的時候始終覺得頭昏沉沉的, 雖然記憶有一些模糊, 但是他大致還是記得他應(yīng)該是做了個夢的。只是就和很多夢一樣,醒來之后就不記得了。 他唯一的一些印象就是夢里有個小女郎…生的很像陳嫣, 在夢里的時候他覺得她是陳嫣小時候。 雖然頭疼, 顏異的心情卻比平常要好一些。這是這幾年他第一次夢見陳嫣,他是想見她的, 哪怕明知道是夢也好。 但是在醒來之后,顏異又有一種隱隱的直覺,覺得自己錯了,那不是陳嫣——說不出來原因, 就是直覺。非要說的話,他只是覺得阿嫣并不是那樣乖巧的女郎。雖說初見時兩人是談詩書,修樂譜, 偶爾登山賞景, 風(fēng)雅文秀,但他并非不知她是怎樣的女郎。 先帝的掌中明珠,曾經(jīng)有‘獨霸未央宮’之稱的小貴女, 她的孩提時代應(yīng)該是怎樣的? 或許她表現(xiàn)的乖巧, 但內(nèi)心恐怕比最大膽驕傲的大漢公主更大膽驕傲。 夢里的孩子雖然驕傲,但論大膽卻是遠遠不及她的。 這個想法在顏異的腦海中也只是一閃即逝, 畢竟對于他來說這也就是個夢而已。太計較一個夢里的邏輯和感覺,這也太奇怪了。 “郎君…”家仆在顏異做完早課之后便安排起饔食來, 一起的當(dāng)然還有顏守和梁師道這個客人。 安安靜靜地用著早飯,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 就在這時, 院子里傳來了一聲聲‘喵喵’叫,在安靜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出。家仆望過去,就看到了一只不知道從哪里跳進來的小貓。 哦…養(yǎng)貓做寵物這個風(fēng)氣是從陳嫣開始的,在她之前貓只是某些祭祀活動中的吉祥物而已,這也是為什么太常會負責(zé)馴養(yǎng)貓。而從陳嫣養(yǎng)貓做寵物,帶動了長安和齊地一大批有身份的貴女養(yǎng)貓,這個愛好就迅速擴展開了。 雖然這個時候的貓咪比兩千年后更加不馴,但…說實話,誰能抵抗一只貓貓呢?從生物學(xué)的角度來說,貓貓擁有扁平的臉、大大的眼睛,這些其實都是在將人類嬰孩的某些特質(zhì)放大。事實上,貓貓連叫聲都和嬰兒同頻,人類作為一種已經(jīng)進化到極其愛護幼崽的生物,是沒辦法抵擋貓貓的。 這只小貓脖子上掛了一只鈴鐺,而且看油光水滑,有些圓滾滾的身體,一看就知道是哪個小女郎豢養(yǎng)在身邊的。 正猶豫怎么處理這只小貓的功夫,隔壁已經(jīng)有人搭了梯子站在墻頭上,尷尬道:“敢問…吾家女郎的貓兒可有見…正是此貓!” 顯然,對方看到了院子里的貓。 拜托了一兩句,隔壁的人就下了梯子,準備來鄰居家?guī)ё咝∝垺?/br> 這當(dāng)然沒有什么問題,只是過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帶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小姑娘走進了院子,直到見到小貓才松開抓著仆人衣角的手,一把抱住小毛。 “小貍奴!” 叫小貍奴這個名字并不奇怪,因為陳嫣的第一只貓就叫‘小貍奴’。這年頭大家也不覺得撞名字有什么的,反而很樂意追趕這個‘潮流’??傊?,就像后世的貓很多叫‘小咪’‘咪咪’一樣,這天下的貓多的是叫‘貍奴’‘小貍奴’的。 這本來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卻讓顏異愣住了,因為他想起夢中的事。夢中的‘陳嫣’也是在逗小貓玩兒,喚著‘小貍奴’。 直到那孩子和她的家仆離開,顏異依舊看著院中失神。注意到顏異的古怪,梁師道便問道:“昭明…怎么了嗎?” 顏異搖了搖頭,將心中隱隱的感覺暫且壓了下去…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覺得他好像丟了很重要的東西,但轉(zhuǎn)念一想,在他的人生中給,還有什么東西的失去會讓他不安呢? 不過是庸人自擾之而已。 顏異不說話,旁邊剛剛送走了小姑娘的家仆卻多了一句嘴:“梁先生有所不知,近日早起郎君便有些神思不屬,似乎是昨日做了什么夢。” 梁師道大笑了起來,道:“原來昭明你也會為夢所擾!” 他當(dāng)然是不會多想的,反而覺得顏異這個朋友稍微接地氣了一些,有了點兒普通人的煩惱。甚至樂于助人的他還想到了怎樣替他解決這個煩惱…很簡單,為對方卜算一卦。 這倒不是梁師道這個人多相信占卜之學(xué),只是大環(huán)境如此,漢代占卜之學(xué)很興盛的!而大多數(shù)人也沒有那么深信不疑,大概就是‘對我沒有利益上的妨礙的話,那還是信一信吧,萬一要是真的呢’。 梁師道這個時候抬出占卜,就是為了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都給顏異解釋出一個好結(jié)果來,至少讓人寬寬心嘛。 顏異一慣知道梁師道是甚樣人,所以也沒有做多余的解釋,隨便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了。 焚香凝神,然后就焚燒按照既定規(guī)則鉆了孔的龜甲…他用的還是規(guī)格挺高的龜甲,而不是蓍草。雖說占卜這種事并沒有因為方式方法不同而產(chǎn)生高低貴賤,但在普羅大眾眼里,龜甲就是比蓍草要權(quán)威。 哦…多年以后,蓍草也會非常權(quán)威,因為那個時候流行更簡單的占卜材料(比如隨處可得,并且可以無限次使用的銅錢)。甚至不需要材料(相面、摸骨、推四柱等等)。 梁師道最長于《易經(jīng)》,雖然他算不上學(xué)霸,但總有相對擅長的一科。對于自己擅長的科目總是格外上心,連‘實驗器材’都格外舍得下血本呢(占卜用的龜甲牛骨都是需要特殊加工的,長期使用也挺貴的)。 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梁師道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需要說假話,因為根據(jù)卦象顯示,顏異會遇到好事呢…‘得寶’肯定是好事?。∝韵箫@示,顏異往西方去,便能得寶。 顏異聽到這樣的卦象其實并未放在心上,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人生留在了東莞縣,他已經(jīng)決定哪里都不去了…或者說,他無法走出這里一步。沉溺在過往之中是虛假,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至少好過一無所有,什么都沒抓住。 梁師道在東莞縣又盤桓了幾日,便提出了告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在游歷途中。 辭別當(dāng)日,也不見什么離愁別緒,梁師道在說完辭別的事情之后依舊和顏異閑話。一開始還在說些經(jīng)書上的東西,后來漸漸說到了少年時在老師門下學(xué)經(jīng)的事,這就引出了幾個當(dāng)初的同窗。 “幾位師兄如今依舊在老師門下侍奉,一起在長安…”說到這里,梁師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又有一些不太好意思地道:“說來有一件事奇異,之前就一直想和昭明你說,只是一直覺得此事與昭明你說太過怪異了…” “昭明,你知么,‘不夜翁主’回長安時帶著一約六七歲女童。女童與不夜翁主十足十相似,不夜翁主并不避諱…直言那是她親生女?!闭f到這里,梁師道都覺得自己的表情太八卦了。 他之前一直沒辦法和顏異說這件事就是因為這個啊!因為顏異這個人看起來實在是太正經(jīng)了,和這樣的嚴肅學(xué)霸說這種話題,雖然不是不可以,但就是讓人覺得哪里怪怪的。 顏異…顏異臉上一片茫然,因為事情本身實在是太超出他的處理能力,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他知道個什么?。?/br> 事實上,不只是顏異不知道,一直有按照族長吩咐,有暗中截獲給顏異的信件的顏守,他也不知道這件事——不,也不能說一點兒也不知道,只是他之前一直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那些給顏異寫信的長安學(xué)子,那都是和顏異進行學(xué)術(shù)討論的人,給顏異回信基本上都是學(xué)術(shù)討論。偶爾提到陳嫣,那也是作為背景板存在。還特意提起陳嫣帶回來一個女兒,引來了大量的吃瓜群眾? 雖然這是事實沒錯,但總覺得太八卦了一點兒…不太得體啊! 這就導(dǎo)致了信件里并沒有提及此事的,而顏守在臨沂的時候雖然也聽人說過這件事,但說過這件事的人里并沒有真的從長安來、親眼見證過此事、拿得出過硬證據(jù)的。這樣一來,就讓不少人抱有了懷疑的態(tài)度。 這真不奇怪,這個時候信息傳播條件這么差,消息傳著傳著有些變形是很正常的。三人成虎這種事,大家并不是沒有見過,再加上傳消息的人也說出了n個版本,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啊。 或許人家不夜翁主就是覺得養(yǎng)孩子好玩兒,養(yǎng)了一個養(yǎng)女在身邊呢?以這個時候的正常情況來說,陳嫣這個年紀本來就該是嫁人生子,甚至孩子都能打醬油的。見到個孩子格外喜歡,甚至有想養(yǎng)的心情,也不是解釋不通。 養(yǎng)著個小孩子,被一干好事者以訛傳訛也不奇怪??! 這個時候聽梁師道將這件事說出來,顏守也非常意外和懵逼——顏守這些話并不是轉(zhuǎn)了不知道多少手的消息,來源正是那幾個在長安呆著的師兄。按照這第一手的消息,‘無憂翁主甚似不夜翁主,又有不夜翁主親口承認,確實是親女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