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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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怎么不親自問我?”明夷奇道。 “他一向獨來獨往、言語直白慣了,根本不知該怎樣詢問這些事情?!饼堦柧靶Φ?。 明夷哦了一聲,平靜說道:“我心許秦王趙政,如無天災人禍,也想同他共度此生,僅此而已。” 龍陽君忍不住憂慮的皺了皺眉頭。 “那是秦王,如今的天下霸主,師兄知曉你與他有所糾葛之后,很是擔憂?!饼堦柧Z重心長的說道。 秦王,并不僅僅是一個稱呼。 明夷停下腳步,轉身直視龍陽君的眼睛。 “我知曉師傅你師叔所憂何事,然我心悅于他,不會離散?!泵饕恼f道。 “你可曾想過,或許有朝一日會色衰而愛弛,得罪于君?”龍陽君蹙眉說道。 或許用不了有朝一日,作為一國諸侯,秦王隨時隨地都可以擁有無數(shù)絕色美人。 而一國諸侯的后宮,一旦進入,想要離開就千難萬難,相識十余年的師侄,龍陽君不忍心有朝一日,她會淪落到在一方狹窄宮殿里靜坐到天明的日子,甚至更為悲慘,諸侯的后宮隨時隨地都是在暗流洶涌,稍有不慎就是殺身之禍,譬如楚國的鄭袖夫人與魏美人,就是一個近在眼前的例子。 他們這等游俠或許可以以一敵十、以一敵百,但又怎能奈何成千上萬的軍隊。 明夷思索著回答。 “明夷,于你而言,秦王生殺予奪一念之間,你劍術天賦極高,為何不像師兄一樣當一個逍遙天下的游俠?”龍陽君勸說道。 明夷笑了一下,聲音溫和的說道:“其實師叔所憂慮之事,我全都費心思索過,只是……” 只是,嬴政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能讓她喜怒由心、言笑無忌的人了,在他面前,她是真真正正的不必費心遮掩什么,而毫無顧忌地展露“自我”。 明夷想象不出沒有他的人生。 況且嬴政真的很好,為她改變和忍耐了無數(shù)原則。 “……只是前路是我一手抉擇,絕不后悔?!被剡^神來,明夷笑道。 “心意已決?”龍陽君挑眉問道。 “心意已決?!泵饕恼f道。 “看來師兄要失望了……”龍陽君負手搖頭,“……返回罷?!?/br> 蓋聶就暫時居住在長安學宮的一間房舍里,一邊借著燭火端詳長劍,一邊等自己的師弟和徒弟談心完畢。 等二人回來,龍陽君轉告清楚以后,蓋聶一聲長嘆,無話可說。 蓋聶這一生,最不喜和那些諸侯貴族扯在一起,偏偏師弟和徒弟都是這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實在讓他想要嘆氣了。 “師傅放心,我自會謹慎?!泵饕奈⑿Φ?。 蓋聶微微點頭,沒說什么保重的話。 這個徒弟打小心眼極多,最擅長察言觀色審時度勢,若無滔天之禍,絕能保全自身。 明夷這才抽出時間問起師傅和師叔怎么會來秦國。 龍陽君就大概解釋了一下這兩年他們的游覽。 魏王被秦王派士兵看管流放,他只救了兩個小公子——魏豹、魏咎出來,然后送給了安陵君撫養(yǎng)。 安陵君是魏安厘王的弟弟。 當初秦軍攻打魏國時,安陵君連抵抗都沒有,干脆利落向秦王投降,雖然令人不齒,卻也因此在戰(zhàn)后保下一條命來,沒有像其他宗室一樣被貶為庶人流放囚禁,甚至因為主動奉上封地有功,而折了不少土地錢財重新賞還于他,當上了一個鄉(xiāng)間的富家翁。 因為燕趙之地的戰(zhàn)亂,鄉(xiāng)間多有盜匪作惡,之后他們就盤旋在那里誅殺盜賊。 至于這次來秦國,主要是因為徐夫人前來投奔長安學宮,因此護送一程。 “那師傅師叔接下來要前往何處?”明夷問道。 “齊國——稷下學宮?!鄙w聶說道。 “如今秦國的長安學宮也已然頗具規(guī)模,師傅師叔不如留在此處?”明夷提議道。 空氣瞬間安靜一秒。 緊接著,蓋聶、龍陽君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嫌棄神色。 “不必,興奮許多年后吾年老體衰時,愿居住在秦國之地養(yǎng)老,至于如今,吾絕不愿待在秦國。”蓋聶冷淡的說道。 龍陽君在旁贊同的點點頭,表示持有相同意見。 “……”明夷疑惑道:“秦國何處不好?” 好歹如今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土地,是當世霸主了,咸陽也算得上繁華,長安學宮也匯聚了不少有才之士。 有必要嫌棄到這種地步嗎? “使民無得擅徙。”蓋聶厭惡的說道。 “天下各國我都游過,從不見有一國能如秦國這般,連無事在道上行走都是犯法之國。”龍陽君同樣嫌棄道。 明夷懂了。 在秦國律法里,哪怕是沒有一份工作,在街道上游蕩都屬于“將陽”罪,每到一地都要查錄清楚驗傳,這對于天性放蕩不拘的游俠來說,簡直是方方面面都適應不了。 至于生死決斗,一劍快意恩仇什么的,那更是想都別想。 看在徒弟的面上,蓋聶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燕國趙國滅亡以后,游俠受不了秦國律法,大多南下或去了齊國之地。” 燕趙之地多豪俠。 但現(xiàn)在,他等游俠的最后一塊樂土,也被秦國壓迫毀滅了!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關于這方面,明夷還真是無話可說,連忙轉移話題。 “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宮了,改日再來拜見師傅師叔。”明夷站起來說道。 龍陽君點頭,扭頭叫那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提燈送她出去。 少年殷勤的應了一聲是,緊接著出門去拿提燈。 見他從剛才就一直站在室內(nèi),明夷問道:“這是……?” 師叔新收的徒弟? “不是,他是楚國人,因為仰慕信陵君而千里迢迢趕到魏國……”龍陽君緩緩握緊酒杯,“……可惜路途遙遠,趕到時信陵君已然病死?!?/br> 后來魏國戰(zhàn)亂,龍陽君就暫且收容于他。 天色已然完全漆黑,少年殷勤的在前面提了一盞燈給她引路。 這個少年雖然面貌尋常,但一雙眼睛活泛至極,短短的一段路程里,以不惹人厭煩的口吻飛快地介紹著自己。 自己是晉國大夫士會的后裔,頗為通曉文字,也會些許劍法,四處周游想求一前程。 明夷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等走到長安學宮門口后,來時乘坐的車架已然等待在那里,馬夫正打著瞌睡,聽到響動后連忙跳下行禮。 “不必相送了?!泵饕膶δ巧倌暾f道。 見她絲毫不感興趣,少年心中一陣失望。 就在這時,遠方的渭水長橋上,突然傳來一陣車馬震動之音,嗡嗡響動的聲音之大,連橋面這一端的明夷都有所感覺。 伴隨著聲音,一隊馬車行駛而來,停在了長安學宮前。 雖然猶在深夜里,卻也依舊掩蓋不住車隊的旌旗招展、儀仗威儀,不管是馬夫還是周圍護衛(wèi)的武士,都高傲威嚴至極,數(shù)十輛屬車華蓋招展、五時副車團團圍繞。 由六匹潔白千里馬拉動的“金根車”就在眾車包圍下,緩緩停止駕駛。 這一幕簡直看得那少年目瞪口呆,他長這么大,從未見過如此氣魄非凡的出行場面。 緊接著,少年便心生艷羨,忍不住小聲喃喃道:“大丈夫當如是也?!?/br> 明夷幾步走在六駕馬車前,問道:“陛下怎么深夜出宮了?” 車廂門打開,從中走出的俊朗青年目光冷淡,不悅說道:“為何子時不歸?” 明夷抬頭看了看天色,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月上中天。 今天出宮前,似乎向嬴政說過戌時即歸。 想到這里,明夷有些尷尬的握拳在嘴邊輕輕咳一聲。 “今日我?guī)煾祦砹讼剃?,所以多聊了幾句?!泵饕慕忉尩馈?/br> 嬴政頓時不快的皺了皺眉頭。 明夷突然又想道:“我?guī)煾瞪w聶月余前已來咸陽,陛下可否知曉?” 嬴政沉默一瞬,平靜說道:“知曉?!?/br> 他沒有特意隱瞞,但也沒有特意告知。 聽見嬴政這么說,明夷心情很是微妙。 秦王目光一瞥,看向明夷身邊的提燈少年。 這只是隨意一瞥罷了,但從剛才聽到“陛下”二字,就呆在原地的少年頓時渾身一激靈,回過神來。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少年立刻向秦王彎腰跪拜,以求留下一個印象。 “沛縣劉邦,拜見秦王陛下。”少年擲地有聲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在上一章里面,嬴政與明夷爭執(zhí)的重點不是科舉制,而是要不要提高庶民的識字率。 嬴政的想法:庶民就應該安心種田的,種田打仗了打仗,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治國或經(jīng)商的念頭,至于學會文字數(shù)學的,有秦國底層的小吏懂得就夠了,庶民們不需要明白。 明夷的想法:要提高識字率,促使秦國一些家境好有能力的人家去學室學習文字數(shù)學,慢慢進行掃盲。 這才是矛盾的原因。 至于科舉制:因為識字率的不高 這個此時確實還不成熟,所以秦王的想法是,最開始要舉孝廉和科舉一起用。 在大宇宙(作者)的觀念:至于此時科舉制有點推行過早,那就先小規(guī)模推行取士,但絕對不能荒廢,等到一兩百年后再用。 因為歷史上的秦始皇在統(tǒng)一六國后,也迫于壓力允許了一部分土地買賣(黔首自實田),所以地主還是產(chǎn)生了。 而地主再做大下去,就極有可能產(chǎn)生世家,沒有人確定一兩百年后是什么情況,所以如果現(xiàn)在不推行,等到將來識字率提高以后再推行,到時候后代的君王必然要面對世家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