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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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雖如此,陳嫣還是能夠理解劉徹的。脫口而出道:“‘人言不足恤,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自古以來如是而已?!?/br> 劉徹眼前一亮,擊節(jié)稱贊道:“正是如此,‘人言不足恤,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阿嫣說得好!” 劉徹平日里在面對那些看不上的老臣話不投機,根本說不到一起去。因此很喜歡私下和有才學(xué)的年輕人談話,這些人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自然不會有垂垂老矣之態(tài)!哪怕很多看法并不全面,但至少也有一股清新之氣。 不過這些人怎么也差點兒意思,總不如陳嫣能說話——當(dāng)初讀書的時候就是這樣了,陳嫣總能一語中的! 劉徹是高興了,陳嬌卻有些不樂,抱怨道:“陛下和阿嫣碰頭了總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什么大臣,什么祖宗之法,有什么意思?陛下當(dāng)這是自己的朝堂?” “你怎么…”劉徹想說什么,真心覺得陳嬌不合時宜。 陳嫣卻是偏向自家jiejie的,立刻打圓場道:“是極是極!這有什么可說的?姐夫好不容易有空陪陪jiejie,說些jiejie喜歡的事兒——讓少府的人制些什么首飾好?jiejie喜歡什么樣的?” 劉徹開頭只說了讓少府進(jìn)一些精巧首飾給陳嫣,卻沒有提到陳嬌。但陳嫣這么說,劉徹也不會犯蠢,還要反駁她。反正只是讓少府送些首飾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首飾對于陳嬌來說是從來不缺的,她那么有錢…不過添首飾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更何況這是劉徹安排少府制的首飾,意義就更不一樣了。 立刻投入道:“是該挑挑…你不是不愛用首飾的么?”后面還打趣了陳嫣一句。 陳嫣笑著搖了搖頭,故意做出嬌蠻的樣子:“呀!這可是占姐夫的便宜呢…多難得的事兒——姐夫,阿嫣可以挑最好最貴的罷?” 陳嫣轉(zhuǎn)頭看向劉徹,額頭光潔,只有眉心畫了一朵紅色梅花。似乎這眉心花鈿從上回皇后生辰宴后也成了流行了,人都稱呼為‘翁主妝’。 劉徹很少見陳嫣這個樣子,充滿了小少女的嬌媚。心里自然不在意這種事,表面上卻要故意做出不滿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道:“說的這是什么話!人家女郎遇到這般事不是要客氣一番?你倒是光明正大占好處了。” 陳嫣鼓了鼓臉頰,對韓讓道:“韓常侍拿些少府的布帛圖冊來,我要挑最好最貴的!哼哼,天子一言而九鼎,難不成還能反悔?” 韓讓心中有數(shù),自然不會遲疑,立刻道:“唯!聽嫣翁主的!” 見韓讓真往外走,劉徹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道:“你這奴才!” 陳嫣笑嘻嘻地挽住jiejie陳嬌的手臂,頭靠在陳嬌肩膀上,眉眼彎彎道:“姐夫別生氣呀!姐夫自己都說了,如今朝廷有錢、少府有錢!與其姐夫把錢花在別人身上,還不如花在自家人身上!我和jiejie花了姐夫的錢,那能叫花錢嗎?” 劉徹被她的一通歪理邪說弄的繃不住,笑了起來:“那不叫花錢,那叫什么?” “rou爛在鍋里了啊!”陳嫣一本正經(jīng)。 劉徹先是因為她這個比方大笑,后又不懷好意道:“誰是rou?” 陳嫣連忙大包大攬:“我是rou我是rou!” 陳嬌在旁擰了陳嫣一下:“什么rou不rou的?你這丫頭自認(rèn)是rou了,我可不認(rèn)!” “有什么關(guān)系?”陳嫣用手捧住自己的臉,做出花朵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就算是rou,也是最好看的??!只要好看就行…吧?” 說到最后陳嫣自己也有點不太確定了。 劉徹、陳嬌大笑! 笑了好一會兒,等到最開始的一點兒話題說完,劉徹坐下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笑了多少回了——這些日子朝堂上的事情格外不如意,后宮之中的人也沒什么意思,上一回這樣心情舒暢似乎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想到這里劉徹其實很懷念過去和陳嫣一起讀書的時光,當(dāng)時他只當(dāng)陳嫣是小meimei,但兩人上課時傳話,下課時辯論…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想要在皇帝面前說話的人不計其數(shù),多得是人夢想著向皇帝推銷自己的主張和學(xué)說呢!但是,無論是誰都好像不夠讓劉徹滿意…只有阿嫣,阿嫣是不一樣的。 他能和他一直說話,說什么都行。 坐下之后劉徹想起了一件事,便問道:“阿嫣今年不去齊地,沒事罷?” 陳嫣從小時候第一次去了不夜縣避暑,今年還是第一次決定夏天的時候留在長安。劉徹既為她留在長安高興,又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體。 相比起劉徹的擔(dān)心,陳嫣自己倒是輕松的多。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無事、無事,早有疾醫(yī)看過了,我身體已然養(yǎng)好,幾乎和常人無異,留在長安也沒什么。真要是覺得暑日難耐,到時候在長安周邊的山上度夏也就是了!” 陳嫣這樣說著,轉(zhuǎn)頭看向jiejie陳嬌:“家中有山中避暑的宅邸嗎?”陳嫣多少年不在長安過夏天了,對家里的產(chǎn)業(yè)更不曾深入了解過,自然要問jiejie陳嬌。 “自然是有的…”陳嬌回憶了一下,不過她印象也不深刻…因為她從小都可以在長樂宮的清涼殿過夏天,做了皇后之后夏天也不會少了椒房殿的冰啊。再不然天子去別宮避暑,她也是跟著去的。也就是說,家中的避暑宅邸其實她也不太了解,只知道是有這么個東西。 倒是此時已經(jīng)重新過來伺候的韓讓心中有數(shù),連忙道:“大長公主確有避暑別苑,只不過常年用不上,地方不算好,且有些疏于管理了——前些日子大長公主還從少府買了些磚石、大柱、漆料等,為了重新整飭避暑別苑呢!” 就像陳嬌從小在長樂宮的清涼殿過日子,劉嫖也是常年伴著自己母親,也就是大漢的太皇太后的。她的生活圍繞著母親轉(zhuǎn),就算是去別苑避暑,目的地也是皇家避暑之處才是,自己確實沒有什么用到的時候。 只不過以她的身份,買房置地什么的更像是一種本能。她這個級別的權(quán)貴,別人都有避暑別苑,她若是沒有不就顯得不像樣子了么。所以盡管用不太到,依舊是有所準(zhǔn)備的。只不過常年不用之下,確實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劉徹聞言,立刻道:“朕記得朕在南山有好幾座避暑別苑的,劃撥一座給阿嫣就是了。” 皇家在長安附近的別業(yè)不要太多哦,而劉徹這里特指了自己的私產(chǎn)——這并不奇怪,比如他做太子的時候置了一個產(chǎn)業(yè),當(dāng)皇帝了這也不可能歸入皇家共同產(chǎn)業(yè)??!既然皇帝在少府之外都有私庫了,有一些私產(chǎn)算什么? 這些私產(chǎn)平常有專人打理,皇家使用也行,賜給自己看重的臣子、皇室貴族也行。 也幸虧此時建筑物上皇家與普通貴族沒有太大的差別,也就不存在太多逾矩的地方,不然要賜給陳嫣還得讓人事先改建一番。真要是那樣,陳嫣今年夏天也別想及時住進(jìn)去了。 第126章 蒹葭(7) 金烏西墜,已經(jīng)是宮門要關(guān)閉的時候了。 陳嫣拒絕了自家jiejie的挽留, 離開了未央宮——她果然還是不能在這個曾經(jīng)的‘家’安寢, 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目送陳嫣離開, 陳嬌也是嘆息:“阿嫣這個丫頭就是這樣, 從小就認(rèn)死理, 大舅駕崩后她再也不愿意留在未央宮了。” 劉徹在旁并不說話,眉毛卻垂下了一些。事實上, 相比起陳嬌這個做jiejie的,他可能了解的更多。因為在當(dāng)年那件事上, 他才是旁觀了整件事的人。 他知道不只是父皇待阿嫣如同自己的親生骨rou,阿嫣也視父皇為真正的父親!當(dāng)年那聲‘阿翁’還言猶在耳呢!從那個時候他就真正明白了。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有的時候和外界的任何東西都無關(guān)! 所以沒有血脈傳承的父皇和阿嫣才能成為父女,而在那之前他只以為他們是‘像父女’而已。 宮廷這個地方, 因為充斥著最極端的權(quán)力, 所以這里也能誕生出兩種極端。這里的人本該是最親近的, 因為他們是夫妻、父子,但權(quán)力讓一切異化,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連可悲而可鄙!這就是一種極端了。 而另一種極端恰恰相反,原本沒有關(guān)系的人也能感情深厚的不可思議。 也對,這里生活著的人什么都不缺了, 不提對于權(quán)力的向往,在別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不顧慮任何,只是憑喜好行事。這樣一來,反而純粹的可怕。以他父皇和阿嫣為例, 他父皇什么都有了,能圖阿嫣什么?所以真的只是愛她如愛自己的孩子。 同樣的還有阿嫣…她和陳嬌一樣,都是世上最幸運的女孩子,其他人孜孜不倦渴求的都是她們唾手可得的。當(dāng)然了,她還是有可能渴求著來自天子給予的權(quán)力的。但劉徹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了這個結(jié)論。 以一個皇帝的多疑來說,這簡直是僅次于太陽從西邊升起的稀奇事! 只能說,一個人少年時代經(jīng)歷的事情是會深刻地影響這個人的,劉徹恰好在他少年的尾巴旁觀了一場足夠影響他的別離。 他至今記得當(dāng)初阿嫣的一切——真奇怪啊,當(dāng)時的他雖然深受震撼,但過了那個時候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是的,那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同一般的事,可非同一般的事身為天子不是天天都會遇到的嗎? 他根本忘不了,每每陳嫣那雙幼小的眼睛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百無聊賴、稱孤道寡時。 他身邊圍繞著一群人,卻像是只有自己獨一個。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就會莫名想到,他大概更像是一個皇帝了。 阿嫣當(dāng)時為了不打擾父皇休息,更為了不讓父皇擔(dān)心,哭也是無聲…甚至無痕——她低著頭垂淚,而且絕不眨眼,這樣眼睛就不會順著臉頰流下來。 直到現(xiàn)在,劉徹摸到手背的位置,依稀還記得當(dāng)年眼淚打濕一小片皮膚時的guntang。輕微的燒灼感現(xiàn)在還會出現(xiàn)…當(dāng)然了,他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一點兒錯覺。眼淚本身就不燙人,更何況過了這么多年。 人的感知是很奇妙的,有的時候記憶也消退了,唯獨當(dāng)時留下的感覺不會變化,反而能夠越來越深刻——因為人本身會一次又一次強化這個! 劉徹決心待陳嫣好,一開始并沒有這么復(fù)雜!甚至最開始的時候他對陳嫣的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這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另一方面他也清醒地認(rèn)識到,自己的父親將國家交給了自己,但自己相比起父親的另一個孩子,簡直不值一提! 宮廷之中談父子情是很可笑的,這也是劉徹很早就明白的道理…但人類是有天性的,特別是那時候劉徹還年輕,遠(yuǎn)沒有后來磨練出的心腸。事實上,當(dāng)父皇為他掃平一切障礙,為此連周亞夫這樣的重臣也是手起刀落…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時候,他是不可避免地孺慕自己的父親的。 對于孩子來說,父親就是英雄!當(dāng)他的父親以一種絕對的氣勢保護他、教導(dǎo)他,就算是之前已經(jīng)明白宮廷之中親情靠不住的劉徹,也會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內(nèi)心升起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 但在最后關(guān)頭,事實仿佛當(dāng)頭一棒,迎頭來的一盆冰水讓他知道:你得到的并不是父親的愛護,只是父親出于責(zé)任的行為。而他想要的那些東西,早就被另一個人輕松摘得了! 人類是掠奪型的生物,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不能與別人分享的!同胞手足尚且會為了爭奪父母的注意力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更別提從小被當(dāng)成是皇帝培養(yǎng)的劉徹了!他才是真·小皇帝…漢家培養(yǎng)繼承人的時候都很強調(diào)攻擊性這一點,劉徹從小就學(xué)會了想要就伸手去拿,拿不到就爭,爭不到就搶! 他對陳嫣的觀感實在是太復(fù)雜了,正是因為這種復(fù)雜,他才不斷被這個明明幼小的孩子牽扯注意力。甚至在幾年之后,這個孩子長大,他依舊會被這種復(fù)雜的情感所影響。 愛一個人不可怕,劉徹是天子,想要就可以去拿!恨一個人也不可怕,同樣的,他可是天子,毀掉痛恨的本身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膳碌氖?,愛與恨都不明確,又同樣強烈。 想要時伸出手,然而在沒有觸碰時又縮了回來。 所以看到陳嫣心碎時,他才會那樣。他既被其中隱含的真情實意震撼,也因為自身的復(fù)雜感情爆發(fā)。 這種情緒中他甚至?xí)乱呀?jīng)這么小心翼翼了,明明那么想要毀掉,結(jié)果卻得克制自己??删褪亲约哼@樣小心對待,沒辦法毀滅的,卻自己先要被毀掉的樣子。 這算什么? 很沒有道理,簡直就是典型的‘巨嬰發(fā)言’??稍捰终f回來了,皇帝這種生物,有的時候又和巨嬰有什么差別呢? 然后就是父親臨終前的托付,他將她交給他照顧。 父親將天下交給他照顧,這是他的責(zé)任,同時也是他的興趣,天下是個大寶貝!而父親同樣將一個小姑娘交給他,這也是他的責(zé)任、他的興趣。而且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這個小姑娘也確實是個大寶貝!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相似性都讓當(dāng)事人混淆了。 更進(jìn)一步說,劉徹的混淆又何止這一種——父親再偏愛阿嫣又如何?最終也越不過生與死的界限。他是人間的帝王,活著的時候擁有一切,而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最后的最后,他最珍惜的寶物還是得交給另一個人! 這種怪異的關(guān)系讓劉徹進(jìn)一步混淆…有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阿嫣對自己算什么。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親密的,還是疏遠(yuǎn)的?是自己的所有物,還是絕不能觸碰的那一個? 他不知道,也正是這種不知道,才牽扯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最終連他的呼吸也緊緊拽??! 陳嫣離開未央宮的當(dāng)日,劉徹當(dāng)然歇息在了椒房殿。畢竟都留到這個時候了,還從椒房殿離開,到時候皇后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不管怎么說,陳嬌還是他的皇后,皇后該有的東西就得有! 更何況,讓陳嬌丟了臉面,想也知道她是會鬧的,到時候事情怎么收場? 宦官韓讓在劉徹轉(zhuǎn)身往殿內(nèi)走的時候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后立刻低下了頭——這個國家的年輕帝王在轉(zhuǎn)身之后又回了一次頭。 橙紅色的晚霞已經(jīng)有些暗淡了,在年輕深刻的面龐下足以留下一層陰影。從韓讓的角度來看,一切是清清楚楚的。這讓韓讓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和他同一批進(jìn)入宮廷成為宦官的同鄉(xiāng)…他們的不甘心歷歷在目。 那是一種被命運扼住咽喉的無能為力,與此同時,還有孤注一擲的癲狂。 天邊的落日總算走到了最后時刻,走投無路的余暉最后一縷也消失,天地間進(jìn)入到無邊無際的黑暗。 侍奉天子就寢,剩下的就不用韓讓cao心了。他也是中常侍這一級別的宦官了,這等小事本就用不著他來,更何況這可是在椒房殿!椒房殿的宮女宦官自然也是殷勤的。 對于天子身邊的宮人,韓讓是比較防備的,他得防著有更能揣摩天子心思的新人上位。但對于椒房殿這邊的人就不太在意了,都不是一個單位的,偶爾在陛下面前露露臉又怎么了? 有特意奉承韓讓的宮人安排了舒服的房間,韓讓也不推辭,帶著自己的小徒弟也就住進(jìn)去了——宦官不能生育,徒弟就和子侄差不多。而且在宮中,培養(yǎng)徒弟本身就是在培養(yǎng)屬于自己的勢力。等到小徒弟學(xué)出來了,就會撒到宮中其他崗位。 相當(dāng)于門派子弟出去自立門派。 由此,自己這方勢力才會越來越大。 相較于宮中其他權(quán)力很大的宦官,韓讓本身是一個很愿意培養(yǎng)小宦官的人,這方面的口碑在同僚中間也算是很好的了。 此時就叮囑自己的小徒弟:“少府那邊匠作趕制不夜翁主首飾之事,你去盯著,這件事辦的漂亮一些,最好是不夜翁主能夠滿意!這件事做得好,陛下也就知道你這個人了!將來升官才能想到你?!?/br> 小徒弟之前就有韓讓提點過,知道天子的一點兒事兒——但現(xiàn)在還是覺得困惑。 “中常侍前些日子說淮南王主不是真仙,不夜翁主才是…可、可就算不夜翁主不同尋常也不至于如此罷!陛下也給宮中娘娘們送過珠玉錦繡之類,從來都是交代一聲罷了?!毙⊥降茴惐戎约褐熬鸵呀?jīng)見識過的,脫口而出。 畢竟,從他的角度看來,此時的不夜翁主也和后宮的娘娘沒有什么差別了。 韓讓聽小徒弟這樣說,伸手便拿起房間中擺放的一柄‘便面’,狠狠地敲在了小徒弟的頭上。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傻子!在陛下身邊侍奉也有些時日了,怎么還是個瞎子一樣???不該看出來的看了一大堆,該看出來的卻一無所獲!怎么當(dāng)初就收了你!” 小徒弟真正慌了神,連忙跪下,抱著韓讓的腿,乞求道:“中常侍惱了便打死小人罷!只求別把小人趕走…” 在宮廷之中,永遠(yuǎn)不缺少落井下石、幸災(zāi)樂禍之人。小徒弟的運氣很好,幾乎是一進(jìn)宮就被韓讓挑中了做徒弟。就這樣一步登天,一下就得到了經(jīng)常在天子面前露臉的機會。 而且有韓讓這樣的大佬做師傅,那就等于是后頭有人,至少在宮廷之中是不會有人敢隨意欺負(fù)了——許多宦官為什么要不擇手段地往上爬?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就在于底層宦官生活的環(huán)境很險惡,活在底層的話那就真是人人都能欺侮。 早就有人看小徒弟走運不順眼了,若是他失了韓讓這個靠山,到時候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