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地球人和另一個外星文明有了接觸，大家都是文明社會，而且因為技術(shù)方面的原因，根本不可能爆發(fā)戰(zhàn)爭…這個時候大家對對方的態(tài)度想不好也難吧。

    首先這就是一種感動…原來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并不是孤獨的。

    這個時候埃及的學者非常喜歡邀請漢人來做客，雖然這些漢人大多數(shù)是為了打理這邊的生意才會入駐，不一定具有很高的學術(shù)素養(yǎng)。但說實在的，能被派來這里，必然也是接受過不錯的教育的，給這里的學者做‘東方老師’，做一點兒科普向的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這種情況下，一位真正的東方貴族要來到西方世界，引起的注目自然不會小。

    大約四年前，陳嫣帶著一歲多一點兒的女兒來到了埃及。在這里，她受到了極大的歡迎，甚至見到了這個國家的統(tǒng)治者…感謝她沒有停止學習，拉丁語雖然說的不太流利，但基本上的交流是沒有問題的。

    她確實和這個時代西方世界最優(yōu)秀的學者們有了交流，這些交流的內(nèi)容有特別記錄下來?；蛟S，在很多很多年后，也會成為重要史料吧。

    后來她又去了羅馬…其實單論表面上看到的，羅馬也不見得比這個時代的亞歷山大里亞好。不過對于現(xiàn)代人來說，羅馬始終是不一樣的，也算是圓了一個夢。就憑她來過羅馬，以后的東西方歷史上就得給她記一筆。

    當時的她，算是和西方世界有了一個初步接觸。

    然后的日子里，她都可以說是四海為家。在東西方這條航路上，幾乎每一個據(jù)點她都呆過一段時間…也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她身邊每一個人的眼界都變得非常開闊。

    原來這個世界這么大?。〈蠹叶甲匀欢坏禺a(chǎn)生了這種想法。

    特別是年紀小小的女兒，她根本不是在大漢長大的，雖然從小也是受傳統(tǒng)的大漢貴女教育，身邊有傅母、大漢文人教導功課、禮儀，但她的眼界天然就不是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可以比較。

    以安息帝國為代表的波斯文明，以羅馬為代表的地中海文明，以天竺某些城邦為代表的印度文明（其實這個時候古印度文明已經(jīng)經(jīng)過換代了，不過相比起兩千多年后，還是有一些殘余的，而且這種外來文明與本地文明融合，也是一種新的文明。高低優(yōu)劣先不論，他們確實是世界各種文明的組成部分）。

    還有南洋地區(qū)、非洲相對落后地區(qū)、兩河文明原址上新生的族群…多姿多彩，和大漢是迥然不同的生態(tài)。

    看這些有什么用呢？

    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存在即合理’，但真正看到了超出自己認知范圍的‘存在’一樣會覺得難以接受，覺得這是不能理解的。打個比方來說，如果看到一個大著肚子要生孩子的男人，正常人應(yīng)該會覺得愕然吧。

    這種時候‘存在即合理’這種話又有什么用呢。

    多走走、多看看，從一開始眼界就如此寬敞了，今后再看什么都不會驚愕，反而很容易從另一個角度去解決問題。

    在這個過程中大開眼界的不只是陳嫣身邊的人，陳嫣自己也受益匪淺。她確實有著現(xiàn)代人的見識，但對于這個時代真實的樣子，她也不會真的了解更多。就比如說埃及，她就是鬧出過笑話的。

    她以為埃及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羅馬的行省了，雖然沒有直說，但進行貿(mào)易的人員受她的影響，也是這么以為的。大概是交往上面始終不太通暢（也是因為大家不會直說統(tǒng)治者是誰，因為這在大家看來應(yīng)該是不用問的問題），總之，這個錯誤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沒有被糾正。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笑話，也和這不影響實際交往有關(guān)吧…大家平常的生意往來，誰又會涉及到各自的君主是誰呢。就算涉及到了，也會因為翻譯問題，有別的理解。說實在的，一開始陳嫣真的以為‘托勒密’是羅馬派駐在埃及的總督。

    后來陳嫣才知道，現(xiàn)在的羅馬，曾經(jīng)是馬其頓的屬地?，F(xiàn)在自立，由托勒密一世建立起新的王朝，依舊是一個獨立的埃及。至于說埃及行省，恐怕她這輩子是沒什么機會見到了。

    第371章 凱風（2）

    在第一次和此時的地中海世界接觸之后, 陳嫣在今年又第二次踏上了這片土地。

    她大概是春末過來的, 然后就在亞歷山大里亞享受到了真正的地中海氣候…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季節(jié)。

    因為呆的實在太舒服了, 她本來應(yīng)該去往羅馬的行程一再推遲。這次在羅馬那邊還有一些商業(yè)上的事情要商談, 那邊甚至已經(jīng)來人催了…

    “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了嗎？”陳嫣穿梭在希臘式建筑的柱廊中，往中央庭院走去, 身邊是一邊走一邊做記錄的婢女。

    “翁主，去往羅馬的船隊已經(jīng)準備好了?！辨九崞鸬氖顷愭虒⑼_馬的行程, 這已經(jīng)推了很多次了，實在不能再拖延。而這種行動不存在說一聲就能立刻啟程的, 必定要做一些準備。

    這一次是陳嫣領(lǐng)銜的船隊，和平常普通的船隊還不太一樣。為了交好羅馬的上層，陳嫣準備了不少東西，各種各樣的商品合同是真正的大餐, 但除了這些之外，在談妥一切之前還得有些開胃小菜才是。

    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就是的了。

    這次船隊帶了不少好東西，比如說在此時的西方還非常罕見的全身玻璃鏡（其實在大漢也不能說常見, 但在此時的羅馬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這些東西看似價值高昂，非常顯眼。但和真正的大訂單相比，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至于這次和羅馬簽訂的訂單, 除了東方銷往羅馬的貨物, 還有從羅馬采購的許多東西。

    羅馬本身疆域遼闊，除了核心地帶, 對于其他地區(qū)其實只能叫做勢力范圍。但即使是這樣, 也比陳嫣的商船要強得多！不管怎么說, 對于東方來說，這里始終是太遙遠了。有些錢，看著再好也是掙不到的，還不如爽快一些和人合作。

    所以在幾年前，陳嫣就和羅馬上層合作了。

    羅馬就是東方貨物的一個大分銷商，在羅馬共和國的范圍內(nèi)進行商品銷售。對于下面的不少行省來說，這是商品傾銷（雖然這個時候的人不一定意識到這是商品傾銷，不明白貨物過來，金銀出去意味著什么）。但是對于羅馬核心區(qū)域來說，他們就像中間商安息人一樣，賺到了錢！

    這樣就夠了！

    應(yīng)當說，現(xiàn)在地中海沿岸最大的兩個分銷商就是羅馬和埃及！雖然二者都有自己的勢力范圍，但是逐利的本能讓雙方都想越過對方的勢力范圍。因為商品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有多少賣多少的關(guān)系，對于開拓新市場還沒有多緊迫，所以這種對對方勢力范圍的侵蝕還沒有擺到明面上。

    但是看如今的趨勢就知道了，隨著商品越來越多，這是必然的。

    而除了東方商品在本地的銷售，西方的商品賣到東方也是一筆大生意。

    對于這個時代的西方來說，在東方有市場的產(chǎn)品其實并不多，特別是陳嫣弄出了那么多有的沒的商品之后。但是，原材料什么的，東方卻是缺乏的…或者說，任何一個成為‘世界工廠’的國家都會需要從世界其他地方獲取原材料。

    現(xiàn)在的大漢并不是世界工廠，因為從規(guī)模來說差的實在太遠！但大概意思上是差不多的。

    之前有些原材料不好運輸，那是因為海運成本固然低廉，卻也不能和后世相比。再者說了，現(xiàn)在明明有更賺錢的海貿(mào)做，何必虛做那種‘割頭皮’的低利潤貿(mào)易呢？能躺著把錢掙了，誰愿意站著賺錢吶！

    但是現(xiàn)在，市場越做越大，高利潤的市場始終是有限的，中等利潤，甚至中等利潤都不夠的生意也得撿起來了——單個利潤是低，但人家的總體利潤卻不一定。而且相比起傳統(tǒng)貿(mào)易，這依舊是比較賺錢的生意。

    陳嫣的船隊現(xiàn)如今不只是從南越和南洋諸島販稻米，從天竺買棉花（這些在所有生意中就屬于單品利潤不算低的，船長們都認為這是賺辛苦錢），還會從南邊島嶼買鳥糞，從西方世界買各種原材料。

    雖然造船術(shù)、遠洋航海技術(shù)的進步讓海運成本進一步降低，使得稻米、棉花要比以前有利可圖一些，但新的這些生意又占據(jù)了新的低利潤份額。

    但陳嫣覺得沒什么問題，市場做大到這個程度，哪里還有那么多高利潤的生意?。∵@還是賺錢的生意呢，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再者說了，技術(shù)是會進步的嘛。過去棉花、稻米不算很賺錢，除了她的船隊，其他海商的船隊甚至不愿意做。如今呢，就算海商可以從她的造船廠買到新船，擠進這個市場也沒有那么容易呢！

    或者說，進來還是能進來，畢竟市場夠大，但想要占據(jù)一個比較好的位置，這就很難了。陳嫣的船隊占據(jù)先發(fā)位置，已經(jīng)很難打倒了。

    而現(xiàn)在，新的生意看似沒那么賺，但將來新的船被開發(fā)出來，能夠裝的更多、跑的更快…利潤是會提升的。

    之前陳嫣和羅馬做生意，但那都是野蠻生長階段。到現(xiàn)在，互相磨合了一段時間之后，大家打算坐下來具體談一談——說的這樣好聽，直白一點兒說，就是大家可以討論一下分贓的問題了。

    陳嫣想要賺錢，羅馬的高層也想從許多行省賺錢。

    這些非核心的行省雖然名義上是羅馬共和國的領(lǐng)土，但對于羅馬來說，這些土地才得來多久？恐怕行省上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覺得自己是羅馬人吧。在這種情況下，賺這些行省的錢，羅馬真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在羅馬高層看來，這不僅不會有礙羅馬統(tǒng)治，反而是有利于羅馬的。因為羅馬核心區(qū)域會更有錢，政府本身也會更有錢。這些錢可以改善民生，也可以進入軍團。而有了這兩方面的支持，對征服地區(qū)的壓制只會更加明顯。

    對于這些地區(qū)流失的金銀，羅馬人是沒有太大的感覺的…這個時代對此還沒有形成很好的認識。

    這次是一個機會，大家成體系成規(guī)模地商量一下，生意該怎么做。

    有了這樣的合作，陳嫣不免要給羅馬分一些好處，但從總體而言也是賺的，所以她樂意做這個商談。而對于羅馬高層來說，原本那些靠著東方商品和東方市場發(fā)財?shù)摹〖一铩部梢蕴蕴?，錢應(yīng)該被他們賺走才是。

    這很霸道，但是和陳嫣沒有關(guān)系，這是他們內(nèi)部的利益劃分。她什么都不管，這才是最有利的…實際上仔細想想，在不傷害自己生意的基礎(chǔ)上，她也什么都管不了。

    畢竟這里是西方世界，離大漢實在是太遠了，大漢在這里可以說是沒有絲毫影響力，更沒有運籌帷幄的空間。而如果要傷害自己的生意，陳嫣實在沒有立場做這件事。

    “既然準備的差不多了，按照計劃的時間就啟程吧。”陳嫣一邊吩咐，一邊朝柱廊外的女奴揮揮手，讓她們別行禮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陳嫣身邊照顧她的當然都是大漢帶來的婢女，但是在這邊宅邸照顧的，除了極少數(shù)的，大多是本地奴隸市場買來的奴隸，其中有男有女。

    其中會讀寫的成為工作人員的助手，另一部分則是照顧在這邊工作的漢人…因為是遠離本土工作，所以亞歷山大里亞這邊的雇員有大量的‘津貼’。他們的收入在本地來說是很高的，足夠他們過上呼奴使婢的奢侈生活了。

    再加上陳嫣過來之后，為了照管這一片宅邸，又多了很多做雜活兒的女奴，人就更多了。

    “對了，人都來了嗎？”陳嫣又問身邊的婢女。

    “諸位先生已經(jīng)來了?！?/br>
    這里提及的‘先生’其實是在埃及工作的一些雇員，另外，羅馬那邊也來了一些人。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其實就是為了接下來的對羅馬高層的談判，大家內(nèi)部統(tǒng)一一下思想，免得到時候有不同意見。

    家當大了，有些事情就得注意處處協(xié)調(diào)。對某一個部門有利的，不一定對其他部門有利。甚至對整體有利，但對局部不利的都不能隨便去做——雖說為了整體去犧牲局部，在大家看來是以大局為重，根本沒得說的。但任何一種犧牲都不是理所當然的，就算要犧牲，也得照顧做出犧牲人的心情和利益，總不能讓人家白白犧牲。

    和這些人見面、談話，就是為了統(tǒng)一這邊的口徑。至于說對國內(nèi)的協(xié)調(diào)，這是早就做好了的，不可能等到這個時候才來做。

    又交代了幾件事，陳嫣總算走進了中央庭院。這里是整座宅邸的核心，至少是構(gòu)成上的核心，其他的建筑物都是圍繞這個核心來布局的。

    從面積上來說，這里就是一個大花園，而不是此時的希臘人或羅馬人更熟悉的‘庭院’——這也是為什么說這里更接近宮廷建筑，而不是普通貴族建筑。

    正是因為面積足夠大，可以做的文章就大了。這座中央庭院不止有此時地中海沿岸世界特別流行的噴泉、池塘、花園、一道道拱門、柱廊、雕像，還有類似此時神廟的建筑物存在。

    這當然不是神廟，而是陳嫣在這里安排的大會議室。如果是小會，大家自己就解決了，可要是與會人員比較多，事情更加重要，就非得有個地方不可了。為了方便大家，也為了方便自己，陳嫣干脆就把中央庭院貢獻了出來。

    不過也不能算她貢獻出了中央庭院，中央庭院本來就是屬于大家的。

    一開始建這所宅邸，本意是為了讓入駐亞歷山大里亞的雇員能有一個自己的據(jù)點，可以在舒服又自由的環(huán)境下辦公。宅邸一邊是辦公區(qū)，另一邊則是生活區(qū)，生活區(qū)有些是雇員自己從大漢帶來的家眷，有些則是在這邊后才有的家眷。

    大家生活在這里，中央庭院就類似后世小區(qū)里的花園區(qū)、晨練區(qū)。

    是后來，陳嫣要來亞歷山大里亞，北邊買下了一小片地，然后修了新的房子，此時中央庭院才被劃進了宅邸北邊，成為陳嫣的私人區(qū)域——當然，這也僅限于陳嫣生活在這里的時候。當她沒生活在亞歷山大里亞的時候，這里又會重新對家眷開放。

    陳嫣并不覺得自己一定需要一個大花園為自己獨享，干脆就把這里還了回去，同時還將神龕改造成了大會議室——其實這個神龕也就是一個擺設(shè)，雇員又不信這邊的神明，修宅邸的時候建了這個，更多是為了追求本地風情。本地上層社會既然有，那咱們也弄一個唄。

    白色的建筑，圓形的柱子，還有特色的屋頂，完全開放式的空間…典型的希臘式建筑，和陳嫣曾經(jīng)在書上看到的希臘神殿非常像，最多就是小了一號。

    陳嫣走進來的時候，本來正在交談的眾人立刻停了下來，紛紛向陳嫣行禮。

    朝四周點頭致意著，陳嫣走到了最上首的位置，站在了椅子前。朝眾人攤攤手：“不必多禮了，大家坐下說話——再過幾日我就要往羅馬城去了，有些事此時必須商議清楚！”

    “此次與羅馬貴族的商談，基本上會決定未來數(shù)年對羅馬貿(mào)易的格局！任何一處細節(jié)，影響都會很大，不能輕忽…總之大家暢所欲言，不要覺得有些話不該說。大家也知曉的，集團從不因言獲罪?！?/br>
    陳嫣已經(jīng)公開地將自己的產(chǎn)業(yè)稱之為‘集團’了，大家也接受良好。這和華夏語言的可理解性有關(guān)，如果是英文，新造一個詞，又是沒有詞根的生造，就完全沒法理解了。但是漢語不同，構(gòu)成詞的最小單位是字，字就不存在生造。這樣一來，理解上就容易很多了。

    陳嫣說自己的產(chǎn)業(yè)是一個集團，大家覺得很容易理解，那就這樣唄，甚至沒有人詢問過‘集團’二字何解。

    集團內(nèi)的各種討論都是鼓勵發(fā)言、鼓勵新思路的，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如此，而是自集團一開始就如此。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成為集團的一種習慣，一種基因了。有了這樣的基因，其實也不需要陳嫣怎么強調(diào)。

    果然，陳嫣話音剛落，與會人員就開始發(fā)言…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取向，最開始的時候就是要明確說出來。至于針對這些不同的利益取向如何協(xié)調(diào)，這是利益取向表達完了之后才要做的事情。

    第372章 凱風（3）

    關(guān)于對羅馬貿(mào)易談判的會議, 開了有兩天, 中間更是經(jīng)歷了數(shù)次休會。沒辦法, 大家的發(fā)言太熱烈了——這次談判可是會影響到未來數(shù)年，甚至十數(shù)年對羅馬貿(mào)易的！考慮到羅馬在這一地區(qū)的強勢，埃及，甚至中亞地區(qū)都不免受到極大影響。

    這種情況下, 正如陳嫣所說的, 哪怕是一個談判的小小細節(jié)，也意味著極大的利益或者極大的損失, 這是不能不重視的。

    好在這次的會議需要解決的是地中海區(qū)域的利益協(xié)調(diào), 而不是更復雜的國內(nèi)情況（倒不是說地中海地區(qū)就比國內(nèi)簡單, 而是對于陳嫣的立場來說，地中海區(qū)域要簡單不少。在這里, 陳嫣能夠以旁觀者的立場處理絕大多數(shù)問題，但在面對國內(nèi)的問題的時候，是無法如此的）。

    這樣，在兩天之后, 大家還是理出了一個大概章程。

    至于說為什么是大概章程, 而不是足夠確定的結(jié)果。這是因為這是一場談判, 即使想的再好，最后也得和羅馬人拉鋸戰(zhàn)。很多事情雙方都得有妥協(xié)、有立場，這種情況下, 過于精確與肯定的章程是沒有意義的。

    與其費盡心思商量出一個無比精確的東西, 還不如大家多確認幾次絕不能動搖的原則——談判過程中, 有些東西是可以談，甚至可以讓步的，但有些東西就得牢牢記住，絕對不能讓步，甚至不能有上談判桌的可能！

    等到會議結(jié)束，陳嫣也差不多要坐船往羅馬城去了。

    “如意在哪兒呢？”陳嫣起床之后對捧著新衣的婢女擺擺手：“換一件來！”

    婢女立刻退下，有另一婢女捧著一件‘丘尼克’和一件‘卡拉西里斯’過來，陳嫣點了點頭，這才去屏風之后換衣服。

    現(xiàn)在的埃及流行的‘丘尼克’和‘卡拉西里斯’都是古埃及服飾吸收希臘風格之后的樣子。所謂丘尼克，其實類似于直筒連衣裙，這個在埃及題材的電影里面比較常見，很多埃及女性貴族都穿這個。

    至于卡拉西里斯，從結(jié)構(gòu)上來說是一種貫頭衣，非常原始。但是呈現(xiàn)的效果卻非常類似華夏古代的披帛，事實上，卡拉西里斯也確實流行半透明材質(zhì)的亞麻布料制成，效果上更類似披帛了。

    陳嫣身邊的人大多不愿意嘗試埃及或者羅馬的服飾，按照華夏中原文明的傳統(tǒng)來說，確實有些不太好。畢竟對于華夏來說，衣服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本身就代表著‘禮’的一部分。

    所以在華夏的傳統(tǒng)上，衣服是絕對不能亂穿的！不同地位的人，在服飾上必然有自己的不同。地位低的人穿了地位高的人的衣服，這叫做僭越。地位高的人穿了地位低的人的衣服，這叫做失儀。

    無論哪一種都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