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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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去哪兒了?”林狄的聲音帶著緊張,問,“拍賣會怎么不來?” “被發(fā)現(xiàn)了,”杜景說,“把電話掛了。” 周洛陽只得給林狄道歉,掛了電話,杜景接了黃霆的電話。 “你們怎么在房間里藏了個人妖?”黃霆說,“搞什么?!警方已經在追查你們了,人呢?跑哪兒去了?” 杜景說:“拖住警察,回頭再朝你解釋,我們必須馬上離境,胡志明市等你會合?!?/br> 黃霆說:“不行!我現(xiàn)在沒有跨境調查許可,否則也不會……” 杜景掛了電話,莊力拿下行李,三人剛進機場,就被警察堵了上來。 杜景右手覆在左手背上,退后半步,禮貌配合。 接著,莊力、杜景、周洛陽所有的隨身物品都被搜走,也包括兩塊凡賽堤之眼。 周洛陽被帶進了訊問室,一名警官拿著塑料袋,里頭裝著素普的槍,朝周洛陽問道:“這東西怎么來的?” 周洛陽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十二點整。 四周一暗,又是一亮,他在半島酒店的床上醒了過來。 杜景拿著手機思索,表還在他的手腕上。 “不能讓莊力過來,這小子沉不住氣?!倍啪罢f,“跳個舞?” 周洛陽:“怎么又回來了二十四小時?!” 杜景:“總比在機場蹲拘留室好,我來計劃下時間?!?/br> 說著杜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紙上畫下了時間線進展圖。周洛陽過去,看著紙上的流程,忽然覺得兩人就像在玩一個多分支劇情的真人rpg冒險模式。 “必須拿到邀請函再走,”周洛陽趴在桌前,說,“這是主要目的?!?/br> 杜景敞著睡衣的兩顆扣子,露出鎖骨與若隱若現(xiàn)的胸肌,看了眼周洛陽,點了點頭。 “所以離開時間計劃,”杜景說,“如果不想與素普正面產生沖突,就必須在拿到邀請函后,被他堵住前離開?!?/br> “就不能用別的辦法么?”周洛陽問,“譬如說……” “碎rou機?”杜景問道,“但是頭部絞不碎,怎么處理呢?” 周洛陽炸了,說道:“不是!你就不讓他開口說話?” 周洛陽本意是指雙方能不能和平解決,上一次他們?yōu)槭裁创蚱饋?,最后還開了槍?而杜景始終沒有交代。 杜景卻說:“不想聽他廢話,打個時間差的話,我們可以到機場再找地方傳真邀請信?!?/br> 周洛陽無奈道:“行,都聽你的,試試看吧?!?/br> 翌日,見完陳標錦,與斯瓦坦洛夫斯基喝過下午茶,拿到邀請信,杜景與周洛陽叫了輛出租車,直奔機場。這次沒有出任何岔子,只有拍賣會開始前,林狄與黃霆各朝他們打了一個電話。 周洛陽給林狄的回復是突然有急事,得離開一趟。杜景則讓黃霆盡快離開,在胡志明市等待會合。 “我去傳真,”杜景說,“等待電子簽信息更新還要至少兩小時。” 周洛陽點頭,與杜景買了最晚一班去胡志明市的飛機。 “注意安全?!敝苈尻栒f。 他在洗手間里洗手,順便洗了下臉,這個時候,盥洗鏡中出現(xiàn)了素普。 他站在周洛陽背后,認真地說:“周洛陽,我有事想與你聊聊?!?/br> 周洛陽擦干雙手,腦中思考對策,杜景還沒有回來。 “你認識vi多久了?”素普問。 周洛陽說:“我不認識你,沒有什么可聊的。這是男廁所,小姐。” 周洛陽轉身就走,猜測他絕不敢在機場殺人。 “等等!”素普很反常,跟在周洛陽身后,焦急地低聲說,“杜景回國并來到你的身邊,是有目的的!如果不想你的家人有危險,你一定要考慮與我們合作!不要再往前走了!vi為了隱藏線索,殺死了你的父親!周嵩是被他殺人滅口了!” 周洛陽在那一瞬間,血液就要凝固了,驀然轉頭,注視素普。 “你說什么?”周洛陽的聲音發(fā)著抖。 “我有證據(jù),”素普說,“但證據(jù)不在我的手里,跟我走,我讓總部將羽田機場的監(jiān)控視頻發(fā)過來,那是一起人為造成的車禍!我讓他們現(xiàn)在就發(fā),我們可以找個咖啡廳坐下,選擇權在你的手上!”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拐角,杜景辦完傳真,朝他走來。 剎那間,周洛陽敏銳地察覺到了兩個關鍵詞:羽田機場,人為車禍。 一個國外的探員調查協(xié)會,為什么會調查他與樂遙父親的死亡? 但一眨眼,杜景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緊接著,素普在機場公然掏出口紅槍,但杜景動作比他更快,閃避,槍響,打碎了高處懸掛的顯示屏,香港新機場頓時一片混亂,警察趕到,杜景拉起周洛陽,正要逃離,卻已被控制了起來。 “嗨,”周洛陽在拘留室里,心事重重,朝前來問訊他的警官說,“又見面了?!?/br> 與上一個二十四小時里,審訊他的是同一人,警官懷疑地看著周洛陽,露出奇怪的表情。周洛陽只盯著墻上的掛鐘看,警官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掛鐘。 午夜十二點,時光流轉,再次回到了半島酒店的客房內。 周洛陽已經忍無可忍了,說:“這一天究竟要怎么樣才算結束?” “快了,”杜景說,“你先睡,明天一定解決?!?/br> 周洛陽:“我要瘋了。同一天這是第四次,早上我還要去見陳標錦!再說一次一模一樣的話!” 這天下午,他倆在機場,杜景低頭看邀請函,周洛陽進洗手間。 素普出現(xiàn)在周洛陽的身后,旋即又被杜景一招悶棍放倒在地。 杜景看了眼表,十一點零五。 “到這里來。”杜景把素普拖進洗手間的隔間里。周洛陽跟著進去,反鎖上門。 杜景耐心地從素普的包里取出一小瓶偽裝成指甲油的麻醉劑,滴了點在他的外套上,再用外套蒙住他的頭。 接著,杜景先讓周洛陽翻到隔壁,自己也順勢翻了過去。 “咩聲音?”外頭聽見周洛陽落地時,不小心撞在隔板上的聲響,過去敲了敲門。 洗手間里來了機場保安,用粵語彼此交談,杜景輕輕推了下周洛陽,周洛陽意思是外頭有人,杜景又示意沒關系,隨手揉了兩下周洛陽的頭發(fā)。 周洛陽:“???” 周洛陽打開門,走了出來,表情帶著少許緊張,外頭兩名保安原本以為隔間里有人摔倒了,見兩個男人待在一個隔間里,都露出詭異的表情。 杜景坦然地整理了下皮帶,以自若的目光回應。 兩人一先一后,走到盥洗鏡前,杜景還順手拍了下周洛陽的屁股。 杜景:“do you like it?” 周洛陽:“……” 周洛陽難得主動給杜景整理領帶,粗暴一扯,一推,領帶收攏,卡到他的喉結上。 杜景沒有去vip休息室,只在候機廳里找了個地方坐下,遠遠看著洗手間。隨手翻出素普的口紅,稍稍一擰,擰出小型消音槍的槍管。 “這個給你,”杜景說,“里頭一共有六發(fā)子彈?!?/br> 而另一把霰彈手槍素普沒有帶在身上,想來是不方便進機場。 “現(xiàn)在安檢真是太水了,”周洛陽說,“什么東西都能放進來?!?/br> “探員有探員的辦法?!倍啪按魃夏R,漫不經心道,“他一定還有一名接頭人,而接頭人,把槍事先放在了酒店里?!?/br> “可是這名接頭人為什么一直沒有出現(xiàn)呢?”周洛陽皺眉道。 “沒有出現(xiàn)嗎?”杜景說,“我看不至于。” 周洛陽現(xiàn)在思緒十分混亂,杜景卻仿佛沒有發(fā)現(xiàn),認真地說:“第一次不算,第二次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素普被咱們關起來,也即意味著有一名接頭人正注意素普的動向,不到一小時,就把他放了出來,再報警。” 周洛陽需要找點話說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問:“接頭人會是誰?” 杜景稍摘下墨鏡,看了周洛陽一眼。 “你覺得呢?”杜景反問道。 “我怎么知道?”周洛陽哭笑不得道。 他沒有細想這其中的蹊蹺,事實上素普的話,確實在某個程度上擾亂了他的心神。周洛陽非??隙?,他們一家都是普通人,父親也從未表現(xiàn)過藏有任何的秘密……不,當真沒有任何秘密么? 周洛陽瞥向杜景手腕上的凡賽堤之眼。 他努力地把一系列念頭驅逐出去。 杜景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答,發(fā)現(xiàn)周洛陽的異常。 “怎么?”杜景忽然問。 周洛陽不自然地說:“我在想。” 杜景提前揭示了謎底,點出了最關鍵的一個人:“那名烏克蘭女孩?!?/br> 周洛陽思緒一片混亂,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素普先前透露的內情上。 “對?!敝苈尻柤兇庀乱庾R地答道。 杜景只以為周洛陽在思考這其中的聯(lián)系,自然而然道:“斯瓦坦洛夫斯基知不知道在他的身邊有一位臥底,就不清楚了。不過看來素普與那烏克蘭美人,也不是一伙的?!?/br> “嗯,”周洛陽有點累,手指揉了下眉心,說道,“否則逃出來那夜,也不會放了咱們……杜景。” 杜景:“?” 周洛陽與杜景沉默對視,杜景稍一揚眉,臉上的傷痕尤其明顯,就像他們初認識的那天。 周洛陽總覺得在整件事里,有什么事是被自己徹底忽略了的,但他始終想不透。但就在對視的這一瞬間,回憶起了他們在狂風暴雨寢室中的初見,他終于準確地揪住了那一個點。 杜景為什么會在大三的某一天悄然離去,加入了fbi下設的探員協(xié)會,并在華盛頓逗留了足足兩年? 這絕不是他會做的事。 車禍的真相、所謂“秘密”,這些周洛陽都可以暫時擱置,押后再問,唯獨杜景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才是整件事中最大的謎團。 他們都是普通人,杜景在他們相處的時間里,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希望當私家偵探的愿望,這個協(xié)會,他們連聽也沒有聽過。而就在重逢后,周洛陽問起他多年前離開的原因時,杜景對此的回答是“你一定要知道?”。 周洛陽認真地看著杜景。 杜景稍側身,一手搭著周洛陽位置的椅背,猶如摟著他一般,手指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問:“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