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我當(dāng)時也很是震驚, 連著算了三次,可結(jié)果都是一樣?!?/br> “……這上面的確是青巒之火。” 青巒即修者魂格之中入道之征兆,如果錯過了便會轉(zhuǎn)為青黃。 再想要入道便有些難了。 而白羽然作為劍修,入道之征兆便是取劍。 容予用靈力去探了,上面并未有動過手腳的痕跡。 “看來是我多想了?!?/br> 他雖是這么說著,視線落在那魂燈上的時候極為淡然。 看不出什么情緒。 “既然這青巒之火不假,師兄便讓那白羽然早些時候入劍冢取劍吧 ,免得誤了時機(jī)?!?/br> 謝遠(yuǎn)將白羽然的那盞魂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 “我今早便將長庚從山下喚了回來,有他引她去劍冢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差池?!?/br> 魂燈閣里千萬魂燈明亮如星辰,白羽然的那盞的青色燈火顯得顯眼。 顧長庚前幾日奉命下山去斬殺一條火蛟龍,剛解決完手中的事情便收到了青鳶的消息。 這才連夜趕了回來。 白羽然早就在逍遙峰大殿里等著了,一見到青年的身影后立刻高興地小跑著過去。 “長庚師兄!你回來啦!” 她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見到顧長庚了,自然要比往日更激動些。 “我聽師父說你下山斬殺那個七品火蛟龍去了。那火蛟龍厲害嗎,有沒有傷到你?” “無礙?!?/br> 顧長庚毫發(fā)無損,只是衣衫因為趕路急了而稍微有些褶皺罷了。 “師父說你魂燈已顯青巒之色,該入劍冢取劍了?!?/br> 見白羽然點頭回應(yīng)之后,顧長庚心下還是挺驚訝的。 他原以為這一屆內(nèi)門弟子里最先入劍冢的應(yīng)該是綏汐,畢竟人天靈根哪怕修了無情道其資質(zhì)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不想最先得到入劍冢取劍資格的竟是白羽然。 倒不是顧長庚看不起對方,只是不解和疑惑更多而已。 “只白師妹一人嗎?綏師妹近日的魂燈也可有青巒之象嗎?” 白羽然之前知曉了綏汐只能修無情道的事情,心下也沒再埋怨她瞞著不告訴自己她師父是劍祖容予的事情。 甚至還有些同情。 現(xiàn)在一聽顧長庚一回來便問的是綏汐,心里又不舒服了起來。 “師父說了只我一個那便只我一個,師兄難道是質(zhì)疑師父的推衍之術(shù)嗎?” 謝遠(yuǎn)的推衍之術(shù)能算天下事,從未出過差錯,在修真界都極負(fù)盛名。 他一般很少算人命格和劫數(shù),因為這些都是忌諱,不過若是得當(dāng)事人同意倒也不是不可。 而此次因為青巒之火出現(xiàn)的實在太早了些,謝遠(yuǎn)為了以防萬一,來來回回推衍了好幾次。 確定了之后這才喚了顧長庚回來。 “我并無此意?!?/br> 顧長庚瞧出了白羽然有些不高興了,于是閉了嘴沒再繼續(xù)問綏汐的事情了。 “白師妹,若你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便與我去劍冢吧?!?/br> 他看了看天色。 正值日上三竿,陽光極好。 劍冢里的那些劍劍下亡魂無數(shù),血腥味和陰寒之氣都很重。 尤其是晚上。 “我們趁著天沒黑下來之前早去早回吧。” “到了晚上劍冢里的劍很是暴戾很難控制,容易傷到人?!?/br> 白羽然聽后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白日呢?會不會也一個不受控制傷到人?” 顧長庚想了想,想要搖頭給對方一個安心的回答卻也沒辦法百分之百的肯定。 “一般情況是不會的,白日劍冢里的劍大多都處于休眠狀態(tài),都很穩(wěn)定。” “不過也有例外?!?/br> 他給白羽然說得很仔細(xì),對方是第一次進(jìn)劍冢,肯定是不了解里面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 “青霄凌云里的劍冢一共分外九重,越高的地方放著的劍越難控制。你量力而行,不要去最后幾重就成。” 白羽然眼眸閃了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沒有立刻回應(yīng)顧長庚,只抿著紅唇緊緊地跟在對方的身后。 “長庚師兄,我聽說你的驚寒當(dāng)時就放置在劍冢的第八重?!?/br> “那你當(dāng)時取它的時候有沒有被它傷到?” 顧長庚下意識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驚寒。 它乖乖地在劍鞘里待著,和出鞘時候的鋒芒凜冽完全不同,顯得溫順極了。 “沒有?!?/br> 白羽然見顧長庚搖了搖頭,心下的緊張褪去了大半。 “那這么看來上面放著的劍也沒多 那么可怕嘛?!?/br> 青年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白羽然。 “它是沒有傷我,只不過把我在里頭凍了三天三夜。 我在第四日清醒過來之后才出了劍冢?!?/br> “……” 白羽然沒再說話了。 她手不自覺攥著衣袖,一路上都很是忐忑。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長庚停下了腳步回頭喚了一聲。 “白師妹,劍冢到了。” 白羽然抬眸看去,先入眼的是一片青蔥綠意。 在樹木蔥蘢的掩映之下,九重劍冢隱約可見。 這里和其他峰的景致沒太大區(qū)別。 只不過四周除了樹木之外,沒有一只飛鳥,也沒有靈寵的影子。 靜謐極了,似乎沒什么生氣。 “從這條小徑過去,一直走便能到劍冢的入口。” 顧長庚為白羽然指了指方向,她順著那兒看去。 果不其然有一條小徑,兩旁草葉茂盛,不仔細(xì)看可能都找不著。 “長庚師兄,你不與我一同去嗎?” “我在這里便能感知到劍冢四周的一切,不需要特意靠近?!?/br> “可,可是我有點兒害怕?!?/br> 白羽然是真的心里發(fā)怵,尤其是剛才聽到了顧長庚說自己被凍了三天三夜之后,更是沒底兒。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極為不解的眼神看向白羽然。 “師妹,我就算同你過了這條小徑也不能進(jìn)劍冢?!?/br> “你若是覺得那小徑過于僻靜便瞬移過去吧,一眨眼的工夫。” 白羽然眼淚汪汪地看著顧長庚,最后咬著下嘴唇跺了跺腳,抹著眼淚往小徑那邊跑去。 頭也沒回。 顧長庚瞧著白羽然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直到rou眼瞧不見了之后這才不慌不忙地收回了視線。 “這不是能自己走嗎?” 半晌,青年不解地這么低喃了一句。 白羽然跑過小徑到了劍冢入口的時候傷心地哭了好一會兒。 眼睛都哭紅了,這才平復(fù)了下情緒。 她抬頭看著這高得驚人的劍冢,陰寒之氣還未到夜里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從入口看過去,是無盡的黑暗沒有一點兒光亮。 白羽然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往入口方向進(jìn)去。 她原以為需要個火訣把里頭照亮堂才能視物。 卻不想她前腳剛一進(jìn)去,周圍便“噌”的一下亮起了幽藍(lán)色的火焰。 這里只是第一重,里頭的劍一把把隨意插在玄黑的巨石上,墻壁上,甚至是角落縫隙之中。 沒有任何規(guī)律,就這么隨意擺放著。 劍刃在幽藍(lán)色的光之中散著凜冽的寒意,森然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