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夜晚的不周山最是危險。 綏沉斂了氣息在一處參天大樹后面隱匿著身影。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下,那雙眸子里有淺淡的眸色暗沉。 朔雪的寒氣將方圓幾里的草葉一并凝了白霜一層。 盡管他并沒有完全理清楚思路,可綏沉的直覺告訴他。 這一切都與白羽然脫不了干系。 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cao縱了這么一大群魔獸的,然而等到魔獸散開之后。 綏沉再用神識感知少女的位置時候,卻已經(jīng)不在感知范圍了。 不周山雖大,但是大部分的地方金丹修者都能夠用神識感知到。 這群魔獸好巧不巧,追著他走到了月明時分。 剛好離了他神識感知的范圍。 若麋鹿的事情可以當做是一個巧合,這一次綏沉卻再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了。 好在之前入不周山時候他逼白羽然立了誓。 “……阿姐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br> 少年這么說了一句,心下的不安卻沒有減少分毫。 反而有彌漫的趨勢。 他執(zhí)劍便順著剛才被追趕過來的路線原路返回。 清風明月下,綏沉的眉眼冷冽。 朔雪所至的地方寒如冬日雪落無痕時。 這邊的綏汐沒辦法脫身,只得和息風今夜在懸崖下將就過一晚了。 晚上魔獸妖獸最是活躍,且力量也最盛。 他們最好等到明日晌午出手才能夠保留些靈力全身而退。 “幸好有一批魔獸追著阿沉去了,不然兩批一起我只有在這里等到三日試煉結束后了?!?/br> [你別太樂觀了。既然剛才都已經(jīng)想到了這可能是其他修者故意逼我們下懸崖的,那就再陰謀論些想想吧。] 息風從剛才起腦子便越發(fā)清明。 [沒準從一開始,對方就是想要將你和綏沉分開……] “……” 細思極恐。 少女想到這個可能性后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你說那個人圖什么?我就是一個剛入金丹期的小弱雞啊,和這不周山試煉的這群金丹中期,巔峰期的大佬們比起來,我真的很不值一提啊?!?/br> [大約是因為我吧。] 息風思索了一會兒,這么沉聲說道。 [這件事怪我,讓你跟著被針對了。] [畢竟我是當今三把仙劍之一。他們忌憚我,想要將你除而快之也是能夠理解的。] [再加上朔雪,這小老弟也還成吧。我們兩個在一起很是棘手,于是他們自然第一時間便打算把我們分開解決了。] 這話聽著邏輯沒什么問題,可綏汐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有些像什么婆自賣自夸。 少女垂眸看著說完這番話,心情莫名愉悅地翻了個身繼續(xù)躺在自己腿上的息風。 那神情不用說話都能看出來。 一副[可把我牛逼壞了]的模樣。 “……懂了,你的意思就是樹大招風?!?/br> 綏汐這么總結了一句,余光瞥了一眼旁邊一大簇的紫藤花。 在月色泉水映照之下,她留意到那紫藤花的光亮更甚。 像是有螢火蟲繞著一般,細碎點點如星辰。 只不過是淺紫色的。 似煙幕薄薄一層。 “這花怎么晚上還發(fā)光啊。” “不過還挺好看的。” 少女不說息風都沒意識到那邊的花葉,他聽了之后也順著看了過去。 [我當是什么東西,瞧你這沒見識的樣。 那上面發(fā)光的是鱗粉,一般是龍身上磨鱗片的時候蹭在草葉花木上面留下的。] 龍蛇是從鴻蒙混沌之初便算是一家,保留著好些相似的習性。 比如蛇要蛻皮,龍的鱗片長出來也要換。 舊的鱗片需要磨掉,這新的鱗片才能安然長出來。 說到這里息風一驚,整個劍鯉魚打挺地從綏汐身上彈了起來。 “怎么了?!” 綏汐也慌忙站起來,還沒來得及等到息風給他回應。 一直沒有除了水聲之外,沒什么動靜的四周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樹上的鳥兒被驚醒,四散開來。 綏汐最先感覺到的是地面震動著,花葉也跟著搖曳。 一個巨大的身軀往這邊走了過來。 而后紫藤花被一個尖銳黑爪子撥開,一大簇紫藤花之后。 一個黑腦袋也鉆了出來。 因為是晚上,再加上對方渾身黑漆漆的。 她什么也沒看見,只瞧見那一雙紅燈籠似的眸子。 在夜幕之中很是駭人。 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由于距離太近,那黑家伙低著腦袋。 “呼哧呼哧”的氣息從他鼻子里噴灑在了少女的臉上,將她頭發(fā)都給吹亂了。 息風沒有動。 綏汐也不敢亂動。 他少有的神經(jīng)緊繃著,循著機會想要給對方致命一劍然后帶著綏汐逃走。 眼前的魔獸比懸崖上面那一群加起來還要可怕數(shù)倍。 白櫟當時借著容予的靈力與他纏斗都沒占上上風。 更別提此時只有金丹修為的綏汐了。 [別亂動。] 綏汐就算想動都動不了。 威壓太強了,強到她根本就沒辦法挪動腳步分毫。 息風的感知有多敏銳? 可即使是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魔獸的氣息,而是在對方醒過來時候才覺察到的。 可見這魔獸,他們一人一劍是根本沒辦法對付的。 至少現(xiàn)在是。 [沒想到這里竟然是他老巢。] 息風覺得頭疼的厲害。 [綏汐,他就是先魔尊麾下的那頭薄情寡義的黑龍。] 那黑龍也留意到了少女手中的斬魔劍。 他倒是不怕,用爪子輕輕點了點息風的劍身。 “換主了老弟?” “……臥槽,你會說話?!” 息風還沒有回應,少女先被這粗獷的聲音給震驚到了。 黑龍紅色的眸子眨了眨。 “我又不是那種單純依附主人靈力的靈獸,我自然是會說話的?!?/br> 他看上去沒有什么惡意,語氣還算平和。 這讓綏汐稍微安心了點兒。 她咽了咽口水,故作鎮(zhèn)定地坐在了草地上。 “那個,不好意思擾你清夢了。” “你要不也坐下休息下?” 綏汐知道自己跑不了,如今也上不去。 兩難時候,她干脆試著與眼前這暫時沒有表露出殺意的黑龍熟絡熟絡,套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