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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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毒就像是烈火,越在心中積蓄就越為旺盛。 終有一日……終有一日,他要這些瞧不起他的人統統跪在他腳下! 等到趙姬絮絮叨叨的抱怨告落一段以后,嫪毐緩緩說道“我想,秦王如此抵觸于您,大抵是因為他真的因為你我之事,已經不在將您當成母親了?!?/br> 趙姬身體微微僵硬,隨后說道“怎么可能,政兒是我的親生兒子,當年在趙國時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不知有多親密,如今也不過是和我鬧鬧脾氣罷了。” “想想他平日里如何對待您,您當真覺得秦王是只和您鬧鬧脾氣?”嫪毐反問道。 趙姬臉色一白,沒有說話。 “您若是愿意如此,我也沒辦法。”嫪毐說著殷切握緊了趙姬如同白脂般的手,帶著些許愧疚的說道“但終歸是我對不住你,若沒有我,趙姬,您與秦王也不至于今天。” 嫪毐很了解趙姬心里,果然此話一出,趙姬心中頓生愧疚之感,并且對秦王更加怨恨不滿。 “政兒不孝!”趙姬柔聲許諾說道“你放心,嫪毐,我必定會想辦法幫你弄到爵位,不受任何人欺壓,絕不讓你一直在此默默無聞的做個宦官?!?/br> 嫪毐心頭暗喜,卻依舊說道“有自然好,但是沒有我也不在乎,趙姬,我不是大秦仙王或是呂不韋之流,心中沒有功名利祿、王位家國,我心中所求,不過是同你在一起長相廝守?!?/br> 聽了這番掏心掏肺的話,趙姬心中溫暖,緩緩靠在嫪毐高大的肩膀上,手指柔柔地在胸膛上打圈。 “嫪毐……”趙姬拉長聲音呼喚道,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出乎趙姬意料的是,平日里早就開始行動的嫪毐卻遲遲沒有動靜。 趙姬奇怪的重新站直身體,問道“嫪毐,你怎么了?” “趙姬,我……”嫪毐笑容帶著隱不可察覺的僵硬,腦子里面飛快轉動著,想要找一個借口先離開再說。 下一秒,借口來了。 原本還什么事都沒有的趙姬突然感到一陣反胃感,忍不住捂著嘴巴干嘔了幾下。 “趙姬,你怎么生病了?”嫪毐說著一把將她抱起來,向外喊道“來人,快去尋侍醫(yī)過來快去!” 片刻之后,侍醫(yī)做出的診斷讓兩個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還是嫪毐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對侍醫(yī)一字一句的冷漠說道“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分,你便梟首示眾!” 侍醫(yī)面色蒼白的當場跪下,指天發(fā)誓今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是太后娘娘不小心吃壞了東西。 等人都走后,坐在低矮床榻上的趙姬重新坐起來。 嫪毐立刻過去小心扶起趙姬的胳膊。 “小心,你如今可是有身孕了?!眿獨闭f道。 趙姬臉上卻殊無喜色,“這個孩子我不能留?!?/br> 嫪毐心中雖然還沒有具體計劃,卻也隱隱約約知道這個孩子對自己的重要性,自然要讓趙姬打消這個念頭。 別的不說,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男寵,和自己孩子的親生父親,就是天差地別兩碼事。 “不行?!眿獨眻詻Q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孩子,趙姬,你忍心?” “這又豈是我忍不忍心的問題?!壁w姬心煩意亂的說道“我是太后!我是秦國的太后!怎能有私生之子!” “可是趙姬,秦王是您唯一的孩子,卻對您不恭不敬疏遠冷漠,你難道不想再有一個貼心的孩子?”嫪毐說道。 想到嬴政往日冷漠,趙姬心中更加難過。 “不要急著下決定,再想想,我們總能找到地方將它平安生下來?!眿獨闭f道。 與此同時,咸陽城的呂不韋府邸當中。 小室之內,一顆價值萬金的夜明珠散發(fā)出淡藍色的柔和光芒,照亮方寸之地。 呂不韋眉頭緊蹙,左右為難的不停踱步。 面前的石板上,七八個人正盤著腿席地而坐,其中最小的不過十歲,這些都是呂不韋的心腹門客。 “丞相不可再猶豫?!币粋€青年人開口說道“看秦王登基以來所作所為便知,他虎狼之心、刻薄寡恩,絕不會放過丞相你,若是如今不下手,只怕來日便是丞相自裁之日?!?/br> 呂不韋停下腳步,問其中一個小兒道“你如何看待此?” “繚言之有理?!备柿_認真說道“若不趁此時尚有一搏之力下手,只怕他日秦王羽翼更豐,就是丞相死期了?!?/br> 呂不韋疲憊的閉上眼睛。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呂不韋說道。 “有,您即刻拋棄一切爵位封地、官職家財,上書秦王自述罪過,然后遠遠離開,終身不入咸陽,想必秦王便不會再計較?!备柿_說道。 呂不韋當然不會這么做,如今的權勢地位是他費盡心思千辛萬苦求來的,才享受了三年多,怎么可能就這樣放棄。 為此,拼死一搏也算是不枉此生! 呂不韋重新睜開眼睛,下定決心冷聲說道“拼死一搏!” “我還有一問,事成之后,又有誰來擔當?”甘羅說道。 呂不韋說出在心中盤旋已久的答案,“長安君秉性溫厚,可當大任。” 第65章 秦王要擺駕去雍地,整個咸陽上下都為此開始忙碌起來,明夷每天從窗外的偏殿中看去,都能看到宮人們在步履匆匆的來回準備各種儀仗、馬車、大船,為出游做準備。 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明夷轉身,垂落眼睫平靜的問道“陛下加冠,我可需要去雍地?” “去?!辟f道“你最近怎么沒出宮?” 這么安分不搞事,簡直不像她,讓嬴政不得不懷疑姬明夷有更大的計劃。 “我怕出宮以后橫生枝節(jié)、平添麻煩,陛下與呂不韋之間……”明夷說著微微蹙緊眉頭,不知該不該再繼續(xù)說下去。 嬴政與呂不韋之間的矛盾已經光天化日的擺在明面上,并且無可調和,再加上歷史上嬴政加冠之時就發(fā)生了叛亂,明夷心中總有不妙的預感。 聽她這么講,嬴政平靜說道“朕心中自有分寸。” 那一瞬間,明夷冷漠的想,你心中自然有分寸,就算是發(fā)生叛亂你也能解決,可我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被波及到怎么辦。 “希望是我多想了?!泵饕南驅γ娴那赝跎斐鲆恢皇?,緩緩說道“但是你既然要我去雍地,至少把我的劍還給我,我需要防身?!?/br> 盯著伸到面前的那只修長而偏瘦的手,秦王抱臂在胸前,滿臉都是你能奈我何的漠然和不以為意。 “不給。”嬴政不帶半分猶豫的說道。 “陛下不給?!泵饕拇浇且幻?,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隨后帶著微微的諷刺,一邊笑著一邊說道“誰嚇破了陛下的膽子?荊軻、高漸離還是張良?” 一旁侍奉的趙高雖然不明白這些人是誰,卻也能聽出是諷刺,當即倒抽一口涼氣,幾乎要被嚇暈了。 黑歷史被提起,對面坐著的嬴政挺直脊背猛然抬眸,眼帶殺氣。 “別這么看我,陛下,”明夷不以為意的說道“難道陛下以為我不提起,這些事就不存在了。” “確實不存在,朕不會再讓這些事情發(fā)生,天下亦無人知曉。”嬴政傲然說道。 明夷立刻拍拍手掌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會無人知曉,繞柱負劍、掄筑砸車,就憑陛下今日這句話,我也一定銘記心中、沒齒不忘?!泵饕恼\懇的說道。 嬴政“……”殺人滅口!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辟淠恼f道“不過激將法對朕沒用。” 明夷想了想,發(fā)現膽子大這方面確實如此。 如果單以這個來講,嬴政確實對她很寬容,到了如今,即便是出言諷刺,他也不會做什么。 明夷以為嬴政今天不會再給劍了,沒想到秦王凝視自己幾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轉頭吩咐趙高帶去寢宮中拿劍。 “諾?!壁w高恭敬的說道,然后伸手領明夷去寢宮。 明夷大悅,走到偏殿門口前,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陛下……”明夷腳在門口上,回頭問道“……我的劍不是被放在少府了?” 嬴政只當沒聽到這句話,順手摸起桌面上的一卷竹簡,低頭開始看起來。 這案幾上雜亂無章的擺了不少竹簡,明夷就靠這個打發(fā)時間,當初進宮時也順手將自己的一些貼身物品帶進來,就堆放在上面,還打成了一個簡單的小包袱,一副隨時要走的樣子。 因為她吩咐不讓觸碰,因此婢女也不敢擅自收拾。 眼角余光撇到少女走遠后,嬴政就將那卷用來掩飾的竹簡“哐當”一聲扔到案幾上,沒想到不慎將包袱連帶著扔在地上,露出一截原本放在包袱里的絲綢,上面墨跡明顯,似乎是繪了圖。 這是什么? 嬴政心中好奇,俯身伸手去抽那一截絲綢。 就在這時,明夷拎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劍回來了,剛巧看到這一幕。 那一秒,明夷心臟立刻加快了一下。 緊接著明夷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手指緊緊壓在嬴政放在包袱的手上。 嬴政“?” “揀包袱這種小事,我來就好,豈敢勞駕陛下動手?!泵饕奈⑿χ瑹o比真誠的說道。 嬴政微微瞇起眼,狐疑無比的打量著她。 明夷回以完美無缺的溫和微笑。 “包袱里面有什么?”嬴政冷聲問道。 “什么也沒有?!泵饕恼f道。 嬴政微微挑眉,明顯沒有相信這句話,并且用眼角余光瞟到了趙高。 見他有吩咐侍從強行打開包袱的意圖,明夷立刻用手捂住了大半張臉,僅僅從手指縫里露出眼睛,不大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是女子每月必用的私人之物,怎么好意思讓陛下見到?!?/br> 嬴政默默的松開了自己的手。 這件事就此揭過。 去雍都加冠,嬴政本來不想多事的帶上后宮中人,然而就在此時,掌管占卜的太卜一道卦象算出太后與咸陽氣運相沖,應當避開去其他地方居住,比如說秦國舊都雍地。 趙姬太后聽完太卜說的話以后,立刻深信不疑的跑來秦王兒子這里哭泣,表示要搬去雍地居住,堅決不要繼續(xù)待在咸陽宮。 冬日微微昏暗的宮殿里,趙姬似模似樣的抹去眼淚,抬頭看去,只見嬴政漆黑的目光中隱含殺意,如同猛獸般隨時想要擇人而弒。 趙姬微微一怔,凝神仔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