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不僅是空間上的狹小壓迫,更是對方的視線。 今夜的臨懷很不一樣。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平日的溫和,更多的是一種侵略感。 像是野獸在夜間蟄伏著,鎖定著自己獵物時候的眼神一樣。 綏汐被那雙眼睛給盯得發(fā)怵。 夜里沒什么光亮,就那雙眸子深邃。 里頭有光,亮的駭人。 “那個……” “你不會也是受到了問心劍的影響吧?!?/br> 她心里沒底,之前的臨懷還好,至少是她熟悉的模樣。 可眼前的青年,無論是眼神還是氣息,都讓她覺得壓迫感十足。 臨懷很想要順著這個借口點頭,但他卻不能確定。 他的神識今天的確是受了問心劍的影響。 但是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為問心劍而瘋狂想要立刻見到綏汐。 還是因為自己本身內(nèi)心的偏執(zhí)。 哪怕沒有問心劍。 在之前無數(shù)個夜里,他都很難按捺住心頭想要擁抱少女的欲望。 只是今夜欲望尤其強烈。 等到他意識到什么不對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到了綏汐的房間。 臨懷來的晚了些,綏汐剛?cè)チ饲迨姆块g里。 他自然感知得到那邊所發(fā)生的一切。 清漱是男兒身。 而少女正在和一個男子同處一室。 他壓不住心頭的煩躁,也不知是嫉妒還是什么。 臨懷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 他喉結(jié)微滾,像是個變態(tài)一般將殘留著少女清甜氣息的被褥抱在懷里,湊近鼻翼之間輕嗅著。 犯了癮似的,只有她的氣息才能稍微緩解。 然而這些臨懷都不能與綏汐說,也不敢言說。 他手不自覺攥緊了被褥,隱忍著什么,抿著薄唇遲遲沒有回應(yīng)對方。 “看來還真是?!?/br> 綏汐看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便默認(rèn)了是這么回事。 她有些為難地抓了抓頭發(fā)。 “可這問心劍的事情你來找我也沒用啊,我又幫不了你除心魔什么的……” 綏汐犯了難,她看臨懷似乎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她皺了皺眉。 “這樣吧,你在這里躺著休息下,我去幫你找林真人過來。” “那樣我的身份會暴露的?!?/br> 其實林冉他們早就知道了,但是臨懷并不想要綏汐過去找他。 他伸手拽住了少女的衣袖,沒用多少力,但卻讓她沒辦法離開。 “可是你……” “我沒事?!?/br> 他的指尖隔著衣料,不著痕跡地碰觸到了綏汐的肌膚。 臨懷克制著,在少女疑惑地視線下松開了手。 “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br> 明明這么大人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喑啞。 但綏汐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像是在撒嬌。 她看著將身子竭力蜷縮在床里頭的青年,盡可能的將最大的空間空出來給了她。 只緊緊攥著被褥,用了不知道多大的氣力,骨節(jié)泛白,青筋也凸起。 看起來并不像臨懷說的那般無事。 怎么瞧著也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綏汐見著他咬著下嘴唇,很痛苦卻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的樣子。 “……那好吧?!?/br> 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要是對方態(tài)度強硬些賴著不走的話, 綏汐可能不吃這一套,可瞧著臨懷這般虛弱的樣子。 她反而不忍心放任著不管了。 少女這么無奈地說道,而后平躺在床上。 她余光瞥了一眼規(guī)規(guī)矩矩蜷縮在里面的臨懷。 “我陪你也就只是躺著睡覺而已,幫不了你什么。 你要是實在受不了了給我說下,我?guī)闳フ伊终嫒??!?/br> 青年的臉色不大好,蒼白如紙。 他聽到綏汐這話后笑了笑,有些無力,看著就虛弱。 “足夠了?!?/br> “這已經(jīng)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br> 他的呼吸很淺。 要不是綏汐距離得近,可能她都要以為對方?jīng)]了氣息。 她試圖閉上眼睛醞釀睡意,然而因為身邊有臨懷這個大活人。 綏汐意識是越發(fā)的清明。 “是我呼吸聲太重吵到你了嗎?” “不是?!?/br> 少女睜開了眼睛,四周黑漆漆的,唯獨那點兒月光透進(jìn)來。 而且悉數(shù)偏愛的越過她,落在了臨懷的身上。 “你現(xiàn)在是傀儡對吧?” 臨懷不明白綏汐為什么會這么問。 他微微頷首。 “那為什么我對你還有感覺?” “什,什么?” 他不知是驚還是喜,磕磕絆絆地說了兩個字都險些咬到舌頭。 “我說你在我身邊我不自在,我睡不著?!?/br> 按理說臨懷再怎么像人也是個傀儡,有意識什么的也沒關(guān)系。 她完全可以把她當(dāng)作個紙片人。 但是綏汐做不到。 腦子里反而多了些雜念。 雨雪霏霏的夜里,她似乎又看到了月下青年清淺的眉眼。 “我想林深了?!?/br> 這句話根本連腦子都沒過便從綏汐的嘴里脫口而出。 不僅她自己愣住了。 就連一旁竭力壓制著欲望不去碰觸對方的臨懷也愣住了。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久到耳邊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的時候。 臨懷澀聲開了口。 “你閉上眼?!?/br> “你要干什么?” 綏汐微微一頓,瞥了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年。 “這個時候也借著點月光能勉強視物,我閉眼不閉眼都沒什么區(qū)別吧?!?/br> 他靠近了些,連月光都一并被他遮掩住了。 還沒來得及逆著光看了過去,一片溫?zé)崧湓诹私椣难劬ι稀?/br> 是臨懷的手,他將綏汐的眼睛給蒙上了。 這一下連月光都看不到了,真正黑漆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