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綏沉愣住了。 他原以為自己需得等上十年,直到不周山試煉時候才能與綏汐相見。 不想今日竟有了機會。 “師父,那能把我?guī)???/br> 青昀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回答,他笑了笑。 “這浸泡靈泉半年,且一日也不能斷,你這一次是沒法去了。” “……那我就沒什么東西要您幫我?guī)Я??!?/br> “真沒什么要我?guī)???/br> 青昀再次確認了一次,面上失落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兒。 而后“噔噔噔”跑進隔壁屋子里將一個木盒子拿了出來。 “勞煩師父了?!?/br> “這是什么?” 青昀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木盒子。 上面的木似乎并非昆侖的木,應(yīng)該是綏沉上昆侖之前便帶上的。 “是一支木蘭簪子,前些日子我跟師姐討的白玉自己雕的?!?/br> “我阿姐自小清苦慣了,什么都省著給我,連根像樣的玉簪子也沒有。我當時看師姐頭上的簪子好看,便幫她做了心法的注解這才討到了這塊白玉?!?/br> 青昀眼眸閃了閃,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少年的發(fā)頂。 “你放心,為師一定會把這簪子原封不動地交由在她手中的。” 青昀這一次去青霄凌云并不是心血來潮想去探望什么朋友,而是前日容予用青鳶傳信希望他過去一躺。 他與容予自入道以來便是朋友,也算有千年的交際。 青昀知道容予的性子,無非必要鮮少聯(lián)系,更別提主動寫信讓他過去了。 他擔心是什么大事,于是當日安置了峰中事務(wù)后便踩著仙鶴,騰云駕霧而去。 當日晌午,青昀便到了青霄凌云。 昆侖和青霄凌云的交情因他與容予的關(guān)系,一直相交甚深。 大多數(shù)弟子都認識他,因此青昀進劍宗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人阻攔。 青昀上凌云峰的時候最先來迎接他的不是容予,而是白櫟。 白櫟遠遠嗅到了青昀的氣息后便直接撲了過來,要不是他躲得快 ,可能早就被它給壓倒在地上了。 “百年不見你好像又重了不少。” 青昀彎腰抱了抱白櫟,掂量了下它的重量后這才放下。 白櫟也不掙扎,顯然對青昀的親近早已習(xí)慣。 “對了,你主人呢?” 他用靈力在凌云峰里掃了一轉(zhuǎn),卻并沒有覺察到容予的身影。 白櫟剛想要引他過去,不想青昀話音剛落,容予便從水月之境里出來了。 因為在自身的秘境之中,哪怕青昀再如何感知都不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青昀?!?/br> “你好端端的為何往水月之境里去?” 青昀看著他身后的空間慢慢閉合,里頭的水汽氤氳和外頭的晴朗無云形成了強烈對比。 “……昨日不知為何心神不寧,便進去靜心凝神了?!?/br> “可是神識還未定?” 前段時間容予神識不穩(wěn),才用法寶召喚回來。 閉關(guān)那一月也是因此。 青昀皺了皺眉,還未等到容予回話便凝了靈力過去。 “神識無礙,心緒是有些不穩(wěn)。” “昨夜你可做了什么噩夢?” 能夠引起容予這樣的大能心緒不寧的無非是夢魘。 加之他偶爾會睡覺,很容易被夢魘纏上 。 “……沒。” 容予長睫顫了下,在青昀問他的時候視線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他不擅掩藏什么情緒,再加上青昀與他認識了這么長時間,自然一下子便發(fā)現(xiàn)了容予的異樣。 見容予似乎不愿意說,青昀也并未繼續(xù)追問。 “對了,我送你的那徒弟呢?如何?” 青昀這“送”帶著調(diào)侃意味,綏汐是他偶然發(fā)現(xiàn)的天靈根,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能夠滿足容予收徒標準的人。 他自然有些自得。 畢竟天靈根萬中無一,極為難找。 “……可能不大好。” 容予頓了頓,而后揉了揉太陽xue這么說道。 他鮮少會因為什么事情表現(xiàn)出這般頭疼的模樣,這讓青昀一驚,以為是什么大事。 青昀皺了皺眉,清俊的臉上少有的凝重。 “看來你這次這般急切叫我過來是與她的事情有關(guān)?!?/br> “怎么了?綏汐出了什么事?” “她修了無情道?!?/br> “……” 青昀以為不是綏汐出了什么問題,而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剛才風太大我沒看見,哦不我沒聽見?!?/br> 若是平日時候容予還會吐槽一句此事無風,這時候他卻沒這心情。 他將綏汐用紫金云鼎洗髓筑基的事情一并都告訴給了青昀。 青昀緩了好一會兒才從中回神過來。 “我雖然對此表示十分的同情,可我也沒有辦法煉化千年的靈寶所凝成的丹藥啊?!?/br> “你把我叫過來除了多一個與你一同頭疼的人之外,并無任何用處?!?/br> “不,我一開始便沒有指望過你有辦法?!?/br> 容予搖了搖頭,他了解青昀雖擅長五行之術(shù),卻對煉化丹藥什么的并無半點天賦。 “那你把我叫來作甚?” 青昀被氣笑了,想到自己一大早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從昆侖那邊趕了過來。 原以為是什么大事,至少要待上好些時才能解決,不想對方卻說根本沒有指望自己。 “你先坐下聽我說?!?/br> 容予給青昀添上茶水,是上好的眉間雪。 他特意拿出來等著青昀來的時候給他沏上,茶香清冽,空氣中隱約真有白雪消融的氣息。 “你雖沒法解,可那絕云寺的無塵法師卻可能有法子。我記得你與他經(jīng)常相約下棋參佛,私交甚深?!?/br> 絕云寺的佛修常年都在云間深山里,很少與外界有什么聯(lián)系。 青昀喜歡下棋品茗,尤喜歡破些難解的棋局。 無塵法師生平也僅此兩個愛好,與青昀倒是趣味相投。 當時青昀修為遇了瓶頸特上絕云寺清修一段時日,也是那時候他與無塵相識的。 這無塵法師表面上似乎和其他的佛修沒什么不一樣,每日都枯坐青燈參悟佛法,日子枯燥且乏味。 青昀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微妙地看向正在為自己添茶的容予。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guī)湍慵s一下無塵?!?/br> “我與他不熟,貿(mào)然前去打擾實在不妥。” 青昀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將前后思緒給理清楚。 “這并不是什么難事?!?/br> “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這無塵雖是佛修大能,但比起絕云寺的方丈來說他還是稍遜一籌。” “你與方丈相熟,你放著他不找為何要繞這么大彎子讓我給你和無塵搭線?” 容予手一頓,抬眸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臉不解的青昀。 “……你不知道?” 青昀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問話給弄得很是疑惑,他摸了摸安靜躺在腳邊的白櫟的腦袋。 “我該知道什么?” 容予反復(fù)確認了幾次,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并無任何玩笑之色后這才抿著薄唇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我以為你與無塵相交兩百年之久,應(yīng)當知道他修的是什么道法?!?/br> “還能修什么?他們佛修不都修的是那些生澀難懂,只得靠機緣去悟的佛法嗎?” 佛修修的道法和其他修者不大一樣,其他道法大多是靠修行積累,在再瓶頸時候頓悟突破。 而佛法則以參悟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