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綏汐感覺到腳邊魚尾掃過,她瞇了瞇眼睛,剛準(zhǔn)備猛地朝著魚身刺去。 “啪”的一聲,水面如同被落石砸中,泛起比她還高的水花。 “誰?!誰在那里裝神弄鬼的!” 綏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有些生氣地朝著東西砸來的方向看去。 白櫟在岸邊悠閑地甩著尾巴,它金色的眸子看向她,帶著倨傲和不屑。 她一愣,視線往下些瞥到了它腳下幾條賤落在草葉上的魚。 而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它。 “這,這凌云峰是我?guī)煾傅模页砸粌蓷l魚不過分吧?!?/br> 本來就是偷偷摸摸半夜里趕過來的,被抓包了之后綏汐還是有些心虛。 可她依舊梗著脖子,盡量氣勢上不要輸?shù)奶珣K。 白櫟不會人語,卻聽得懂人話。 綏汐虛張聲勢的樣子,在它眼里和張牙舞爪的小貓一樣,它根本不放在心上。 它還記著之前去逍遙峰接人,結(jié)果對方放了它鴿子的事情。 白櫟用爪子將腳邊的一條魚給撥到半空,然后一口咬住,嚼也沒有嚼就給吞了下去,連根魚刺都沒有留給綏汐。 做完這些后它還朝著綏汐齜了齜牙,挑釁意味十足。 “……成,我打不過你。這些魚你要吃就自己吃去吧,我再捉便是?!?/br> 綏汐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不要與一只老虎計較。 尤其是一只自己打不過的老虎。 這么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后,她再次握緊了手中的翠竹劍,轉(zhuǎn)身往上流地方走去。 想著盡量離這只孩子氣愛記仇的老虎遠一點。 白櫟是靈獸不是人,思維停留在前者。 它以為搶了綏汐的食物是最好的報復(fù),結(jié)果對方竟然一點兒也沒生氣,甚至還無視了自己。 它一愣,而后生氣地朝著綏汐那邊怒吼了一聲。 這下好了,水里的魚全被嚇跑了,都不敢靠近綏汐這邊分毫。 綏汐沉默了一會兒,她站在手中握著翠竹劍,光影之中她的神情明滅可見。 白櫟瞧見綏汐總算有了些它預(yù)期之中的反應(yīng),它得意地抬起下巴甩著尾巴,模樣好不愉悅。 結(jié)果不想下一秒綏汐抬眸猛地盯著它。 眼神直勾勾地,在黑暗里莫名駭人。 “和我杠上了是吧?” 綏汐將手中的翠竹劍面往水上一打,借著水力彈起,躍在半空。 而后猛地落在了白櫟的背上。 “來啊誰怕誰?。》凑I死或者被你搞死都一樣!老娘今天跟你拼了!你這個臭大貓!” 白櫟也沒料到綏汐會直接這么過來撲到它的背上。 它瘋狂甩著身子想要把她給甩下來,而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氣大得驚人,死命抱緊它的脖子。 怎么甩都沒用,它反而有些頭暈了。 白櫟怒吼著威脅綏汐滾下來,可她死活不松手。 “你別以為你是容予的靈寵我就不敢怎么著你!我告訴你臭大貓,兔子被惹急了還會咬人呢!” “去死吧!” 她不僅進行了嘴上威脅,還真的低頭就往白櫟脖子那里咬了。 而等到容予順著綏汐氣息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少女抱著白櫟的脖子咬著不撒手,而白櫟瘋的原地轉(zhuǎn)圈嗷嗷直叫,哪里有平日萬獸之王的模樣? “白櫟?!?/br> 容予的聲音不大,溫和似一邊潺潺流水。 可白櫟與他結(jié)了契,他但凡喚它的名字便有了制約效力。 白櫟動作一頓,而后忍著痛馱著背上的綏汐往容予那邊走去。 “西呼?” “……先松嘴了再說話?!?/br> 因為容予來了,所以綏汐這才松了口。 她從白櫟身上下來,吐了吐一嘴的毛。 “師父,它欺負我?!?/br> 綏汐擦了擦嘴,委屈巴巴地看向容予。 “吼吼吼!” 白櫟沒想到對方竟然惡人先告狀,朝著綏汐怒吼著。 翻譯出來大概就是一句mmp。 不過綏汐裝作聽不懂,她用手背擦試著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 “師父你看,它還兇我嚶嚶嚶?!?/br> “……” 容予知道白櫟懂分寸,要是它真的想把綏汐怎么樣的話依照對方現(xiàn)在的修為,在她爬上它背上的時候便可以將其甩到十里開外。 哪里能夠容忍她咬到自己。 矛盾是有的,卻并無惡意。 “它脾氣不好,想必是前日我派它來接你上凌云峰的時候沒等到你人,所以記了仇,我替它與你說聲對不起。” 容予揉了揉白櫟的腦袋,看著自家靈寵少有吃癟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了,它可有傷到你?” “有?!?/br> 綏汐想了想,抬起手揉了揉腮幫。 “我牙幫子咬疼了算嗎?” 容予沒忍住笑了。 他指尖凝了靈力,伸手輕輕往她腮幫位置靠近一點,不過并沒真正觸碰到。 “還疼嗎?” “……不疼了?!?/br> 綏汐感覺到酸痛消散,看著對方帶笑的眉眼莫名有點兒不好意思。 說到底其實還是她理虧,咬了人靈寵還因為鬧出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對方。 “對不起師父,我就是餓極了出來找點吃的,沒想到把您給吵到了?!?/br> “餓了?” 容予一愣,沒想到對方半夜偷偷摸摸跑來后山竟然是為了找吃的。 “你還未學(xué)會辟谷?” 對方的驚訝太過明顯,連掩飾都沒有。 這讓綏汐很羞赧。 她其實也覺得奇怪,一個月的時間里,哪怕是外門弟子也學(xué)會了辟谷,獨獨就她沒學(xué)會。 大概是看出了綏汐的窘迫,容予收斂了下眼底驚訝的情緒。 “是為師疏忽了。” 怪不得這兩日綏汐半夜都睡得不安穩(wěn),他每晚都感知得到。 他往了好些方面想,以為是她換了住的地方不適應(yīng),于是并未深究。 “那既然你餓了為何不直接與我說?何必……” 生生餓了兩日。 “一是不好意思,畢竟同期的都學(xué)會辟谷了就我沒學(xué)會。” 綏汐抬起手撓了撓面頰,眼神飄忽。 “二也正是因為沒學(xué)會所以想試試這一次能不能成功,于是忍到了現(xiàn)在?!?/br> “……結(jié)果餓瘋了?!?/br> 容予聽后覺得又心酸又好笑。 “你且先離遠一些?!?/br> 綏汐聽他這話,乖乖地往后挪了幾步。 她離遠了些,白櫟走上前一張嘴就噴了一口烈火。 那火很是神奇,雖也是火紅色,卻不用干柴便能一直燃燒著,在黑夜里很是耀眼。 容予身形未動,溪水在此時如冰凍了一般驟然靜止。 水里的魚躍出水面,帶起的水花晶瑩剔透,映著月色清冷。 他極為熟練的清理干凈了魚,然后再引了一股泉水洗凈了手。 那魚鮮美肥碩,插上樹枝自動在火上懸空轉(zhuǎn)動,根本不需要人手動翻烤。 “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