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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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方才下了令?!?/br> 這句話有著鎮(zhèn)定一切的氣場…雖然這段時期天子的脾氣還不錯, 以一個病重天子來說, 對于太醫(yī)們已經(jīng)是最優(yōu)情況了。但是,無法改變的是天子確實(shí)病重,更大逆不道地說,天子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終點(diǎn)了。 這個時候哪怕是普通人, 恐懼生命流逝也會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何況是天子!普通人古怪一點(diǎn), 對于醫(yī)者來說不算什么, 大不了不去理。可是天子,他們不得不理,只能更加小心地侍奉。 此時的天子不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全都只能盡量滿足,就算滿足不了,也只能小心對待。 現(xiàn)在說‘天子下了令’, 一個個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生怕是什么了不得命令。要真的做不到,比如一定要治好病, 試用新藥等等等等——他們恐怕就坐蠟了。 然而只是坐蠟的話并不要緊, 要緊的是他們坐蠟的時候需要面對的后果! 一個將死的天子, 最后的約束恐怕都沒有了,任性一些算什么?他們可不想知道這個時候的皇帝有沒有理智控制自己的行為。 “陛下說了, 讓我等竭盡全力保住一個月性命?!蔽禾t(yī)沒有吊胃口,干脆利落地傳完了話。 對于這個要求,眾人面面相覷。 天子想要保命, 多正常的要求哇!但期限限定在一個月這就顯得有些古怪了。對于一個求生之人來說,這未免太短??梢f天子毫無求生之意,那又何必有這樣的要求? 沒有人對此說什么,拍胸脯保證一定能做到?當(dāng)然不會有人去做這個。以天子如今的情形而論,熬過這個冬天其實(shí)也不是毫無可能。相對的,明天就病情危急,眾人束手無策,這似乎更不是沒可能的事。 不過與此同時,大家多少心里放松了一些。如果只是保住一個月的性命的話,這些太醫(yī)其實(shí)也不是做不到——放開手腳施針用藥,不用考慮日后的后遺癥(人都死了,還考慮個屁的后遺癥),那種虎狼藥、激發(fā)最后的生命力的藥也能用的話,將人在鬼門關(guān)上拉住并不是做不到。 只是話是這么多,真到了那樣的關(guān)頭,大家又會有些猶豫了。畢竟他們不止需要考慮到天子的愿望,還得承擔(dān)起宮中其他貴人,太后、皇后這些人的期待??v使天子已經(jīng)到了沒有資格考慮‘日后’的關(guān)頭,他們也不可能隨意做決定的。 “唉!”有人嘆了一口氣,但沒有接著說什么。大家明白這嘆氣的含義…他們難吶!但不會有人說出來。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人會隨便說什么,說不定就說到什么不該說的了。 與此同時,天子寢殿內(nèi)殿?;屎筮M(jìn)去陪了天子一會兒,劉啟搖搖頭道:“皇后辛苦一夜了,回去休息吧?!?/br> 王皇后推辭說自己不辛苦,道:“臣妾侍奉陛下?!?/br> 劉啟不接這話,只是重復(fù)了幾次自己的意思,王皇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眠不休地一直在這里照顧,最終只能告退。 等到王皇后離開了,劉啟又對之前停了念書的宮人道:“繼續(xù)念。” 整日躺在榻上,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到,天子唯一的消遣也就是聽聽宮人讀書了。 天子身邊的貼身宦官朱孟此時捧著托盤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臉上歡喜的要不得:“陛下,不夜翁主之家信至矣!” 按照時間推測,這時候陳嫣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回長安的路上了。不過以此時的通信條件,必然是有時間差的,所以這書信應(yīng)該是陳嫣離開不夜縣之前派人送來長安的。 天子原本平靜如同湖面的樣子立刻被打破了,這就要起身。旁邊的宮人唬地嚇了一大跳,連忙去扶。 有宦官道:“陛下,小的念信!” 劉啟卻是目光比任何時候都有神,道:“朕自己看,書信拿來!” 雖然有些擔(dān)憂天子的精力,怕天子因?yàn)槎纳?,但也沒有人敢在這件事上勸說。所有人將目光投向天子身邊最為受寵的宦官朱孟,希望他能站出來說點(diǎn)兒什么。但是朱孟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徑直將竹簡書信交給了天子。 朱孟當(dāng)然知道這些人的擔(dān)憂,但他并不贊同在這件事上違抗天子的意思。 自從當(dāng)今天子病危,幾乎所有人都被牽動了,而在這件事中被直接影響到的,其實(shí)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這些宮人!特別是天子身邊靠的最近的這一批宮人。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朝臣尚有兩朝元老、三朝元老這種存在,權(quán)力足夠大的宮人能夠連續(xù)兩朝延續(xù)輝煌么?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他們這種宮廷內(nèi)宦,離權(quán)力中樞最近的人,等到新的天子上位,自然會被新天子信任的人頂?shù)簦?/br>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因?yàn)樗麄兊奈恢脤?shí)在是太近了,不是自己心腹,根本不能信任! 也因?yàn)檫@些,他們這些人侍奉天子的同時有些憂心忡忡的——天子的情況所有人看在眼里日后到底是個什么結(jié)果,其實(shí)大家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了! 不過所有人還是不免抱有一絲期待…萬一呢?萬一天子能熬過這一關(guān)呢?這種事雖然希望渺茫,但也不是真的毫無希望??! 如今宮廷內(nèi)外,這些天子身邊的宮人絕對是最希望天子度過難關(guān)的人之一! 所以,他們緊張皇帝的身體,到了一草一木都要擔(dān)心的地步! 可天子身邊最受信任的朱孟并不贊同!他固然也希望皇帝能夠平安無事,然而他的內(nèi)心也很清楚,這幾乎是沒可能的。而且不論這個,不說天子如今的情形,只單純地說不夜翁主寄來的書信… 誰又能阻止天子親自去看? 其他人根本不了解情況!天子怎么會因?yàn)檫@個而耗費(fèi)精神以至于傷了本就脆弱的身體?對于現(xiàn)在的天子來說,沒有比這更加有用的靈丹妙藥了! 事實(shí)上也是如此,劉啟愉悅地展開竹簡,看到陳嫣親筆書寫的筆跡,一下就什么病痛也沒有了——沉疴在身的滋味兒可不怎么好受,縱使劉啟能夠得到天下最好的照顧,該有的痛苦也是一樣不少的。 有時就連呼吸也是一種沉重的負(fù)擔(dān),這對于一個志向高遠(yuǎn)、本性剛烈的劉氏天子來說該有多么痛苦! 但是看到阿嫣寄回來的信件,和自己說的話,身體雖然疼痛依舊,精神卻好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兒。只覺得輕飄飄的,再也想不起來竟還有病痛這回事。 陳嫣來信用的是隸書,如今隸書已經(jīng)取代了篆書,成為了最為流行的文字了。就算有很多老派學(xué)者依舊對此相當(dāng)抗拒,但時代的大潮又怎么可能因?yàn)樗麄兊目咕芫筒坏絹恚?/br> 如今除了一些官方的正式場合,大家都是用隸書了! 陳嫣的筆跡一直很有特點(diǎn),在天子看來更是漂亮又可愛——只不過還略帶稚氣,難稱大家而已。而就是這種稚氣,讓最后一筆的尾巴總會向上勾一點(diǎn)點(diǎn),一下就靈動了起來。 劉啟看到這個,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叉著腰的活潑小姑娘。 陳嫣的來信其實(shí)并沒有說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和往常一樣,這是攢了一段時間的書信,主要說的是生活瑣事。只不過最后一封說了自己動身回長安的事情,這讓天子歡喜起來,甚至顯得神采奕奕,似乎能下床走幾步了! 將天子的變化看在眼里,宦官朱孟臉上堆笑,背后心里卻酸酸的…天子如今這個樣子,唯一的期待也就是希望能見嫣翁主最后一面了??! 作為天子,大漢帝國的皇帝陛下,富有四海、代天牧萬民,想要得從來都能得到??墒堑搅松淖詈蟊M頭還是拗不過命運(yùn)二字,想要得東西,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小的期待,也不一定能夠到手。 一切都只能寄托于老天爺?shù)陌才帕T了。 心中的心酸不能讓天子知道,朱孟只能以笑臉對著天子。捧著補(bǔ)湯上前道:“陛下,嫣翁主心里一直惦記著陛下呢!一起送來的還有嫣翁主親手制的冬衣——翁主莊園里的各種收獲也有一些,小人已經(jīng)送到養(yǎng)室去了?!?/br> 在信件中也提及了這些,所以劉啟并不意外。只是真等到冬衣呈上來的時候,一顆心好像被泡在了溫水里,暖和又貼心。 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討好劉啟,不要說一件冬衣,一點(diǎn)兒莊園里的土特產(chǎn)了,就算是身家性命之類的東西難道他這一生又收到的少了嗎? 但是能夠讓一個人動容的從來不是收到的東西有多么難得!珍貴不珍貴這種事永遠(yuǎn)只能由收到東西的人自己來判斷! 對于劉啟來說,阿嫣是他偏愛的孩子,或者說他甚至覺得他這一生只有這一個孩子也說不定——他當(dāng)然還有太子,還有其他的公主皇子,可那些都只是外界認(rèn)可的,他的血脈。 人的感情卻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 劉啟第一次感到‘血脈相連’正是阿嫣學(xué)步的時候小小的手握住他的手指,那孩子那么弱、那么??!他得照顧她一輩子才可以!交給別的人…他要怎么放心呢? 愛不釋手地?cái)[弄了一會兒冬衣,然后又去反復(fù)看那些書信,直到精力不濟(jì),實(shí)在是維持不下去了——精神上的刺激可以讓他短時間內(nèi)看上去好一些,可是并沒有改變他現(xiàn)在沉疴在身的本質(zhì)。 朱孟也看出了這一點(diǎn),連忙道:“陛下該休息了!翁主的信件明日再看罷!說不定再過幾日,翁主就回長安了呢!” 這是有可能的,畢竟從不夜縣發(fā)出的書信已經(jīng)到了嘛。不過書信從不夜縣出發(fā)用的是快馬和驛站,速度不是正常的行路可以相比的,所以就算路上一切順利,嫣翁主回到長安也至少還要等上幾日。 朱孟這話就是在寬慰天子了。 不讓人碰冬衣和書信,將這些東西都放在身邊的天子正躺下。聽朱孟這樣講立刻就被提醒了,“對!阿嫣就要回來了,今歲也無人提起,連她住的偏殿也無人去收拾——朱孟,你去讓人收拾,要是有哪里不好,唯你是問!” 天子本來都要歇下了,但因?yàn)檫@件事還得強(qiáng)打精神——收拾房子不只是收拾房子而已,還有很多細(xì)節(jié)的地方!劉啟想到自己如今的身體情況,怕自己不上心,其他人會怠慢陳嫣,所以就更加注意這些了。 就連陳嫣居所的擺設(shè)也強(qiáng)調(diào)道:“從朕的私庫中出,多挑一些阿嫣喜愛的!” “唯!”朱孟忙道。 他知道這是天子關(guān)心則亂了,如今宮里固然忙亂,以至于忘記要預(yù)備寢殿給嫣翁主了??梢钦娴淖銎疬@件事來,又有誰敢怠慢呢? 不說天子還在呢!就算不說天子,當(dāng)太后和長公主是死人不成? 但一個做父親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是一句‘理智’就可以真的保持鎮(zhèn)定的。到了最后,劉啟并不擔(dān)心天下,他已經(jīng)給太子安排了好了道路,而且太子還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不會有什么問題。但是阿嫣…他小小孩子才多大!而且她還是個女孩子! 在這個世道上,女子的道路總是困難一些的。以前見到這一點(diǎn)的時候他并沒有太多的感覺,天下的女子都是這樣過的,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有什么可說的呢? 但真的輪到自己孩子身上的時候,那就是另一種滋味了。 劉啟曾想,有他在,阿嫣不必經(jīng)歷女子那些讓人不快的事情,一生順?biāo)煜矘罚瑳]有更好的了。那個時候他的身體還沒有壞到如今這地步,還能夠寄托這樣的期望。而到如今,他再也不能這樣想了,于是惶恐便成了壓在劉啟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是的,就是惶恐…多可笑啊,能夠決定天下所有人命運(yùn)的皇帝陛下,永遠(yuǎn)只有別人因他而惶恐的,如今卻是他感受到了惶恐的力量。 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他所珍愛的孩子也得不到他的保護(hù)??赡軙?jīng)歷生活的不如意、知道委屈的滋味、在其他人跟前妥協(xié)——這種事情只要想想,劉啟也覺得喘不上氣來! 這樣的惶恐所帶來的痛苦,很多時候是超過身體上的病痛所帶來的。 朱孟帶了許多人去收拾偏殿,警告著這些宮人小心做事。 “陛下最重嫣翁主,此事若是辦的有一點(diǎn)兒不妥當(dāng),都仔細(xì)自己的皮!”自然是沒有人敢掉以輕心的!這個時候?qū)m里誰不是緊繃著神經(jīng)的,就怕出一點(diǎn)兒差錯。至于說天子病危所以輕視不夜翁主?呵呵,對于他們這些宮人而言,哪有那種可能! 不要說如今天子還在呢,就算天子真的不在了,不夜翁主依舊是大漢數(shù)得著的貴女!太后外孫、長公主之女,是他們能夠輕視的嗎? 不過硬要說的話,嫣翁主日后確實(shí)會受這件事影響——朱孟對此是心知肚明的。過去的嫣翁主受到的其實(shí)是一種超然待遇,處在她所在的位置上,就連入宮覲見皇上的公卿大臣、諸侯王等人也是格外不同的。 類似公主皇子之流,反過來還得討好她…雖然嫣翁主也沒有借此刻意讓他們討好的意思。 想到這里,朱孟也有些嘆息。 他過去對嫣翁主也多有討好,這當(dāng)然是因?yàn)樘熳訍壑劓涛讨???扇诵亩际莚ou長的,嫣翁主實(shí)在是這個宮廷之中少見的真誠之人,即使她是個孩子…宮廷里有真正的孩子么? 相處久了,真有那么幾分真感情。更何況陛下那樣憐愛嫣翁主!如果可以的話,朱孟也希望那位小貴女能夠一生都風(fēng)風(fēng)光光、順順利利,全然不知命運(yùn)有甚艱辛之處。 想到嫣翁主可能要經(jīng)歷地位的巨大落差,朱孟也有些不忍——其實(shí)陳嫣的地位又能掉到哪里去呢?有太后做外祖母,她始終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女。但人吶,最怕的就是對比,過去站在什么位置,日后反而不如,這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情況! 朱孟猜測,天子對嫣翁主的擔(dān)憂里就有這一層。 等到偏殿收拾完畢,再三檢查沒有問題的時候,朱孟向天子復(fù)命。 劉啟此時又休息了一整天,在用一些好消化的食物,聽了也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若是去年這個時候,他還能親自去看看情況,今年卻是有心無力了。 晚間的時候有后妃和公主過來輪班侍疾,若是王皇后,劉啟還會費(fèi)點(diǎn)兒精神,至少見個面??扇羰沁@些普通后妃,他連見一面的心思也沒有了,只是讓她們等在外殿。所謂的‘侍疾’,實(shí)際上就是一套做給外人、做給規(guī)矩看的程序罷了。 從劉啟身體越來越不好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很少睡眠了,最近更是難以入睡。一方面是病痛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因?yàn)槠渌麜r候休息太多了,即使那種休息都稱不上是‘睡眠’。 已經(jīng)到了各宮安歇之時,劉啟聽著寢殿外若有若無的報(bào)時聲,以及淅淅瀝瀝的夜雨聲,閉了閉眼,忽然喚道:“朱孟?!?/br> 安安靜靜跪坐在一旁的朱孟立刻出列:“陛下有何吩咐?” 劉啟頓了頓,直到朱孟這個久跟在他身邊的人也有些惶恐了,這才道:“阿嫣回長安后…你便在阿嫣身邊侍奉罷!” 朱孟愣了愣,說實(shí)話,這個安排是他沒有想過的,以至于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到反應(yīng)過來,心里又是一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直到過了好久才干澀道:“唯?!?/br> 若是放在一般情況下,朱孟這樣的天子身邊第一內(nèi)侍被分派去侍奉其他人,這妥妥的就是‘流放’??!但現(xiàn)在的情況卻不能以一般而論。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有兩解!第一,天子放心不下嫣翁主…這是朱孟早就明白的。讓自己跟隨在嫣翁主身邊,別的不能做,至少也是個心理上的安慰吧,算是有個自己信任的人照看嫣翁主了。 但也不能簡單地做此解,因?yàn)橹烀系牧α勘旧砭褪且栏接谔熳拥?!一旦天子不在了,他也就是一個體貼一些、用心一些、好用一些的奴婢而已!對于嫣翁主來說,朱孟自覺找到這樣的奴仆并不難。 所以這里面也有天子對他的優(yōu)容… 天子一旦不在,他這樣受天子信任的宦官就地位尷尬起來。一方面,他們肯定得為新任天子的心腹騰位子,另一方面真的將他們即刻踢的遠(yuǎn)遠(yuǎn)的也不太好。一個是自己心腹掌握宮廷的速度沒有那么快,一開始還是得依靠先代的身邊人。另一個,太快擼了先代的人,總歸還是太難看了。 這和朝堂上的道理是一樣一樣的,也沒有哪個天子一坐上位置就對朝臣大動干戈的!都是做好過渡階段,然后再徐徐圖之。最多就是對待內(nèi)侍的時候,天子會顯得隨意一些,無需那么鄭重。 這種事是大家都知道的,只不過是心照不宣而已。 陛下將他安排給了嫣翁主,其實(shí)就是免了他日后遭受這番尷尬。與其日后在宮中,由人人奉承落到看人眼色,還不如跟著嫣翁主。 嫣翁主少了天子的護(hù)佑,必然比不得過去,可說到底還是太后外孫、長公主之女,未來皇后的親妹。她身邊占頭名的宦官,威脅不到其他人,也無人會隨隨便便得罪。 天子這樣的用心,確實(shí)足夠朱孟動容了。他從當(dāng)今天子還是少年時候就在一邊侍奉了,當(dāng)時還并不出眾,不過一路走來,確實(shí)是見證了天子所有行事的——天子一生之中經(jīng)歷了很多不得已,偏偏他又是一個性情剛烈之人,所以很多時候也充滿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