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徹想知道的不得了，但又要裝作根本不想打聽陳嫣‘商業(yè)機密’的樣子，陳嫣也沒有藏著掖著——也沒有那個必要。很快就把她的打算說了出來。

    編書的事情先不說，太學建成之后實現(xiàn)收支平衡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收贊助費。

    太學對于走推薦渠道進來的學生是沒有多少收費的，只是象征性的束修而已。相反，還會給這些學生補貼！特別是一些家貧的，還可以申請?zhí)厥庋a貼，另外學習成績好的也給獎學金！這些學生是不賺錢的，反而倒貼許多出去。

    錢從哪里來，當然是從非推薦入學的學生來。

    推薦入學的學生在入學的時候會有一場考試，確定他們的基本水平，達不到這個水平的話太學是不會收的。當然，這個考試的難度會事先調(diào)節(jié)好，以保證一些文化氛圍弱的郡縣推薦來的秀才無法通過。

    但再弱也有一個限度，到底是地方上的精英呢！

    而非推薦入學的學生就不需要入學考試了，他們是直接入學的——但也就這么點兒優(yōu)惠政策了。之后的考試、學分、畢業(yè)方式和推薦入學的學生一樣！這也保證了從太學出來的學生水平有了個保底。

    這種非推薦入學的太學生會占每年名額的多少，這還需要商量，但大概維持百分之二十以下，百分之十以上，這是沒有問題的。

    優(yōu)秀的太學生占絕對多數(shù)，這些原本不上進，或者說不夠上進的，也會學著上進！這就是外部環(huán)境的影響了。這其中的道理，普通人也能明白，到時候無論是出于讓孩子更優(yōu)秀的想法，還是覺得孩子太學生出身，可以做官，恐怕會有很多有錢人愿意走非推薦名額。

    然而非推薦名額也不是白給的，需要這些有錢人花錢贊助太學才行！

    這個名額會非常、非常貴…等于是這百分之二十不到的非推薦太學生，承擔起了整個太學的運轉(zhuǎn)。

    但陳嫣并不擔心那些有錢人會嫌貴，這可是一次性投資！只要孩子本人上進，進了太學之后想辦法畢業(yè)，將來就能進入官僚階層。而進入官僚階層的好處，這就不用細說了！

    大漢缺有錢人嗎？不缺！無論是富可敵國的商賈，還是底蘊深厚的開國勛貴，又或者強勢的地方豪強，這些人都非常有錢！至少供應自家子弟去太學是完全做得到的。他們?nèi)狈Φ氖谦@得政治影響力的機會！

    因此一旦有這樣的可能放在他們面前，他們沒有人能夠拒絕這份誘惑！

    “這資助之費不用明碼標價，只說按心意來就是了?！标愭滔袷窍氲搅耸裁矗α似饋恚骸翱梢灾苯幽谜娼鸢足y來，專做獎勵優(yōu)秀太學生之用。也可出資，或建一樓，或起一院…太學是傳道授業(yè)之所，若直言拿錢買，未免落了俗套，只說是對太學的心意?！?/br>
    “拳拳心意，實在難以拒絕??！”

    劉徹明白陳嫣的意思了，見她笑的揶揄，也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真有些像兩個人聯(lián)手做壞事。

    其實也確實是這樣，不過他依舊得說，陳嫣這一計劃很妙！若真的明碼標價了，對于太學這樣的地方，是有些不妥。但若說是心意，說是社會各界對太學的資助，就好聽很多了。而太學投桃報李，將這些‘義士’的兒子收入門墻，似乎也沒什么的。

    至于有些人花錢不到位，那就不用投桃報李了…想來，這人也不敢因此找太學的麻煩，反而會羞于見人——這可是最該花錢的時候，為了家族的未來花錢，這個時候花錢都不大方，想也知道走出去就是一片嘲笑聲。

    “太學之事如此了，編書之事又如何說？”劉徹看著陳嫣，眼睛里全是笑意。

    不遠不近跟著的劉徹身邊人都心中納罕…雖然早就知道陳嫣對劉徹的影響力，但親眼看到有這樣大的變化還是會覺得難以置信——這幾日劉徹的狀態(tài)他們這些人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會對陳嫣的影響更加驚奇。

    “編書？”陳嫣讓婢女將自己帶來的一個布包拿出來，遞給了劉徹：“陛下看這是何物！”

    這就是陳嫣為了編書準備的殺手锏——原本的作用并不是為了賺錢，但現(xiàn)在編書的經(jīng)費不夠，也只能靠這想想辦法了。

    劉徹打開布包，發(fā)現(xiàn)這是一疊白紙以線訂成，表面還有藍色封皮，寫著‘詩經(jīng)’二字。翻開才發(fā)現(xiàn)，里面就是詩經(jīng)各篇目。最前面是目錄，根據(jù)目錄可以迅速地找到自己想要的內(nèi)容。

    是的，這就是陳嫣弄出來的，比較成熟的裝訂書。這個時候紙在自己的催生下也才剛剛出現(xiàn)，自然沒有什么裝訂書籍，所以這個一拿出來就顯得非常先進——劉徹當然看得出來裝訂成冊、擁有目錄的書籍意味著什么。

    這是進一步將竹簡遠遠甩在后面了！

    “這可真是…”劉徹看的眼睛發(fā)亮，他當然看出這種裝訂法和目錄，讓紙質(zhì)書籍更有前途了。

    不過陳嫣見劉徹喜歡歸喜歡，實際上根本沒有弄懂這冊書的精華所在。只能自己上前指點道：“陛下難道不覺這《詩經(jīng)》中字跡有些出奇？”

    第329章 葛覃（9）

    字跡出奇？一開始劉徹并不懂陳嫣的意思, 他只是覺得這個字跡和陳嫣的有些相似, 但一眼就能看出, 還是不一樣的。非要形容的話, 就是‘規(guī)矩’了很多。但是這種‘規(guī)矩’并不能給字跡加分, 反而顯得有些呆板。

    然而經(jīng)過陳嫣的提醒，他仔細查看字跡, 才發(fā)現(xiàn)一種隱隱的違和…好一會兒都想不明白這種違和是從哪里來的。直到眼睛瞥到并排的兩個字, 蹙緊的眉頭一下子就松開了。

    “這…字跡怎會一樣？”

    這話聽起來古怪，如果是一個人抄的書，字跡一樣才是正常的啊…但劉徹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兩個相同的字太相似了！如果是同一個人寫字，字與字肯定會非常相似, 但無法做到完全相同。

    這種程度的相似, 反而很奇怪！

    陳嫣一聽劉徹這樣說, 就明白他是看出問題了, 得意地笑了笑：“這是‘印刷術(shù)’！”

    沒錯，陳嫣準備的殺手锏就是印刷術(shù)！

    印刷術(shù)的好處就不用多說了，在古代，這一項技術(shù)對文化傳播有多大用處更是不必贅述！

    印刷術(shù)和白紙配合，等于是立刻將知識成本打壓到了一個低的超乎想象的地步。

    過去，即使是一些爛大街的典籍, 也不會便宜到哪里去, 畢竟人工就在那里擺著。而稍微珍貴一些的私人藏書就更別提了, 若是有人愿意出售抄本, 有的是人愿意花數(shù)金、數(shù)十金！若是那種傳聞中無比珍貴的藏書…有的人為之傾家蕩產(chǎn)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然而印刷術(shù)和白紙配合，將改變這一切！這個世界上能夠打破一個舊世界，創(chuàng)造一個新世界的東西并不多，印刷術(shù)和白紙就算其中之一。

    “印刷術(shù)？”劉徹倒是沒有聽過這個詞，但華夏語言的好處就在于，有些詞沒有聽說過，但也能根據(jù)詞語的構(gòu)成判斷一個大概。聽到‘印’這個字眼，劉徹就有些恍然大悟了。

    “用了印章？”劉徹的話雖然帶著疑惑，但看他的樣子卻是已經(jīng)肯定了的。手上迅速翻閱著這部《詩經(jīng)》，嘖嘖道：“用印章的話，豈不是可以反復使用？一開始制印，價格高昂，但印制書籍多，就不算貴了！”

    “這般好的主意，過去怎沒人想到！”劉徹‘啪’的一聲合上《詩經(jīng)》，整個人躍躍欲試道：“這印書實在是大有可為！”

    陳嫣這個時候才插嘴道：“過去沒有白紙，又怎會想到印刷術(shù)？”

    竹簡上用印刷術(shù)，這就太為難人了。絲帛上倒是可以用，畢竟皇帝的詔書都是絲帛的，上面也要用印。但關鍵是，絲帛并不是普遍的書寫材料，只是有錢人自己用一用而已。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讓人想到使用印刷術(shù)了！因為這樣做，絲帛書的價格依舊是遠遠高于竹簡書的，材料成本根本下不來。

    劉徹一想也笑了，可不是么！

    得了印刷術(shù)這么個寶貝，劉徹也不想在上林苑騎馬了，催陳嫣帶他去看看印刷術(shù)到底是怎么弄的。雖然他知道了其中的原理，但還是對具體cao作有些好奇。

    也是恰好，印刷術(shù)的團隊在長安這邊，不然的話，人在齊地，這個時候說要看，那也是麻煩。

    之所以會在長安，是因為印刷術(shù)的技術(shù)攻關就是最近的事情…大概就是陳嫣和劉徹商量要搞白紙之后，現(xiàn)在也半年多了。既然都打算大力推廣白紙了，印刷術(shù)順勢推出，也是應有之義。

    說出來可能有些奇怪，但陳嫣之前確實沒有去點印刷術(shù)的技能點。

    原因也很簡單，造紙術(shù)還在不斷完善中，弄印刷術(shù)除了技術(shù)儲備，實在沒有太大的意義。說起來，陳嫣手上的人才，特別是墨家、農(nóng)家這些人是一直不夠的，相比起印刷術(shù)，還有太多其他的技術(shù)等著人去點亮，印刷術(shù)也只能暫且放著了。

    再者說了，在當時的陳嫣想來，印刷術(shù)本身是很簡單的，技術(shù)上面毫無難度，難的是捅破那一層窗戶紙。所以什么時候推廣了白紙，什么時候再去弄印刷術(shù)，那肯定也是來得及的。

    然而真的讓人去弄印刷術(shù)的時候，陳嫣才知道什么叫做一把辛酸淚——其實印刷術(shù)的難度確實不算高，但比她想象中的還是難多了，而且其中還有各種沒有預想到的麻煩…簡直一言難盡！

    劉徹隨著陳嫣去了印刷作坊，因為陳嫣本來的打算就是要做大的，所以這個時候并沒有瞎對付。從印刷作坊起來的時候，她就讓人找了大的地方，并且認真選址，確保將來原材料進的容易，成品出的也容易。

    事實上，印刷作坊就在城外，離少府的造紙作坊并不遠。同時也離官道很近，印出來的書籍無論是送進長安，還是往周邊城市送，都是容易的。

    印刷作坊里的情況和劉徹想的不太一樣…確實不太一樣，他想象中的‘大印章’一個也不存在，不少工匠在雕刻木質(zhì)雕版。

    不過劉徹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現(xiàn)在用的印章基本上都是玉石的，玉石多貴啊！相比之下木頭就便宜多了！反正不像印章，那本身就是身份權(quán)力的象征，肯定要用好一點兒的材料。印書用的‘大印章’，只要能用就行了！

    其實劉徹不知道，在搞印刷術(shù)的時候，光是用什么做印板，就為難了技術(shù)人員好久！

    一開始，陳嫣考慮過要不要一步到位，使用活字印刷。但真的嘗試過后，才開了一個頭就放棄了…她這才明白，為什么南宋時期就有了活字印刷，但直到現(xiàn)代印刷術(shù)取代古代印刷術(shù)之前，雕版印刷都是主流，活字印刷根本不受認可。

    現(xiàn)代人極大拔高了活字印刷的意義，一方面是因為古人的這個創(chuàng)新確實非常牛，另一方面呢，現(xiàn)代印刷術(shù)在原理上更接近于活字印刷。所以直觀意義上，似乎活字印刷更加先進。

    但站在古人的角度來說，他們是不在意‘先進不先進’的，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好用不好用。

    活字印刷首先就得解決用什么來做印塊，因為歷史教材上提過，一開始用的是陶塊，陳嫣也就讓人燒制陶塊，然后再在上面進行雕刻。反正這個時候燒陶工藝已經(jīng)相當成熟了，這個一點兒難度也沒有。

    但還沒等到陳嫣一次次試驗有沒有更好更合適的印塊，陳嫣就放棄活字印刷了。

    首先，一個又一個的字塊放在那里，如果要印刷一部書，肯定得有人來排版才行。排版不是說只有識字的人才能做，只是不識字就得一個字一個字去硬摳，勞心費神還效率慢！

    而且就算識字，這項工作也好做不到哪里去。漢子不是英文字母，英文字母只有26個，想要組成字詞也很容易找到想要的。漢子總量多大？就算是只準備常用字，那也是上千了！

    從這么多字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個，而且不是找一次兩次，一部書排下來，真可以說是要了命了！

    歷史上有人發(fā)明了排列字塊的規(guī)律，讓找字變得容易了一些，但這依舊是一項工程。這就像是查字典，因為有規(guī)律的原因，所以并不是大海撈針，然而該花的時間還是得花。

    但這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印刷質(zhì)量！

    古代的生產(chǎn)條件下，陶塊很難做到嚴絲合縫。印刷出來的書籍，出現(xiàn)對不齊、字體大小不一、頁面不整潔等等問題，再常見不過了！人手工雕刻的雕版雖然也可能出現(xiàn)類似的問題，但概率要小的多。

    而除了這些，別的問題其實也很多。比如活字印刷的字塊比較小，平常收收揀揀的，磕磕碰碰根本無法避免。而一旦發(fā)生這樣的事，碰壞，甚至碰碎字塊也很常見。

    又比如，一套書排下來，絕大多數(shù)字都需要不止一個，所以最終要制的活字也會比想象中的多很多，如此一來，成本也上去了——如果一頁書排版印刷之后再排下一頁，這確實可以節(jié)省制活字的費用，但給排版和其他工作帶來的麻煩就不是一星半點兒了！

    活字印刷的問題不是一星半點兒，而且很多都是在古代條件下無解的！陳嫣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為什么活字印刷術(shù)始終沒有成為主流…

    在這種情況下，陳嫣甚至根本沒有讓人嘗試改良印塊的材質(zhì)，提高各方面的表現(xiàn)。她非常干脆地調(diào)轉(zhuǎn)了匠人們的努力方向，改為研究雕版印刷。

    然而雕版印刷也沒有她想象的容易，首先就是木頭的選擇…真當什么木頭都可以嗎？

    天真！

    太硬的木頭會給雕刻帶來困難，太軟太疏松的木頭滲墨會非常嚴重，拿來印刷就是一個災難！

    嘗試了多種木材，這才定下梨木、梓木、棗木…也有另一些木頭可用，但出來的效果都不如這三種木頭…陳嫣最近在市場上大肆收購梨木、梓木和棗木，就是為了做各種處理，將來想要造雕版的時候方便。

    而定下了木頭也不是全部，還得考慮‘墨’。

    相比起雕版，其實就是一種一種材料地試，這反而更有技術(shù)難度。

    原來陳嫣弄出白紙之后，其實就得考慮要改良墨了。此時用的墨較之上古時鍋灰、糯米汁之類調(diào)成的，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至少原材料是后世人熟悉的，也就是松煙、桐油煙、石墨這些。

    用在竹簡上的話，其實已經(jīng)不需要改良了，因為再改良也不會有更好的效果。但是用在白紙上就完全不同了，不同的紙張對墨也有不同的要求…簡單來說，紙對墨的感覺要比竹簡精細很多。

    不過，陳嫣并沒有著急推出新墨，因為現(xiàn)在的墨對付對付也不是不能用。然而，等到她開發(fā)印刷術(shù)的時候就不得不鉆研一下用墨的問題了。

    如果直接使用寫字的墨，這不是不可以，只是成本會偏高，效果也不見得很好…沒辦法，只能讓人研究相關工藝了。

    陳嫣關于用墨的問題只記得傳統(tǒng)雕版印刷用的是水墨，也就是和寫字差不多的墨，以水作為制墨原材料的粘合劑。而油墨這種更熟悉的印刷用墨，其實是現(xiàn)代印刷術(shù)的產(chǎn)物，更合適銅版、鉛版印刷…

    這至少給工匠指明了方向，直接研究松煙水墨就可以了，至于桐油煙墨和石墨，暫且不用去管。

    松煙水墨的制作工藝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工藝流程，只不過質(zhì)量就不用恭維了，停留在能用就行的階段……陳嫣會宋代松煙墨的制法，因為她親手制來拍過視頻，但那是書寫用墨，還是和印刷不同吧…

    最后的結(jié)果是，新式的松煙墨被她弄出來了…至于印刷用墨，湊合湊合用新式松煙墨的下腳料制成。

    原料粗糙了很多，也沒有了錘煉墨錠這種工序…印刷用的墨不需要考慮便攜性，自然沒有了制成墨錠的需要，省掉這道工序也是必然的。只不過在完成像加膠這種工序后，膏狀的松煙墨墨臭味太重了！

    拿這個印書，恐怕不太好。

    陳嫣想過要不要加香料掩蓋，而就在她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最開始的一缸墨，臭味已經(jīng)散了些了——陳嫣當即決定，就這樣散味道吧！加香料的話，這年頭香料價格高的可怕，成本會升的很高！如果那樣，那還不如把墨錠煮水做印刷墨！

    做生意不容易，還是要節(jié)省一點！

    過了一個多月，味道散了大半，至少這時的味道是可以忍受的了，如果拿來印書，書籍的味道會更淡。就是這個時候，陳嫣讓人開始印書…其實再多散一些時間，效果會更好，但陳嫣等著印書，這時候也只能急用了。

    等到將來不著急了，可以提前制墨。

    而就是存了這一個多月的墨，相比起之前，除了味道，在其他方面也發(fā)生了變化——墨的質(zhì)量變好了！用來印刷，比新墨更好用！

    暫時沒有時間去考察這里面的原理，陳嫣只能讓手下的人盡量造新墨，然后存起來。她估計，存的越久，墨的質(zhì)量會越高…這大概就是‘時間的力量’吧…

    有了印版和墨，印刷術(shù)就簡單了，在印版上涂墨，然后覆蓋白紙，在白紙上方用寬刷子輕輕一刷，一張就印好了。唯一的難度就在于印刷工得把握好那個度，不能輕也不能重。輕了可能會出現(xiàn)不著墨的情況，重了也可能會印糊。

    而這種手藝都是練出來的，無他，但手熟耳。

    經(jīng)過之前印《詩經(jīng)》的鍛煉，已經(jīng)出現(xiàn)頭一批熟練工了。這些人印的又快又好，一個人一天就可以印接近兩千張！而一套《詩經(jīng)》，三百余首詩歌，一面只印一首詩歌，也只用一百多張紙。

    陳嫣現(xiàn)在有五十多個印刷工，雕版制成之后，他們一日就能出數(shù)百套詩經(jīng)…這樣的速度，對比過去的抄寫，簡直就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