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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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給大家劇透一下:我和E的故事,是一個bad ending。 我們的聯(lián)系開始于一個下雨天的下午。 那天我在忙于跑銀行的雜務(wù)。課程和課程的間隙,奔波在銀行柜臺,cao著不熟練的法語跟柜員交涉我要做的事情,這一切都讓我身心俱疲。 我有抽煙的習(xí)慣,往常這時我一般會吸一根愛喜的薄荷爆珠,靠著甜蜜的薄荷糖味道和尼古丁讓人微暈的效果,把令人心慌的壓力消散下去。而來法國之后,由于我不熟悉這里的香煙品牌,法語又爛,一直沒能找到心水的薄荷口味香煙。那天我點了一根萬寶路,忍著煙草令人不適的味道,撐著傘,嘆了口氣,掏出了手機。 Tinder上彈出一條消息:“在這個下雨的下午,你還好嗎?” 發(fā)消息的便是E。照片上的他,面容瘦削,一雙眼睛遮擋在半長的卷發(fā)后,看不清顏色,帥得無比治愈。我挑了挑眉,回復(fù):“我?guī)Я擞陚?,所以還好。你呢?” 然后,我們從我的紋身開始,聊到音樂,聊到酒,聊到他是不是要請我喝一杯。 他說當(dāng)然沒問題,但他這周有事,而我周末已經(jīng)和別人有約。我于是撒謊說周末有什么事務(wù)要忙,開玩笑地說他怎么這么忙,這么受歡迎。 這是我對他撒的第一個謊。 談話到此結(jié)束,似乎再無下文。但他真的很帥,周末我又想起了他,于是發(fā)了個頗為挑逗的表情過去。E開玩笑地回復(fù)我,是不是等不及了?我說是啊,我現(xiàn)在剛購物完,好累,卻沒有心儀的香煙抽。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問他你抽不抽煙,爆珠香煙到底怎么說? E說爆珠香煙用法語叫vertible,有兩個牌子——萬寶路和lucky strike。我開心地感謝了他,E回復(fù),這值得我們喝一杯了吧? 我說當(dāng)然。于是約了下一周的周三,在巴士底廣場。 周三我欣然赴約。心想著法國人都愛遲到,我也特意出門晚了些。沒想到約定時間剛到,他便發(fā)來了短信,問我走到了哪里。我說我弄錯了地鐵,還有十分鐘才到,讓他等我一下。 這是我對他撒的第二個謊。 巴士底廣場周圍車流紛雜,人群簇擁。我繞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他說的地方,于是發(fā)短信過去說我站在一家小飯店旁邊,讓他來找我。剛剛放下手機,我便看到了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卷發(fā)比照片里還要長些,還要亂些,留著胡茬,一只手上還打著繃帶,活像個因為欠款被人毒打了一頓的販毒分子。 我們吻了臉頰問好。他身上帶著nongnong的香煙味道。我不喜歡煙味兒,也不喜歡落魄詩人一樣的男人。我以為,我也不會喜歡他。 E的聲音很低,說話有些慢,臉上總帶著點慵懶的笑容。他帶我往他經(jīng)常去的酒吧走去。路上我問他,手上的繃帶是怎么回事。他對我說,攀巖的時候摔傷了,做了手術(shù),打了兩根鋼釘。 自然而然地問起了他的工作。他對我說,之前是在醫(yī)藥企業(yè)做銷售。我沒聽懂過去時,只聽到了pharmaciemercial兩個詞。我說,所以你是賣毒品的嗎? E被我逗得開懷大笑,說,你還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 我心想,能怪我嗎?這個發(fā)型,這個不修邊幅的模樣,這渾身散發(fā)出的壞男人氣場,怎么看都像是要把我騙到哪個角落里,把我開膛破肚、強jian分尸。我忐忑地跟在他身邊走著,七拐八繞。周遭的人逐漸消失,街道也越來越安靜。就在我以為要被殺掉的時候,我們忽然拐進了一家小酒吧。E問我,想要喝點什么。 原來,真的是要帶我來喝酒。 我對酒一竅不通。我說隨便吧,來杯不苦的,帶甜味的,最好酒精強烈一點的。 E想了一會兒,對酒保悄悄地說了一句什么話,接著,酒保給我端來了一杯紅色的飲料。我們一起坐到了角落。E對我說,這杯酒叫做Monaco,以后你要是想喝,說這個名字就可以。 我嘗了一口。石榴糖漿的甜,把啤酒的苦交織得恰到好處??嗖辉偈强啵闪擞惩刑鸬难b飾。酒精的氣息在我的舌尖彌散開。我看著E,他坐在我身邊,依舊是那副平靜、慵懶的模樣,慢悠悠隨意說著什么,時不時抿一口杯子里的啤酒。 這時我忽然注意到,他的右胳膊上有一個紋身,是一個花紋復(fù)雜的羅盤。 我問他,這個紋身是什么意思。他說,想要找到自己的方向。 紋身的人我見過很多,經(jīng)常是夸張地紋遍全身,而我非常不喜歡這樣傷害自己身體來裝飾的方式。然而,只有一個紋身,而且這個紋身還有自己的意義,這和我紋身的來歷完全相同。或許是因為這點小小的共同之處,讓我對他有了親切感。我看著他,歪著頭笑著——這是我一貫勾引男人的招數(shù),屢試不爽。 他卻看了回來,毫不示弱。他說,你在和我比賽誰盯的時間更久嗎? 好吧,既然他這么說了,那么比賽開始。 說是比賽誰盯的時間更久,實際上似乎是在比賽誰更耐得住內(nèi)心的沖動。我想吻他,我的鼻尖已經(jīng)和他的鼻尖貼到了一起,我感受到了他微涼的肌膚,他卻還是沒有吻我。他的眼睛是介于綠色和棕色之間的好看顏色,像貓,慵懶的姿態(tài)也像貓。我的眼睛酸了,舉手投降。我們放下酒杯,一起出門抽了根煙。 他的香艷是lucky strike紅色。我拿出我的,上面寫著lucky strike ice bleu(藍冰),笑瞇瞇對他說,雖然沒買到薄荷爆珠,但買到了薄荷,我心滿意足。 一根煙抽畢,我們又回去買了下一杯酒。我忘了那杯酒的名字,只記得里面有芒果——因為拿到這杯酒后,喝了幾口,我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按照常理來說,這時你應(yīng)該…… 他說,我應(yīng)該吻你嗎? 吻來得順理成章。他用了舌頭,纏繞著我的舌頭挑逗。他的口中帶著香煙的氣息,還有nongnong的雞尾酒香甜。一吻完畢,我笑著說,你嘗起來有芒果的味道。 E說,怎么樣,這杯酒是不是選得很好?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也不想回答。我們再度擁吻起來。酒吧里很安靜,并沒有多少客人,自然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們。E的嘴唇很柔軟,舌頭很靈活,帶著我像是在舞蹈。這是我體驗過的最棒的一個吻。對比之下,之前的吻都變得毫無意義,毫無感覺。直到這一刻,我才感覺到,所謂的初吻,所謂令人暈眩的迷醉感,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 而這樣的迷醉感甚至與性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