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說他戴著防毒面具是因為想嚇唬衛(wèi)斯理一下，那么面具下的臉，才是更有威懾力。

    夸張的紅白黑妝容，綠色的頭發(fā)，衛(wèi)斯理聽著對方的聲音也跟著消除了偽裝，微笑道：“我真的、真的期待這次見面很久了?！?/br>
    小丑的化學天分幾乎是金手指一樣的存在，衛(wèi)斯理無法調動起鶴田麻衣的身體機能，甚至為了維持她的生命，連自己的異能都受了限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丑伸出胳膊，將自己從地面上撈了起來，橫抱在懷里，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

    等衛(wèi)斯理再睜開眼的時候，小丑把鶴田麻衣放在了一把椅子上，扶住了她的肩膀。

    “噓，坐好?！彼f完，隨即對原本被衛(wèi)斯理控制的手下大聲道：“你！把那個搬過來?！?/br>
    很快，衛(wèi)斯理面前多出了一面破破爛爛的鏡子，不僅頂端少了四分之一，鏡面上還有裂紋，衛(wèi)斯理唯一能看出的，是這面鏡子被擦過了。

    衛(wèi)斯理呼吸的節(jié)奏頓時變了。

    “感覺怎么樣？”小丑趴在衛(wèi)斯理耳邊問道，隨后他反應過來這句話沒頭沒尾，直起腰來：“哦抱歉，我有點好奇，你平時會看自己進入別人身體里的樣子嗎？就像那時候，你進入我的身體？”

    他的手指從衛(wèi)斯理的后腦勺伸出來，隔著空氣撫摸了一下他的眼睛。

    “金色……太美了，科爾?！?/br>
    衛(wèi)斯理覺得小丑不需要他的任何回答，因為此時小丑已經完全陷進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去了，注視著鏡子里衛(wèi)斯理的臉龐，準確來說是鶴田麻衣的臉龐。

    憑心而論，鶴田麻衣非常漂亮。她的面孔輪廓極為精致，長著一張孩子似的、比例完美的臉。她烏黑的長發(fā)和纖細修長的骨骼讓她區(qū)別于常見的歐美女性，透著一股脆弱和無辜。

    “就是這樣的神情，科爾，”小丑突然道：“這個女孩就像一張白紙，而你，你不一樣……”

    終于，衛(wèi)斯理第一次開了口，喉嚨肌rou的松弛讓他艱難的道：“你想做什么，小丑？”

    “等等，我忘了一件事！這是——這是我的珍藏?！毙〕蟪涠宦?，自顧自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不起眼的錄音筆，在上面搗鼓了兩下，似乎是按鍵不太好使，好半天里面才傳出了一個女孩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救救我，救命，這里好黑，我好害怕……”

    一個男性的聲音回應道：

    “……冷靜下來，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在哪，遇到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我之前走在大街上，聽到了……聽到了野獸的聲音，當我回過頭，我看到一個很大……綠色的影子，好可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科爾?！?/br>
    錄音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回響，衛(wèi)斯理則呆滯的看著眼前的鏡子。

    我——我擦？！

    系統(tǒng)？系統(tǒng)麻煩你出來一下。

    自從見到小丑，一連串堪稱事故的進展讓衛(wèi)斯理疲憊不已，有一瞬間，衛(wèi)斯理仿佛看到鶴田麻衣的臉和另外一張屬于小女孩的臉重疊。

    就在小丑又一次扶著他的腦袋，梳理著鶴田麻衣的長發(fā)，鮮紅的嘴唇夸張的上翹時，系統(tǒng)通知這片空間內的化學氣體已經揮發(fā)至安全線。

    衛(wèi)斯理在內心道：“……治愈鶴田麻衣?！?/br>
    他和小丑都注視著眼前的鏡子，衛(wèi)斯理也算是第一次這么仔細的觀察出任務時候的自己。

    只見鏡子里的自己緩緩的抬起了手，靜靜抓住了小丑的手腕。

    小丑興奮不已，兩眼發(fā)亮，直到他感覺到抓著自己的那只纖細的手越來越有力，漸漸的，像是手鉗一般，幾乎捏碎他的手腕，讓他掙脫不開。

    現(xiàn)在治愈他人對積分充裕的衛(wèi)斯理來說已經完全不是負擔，他緩緩站了起來。

    “你……”小丑的笑容回到了臉上：“科爾，我的科爾！”

    衛(wèi)斯理忍了忍，到底沒忍住，維持鶴田麻衣身體機能的精力收了回來，心靈感應瞬間包裹了小丑，同時伸手從充滿裂縫的鏡子上取下了一塊尖銳的碎片以防萬一。

    “帶我出去，小丑?！?/br>
    小丑卻低聲笑了起來，他仿佛想說些什么，下一秒，在衛(wèi)斯理震驚的目光中，小丑身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紅皮膚的影子。

    又是變種人！

    “時間到了?！敝宦犇莻€人說，帶著明顯的俄羅斯口音。

    也是此時，衛(wèi)斯理注意到這個變種人的頭上戴著某種金屬頭盔，他手里還拿著一個，第一時間給小丑戴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