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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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陳嫣不同,她的跟腳夠硬,想要她的技術,自然就得客客氣氣,照她的規(guī)矩來! 而且這恐怕也是桑家求之不得的…畢竟陳嫣和皇室關系密切,自家生意和這位翁主扯上關系——表面上是給一個既不出本錢,也不幫忙經營的家伙分潤所得,虧都虧死了!但其實呢,等于是找個一個極硬的靠山。這些大商人們,怎么可能算不清楚這筆賬! 第74章 采綠(2) 漢代莊園經濟是一個典型的閉合鏈條, 必要的時候關起門來過日子,就仿佛桃花源一樣!而為了保證這種自給自足能夠真正實現,要求應該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就是不管是什么, 只要有需要, 那就一定要制備, 即使規(guī)模小一點。 陳嫣的櫨山莊園甚至有自己的鐵器作坊,用來鍛造和修理農具什么的…… 這一點也體現在了這段時間她重點關注的紡織工作上!她從養(yǎng)蠶繅絲開始看, 然后紡線、織綢,甚至最后的染色,在櫨山莊園里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整整齊齊的,最多就是規(guī)模小一點而已。 就她現在而言, 在弄出了烘繭法之后,目光就放到了紡線車和染色上。不過紡線車她暫時沒動,主要是她雖然親手cao作過紡線車, 大體的結構是了解的, 但并不能完全回憶起來。這種事她現在還不太習慣和人商量…反正也不著急, 就先自己推敲了。 倒是染色的事情,隨時都可以開始做! 漢代時的染色工藝已經有了長足進步, 此時雖然沒有后世動輒幾百種顏色, 但從服飾美觀的角度來說, 絕對已經夠用了!赤色、青色、黑色、黃色、紫色、茶褐色、黃棕色、灰色、綠色等等都是此時已經能夠染的了! 其中五原色(赤色、青色、黃色、白色、黑色)為貴, 只有貴人可以使用…這條規(guī)矩可以當他不存在, 和其他朝代一樣, 只要你穿的起,基本上大家都是亂穿的。而五原色之外,將五原色混合可以得到被稱為‘間色’,從規(guī)定上來說,這是庶民可以穿的顏色,選擇面也挺多的。 櫨山莊園并不是所有顏色都能染,但五原色確實都是可以的,其他的間色能染的也有十來種! 陳嫣看過之后最最遺憾的事情就是‘赤色’了!漢代人一直崇尚和喜愛紅色,而為了得到紅色的布料,一般使用的染料是以茜草為原料的。在茜草以前用的是朱砂,后來朱砂效果不如茜草,而且過于昂貴,這才被茜草取代。不過朱砂染就的布料并沒有直接退出舞臺,朱砂紅和茜草紅還是不一樣的,所以大家的衣柜里很喜歡兩者都準備。 然而無論是朱砂還是茜草,染出來的其實都不是真正的正紅色,一個偏暗,一個偏橙。后世詩文中常見的‘石榴裙’,那種正紅色,還得等到打下匈奴的燕支山。那里種著匈奴婦女用來做胭脂的紅藍花,這種花做成的染料可以染出鮮艷的正紅! 以正紅的搶眼、這個時代對紅色的喜愛,若是能染出正紅,可以想見會有多大的利益!然而,紅藍花是沒有的,所以只能想想了。 難道真的要等到劉徹開啟漢匈戰(zhàn)爭,衛(wèi)青霍去病出山才能搞到紅藍花?陳嫣肯定是不愿意的,她計劃通過往來于漢匈邊疆的商人搞到一些紅藍花的種子! 理論上來說這應該是不難的,畢竟此時的人似乎都沒有特有的優(yōu)質作物不得出口的概念。甚至也沒有想過要人工栽培紅藍花…至少匈奴沒有過,不然也不會在燕支山被漢帝國打下來之后就缺乏起胭脂來。 然而那是將來的計劃了,現在是看不到的。而現在可以想辦法的顏色,她試了好多種,最終排除掉失敗的、原料不能自產的,大概弄出了有鵝黃色、金黃色、豆綠色、蛋青色、象牙色五種顏色,這五種顏色要么市面上沒有,要么就是有了,但效果遠不如陳嫣新弄出來的這個。 這五種顏色中陳嫣又最看好金黃色和豆綠色!前者可以主打高端市場,后者則能征服平民之家! 金黃色是此時染不出來的顏色,而且一看就很高級,用來走高端市場再合適不過!說起來陳嫣會染這個顏色還是受到了櫨山莊園的啟發(fā)呢! 陳嫣曾經做過古代植物染,照著《天工開物》之類的古書做的。其中金黃色染起來并不復雜,以黃櫨木煮水染,然后淋上草木灰水,最后用堿水漂洗就能得到金黃色的織物了。 這里所謂的‘黃櫨木’其實就是櫨山的‘櫨’!這種秋天會紅成一片,常常用做觀賞的樹木在陳嫣這座莊園里屬于可以就地取材的那種,所以陳嫣抬頭看到織室不遠處的櫨山林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這個顏色。 豆綠色染起來也不復雜,先用黃檗水染過一層,再用藍靛水染。此時其實已經有了綠色了,但一般都是油綠色、粉綠色,鮮艷的豆綠色是見不到的! 而漢代時綠色是所有平民老百姓顏色里最受歡迎的,大概是一眾灰撲撲的平民色里就他最顯眼吧。也不止是平民百姓會穿,許多貴族男子也會穿呢!這大概是從《詩經》開始的傳統(tǒng),《詩經》就會唱‘綠衣’,使這種顏色在此時的漢人看來有著不一樣的情懷! 所以陳嫣覺得,一旦推出這樣仿佛鶴立雞群的豆綠色,一定能夠迅速地打開市場!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櫨山莊園染房這邊就以染陳嫣弄出來的五種新色為主了,而五種新色中又以金黃色和豆綠色為重! 這就是古代特權階層的好處了,她根本不需要和手下的人解釋什么,只要她堅持,其他人就會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染綢的事情漸漸有了成果,陳嫣也就不用去管了,具體的cao作自然有人去做!要是什么事情都歸陳嫣承包了,其他人是擺設嗎? 也正是這個時候桑弘羊拿到了家中回的書信,立刻匆匆忙忙地來見陳嫣。 “翁主!家中父兄已經答應了烘繭法換織室分潤的事!”桑弘羊將書信遞給陳嫣看。 書信其實說的很簡單,大意就是說:要答應下來,一定要答應下來!然后就是開門見山地說明到時候怎么分成之類的,總之是拿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章程。陳嫣沒有和桑家討價還價的想法,覺得對方的安排挺有誠意的,就點了點頭,這件事就算是成了。 漢代不太流行契書,此時的人重視諾言,答應了就算是有這么回事兒!若是事后反悔,那是極少數的極少數。 事情既成,桑弘羊自然是通知家中,好讓家中能夠趕上今年最后一波蠶繭吶! 洛陽桑家那邊也相當振奮,立刻投入本錢,再建了一家織室。和家里原有的織室在最后一批蠶繭上市時一同拼命收購蠶繭,因為桑家新建了一家織室,同時外人也難以得知他家到底入手了多少鮮蠶繭(此時商業(yè)情報還很不發(fā)達),總之桑家沒有怎么驚動人,就完成了史無前例的鮮蠶繭大收購。 對于其他的織室來說,可能只會在這個過程中覺得有點奇怪——這一批的鮮蠶繭格外不好收呢!最終的成交價竟然無端高了一些!要知道這一批的鮮蠶繭生長期并沒有什么問題呀! 他們很難想到桑家的鮮蠶繭收購了一個在他們看來大的驚人的數字!畢竟他們始終都沒有解決鮮蠶繭的保存問題,自然也就想不到桑家是在這方面取得了突破。 而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打完了收購戰(zhàn)的桑家也遠遠沒有到放松的時候,或者說真正緊張的時候這才到來呢!按照書信中所說烘繭法,立刻組織奴仆進行了烘繭,總算在鮮蠶繭出蛾之前完成了所有蠶繭的烘烤! 這一批蠶繭被收藏起來,過了一段時間再去確認——確定成功之后桑家知道此事的核心人物都非常激動!桑家并不是以紡織發(fā)家的家族,不過現在既然拿到了烘繭法這門技術,日后以此立足也不是不能夠了! 紡織業(yè)的的利潤啊…想想就讓人垂涎三尺! “今歲不過是牛刀小試耳!”桑家家主也是喜不自勝,踱步道:“今歲沒趕上太多,明歲可從春蠶開始做起…若不是怕引起他人注意,使烘繭法流落出去,光是秋冬賣蠶繭也是好買賣了?!?/br> 旁邊的長子笑著道:“賣不了蠶繭,也可賣絲線,秋冬季織室缺乏蠶繭的時候也是愿意買絲線的——到時家中專門經營一座紡室,只做紡線的生意,也能瞞過外人了。” 說完讓人開心的事,眾人又開始商量起給那位不夜翁主分多少利潤了。 陳嫣和桑家談的這筆生意真的就是口頭約定,如何履約全看雙方的信用,陳嫣別說契書了,就連一個查賬的都沒有往洛陽這邊送!也就是說,這個數字基本上桑家說是多少就是多少! 這個時候桑家人就有一些小小的分歧了…當然了,沒有人想要賴賬。不說商人是靠信譽立足的,桑家這樣的巨賈不可能砸了自家招牌。就說真有那樣的不肖子孫要毀掉祖上傳下來的信譽,那也得考慮對方是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啊! 大漢不夜翁主,長公主親女,天子外甥,太后外孫…桑家人就算知道那位翁主是個小孩子,也不敢去試試對方的底線吶。 但,在怎么算賬的問題上大家就有分歧了。 比如說到現在為止,新建的織室還沒有將本錢賺起來呢,難道這個時候也要分錢?又比如以前已經有的織室,雖然使用了烘繭法,可是按照約定,似乎可以不付出利潤啊… “非,一并折算給不夜翁主!”最終是桑家家主,也就是桑弘羊的父親拍板了。他掃了各有心思的家族成員一眼,道:“做事最忌首鼠兩端,既然已決心與不夜翁主交好,豈可在小處吝嗇?” 桑家家主也算是一方人物了,經歷過的事、見過的人可不少!對于人心的體察,他是有自己的一套的。 結交權貴人物這件事,你做的再好,舔的再用心,人家可能也只是淡淡的,因為這對于人家來說并不算什么,不足以讓對方動容。但只要一次讓人家知道你有這樣那樣的小心思,吞了原本該屬于他的錢——呵呵。 自行腦補會有怎樣的后果吧! 既然已經決定要討好結交權貴了,大家做的也是大生意,結果還要在小處扣扣嗖嗖。最后若是因小失大了,說出去就是笑話了。 桑家家主在家族中還是說話算話的,所以他蓋了章之后也就沒人敢在這件事上啰嗦了。 大約在冬天的時候,第一筆來自桑家的錢按照說好的送到了長安…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現在的陳嫣還在不夜縣度夏,忙著染房里的事情,期待著這能有一個不錯的反饋。 所以在染房具體事務交予他人之余,她自己也常常去看看。 染房之中有許許多多的染缸,不少奴仆正在幾個染匠的帶領下辛勤工作!染房的工作有些是有技術的,有些則不然,像是調染料什么的,還是得染匠來。櫨山莊園的幾個染匠是當初天子下詔修建莊園之后一起調撥過來的!不然的話,陳嫣要找?guī)讉€通染綢的奴隸,那也是麻煩! 這種有技術的奴隸最為受歡迎,少府買賣的時候一般人根本搶不到…當然,若是擺明了身份,走特權階層的路子,陳嫣還是能搞到的。 相比起染布、攪布這種重體力活兒,外面的晾曬環(huán)節(jié)就要輕松不少了,所以可以由女奴或者蔭戶人家的女兒來做。 陳嫣遠遠看著的時候,各色絲綢整整齊齊地晾曬著,隨著一陣海風吹拂,輕飄飄地蕩了起來。做事的女子們兩個一組正在調整新晾上去的絲綢,口中還唱著齊地流行的小調。 大概真的是非常流行的民歌了,一會兒就變成了大合唱,大家做事也更起勁了! “這綢緞多美?。 庇幸粋€蔭戶人家的女兒摸了摸一匹已經快要晾好的豆綠色絲綢,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對身旁的女伴道:“我家從去歲起給不夜翁主做蔭戶,幸而不夜翁主仁善,如今竟攢下了家底。我家阿翁說了,我如今能在染房得錢,許我買上些綢緞制衣衫,我打算向染房買這種?!?/br> 其他人都用艷羨的目光看她,所謂‘遍身羅綺者,不是養(yǎng)蠶人’,她們雖然參與了絲綢的生產過程,但他們都沒能穿絲綢衣裳呢!就像最普通不過的底層百姓,她們穿的是麻,好一點的也就是細麻而已。 說是綠色是庶民最喜歡的顏色,但這里的‘庶民’其實也是中產之家了。不然的話,真正的底層百姓家,穿的都是原色麻布,穿的布片破碎了,還得小心縫補起來繼續(xù)穿。這樣的人家,會講究衣裳的顏色?有的穿就不錯了! 而這些染房工作的,其實還算是過得去的,但她們也幾乎沒有機會穿絲綢衣服! 此時一匹絲綢普遍價格在四百錢到六百錢之間,若真是狠狠心,普通人家未必不能買。但真要是買了,一家人就沒辦法過日子了…… 相比起那些同樣是蔭戶女兒的羨慕,本身是奴隸的婦人就更甚一層了!據說有的富貴人家就連奴仆也能穿絲綢錦繡,的確是有這樣的事兒!而且看陳嫣身邊侍奉的貼身婢女,一個個的也確是穿著綾羅綢緞,不像是婢女,反而像是有錢人家的女郎。 但這樣的待遇可不會出現在所有奴仆身上,像她們這種勞役婢女肯定是享受不到的! 蔭戶家的女兒們,多多少少還有機會!輪到她們就真的不用想了。 陳嫣自然不知道這些正在唱著歌兒的女子們因為一塊小小的絲綢而輾轉反側,看在她的眼里,只是大家都在辛勤勞作而已。 點點頭,對現在的工作情況表示了贊許,然后就叮囑這邊的管事:“這些絲綢染成,呈送我看看?!?/br> 管事的立刻領命,更加用心加緊細做。不過幾日,第一批染好的布料就整理好了——這些經過了多道工序,最終被染的鮮亮明麗的絲綢被卷成了一匹一匹的,封好之后呈送到了陳嫣面前。 這樣放到面前觀賞,那種漂亮是更加驚人的! 陳嫣滿意地點點頭,對旁邊的婢女利道:“賞!” 既然翁主開口說了這句話,那就是有分量的!很快,經手這件事的人多多少少都分到了一些東西,也不枉這段時間的辛苦了。 也不止是如此,她還吩咐道:“每色各挑出兩端算作一份,多準備一些,送到長安?!?/br> 她這是要孝敬遠在長安的親人長輩,這是必然的道理,所以婢女利記下了這件事,立刻安排人去做。 然后就聽陳嫣道:“這些顏色怪好看的,你們若是想制新衫的,便挑夠做一身衣裳的吧!” 這話是對她身邊侍奉的所有婢女和宮人說的,如婢女利這種貼身侍女自不必在意這個。但對于一些其實并不太能接近陳嫣的人來說,做額外的新衣服已經是不錯的了。 于是一個個都歡歡喜喜地謝恩。 就這樣,第一批染好的絲綢消耗完畢。不過也不要緊,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只要絲綢足夠,染房那邊的成品就能源源不斷地出來。 原本櫨山莊園的織室是不算大的,但在陳嫣的有意安排下,比最初已經膨脹了好幾倍!最開始直接從少府調配來的善于織綢的女奴,而后在齊地買來的女奴,現在只怕也有七八十人了! 這些人不停地進行紡織,再加上還可以從蔭戶人家收購絲綢成品(沒有染的),送到染房去的絲綢量其實已經不比一家規(guī)模中等的織室出來的產量低了! 再加上烘繭法保證了織室可以一直滿負荷運作,沒過多久染房出品的成品絲綢數量已經很可觀了! 在這個時代,絲織品是絕對的硬通貨,這一點上更甚于銅錢!銅錢在此時品質參差不齊,對于民眾來說遠不如作為實物的布帛!再加上同等重量的絲綢價值遠高于同等重量的銅錢,就連流通性、便攜性也比銅錢要好了! 正是因為這樣的特性,絲綢可以一直攢——但陳嫣不要櫨山莊園的絲綢一直攢!因為這樣好的顏色必定比市面上的一般絲綢要更加受歡迎,賣出去倒是更加劃算! 至于賣出去后換回來的東西是銅錢、金銀?又或者是別的紡織品,那就要看到時候交易怎么做了! 因為陳嫣不要這些絲綢一直攢,所以管事很快就開始聯系熟悉的、靠譜的商人過來收布帛。 布帛在華夏古代一直都是最好的商品之一,聽說是大莊園里自己產的絲綢要賣,這些人來得都夠快!很快就有兩個商人回信,會盡快來一趟不夜縣櫨山莊園。 這兩人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不夜翁主如今住在莊園里,還委婉地寫了書信,想要管事的引見一番。 這種事情管事自然不會自作主張,立刻就稟明了陳嫣。到底要不要見這兩人,自然是陳嫣一句話的事兒。 陳嫣搖了搖頭:“他們是來櫨山莊園販絲綢的,為什么要見我呢?” 她當然不是真的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說的透徹一些,有可能只是對她這個不夜翁主好奇,而更有可能的是想拉上一些關系,日后能扯虎皮做大旗!陳嫣的名號只在長安能唬人,在地方就不行了,但她身后的親友團嚇人啊! 之所以這樣說,正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其他人也是清楚的,所以管事的低著頭,躬身應喏而下。 雖然這兩個商人的打算要落空了,不可能帶他們見不夜翁主。但對于管事來說,生意還是要做的,所以照舊得聯系他們,準備著相應事。 寫給對方的書信還是相對客氣的,不可能直接說‘不夜翁主不愿見爾等’云云,只是說翁主身體不適,不宜見外人之類,就是大家都知道是借口,但卻不會有人去揭穿的說法。 “真是可惜!倒是想拜見一回那位不夜翁主!”要來收購絲綢的商人不是不可惜,像他們這種還要跑到鄉(xiāng)里做收購的商人,本錢也算是不錯了,但絕對稱不上大商人。最需要機遇的就是他們這個層次,可是走不夜翁主這條路子顯然有些不通。 第75章 采綠(3) 漢代的山東半島是個很奇妙的地方, 經濟發(fā)達、人文薈萃是肯定的,可那只是指以臨淄為中心的腹心地帶。而目光移到更邊緣的地區(q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同于現代人常規(guī)印象中臨海等于經濟發(fā)達, 對于此時的漢人來說, 這更意味著不毛之地! 當年姜太公獲封這塊土地, 站在后世的角度會覺得不錯, 但從當時的情況來說卻不怎么好,這塊土地基本上就是化外了!到處是沒有歸化的野人, 土地沒有經過開墾,本身也不適合農耕…后來婦女紡織、煮海為鹽成為經濟亮點,那是被逼無奈了,靠著農耕本業(yè)活不下去了才這樣的! 就本身而言, 只能說明最開始齊國條件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