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唔什么事?” 因?yàn)樯w得嚴(yán)實(shí)很是暖和而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的綏沉,聽到了林深的話后這么下意識回了一句。 “你可知你jiejie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或者有什么未達(dá)成的心愿?” 林深思索了一會兒,剛準(zhǔn)備再繼續(xù)說什么的時候。 一旁快要睡著了的小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問這個干什么?別以為我這幾日對你態(tài)度稍微好了一點(diǎn)兒你就蹬鼻子上臉了!就算你長得還成也別想打我阿姐的主意!” 綏沉噼里啪啦一下子說了一大堆,臉上怒氣沖沖的樣子讓林深怔住了。 “沒,你誤會了。” “我只是想著她這般照拂我,我心里實(shí)在有些過意不去……” “既然過意不去你還去招惹她?” 綏沉眼睛瞪得老大,直接打斷了林深的話。 “你如果真的想要報(bào)答她的話就好好劈柴干活,傷好了直接走人。馬上過冬了,我們家窮,可實(shí)在是養(yǎng)不起你這么大一張嘴?!?/br> “……” 林深以為這幾日的相處下來,綏沉已經(jīng)沒剛開始那么排斥自己了。 結(jié)果沒想到,今日就這么隨口一問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明明自己什么也沒做,可但凡他稍微提到綏汐,綏沉總是覺得自己在打綏汐的主意。 林深沉默著沒有再說什么了,直到聽到綏沉清淺又綿長的呼吸響起之后。 這才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出了房門。 盡管林深沒什么記憶,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好像和別人的不大一樣。 無論是傷口愈合速度,還是身體素質(zhì)強(qiáng)度都要比常人高上許多。 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即使到了夜里也還是能夠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和白日時候一般無二,沒有任何影響。 林深想起之前綏沉說綏汐原本想要拿采摘的草藥去換糧食,結(jié)果因?yàn)榇蠖鄶?shù)都用在了他身上,導(dǎo)致之后寒冬真正到來之前他們可能都得喝沒幾顆米的稀粥。 他記憶力極好,綏汐之前給他用的草藥他每一種都記得。 甚至還知道它們的具體功效。 其中有一顆,也是唯一一株松芝也用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好像很珍貴,一株能換十斗米。 此時的月色清冷,灑在地面上看上去如白霜一般。 林深抬眸看了一眼,覺得這彎月很像綏汐笑時的眉眼。 也像她蒼白無血色的肌膚。 “不知道現(xiàn)在出發(fā)的話,天亮之前能不能趕回來。” 他想著早去早回,于是將放在院子角落的那個背簍拿上。 迎著月色皎潔,直接往山那邊快步走去。 林深以為自己走的時候悄無聲息,并沒有驚擾到任何人。 然而在他剛走出去沒多久,一只金色的蝴蝶緩緩飛到了綏汐的房間。 它盤旋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少女的紅唇。 那蝴蝶在碰觸到綏汐的瞬間變成了一張符紙。 此時,一直熟睡著的綏汐長長的睫毛顫了下,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眸里一派清明,沒有絲毫倦意。 第五章 這么大晚上了,要不是綏汐安全意識強(qiáng),一直以來都有將符紙放在外頭的習(xí)慣。 可能今夜林深離開,她都覺察不到分毫。 綏汐起身將外衣披上,夜里寒氣重,她又再加了一件衣服。 她搓了搓手,輕聲推門出去。 門口角落的那個背簍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剩下的東西沒有挪動分毫。 “這家伙該不會因?yàn)榘滋熳鲆路氖虑?,想著上山采草藥換糧食報(bào)答我去了吧?!?/br> 綏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被氣笑了。 還真是想到就做,也不挑挑時候。 可這人是自己背回來的,她又不可能不管。 這上山的路好找,回來的路卻沒那么容易。白日時候倒還好說,這晚上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見,要回來可就難了。 綏汐并不知道林深夜晚能視物,她想著大晚上的山里又冷,如若再遇到什么意外了的話便更是麻煩了。 于是她利落的穿好鞋子,提著油燈便往山那邊方向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綏汐總覺得今晚的溫度要比往日晚上要冷上好些。 她縮了縮脖子,小跑著進(jìn)了山。 油燈的光亮雖然不及二十一世紀(jì)的燈盞亮堂,但至少眼下的路是能看清楚的。 綏汐仔細(xì)著避開石頭,因?yàn)閬磉^太多次,她輕車熟路地便到了山腰。 她的體力不濟(jì),一般到了山腰的時候都會坐著休息一會兒。 這山并不是特別的高,可山路崎嶇,爬著也挺費(fèi)勁兒。 等到綏汐快到山頂那片有草藥的地方時候,她卻聽到了細(xì)微的聲音。 不是草葉被夜風(fēng)吹過,而是真正的蟄伏在黑夜里面的——野獸的低吼。 綏汐腳下一頓,整個人都緊繃著。 下意識的,她想起了之前綏沉曾經(jīng)說過的那頭出沒在山林的尚未冬眠的熊。 她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因?yàn)樗炔荒艽_定那野獸距離自己有多遠(yuǎn),也不能確定它是不是覺察到了自己。 綏汐是害怕的,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她出門時候并沒有記得帶上那張瞬身符紙。 她指尖微動,感覺背后都是冷汗涔涔。 她垂眸看著自己手中被風(fēng)搖曳著的明滅可見的油燈的火光。 綏汐紅唇抿了下,她得將這油燈滅了免得引起那野獸的注意。 可滅了油燈,她又沒辦法辨路。 處于未知的黑暗里也不見得比提著亮著的油燈安全多少。 綏汐的臉被火光映照著,她的眸子里也被這橘黃色給渲染。 暖色的,她卻并沒有覺得絲毫溫暖。 正當(dāng)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后頭有微風(fēng)拂過,將她的火焰搖曳。 身后有影子在燈光下被拉得老長。 綏汐一驚,想要不顧一切往山下拼命跑去的時候。 她的唇被一片溫?zé)岣采希呌袩釟鈧鱽怼?/br> “姑娘,是我?!?/br> 是林深的聲音,壓低了好些,和剛才微風(fēng)輕柔一般細(xì)微。 綏汐覺得酥酥麻麻的,還有些癢。 見綏汐冷靜下來之后林深這才慢慢放下了手。 “別怕?!?/br> “那熊是在我摘了松芝時候被我驚醒的,不過他暫時沒發(fā)現(xiàn)我。” 林深也注意到了少女手中提著的那盞油燈。 他看著綏汐因?yàn)橄牧颂囿w力加上受到了驚嚇而更加蒼白的臉色,即使在燈火映照下也沒多少血色。 綏汐被對方這么盯著看有些不自在,她別開了臉。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林深聽后一頓,視線落在了她手中的油燈上。 他伸手極為自然的將綏汐的油燈拿過來,少女也沒多想,看他想要拿燈便松手給了他。 林深微微低頭,湊近了那盞油燈。 他本就生的好看,加上了一點(diǎn)兒光亮顯得莫名繾綣溫柔。 所謂燈下看美人,似醉眼看花。 說的便是這般景象。 綏汐不自覺看得入了迷,卻在下一秒光亮全無。 兩眼一片黑暗。 林深將燈吹滅了。 “你將燈吹滅了雖然不會很快引起熊的注意,可我們也看不見路了啊?!?/br> 綏汐壓低了聲音,皺著眉不大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