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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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冊《左傳》其實沒有太多特別的,以版本而論,其實是陳嫣早就看過的版本——或者說,這就是陳嫣最早學(xué)的一個版本陳嫣是在未央宮啟蒙的,最開始的老師就是劉啟。等于說,劉啟讀什么書,她就跟著讀了什么。 竹簡上除了篆書的《左傳》原文,還有一些隸書批注。這竹簡可不是后人抄錄的,不,其實也是抄錄的,但卻是更早以前的人抄錄的,用的還是篆書! 但早就習(xí)慣這種文字的陳嫣并沒有什么吃力的地方,只是指尖撫過隸書批注的時候忍不住又出神了。 這原來不是她的藏書,是大舅留給她的。 兩月之前天子駕崩于未央宮溫室殿,這是天大的事,但因為早有準(zhǔn)備,再加上政權(quán)交接的問題上沒有什么可做文章的,所以一切波瀾不驚。 等到一切的流程走完,陳嫣就搬到了陽陵邑,對外的說法是為大舅守孝,當(dāng)然,實際上也是守孝。 一起來的行李是她過去在未央宮的所有東西她去不夜縣的時候也是不帶這些東西的,因為沒有必要,回來的時候反正要接著用。但這次她想,以后就用不著了。 而除了這些,大概就是一些‘遺產(chǎn)’了吧。 第104章 碩鼠(2) 一般來說, 普通人會覺得皇室和國家應(yīng)該是家國一體的, emmmm,怎么說呢, 至少在財務(wù)上這個說法是很有問題的。 皇室能夠?qū)⒆约旱乃綆戾X財用在國家上著固然很美好,可是怕就怕在家國一體了, 皇室反而能夠很方便地將國庫的錢用在自己身上。 所以皇室的財務(wù)和國家的財務(wù)分開就是一個很重要、很嚴(yán)肅的事情了!歷代都有皇帝想要向國庫伸手,大多數(shù)都失敗了,少數(shù)成功的也不見得是真的成功。因為做出這種事即便是再昏聵無能的君王也會心虛,日后說話都不大聲了, 再加上史書的字字如刀, 文人的口誅筆伐…… 對于皇室來說, 少府就是一個大管家, 少府維系著以皇帝為核心的皇室成員的正常生活。但是,這不是說皇帝、太后這些人所有東西都在少府了,實際上他們還有一個私庫。 這個私庫更加私人一些,基本上就是老爹的私庫傳下來, 自己當(dāng)皇帝這么多年收藏的奇珍異寶, 然后少府進(jìn)貢的東西越來越多肯定是輪著用的, 用不著的就會被收進(jìn)庫房… 如今已經(jīng)駕崩的孝景皇帝,當(dāng)然也是有東西留給身后人的。 私庫里絕大部分肯定是給了劉徹這個繼承人, 另外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分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值錢不值錢倒另外說,能讓天子專門留東西的,一般不是皇親國戚,也是肱骨之臣了吧。留下這些東西主要還是一點兒念想, 象征意義大過其他。 這些人里面,除開劉徹這個繼承人,陳嫣分到的東西是最多的。怎么說呢,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吧。 真要論起來,陳嫣是什么人,天子外甥,根本不姓劉!一個‘外’字就足夠道盡兩人宗法中關(guān)系的疏遠(yuǎn)了。這一點從陳嫣給劉啟守孝,按照法理是最低等的,就很清楚了。 不過考慮到劉啟有多疼愛陳嫣,他給陳嫣留多少東西都不會有人奇怪! 劉啟給陳嫣留的東西多且雜,首先從自己私庫中分出了一部分值錢珍寶之物。這自然比不上劉徹繼承的多,但基本上適宜女孩子的都給分出來了。然后就是長安周邊的果園田產(chǎn)、長安城內(nèi)的商鋪什么的,這些其實都不是私庫里面的,而是他生前安排少府劃撥的。 另外,劉啟將自己的私人藏書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劉徹,一半給了陳嫣——說陳嫣有心向?qū)W又聰敏伶俐,令長公主勿要浪費了她的天資,又讓劉徹繼續(xù)帶著她讀書。 最后則是一份嫁妝,一份完完整整的嫁妝。 漢代當(dāng)然還沒有形成后世那種十里紅妝的嫁妝文化,不存在連個棺材板都要陪嫁,講究個從生到死不用夫家一針一線(當(dāng)然了,這種講究也只有富家貴門才能有)。但是,嫁妝這種東西起源于先秦時代,從周天子時諸侯嫁女會攜帶青銅器、車馬、奴仆,還有meimei、侄女兒(媵妾),到了漢代時早就發(fā)展地相當(dāng)成熟了! 漢初時國家一片蕭條,講究不上這些,而經(jīng)過了幾十年的休養(yǎng)生息,民間也有錢了,于是漢初的簡樸之風(fēng)也就基本上消失了。與之相對應(yīng),流行的是互相攀比、炫富的風(fēng)氣。 若說喪事要花費重金,這還可以解釋為漢代人特有的死后觀念,以及‘孝’的影響。那么婚事上,高昂的彩禮和嫁妝并行,并且風(fēng)氣從富豪之家流行到了普通百姓家庭,使得老百姓愿意借貸準(zhǔn)備彩禮和嫁妝,這就很說明此時人的心理了。 一般來說,普通百姓(窮的吃不上飯的不在此列)給女兒meimei置辦嫁妝時東西尚不算夸張,基本上也就是衣服被子木屐,日用品之類,大約花兩三千錢——聽著挺多的,但換算購買力就知道其實并不多,能買四五匹一般的絲帛吧。 不過如果是糧食換算,以西漢最為主流的粟米來看又挺多的了,小地方糧價大概是一百錢左右一石,如關(guān)中的話迫近兩百錢,甚至兩百多錢一石也不奇怪。至于長安、臨淄這種大城市的糧價屬于極端情況,換算起來并沒有太大意義。 十幾石的粟米呢,六七畝地的年產(chǎn)量了——可別以為以漢代人均耕地之多,六七畝地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十幾石的粟米是‘凈含量’,而一般的田地出產(chǎn)是得交各種稅賦的!而古代的稅賦可是很高的,就算有的天子提出‘三十稅一’‘永不加賦’什么的都沒用!換成現(xiàn)代人理解的,大概就是從今以后就不征甲稅種了,但應(yīng)該會酌情增加乙丙兩稅的比例。 無論哪個朝代,賦稅的種類都是很多的,人頭稅、土地稅、商稅…若永不加賦真的是永不加賦,政府該怎么活? 所以說,單純從某一稅上看并不覺得古代自耕農(nóng)多辛苦,但將所有稅都分?jǐn)偟睫r(nóng)夫土地上,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沒什么剩余了。 比底層小民好一些的,有中小地主(因為精耕細(xì)作還不發(fā)達(dá),漢代的小地主還需要自己勞動)、小官吏(漢代的小官吏出了名的窮)、小商販,然而即使這些人并不寬裕,在嫁妝上卻很舍得,花錢大約在兩三萬,已經(jīng)是小老百姓的十倍了。 不過兩三萬也就是兩三金,這樣一想也就不多了。 再往上走就是大戶人家了,大官、大商人什么的,這里要說,大官若是正常收入(包括正常的‘灰色收入’),賺錢能力肯定是不如大商人的,所以嫁妝上可能不如后者。大商人以卓文君出嫁時有‘僮百人,錢百萬’云云大概可知,有幾百萬錢的嫁妝了。 當(dāng)然了,卓文君她家是蜀地首富級別,一般大商人都不能比,但大幾十萬還是免不了。 相比之下大官家的女兒要‘收斂’一些,可十來個奴婢僮仆、絲綢若干、私房錢、馬車…這些總是要要的。沒個二三十萬,根本置辦不下來,而二三十萬,這已經(jīng)是最低標(biāo)準(zhǔn)了。 而處在最頂層的,當(dāng)然是王公貴族之家了! 其實這一階層出嫁時已經(jīng)無限接近所謂的‘十里紅妝’了,幾乎什么東西都會準(zhǔn)備,而且統(tǒng)統(tǒng)只要最好的。仆人、牛馬、房舍田畝、作坊店鋪、絲綢、銅器、漆器、金銀器、衣被、錢…豐富地驚人! 這一階層的女兒出嫁大約會花費百萬錢到千萬錢,這是普遍情況——也有非普遍情況的。比如說侯爵家庭沒落了,又比如說這個女兒是庶出的,而且沒有討父親寵愛等等等等吧,但底線還是卡住了二三十萬,不然這樣的家庭也丟不起那人! 劉啟留給陳嫣的嫁妝就是按照最高標(biāo)準(zhǔn)安排的,奴婢僮仆過百,其中還有不少是有專業(yè)技能的,這種奴仆價格高的驚人!十幾二十萬的都有。不過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諷刺,最值錢的并不是這一類奴仆,而是漂亮的、能歌善舞的歌姬舞女,這些幾十萬上百萬也是有的呢!只能說,最頂尖的那個階層,真的就不在乎錢了。給女兒陪嫁幾百萬似乎也不奇怪了,畢竟買個最好的歌姬舞女還得要幾十萬上百萬呢! 除了僮仆,還有田地、房宅、器物等等,全都齊備非常,顯然是經(jīng)過仔細(xì)考慮過的。 重要的不是花費多少,重要的是花了心思!真要說花費,原本分的值錢珍寶之物就遠(yuǎn)不止這個價錢了。 劉啟是知道自己等不到陳嫣長大了,這才事事都安排妥當(dāng)。 這一筆‘嫁妝’,按照劉啟在遺命中的說法‘以充妝奩’,可是相當(dāng)讓人眼紅的!隆慮心中估計,將來自己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至于已經(jīng)出嫁了的、沒有出嫁的,恐怕都比不上! 然而,若她們知道這筆‘嫁妝’遠(yuǎn)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簡單,只怕會更加嫉妒。 比如嫁妝里房舍包括了陽陵邑大宅一所,表面上沒什么問題,但大宅里原本是一應(yīng)俱全的!家具、擺設(shè)、用具全都有,而且都是好東西!這些東西加起來恐怕比房子值錢的多。 然而再多的錢又怎么樣呢?陳嫣寧愿不要這些錢,只希望‘父親’能多陪自己,哪怕多一天也好… 手指撫過竹簡上熟悉的字——當(dāng)然熟悉了!隸書批注是大舅親子注的,陳嫣從小看到大。這些故舊東西,每次見到,都忍不住出神良久。 “翁主…”朱孟從外面踏進(jìn)來,恭恭敬敬道:“方才長安來人,請翁主回長安呢?!?/br> 朱孟原本是劉啟身邊的第一號宦官,也可以說是權(quán)勢極大了。不過宦官這種存在向來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新天子繼位,也就是他們挪地方的時候了。如他這種地位高的,還格外礙眼,歷代都是不動聲色地明升暗降,然后再打壓,最后可能就找不到了。 劉啟生前就安排了朱孟在他死后去照顧陳嫣…其實陳嫣有給他機會選,若是他打算繼續(xù)留在宮里搏一搏,她也不強求。雖說宦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朱孟憑借著這么多年的人脈積累,也不一定不能有所作為。 不過朱孟最終還是選擇了來侍奉陳嫣,陳嫣沒有問他為什么這么選。是因為天子囑托,還是因為厭倦了宮廷中的生活,又或者覺得自己在宦官的戰(zhàn)爭中獲勝希望不大…陳嫣沒問,朱孟也沒有說。 而自從朱孟來到陳嫣身邊侍奉,很快就成為了陳嫣身邊能夠和傅母益比肩的人物,他和傅母益一個主外一個主內(nèi),樁樁件件都辦的漂亮又順心——陳嫣有的時候會覺得,一個能夠在未央宮掌管上下的人到自己身邊來是不是有點兒屈才? 她沒說過這話,因為沒有必要說。 “回長安?”陳嫣回過神來,一下就明白了,“這么快啊…” 這么快已經(jīng)要三個月了。 三個月出國喪,當(dāng)然了,天子駕崩,最親近的一些人肯定是要繼續(xù)守孝的。但三個月依舊是一條界線,哪怕是還沒有出孝的人,這個時候也能進(jìn)行正常的社交活動了。 天子駕崩了當(dāng)然是大事,但日子還得接著往下過,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很快一切如?!?/br> 朱孟恭敬地低著頭,仿佛從來不是那個在未央宮中連貴人都要小心對待地常侍,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仆從。 陳嫣將竹簡再次卷起來,仿佛之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頓了頓,“那就回長安罷!” 三個月的喪期過去,陳嫣依舊穿的素凈、不用裝飾,飯食也用素食,不是刻意如此,只是想這樣做而已。 同時她也知道,長安還有很多人擔(dān)心自己,所以并沒有拒絕回長安——才出了國喪,傅母益和朱孟就安排了車隊送她回長安。讓長安關(guān)心自己的親人朋友安心,不能只靠口信,非得見到人不可。 回到長安的時候,還沒有進(jìn)宮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離開長安的時候這里還是一片縞素…畢竟是都城,國喪不可能只是做做樣子,按照禮儀規(guī)章國喪該是什么樣子,長安國喪期間就真是什么樣子! 而現(xiàn)在,隨著國喪期過去,各處的白麻布都拆掉了,一切又變得市井味十足。甚至陳嫣能夠看到比平日多了好多送親迎親的儀仗,很是喜慶。因為國喪期間也禁止了婚姻嫁娶,才出國喪,普通人家可不是都辦起婚禮來了! 婚禮其實在此時并沒有喜慶的含義,本質(zhì)上是為了兩姓交好和傳宗接代,硬要說的話是很嚴(yán)肅的。不過說是那么說,到底還是喜事一件,雖沒有未來的吹吹打打熱熱鬧鬧,人臉上的喜色卻遮擋不住。 陳嫣坐在輜車上看著這些,一言不發(fā)。三個月啊,她都快記不清楚送葬那一日的滿城皆白,萬人同哭了。人的記憶真的很奇怪,本以為的刻骨銘心很有可能也就是很短的一段時間罷了。過了這段時間,人是記不清楚具體的,到時候記得的只不過是收拾干凈后留下的一小片…… 陳嫣直接去了長樂宮,說實話這也是挺稀奇的,或者說這算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了。從外面回到長安,首先去的不是未央宮,而是長樂宮。 “你這孩子,總算是回來了!”收到陽陵邑傳回長安的口信,劉嫖早就知道陳嫣今日回長安。上下打量了半晌,發(fā)現(xiàn)除了又瘦了一些,其他的倒也還好,這才放下心來。 說著拉著陳嫣的手走到老太太身邊,嘆道:“也就是這丫頭膽子最大了,尋常人家的丫頭,這個時候敢一個人別居?” 陳嫣要去陽陵邑呆著,說實在的,這多少有些不合規(guī)矩。她一個小姑娘,上有父母的,一個人單住算怎么回事兒?但想到她的特殊情況,大家也沒有深勸,只能多多交代她身邊的人看顧。 就算是普通孩子沒了‘父親’都是要傷心的,更何況陳嫣早慧,什么東西都早早明白了。此時心里哀痛,這是更甚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皇太后的老太太摸索著摸過陳嫣的臉,過了一會兒也只是道:“這孩子心腸軟,心眼實在,也沒經(jīng)過事兒?!?/br> 老太太失去了最后一個兒子,這已經(jīng)是她人生中數(shù)次送走重要的人了…然而又能如何?短暫的悲痛之后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陳嫣對于長輩們的話都是聽在耳朵里,但不會有回應(yīng)??戳丝吹顑?nèi),便問道:“阿姊怎不在?” 劉嫖的表情又像是高興,又像是有些不滿:“她去皇上那兒了,這孩子總算是開竅了!” 對著陳嫣這么一個小孩子,劉嫖說話有些模糊。其實當(dāng)初孝景皇帝駕崩后劉嫖就讓陳嬌多多陪著劉徹了,安慰安慰劉徹,也是更進(jìn)一步培養(yǎng)感情的意思。再者說了,陳嬌光是在眼前多晃蕩也是一種提醒,提醒皇帝和太后,該想想兩孩子的婚事了。 但陳嬌有些不樂意…… “多得是人往他跟前湊,我何必找這個不痛快!”陳嬌說的干脆。這有點兒像是一個朋友突然富貴了,有的人因此上趕著聯(lián)絡(luò)感情,而有的人則恰好相反,普通的親近也覺得有討好的嫌疑。 自尊心就不允許了。 恰好,陳嬌就是非常有自尊心的那一個! 事實上,她也有資格有那個自尊心…外祖父是孝文皇帝,外祖母是太皇太后,大舅舅是孝景皇帝,母親是長公主,父親則是開國以來就下封的徹侯。這樣的出身讓她比皇子公主活得還要尊貴,從小受盡了追捧,甚至身為太子的劉徹也要常常遷就她! 這會兒卻讓她討好人…不存在的。 現(xiàn)在遂了母親的心意去接近劉徹,說實在的,陳嫣并不覺得這個jiejie正在做的事情和母親想的一樣——不過雖然是這樣想的,陳嫣卻沒有說出來,還是讓母親高興一點兒吧…… 大概是說曹cao曹cao就到的關(guān)系,這邊才提起陳嬌和劉徹,外邊就有宮人大聲道:“皇上駕到!” 看到劉徹走進(jìn)來,陳嫣愣了愣——對于她來說,‘皇上’還沒有和劉徹連接起來。需要反應(yīng)一下才想起來,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天子。 上次見劉徹已經(jīng)是兩個多月以前了,當(dāng)時他忙的一腦門子官司,和現(xiàn)在是截然不同的。 可別以為天子登位的儀式很簡單,當(dāng)時首先是要舉行先帝的葬禮,入殮、收棺,王侯大臣們都得來哭喪,然后這個場合中就有丞相請劉徹這個太子繼位。劉徹當(dāng)了這么多年太子,臨死前先帝也安排好了一切,所以繼位是很順利的那種,這種情況下,只稍微謙辭了幾句,也就接受了。 然后喪事變喜事,換吉服、奏吉樂,原本參與喪禮的王侯大臣們也要祝賀新帝登基,一般來說登基儀式是和先帝喪禮交錯著來的。 靈前繼位,然后封太后、封太皇太后,接著還要去告宗廟。 到了這個時候,劉徹成為皇帝的法理性已經(jīng)沒有任何問題了,畢竟已經(jīng)告祖宗了。將來要推翻他,除非是他把天給捅破了! 只差一步,就是大臣宣旨告百官,然后交付玉璽、虎符這些非常重要的信物。這些東西并沒有交到劉徹手上,以新帝年少緣故,暫且由太皇太后保管。若是要用,可以向太皇太后申請,一般的太皇太后也不會為難。 當(dāng)時還忙著先帝下葬的事情,劉徹是真忙。而現(xiàn)在,各種事務(wù)告一段落,在陳嫣眼里,劉徹已經(jīng)大變樣了。 大概只要人坐上那個位置就會發(fā)生變化吧…現(xiàn)在的劉徹和兩個月前的劉徹簡直判若兩人。那個時候的他雖然也很有太子的氣魄,說話算數(shù)!但和現(xiàn)在的他是不能比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很了,不需要特別展露,只是站在那里也有一種氣勢! 只不過因為年少的關(guān)系,這種氣勢還沒有完全養(yǎng)成…… 人的氣度很大程度上源于他所處的位置,陳嫣早就知道這個道理,但如此明顯、迅速地進(jìn)行了轉(zhuǎn)變,還是讓她驚訝了。 陳嬌是和劉徹一起來的,不過看她的表情,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恐怕依舊沒有突破。 劉徹在外的時候是天子,但來到長樂宮,依舊是老太太的孫兒,在現(xiàn)有的規(guī)則之中,他發(fā)自真心也好,只是在假裝也罷,對老太太都是恭恭敬敬、一絲不茍的。 寒暄了幾句,看著已經(jīng)和陳嬌在說話的陳嫣,便笑著道:“阿嫣也回來了?你這兩月余在陽陵邑可好?” 陳嫣淡淡道:“阿嫣一切都好。” 最近的她交際淡薄,不只是對劉徹,她對任何人都沒有太多交際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