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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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書柜的門翻看,再看抽屜,轉(zhuǎn)頭望向保險柜。 不,不在那里。周洛陽清楚地記得,保險柜里都是票據(jù)、房產(chǎn)證以及一些古董的鑒定證書。家里只有他和爺爺知道密碼。 “你在找什么?”保姆說。 “沒什么,”周洛陽答道,“你忙吧?!?/br> 他跪在保險柜前,按了幾下密碼,柜門彈開,伸手進(jìn)去摸了一圈,沒有。但里頭有曾祖父的那本黑皮筆記本。 他翻了幾頁,忽然發(fā)現(xiàn)了某個本該殘缺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了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 原本在記錄凡賽堤之眼的第二頁,他曾經(jīng)看過,確認(rèn)被人撕掉了,現(xiàn)在,它則好好地留著。 上面寫了滿滿一頁的俄文——墨水字跡已泛黃,是曾祖父留下的。 他撕下那一頁,將黑皮筆記本放回,這一刻,兩段時空仿佛發(fā)生了奇異的交匯與重疊。 但他沒有多想這個問題,徹底檢查過,還有一張曾祖父周遠(yuǎn)褪色的黑白照片。 曾祖父生前與他有相似之處,也許正因如此,爺爺才特別寵愛他。 他起身到客廳,保姆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想問問那塊表收到什么地方去了,自從祖父生病后,親戚們就常來家里東翻西找,給保姆塞點錢,便堂而皇之地瓜分爺爺?shù)牟仄?。保姆一來不想管他們的家事;二來也沒立場管。 但此刻周洛陽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想到了不合理的地方。 “為什么說‘也’?”周洛陽想起了開門時保姆說的話,“今天還有誰來過?” “你弟弟和你阿姨?!北D酚悬c詫異,說,“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們說好了?!?/br> 周洛陽:“……” “還有誰?”周洛陽的聲音發(fā)著抖,說,“我爸爸也來了?他們自己來的?” “你爸沒有回來?!北D氛f,“那個日本小孩和你一樣,也在找東西,傍晚走的?!?/br> “他帶走了什么?”周洛陽說。 第71章 過去 周洛陽快步下樓, 夜色已深, 他不住祈禱快點, 再快點…… 破舊的倉庫虛掩著門,周洛陽猛地撞了進(jìn)去,內(nèi)里空空蕩蕩, 一片漆黑,滿是灰塵。周洛陽屏住氣息,控制自己不要打噴嚏。 “樂遙?”周洛陽在黑漆漆的倉庫里說, “你們在這里么?” “樂遙?”周洛陽拿著手機(jī), 打開前燈。 倉庫與他第一次前來收拾時一模一樣,那天他與樂遙一起, 動手收拾了這個地方,所剩下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 爺爺家的保險柜也被挪了過來。 他們在哪里發(fā)現(xiàn)了凡賽堤之眼?周洛陽依稀記得,似乎是一個裝鞋的紙盒里, 但看樣子樂遙已經(jīng)來過,他會帶爸爸過來么?不,樂遙應(yīng)當(dāng)不會告訴父親這件事, 也即是說他看完爺爺, 回到酒店后,是獨自一人來的。 他也許不會待太久,而且宛市的環(huán)境,樂遙不熟,找沒找到, 都會盡快回去。 周洛陽走向架子,拿下最頂上的鞋盒。 “哥,你在找它么?” 樂遙的聲音在周洛陽背后響起。 黑暗里,樂遙拈著表盤,上面是熒光閃爍的凡賽堤之眼。 周洛陽停下了動作。 “為什么這么做?”周洛陽沒有回頭,說,“為什么不和我們商量?” 樂遙沒有說話,只是倔強(qiáng)地抿著唇,這個時候,他尚未癱瘓,沒有坐輪椅,只在黑暗里安靜地站著。 周洛陽回頭看了他一眼,手機(jī)里的光芒照亮了彼此身前的一塊小地方。 樂遙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一些,他應(yīng)當(dāng)有一米七以上了。 周洛陽從十二歲以后就幾乎沒見過樂遙,再一次見他時,樂遙已經(jīng)無法站起來了。驟然再見,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找你們商量,你會相信我嗎?”樂遙低聲說。 “為什么不相信?”周洛陽沒有動手搶奪凡賽堤之眼,低聲道,“在你心里,哥哥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樂遙答道,“不是。但這不一樣,我不相信杜景,他來到你身邊,一直帶有他的目的?!?/br> 周洛陽沉默片刻,他想朝樂遙解釋,卻又無從說起。 “你誤會他了?!敝苈尻栒f道,“你愿意聽我解釋嗎?這里也許不是解釋的地方,我們先出去,找個酒吧聊聊?我還沒和你好好逛過宛市呢?!?/br> “他為什么沒有和你一起來?”樂遙說,“他現(xiàn)在一定就在路上了,對吧?!?/br> 周洛陽端詳樂遙,在手機(jī)燈光的照耀之下,樂遙的臉色有點蒼白,但他是個很帥很帥的小孩,沒有那場車禍,他顯得尤其精神,穿著日本年輕人很潮的一身衣服,身材很瘦,頭發(fā)有點長了,稍稍擋住了一側(cè)的眉眼,帶著極淡的不安感。 “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聯(lián)系我。”周洛陽說,“樂遙,你想得到它嗎?” 樂遙握著凡賽堤之眼,把它放回外套兜里,沒有回答。 周洛陽說:“你很想回到過去,阻止這場車禍的發(fā)生,是不是?” 樂遙答道:“你既然知道能回轉(zhuǎn)時間,可你們沒有一個人提出,愿意為我做這件事?!?/br> “不一樣。”周洛陽答道,“看來你對我們的誤會很深,算了,既然不想出去,咱們就在這里談?wù)劙?,樂遙。我可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最開始,我和杜景并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只把它當(dāng)作一個突發(fā)的詭異現(xiàn)象……” 樂遙走到一旁,周洛陽在彈簧床上坐了下來,說道:“……過來,樂遙,坐著說?!?/br> “不,”樂遙說,“我寧愿站著,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驗過站著的感覺了?!?/br> 周洛陽于是把他們從拿到凡賽堤之眼的那天,一直到最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樂遙。 “就是這樣,”周洛陽說,“我沒有騙你,你是我的弟弟。我沒有不愿意回到過去,阻止這場車禍的想法……” “是啊,”樂遙說,“你什么也不知道。但杜景呢?他可是知道的?!?/br> 周洛陽:“……” 樂遙說:“他在回國后不久,就清楚了,他知道這塊表可以回轉(zhuǎn)時間,但他從來沒有提過,回到過去,去阻止車禍的發(fā)生?!?/br> 這下周洛陽瞬間啞然,他無法反駁樂遙。 “沒關(guān)系,”樂遙說,“反正我已經(jīng)得到它了,這已經(jīng)與你們無關(guān)了。” “你和俄羅斯人做了什么交易?!”周洛陽的聲音變得嚴(yán)厲了起來。 樂遙避而不答,忽然說:“你的語氣變了好多,哥哥,從我們再見面的時候開始,你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我……”周洛陽實在拿樂遙沒辦法,他嘗試著解釋,卻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他無法說服樂遙。 “因為我現(xiàn)在很好,對么?”樂遙說,“因為我沒有坐在輪椅上,四肢健全,所以你就換了個態(tài)度,換了一副臉孔,不像照顧我的那一年里,因為可憐我,從來不朝我大聲說話。” 周洛陽說:“你很陌生,樂遙?!?/br> 樂遙退后幾步,退進(jìn)了黑暗里,周洛陽卻沒有起身過去。 “你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周洛陽帶著愧疚,在黑暗里小聲道,“我以為你一直知道,哥哥愛你。” “可是你更愛杜景?!睒愤b答道。 周洛陽說:“這兩種感情能作比較嗎?” “不能比較嗎?”樂遙激動起來,“你甚至愿意與他一起去死,說出那句話時,你有沒有想過,我怎么辦?我怎么辦?!” 周洛陽眼里帶著笑意,看著樂遙,但在那黑暗里,他們無法看見對方真實的表情,四周陷入漫漫的漆黑長夜。 “你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嗎?”周洛陽如是說。 樂遙生硬地答道;“是的,哥哥,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期望,我想要的,總要自己去爭取?!?/br> 也正是在那一天,他終于明白到,周洛陽僅僅是個過客,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早已離開的父親、母親。 “可是,樂遙啊,我的弟弟,”周洛陽說,“你有一天也會發(fā)現(xiàn),人與人的緣分,總是這么短暫而……” “不要再說了。”樂遙說,“我不會改變主意,哥哥,當(dāng)你朝杜景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個注定要走的人了?!?/br> 周洛陽:“可我眼下還在。” 樂遙沒有再回答,漫長的沉默后,周洛陽終于道:“把凡賽堤之眼給我,好嗎?” “不,”樂遙說,“它現(xiàn)在在我手上了。” 周洛陽注視著黑暗,他知道斯瓦坦洛夫斯基一定與樂遙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也許樂遙告訴他,自己知道這件東西的下落,并提出了條件。于是斯瓦坦洛夫斯基答應(yīng)了他,讓他回到宛市,找到這塊表。 所換取的自然是…… “俄羅斯人答應(yīng)了我,”樂遙說,“不會再傷害你們。辦完這件事以后,只要爸爸、mama能活下來,到時候我就會把東西交給他,這將是最好的結(jié)果。” “你不能把表給他,”周洛陽說,“他會殺了你,殺了所有被認(rèn)證過的人!而且樂遙,你救不了他們的性命,除非你愿意殺人!” 樂遙在黑暗里發(fā)出一陣聲音,似乎正在快速退后。 周洛陽起身說:“必須等杜景來了,我們再想辦法,現(xiàn)在把它先交給我。俄羅斯人不可能放任你自己辦事,萬一他監(jiān)控你的人很快來了?!?/br> “離我遠(yuǎn)一點!”樂遙忽然道,“你想做什么?” 周洛陽知道樂遙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并未打算用強(qiáng),也許以兄長的威嚴(yán)能逼迫他將凡賽堤之眼交出來,他選擇緩慢靠近弟弟,但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黑暗里,一拳帶著風(fēng)聲,周洛陽瞬間格擋,反應(yīng)過來,倉庫內(nèi)還有人! “是誰?!”周洛陽驀然道,俄羅斯人不可能這么快抵達(dá)! 素普的聲音在黑暗里說:“不要再壞我們的事了?!?/br> 周洛陽心念電轉(zhuǎn),果然斯瓦坦洛夫斯基不放心樂遙自己回來,他再度認(rèn)證了素普,并讓素普負(fù)責(zé)接應(yīng)他! 但這念頭還未完全想清楚,周洛陽便挨了一記,被揍翻在床上。 緊接著他翻身要沖出去,卻被素普抓了回來,掀翻在地上。 他聽見樂遙驚慌道:“別下重手!” 素普隨手撿到一個木雕,給了周洛陽后腦勺一下,周洛陽昏了過去。 “他很快就會醒的。”素普說,“我不知道vi現(xiàn)在在哪,但他也很快就會來,咱們得盡快離開?!?/br> 素普打開倉庫里的燈,樂遙站在角落里,滿臉驚懼,不住喘息,周洛陽額上全是血,昏迷在地。 清晨時分,周洛陽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被繩子捆著,側(cè)身躺在酒店標(biāo)間的另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