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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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打下漢家天下的高皇帝劉邦并不是什么相貌出眾的人,甚至說難看也沒什么問題,史書記載他是其母與龍嬉戲生下,所以長得像‘龍’。其中有多少牽強附會先不說,至少說明了劉邦的長相是奇特的,在普通人眼里根本不入眼! 不過以劉邦當(dāng)初的處境,這倒是一件好事!真正泯然眾人的話一開始時誰跟著他呢!費勁巴巴地編了那么多故事,又是祥云,又是母親遇龍生子什么的,還不就是想讓手下入伙的人覺得他更有前途,能死忠一些么。 劉邦這樣的長相,經(jīng)過兩三代的基因改良之后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不同,公主皇子們,只要不是例外,都生的一副好皮相。就算有極個別‘不合群’的,那也是‘類高皇帝’,有什么不好? 而長樂宮家宴上匆匆來遲的小少年哪怕在一眾王孫中也相當(dāng)出眾。 陳嫣看了一眼就知道了,這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小少年是已經(jīng)被封為常山王的劉舜,只比陳嫣大三歲。也因為年紀(jì)還小,所以和大他一歲的胞兄清河王劉乘雖然已經(jīng)封王,卻依舊留在長安,沒有即刻去就藩。 之前倒是沒有聽出是劉舜的聲音,相比起劉舜,陳嫣和他哥哥劉乘更熟悉一些。劉乘性格柔順,是一個非常和善的小哥哥,平常很照顧陳嫣。而且陳嫣能夠感受到他的照顧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而不是其他人借她對天子的討好。 劉舜直起身后很快注意到父親衣袖下藏了個女孩子…從他的角度來看根本看不清人,但此時不作第二人想,肯定是陳嫣! 少年常山王臉色陰陰的退到一邊,劉婉顯然注意到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湊了過來:“皇弟,倒是好久不見你了…怎么,乘皇兄的病還未大好?不如婉與皇弟去看望——” “哼!”劉舜冷哼了一聲,打斷了劉婉后面的話。他那雙年幼卻早早能看出瀲滟之色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劉婉。 劉婉無論想要說什么的,這個時候也說不下去了。她好歹也是大漢公主,是有自己的傲氣與自尊的,實在做不到唾面自干,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甩了甩衣袖,同樣哼了一聲,劉婉轉(zhuǎn)身就走。跟著劉婉的宮人也松了一口氣——他們只擔(dān)心劉婉和常山王起了沖突!真到了那時候,劉婉討不了好,而且最后被罰的還是他們! 常山王劉舜可不是后宮軟柿子,能夠任劉婉捏扁揉圓! 劉舜的母親王夫人已經(jīng)去世了,表面上他在后宮沒有依靠,是比劉婉劉妙更加弱勢的人——皇子若真的弱勢起來,比公主還不如!公主就算母妃這邊出身再低,也不會有什么人針對她們。公主嘛,在皇家有什么可針對的? 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已故的‘王夫人’和如今的王皇后是親姊妹的關(guān)系!也就是說,劉舜與太子劉徹即使不是親兄弟,也比其他的同父兄弟親的多。再加上常山王兄弟多,廣川王、膠東王、清河王全都是親兄弟。彼此之間多有照拂,劉舜作為幼弟在大漢宮廷中生活是很不錯的。 和這樣的劉舜關(guān)系緊張,怎么想也討不了好! 而此時的陳嫣正在劉啟懷里小小聲打聽:“舅舅,乘表兄呢?” 看到劉舜,陳嫣很快就想起了親近的小哥哥劉乘,她這些天都沒有見到過對方。這并不是陳嫣反應(yīng)慢,這么多天了才想起這件事。而是此時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又不是普通的表兄妹,常常能夠見面。 未央宮里、長樂宮里的‘小朋友’們想要見面本來就不是一件隨時都可以的事情,需要特意安排的…… 此時劉舜都來了,實在想不通劉乘怎么沒來。 “乘?太醫(yī)令前些日子報了風(fēng)寒,這幾天還在養(yǎng)病。”劉啟對這個孩子還是有關(guān)心的,侍醫(yī)也是他親自吩咐。但也僅此而已了,對于劉乘他沒有更多的憐愛…事實上他再表達(dá)更多的關(guān)心反而很麻煩。 劉乘不是陳嫣,陳嫣一個女孩子,而且還姓陳,他就算是再寵愛,外人也不會多想,甚至?xí)虼烁佑懞藐愭獭⒊藙t不同了,他是皇子,身份十分敏感… ‘風(fēng)寒’?陳嫣一下?lián)钠饋?。這可不是后世,發(fā)燒感冒是小病中的小病,放著不管也會好。公元前的西漢,因為發(fā)燒感冒死掉的人不計其數(shù)!說起‘風(fēng)寒’,那還是能讓人打哆嗦的??! 陳嫣從天子大舅的懷里滑了下來:“我有事與舜表兄打聽!” 懷里揣著的小火爐跑掉了,劉啟擰著眉頭想了半晌。最終只能搖了搖頭,朝旁邊的宮人揮了揮手:“去看著一些?!?/br> 陳嫣湊到劉舜身邊…有點尷尬,兩人是真的不熟啊。平常唯一的交集就是劉乘,劉乘小哥哥現(xiàn)在不在,搭話都不知道怎么開始。 但是想到劉乘正在生病,而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也應(yīng)該了解情況去探病的。陳嫣硬著頭皮偷眼去看劉舜,扯了扯他的袖子:“吶…舜表兄…乘表兄風(fēng)寒好了嗎?” 劉舜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男孩,他生的更像她母親王夫人,那位相當(dāng)?shù)脤櫟臐h宮美人,受寵這一點從王夫人相當(dāng)頻繁的生育記錄就能看出來了。 仿佛花朵一樣艷麗,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好像盛放了情意綿綿——不過由從來脾氣古怪的小兒子繼承了這幅相貌之后,情意綿綿什么的就沒有了,有的只是冷艷,以及多多少少的惡意。 相比起劉婉湊過來時劉舜的厭惡,此時劉舜眼里浮現(xiàn)的是另一種惡意。 劉舜天生皮膚雪白、嘴唇紅潤,這是許多大漢貴女夢寐以求而不能得的——自古以來,‘婦人本質(zhì),唯白最難’!同樣皮膚雪白嘴唇紅紅的陳嫣和劉舜站在一起,兩人看起來不像是表兄妹,而更像是一對姐妹花。 眼睫微微下垂,劉舜扯了扯嘴角:“哦…勞煩嫣翁主惦念了。” 其余的話卻是不說的。 陳嫣不明白這是怎么了呢,此前她和劉舜的接觸很少,關(guān)系生硬,卻沒有想過其中的因果。她當(dāng)然不覺得自己得人見人愛,但劉舜的態(tài)度也太奇怪了。 張了張嘴,陳嫣本打算再努力打聽一下的。坐在上首的天子忽然道:“阿嫣,過來。” 陳嫣沒有猶豫,對著劉舜輕巧地行了一個禮,轉(zhuǎn)身朝著劉啟小跑步過去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就是陳嫣每天要吃的蜂蜜豆羹好了——這在后世當(dāng)然是最普通的食物,但在這個時代,蜂蜜是人們除了水果以外唯一能夠獲取的天然甜蜜,普通人是吃不上的。 旁邊宮女捧著耳杯想要喂陳嫣吃豆羹,劉啟卻主動接過了漆勺:“阿嫣?” 陳嫣本來正低頭踢著腳尖,還在想著劉乘生病的事情。聽到天子大舅喚她,這才抬頭張嘴,等到豆羹咽下,才申請道:“舅舅,明日嫣去看望乘表兄,可否?” 劉啟又舀了一勺豆羹,喂到她嘴邊。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給孩子做‘保姆’。想了想:“不行。” 陳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圓圓的,有些期期艾艾:“為、為什么呀?” 劉啟并不把陳嫣當(dāng)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會敷衍她,所以很認(rèn)真地道:“乘感染了風(fēng)寒,還沒有好轉(zhuǎn)。” 風(fēng)寒在這個時代還是催命符一樣的病癥,因此丟掉性命并不奇怪。劉啟不是完全不關(guān)心兒子,只是這件事不是關(guān)心就可以解決的。他已經(jīng)派了太醫(yī)令安排侍醫(yī),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的事了。 不然難道讓天子親自去照顧? 至于不讓陳嫣去探望劉乘…風(fēng)寒是會感染的,陳嫣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劉啟不能冒險。 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男子倚靠著憑幾,一勺一勺地給小女孩喂豆羹。小女孩背著手站在一旁,乖乖巧巧的樣子就像是一株漂亮的小樹苗。無論誰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會覺得溫馨可愛吧,而劉舜就是相反的那一個! 劉舜冷笑一聲。 這時候原本一直按捺著的審公主劉妙像是不經(jīng)意間踱步到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面前:“唔…陳家姐妹獨霸天下,我們這些真正的公主皇子倒要退避三舍了?!?/br> 劉妙早就看準(zhǔn)了劉舜,不同于陳嫣對這種事遲鈍到一無所覺,自認(rèn)為是同類的‘劉妙’一眼看出劉舜對陳嫣的態(tài)度。一直沒有貿(mào)然上前,只是因為沒有好機會而已,她可沒有劉婉那樣莽撞! 劉舜并沒有因為劉妙這句話露出什么認(rèn)同的神色,甚至神情比之前更加兇險。壓了壓眉尾,聲音里面有一種奇妙的慵懶與嘲諷。 “哦,原來你是這樣想的…看起來比劉婉聰明一些,只是于舜看來其實是更蠢了!”說完便拂袖而去,不管留在原地的劉妙臉色紅紅白白。 第14章 蓼莪(11) “翁主,前面就到曲臺殿了?!睂m人小心殷勤。 陳嫣自復(fù)道云臺看了看天色,天空陰陰的,不知什么時候就要下雪。攏了攏身上的毛皮斗篷,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未央宮高大壯麗、氣魄非凡,是一個相當(dāng)龐大的宮殿群。陳嫣雖然從小在未央宮長大,這里可以說是她的地盤,但她也不能說對這里有多了解…她常常往來的也就是那幾個地方而已。 曲臺殿原本是王美人王兒駒被賜住的宮室,后來王美人英年早逝,這里就只住了王美人的幾個兒子。到如今廣川王劉越、膠東王劉寄已經(jīng)各自就藩,這座宮殿的主人也就是清河王劉乘和常山王劉舜兩兄弟了。 此前陳嫣只去過曲臺殿一次,除此之外和小哥哥劉乘見面一般都是在宣室殿、天祿閣這些地方——兩人都很喜歡讀書,劉乘也不因為陳嫣年紀(jì)小就敷衍她,反而很愿意和她交流讀書方面的問題,有點‘好閨蜜’‘書友’的意思。 天祿閣可是西漢時的皇家圖書館,館藏豐富,對王子皇孫也盡可能地敞開了大門!陳嫣知道自己這是占了很大便宜才能如此方便地在這里借書,真正以她的身份,堂邑侯陳午之女,根本不夠資格!因此十分珍惜,一有時間就會來借書。那種十分珍貴,而又不犯忌諱的,她都會讓人抄出一份來當(dāng)作私藏。 到現(xiàn)在為止,她讀的書不算多(漢時也沒有那許多書讓人讀),但已經(jīng)攢了整整一屋子的書簡——這不稀奇,古人說學(xué)富五車,指人學(xué)識淵博。實際上當(dāng)世之人用竹簡記錄文字,一部幾萬字的‘鴻篇巨制’就一大堆了!‘學(xué)富五車’其實算得上是實指,而不是虛言。 “翁主小心,前面有臺階哩!”身后跟著的婢女利謙恭彎腰,小聲道。 復(fù)道云臺上陳嫣這一行人有二十多人,除了引路的溫室殿宮女,就是陳嫣的人了。既有她本來就有的貼身侍女,也有天子賜予的宮婢和宦官。此時在她身后分成兩列,一進(jìn)一退都十分有章法。 一路上有宮人見到這一行都退到兩邊,等到陳嫣等人過去,這才各自做原本的事情。 婢女清走在陳嫣身后另一邊,忍不住道:“翁主為何要去探望清河王呢…” 這話沒有說完,就被旁邊傅母益一瞥之下噤聲了。 清河王劉乘已經(jīng)纏綿病榻一個多月了,風(fēng)寒拖拖拉拉這許久,在此時的人看來已經(jīng)很危險了!再加上劉乘的身體不好也是出名的,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是常有的事情。因此這一次風(fēng)寒這么久,很多人已經(jīng)暗暗猜測這位皇子是不是要夭折了。 其他人也就罷了,事不關(guān)己。唯獨曲臺殿伺候劉乘的宮人著急,他們這些人本來都是要跟著劉乘去往封地的,若是劉乘夭折,這件事自然也就沒有了。而這件事沒有了,他們就會面對新的前途問題。 去清河國固然等于‘中央’去到‘地方’,有這樣那樣的不好。但老話說得好,‘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在未央宮,他們這些宮人是再尋常不過的宮奴宮婢,見到貴人身邊的奴婢都要小心伺候!可去了清河國就不一樣了! 他們是跟著清河王的老人了,到時候肯定是王國宮廷里數(shù)得著的人物! 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劉乘身邊的人怎么可能放棄這個充滿誘惑力的念想,轉(zhuǎn)而規(guī)劃其他前程。由此可見,確實到了大家都放棄希望的關(guān)頭了。 從傅母益的角度,這樣嚴(yán)重的風(fēng)寒,要是過了病氣給陳嫣,那可不得了!能不去還是不要去曲臺殿了。 但是陳嫣做了決定,又求了天子很久,最后好不容易磨著天子答應(yīng)——她能做的就是聽從命令,最多就是照料好陳嫣,決不能讓陳嫣也感染風(fēng)寒。 同理,清作為婢女,不管他們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該說出來。一則,這是挑主人的毛病嗎?二則,事關(guān)清河王!是的,大家都知道他很可能夭折,可是誰又會說出來?人家可是王子皇孫,宮人婢女心知肚明,嘴上卻不能說什么,不然一句詛咒皇子,無人追究也就罷了,真的追究起來,萬死不能! 才踏入曲臺殿內(nèi)室,陳嫣還沒有見到劉乘,就被人攔在了臥室外面。攔人的人有兩撥,一撥是陳嫣身邊傅母益為首的宮人婢女。這些人來之前有天子的吩咐,陳嫣可以來探病,但絕不能和清河王見面。 隔著門說幾句話,再問問診病的侍醫(yī)也就是了…說起來她也就只能做到這個了,其他的也是無計可施。 另一撥則是曲臺殿的宦官宮女與侍醫(yī),他們很清楚陳嫣的身份,同樣害怕她因為來了一趟曲臺殿,回頭就生病。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不必考慮清河王沒了之后的前程了,一個個自有天子安排的‘好去處’! 說實話,這撥人如今在心里腹誹陳嫣非要跑一趟的可多著呢!心里大覺這位寵愛日益隆重的翁主多事。 但這種不耐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所以面對陳嫣,一個個都是再順從不過。 陳嫣嘆了一口氣,也不愿意讓這些宮人為難——她要是真的硬闖進(jìn)去,她肯定不會有事,可這些宮人就麻煩大了。 于是只是點點頭,指著曲臺殿一個認(rèn)識的宦官,之前是貼身伺候劉乘的,道:“你替我進(jìn)去問表兄安好。” 低著頭的小宦官立刻點頭,飛快地進(jìn)了劉乘的臥室。 此時劉乘已經(jīng)臥病多日了,原本和他弟弟劉舜一樣白皙的皮膚變得蠟黃。他的病每天都會在下午發(fā)燒,現(xiàn)在是上午,情形還好一些,至少神智是清醒的。聽到小宦官說陳嫣來探病,眼睛亮了亮,然后很快歸于黯淡。 “阿嫣來了么…咳咳…” 輕輕地咳了兩聲,劉乘的聲音輕忽地像是一縷青煙。 “你出去,就說我身體還好,很快就會病愈,讓阿嫣不要擔(dān)心——不要讓她進(jìn)來,她的身體比我還弱,過了病去,幾時能好呢?”劉乘喃喃。 劉乘與陳嫣關(guān)系好,除了同樣喜歡讀書外,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兩人身體都不好,大有把藥當(dāng)飯吃的架勢,很多人猜測兩人都是要長不大的——這里多少有些同病相憐吧。 這宦官是劉乘身邊從小跟到大的,日夜相伴著,兩人早就不只是主仆了,多少有些真情誼。見小主人這樣說,明知道他是寬嫣翁主的心,實際上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好了。不由得心下大為悲痛,流下眼淚來。 “殿下…” 知道自己這個忠仆恐怕又要說些安慰自己的話了,說實話,這樣的話對于一個已經(jīng)纏綿病榻一個多月的孩子是不管用的。劉乘表面上對于病愈還抱有希望,然而內(nèi)心早就已經(jīng)放棄了。 擺了擺手,讓宦官不必再說:“行了,你且去罷!” 宦官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身快步離開。到了外頭,將劉乘的話轉(zhuǎn)述給陳嫣…陳嫣,陳嫣又不是真正的小孩,這種話是瞞不住她的!宮人間的流言,侍醫(yī)的口風(fēng),甚至劉舜的反應(yīng),都能看出劉乘的病情很不好。 但知道又如何呢,陳嫣依舊是什么都做不了。她自己也是一路身體不好的,好幾次徘徊在生死一線上,也不是沒有‘下達(dá)死亡通知書’的時候——她是個現(xiàn)代人沒錯,但這并不能讓生活在古代的自己感覺到安全,感覺到能夠戰(zhàn)勝病魔。 害怕、絕望、悔恨…種種負(fù)面情緒這種時候肯定是折磨人的。但劉乘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少年,所以即使是這個時候想到的也是安慰她。 “這是抄錄的《列子》中的故事,等到表兄精神好的時候讀給他聽吧?!标愭套屔砗蟮膶m女將一路捧著的兩盤書簡奉上。 這些大概就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寓言故事,輕松易懂有趣味,聽別人讀這些故事一點兒也不費神,當(dāng)成睡前故事也很好。 宦官立刻讓人接下了這些竹簡。 陳嫣又叫來平常在曲臺殿侍奉的侍醫(yī),詢問起劉乘的情況,還要來了劉乘的藥方——只可惜這個時候的太醫(yī)制度還不完善,沒有脈案。 換成是別的女童打聽這些事情,這些已經(jīng)擁有極大名望的太醫(yī)肯定不會多做解釋,就算一定要解釋,基本也是敷衍居多。但問的是天子也十分寵愛的不夜翁主就不同了,侍醫(yī)不會去賭這個異常尊貴的小貴女是不是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敷衍,都是恭恭敬敬地將所有情況做了說明。 陳嫣擰著眉頭將其中一些關(guān)鍵信息記在心里,心中有所思量,一路回溫室殿都是心不在焉的。 “翁主今日很是神思不屬哩!”晚上婢女清給陳嫣拆發(fā)髻的時候清脆道。 婢女清并不是那種常規(guī)意義上的‘好婢女’,但即使是這樣,陳嫣也讓她常伴左右,傅母益也認(rèn)可這件事。原因就在于她性情活潑,常常能逗人發(fā)笑。在館陶公主和傅母益看來,陳嫣身邊最好常有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