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住隔壁我姓姜、拜師劍宗后我慌了[穿書]、病嬌世子真香日常、冉冉心動、[綜]十代目每天都在裝廢柴、敘鴆姬(1v1)、天地白駒、你別太寵我、甜蜜小嬌妻:顧少,請休戰(zhàn)!、一言不和
她卻是知曉這件事的。甚至說起來,若非當年她極力攛掇,以及牽線搭橋,夫人也不會同韓文林相熟...... 但轉(zhuǎn)念又一想,這位表姑娘自打嫁給老爺?shù)亩苤蟊汶S著丈夫到外地任上,這些年總不見回來。便是前些日子二老爺有家書送達,也只說自己還在外地任上做個知州,不知何年才能回京。 這般一想,也是不需要擔心的了。 * 早春易過,轉(zhuǎn)瞬已是三月陽春之時。 會試已過。放榜之時因在杏花開放時節(jié),便稱之為杏榜。 薛元韶杏榜有名。林星承自不必說,雖然掩藏自身才學,但依然高居榜首,是為會元。 童試之時原就為小三元,鄉(xiāng)試解元,現(xiàn)在會試竟為會元,縱然是寒門出身,但現(xiàn)如今名氣也已遍布京城。 又有見過林星承的人,折服于他風姿出眾,竟陸續(xù)有媒人上門說親事。 就是徐氏,甚至也動了要將薛清蕓嫁與林星承的心思。 薛清蕓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過了十四歲的生辰,雖然從去歲起就開始給她相看人家,但總沒有徐氏十分滿意的。 不是嫌棄家世不好,便是嫌棄男兒相貌不好,又或是不夠上進。再就是公婆不好相處,家中兄弟妯娌過多,關系復雜,所以總是不曾定下來。 但這會兒想一想,覺得林星承就很好。 才學自是不必說了。便是他殿試考的再不濟,一個庶吉士是肯定能做的,往后就有入閣封相的可能。 相貌更是不必說,贊一句仙人之姿也不為過。 至于他家中,只有一個長姐,已經(jīng)做了薛博平的妾室,除此之外就是他孤身一人,薛清蕓若嫁過去,再不必受公婆,又或是妯娌的氣。 便是現(xiàn)在林星承手頭拮據(jù)些,那也沒什么,可以多給薛清蕓一些嫁妝貼補他們。 徐氏覺得這個主意甚好。于是次早用過早飯,打發(fā)薛元青去神策營當值之后,便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告知薛元韶,詢問他的意見。 若薛元韶也覺得好,就想讓他先去跟林星承透露一下這個意思,問問林星承意下如何。 她知道林星承這些年雖然住在榮昌伯府,但跟其他的人都不親近,經(jīng)常孤身一人往來。也就偶爾回去一趟薛元韶的書房,同他說幾句話,或是對弈一盤。 薛清寧當時正拿了熱牛乳在喝,聞言只驚嚇的一口牛乳嗆到喉間,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給林星承說親事,而且說的還是薛清蕓,這可真的是亂點鴛鴦譜了。 她咳的太大聲,徐氏和薛元韶忙都看過來。 徐氏還伸手給她拍背,問道:“寧寧,你怎么了?” 薛清寧好容易認真喉間的那股子咳意,抬手擺了擺手:“沒事。我就是喝的太急,被嗆到了?!?/br> “你這孩子,都這么大的人了,喝個牛乳還能被嗆到?” 上個月薛清寧剛過了十一歲的生辰,虛歲已經(jīng)十二了,說起來確實已經(jīng)不算是個小姑娘了。 看薛清寧不咳嗽了,徐氏才收手回來,繼續(xù)問薛元韶:“此事你以為如何?林公子可會同意?” ☆、第118章 明白心意 薛元韶沉吟了一會,然后搖了搖頭:“依我的意思, 這件事娘還是不要提的好?!?/br> “且不說林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眼光很高的人, 未必能看得上清蕓, 只說他那性子,過于冷淡, 又少言少語,實在不是個做丈夫的好人選。娘還是給清蕓再相看相看其他的人家吧。” 薛清寧雖然沒有說話,但心里卻默默的為薛元韶豎了個大拇指。 他對林星承的這番評價很中肯了。 徐氏還是很聽信自己大兒子的話的,想了一想, 便說道:“既如此, 那這件事就算了?!?/br> 但林星承卻不曉得怎么知道了這件事,兩日之后薛清寧遇到他的時候, 才剛剛恭賀完他考中會元的事,忽然就見他皺著眉頭在問著:“我聽說你母親想給我和你二姐說親?” 自打去年鄉(xiāng)試之后,薛清寧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但凡她出門逛一逛,就總能遇到林星承。 但后來她實在沒有法子了,便整日只在上房的院子里面走動,甚少出門。今日也是見春光明媚, 桃李爭妍, 才想要到園子里面走一走,賞賞春、光的, 不想就又遇到了林星承。 兩個人此時正站在一株杏花樹下面。 這株杏花樹栽種的有些年頭了, 冠蓋如傘。這會兒枝頭開滿了粉粉白白的杏花, 有風吹過來的時候,杏花花瓣撲簌簌的隨風落下,宛如下了一場杏花雨。 場景是極美妙的,但是薛清寧心中卻是一驚,壓根沒有心情欣賞。 這件事怎么被林星承給知道了?看他現(xiàn)在皺著眉頭說這話的樣子,顯然是不大高興的。 否認是肯定沒法子否認的,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想了想,就說道:“確實是有過這么一回事。我娘她是因為很欣賞你的才學,又見你和我二姐年歲適合,就想要撮合你們。不過后來經(jīng)由我大哥一說,她就沒有再提這件事了?!?/br> 心里只盼著林星承不知道薛元韶對他的那番點評。 好在林星承并沒有繼續(xù)追問這件事,只垂眼看她。 十二歲的少女,個子抽條了不少。穿一件杏子紅色的春衫,鬢邊簪了一支鑲紅寶石的金累絲蝴蝶簪子,眉眼越發(fā)的嬌美清麗。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還是如同以往一般的澄澈清透?,F(xiàn)在這般抬眼望著他的時候,仿似她的眼中就只有他一個人...... 林星承心中微動。 他微微的側(cè)過頭,看旁側(cè)被風吹的紛紛揚揚的杏花花瓣。 他是肯定不愿意娶薛清蕓的,但若是徐氏想讓他娶的人是...... 心中突的一跳,緊接著后背猛的也出了一層熱汗。 他不知道他為何會忽然就有這樣的想法,明明薛清寧現(xiàn)在虛歲也才十二,較他要小六七歲。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剛剛他僅僅只是這般一想,心中卻是驀地一陣令他都感到緊張不安的悸動。 然后他就震驚的發(fā)現(xiàn),他甚至是很享受這一種悸動的。因為一直以來他只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一潭死水了,一顆心早已被冰封存,卻沒有想到還能如現(xiàn)在這般急劇的跳動著,讓他剎那間感覺自己也是一個鮮活的人。 再往前想,每每令他心境起伏的人也就只有薛清寧了...... 像是猛然察覺到了什么,林星承面上血色褪盡。 但不可否認的是,胸腔里的一顆心卻是跳動如擂鼓,讓他這一刻覺得口干舌燥,手腳皆在輕微的顫動。 一時竟是有些不敢面對薛清寧了,目光無意識的望著旁側(cè)的一株茶花。 同林星承在一起的時候,薛清寧最怕的就是他這樣不說話,面無表情的時刻,實在是太尷尬了。 偏偏她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跟林星承說什么話。也唯有沉默,垂眼看著自己手腕上面戴的鐲子發(fā)呆。 這是一副花絲鐲子,上面還鑲嵌了幾顆黃豆粒大小的珍珠。是孟銳送給她十一歲的生辰禮物。 去年生辰他送自己的那一副紅珊瑚手串,后來她才聽薛元青說起值兩千兩銀子,只嚇的她差點兒就要還給孟銳。今年的這一副花絲手鐲,雖然孟銳不肯說價值多少,但只看這是赤金的,還是花絲這樣精巧的手藝,以及上面那幾顆圓潤的珍珠,就知道價值肯定不菲了。 當時她就不肯收,卻被孟銳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腕就給套了進去。 他這個人總是這樣,一旦自己打定主意的事,就容不得別人反抗,極為的強勢,也不講理。甚至還要她往后每天都要戴著這副手鐲子,又或是那串紅珊瑚手串,說是這樣她一看到這兩樣東西,就能立刻想到他,不至于忘了他這個三哥。 想到當時孟銳說這話的樣子,薛清寧忍不住的想笑。 但隨即她又覺得有些黯然起來。 年初的時候,河北保州有一伙強人揭竿而起,很快的便成燎原之勢,當?shù)毓俑荒艿謸酰彼賹懥苏伦嗨腿刖?/br> 因著河北與京城臨近,此事小覷不得。一番朝議之下,皇帝下旨,著孟銳領五千神策軍精銳出征河北保州。 孟銳也確實不負眾望,不過月余的功夫,便將那伙強人的幾位頭領拿下,著人解送入京。至于其他的烏合之眾,也再不能成氣候。 原是就要班師回京的,但前幾日山西卻又有八百里軍情急奏入京,說是韃靼大舉犯境。 朝廷便又下旨,著孟銳暫不回京,領軍立刻改道去往山西襄助。 此次薛元青和崔子騫也是隨同一塊兒去了的,徐氏這段日子在家中甚是擔心,不曉得他們什么時候才會回京。 薛清寧自然也是日夜掛懷。不想到這些事的時候還好,可一旦想到,不由的就會想他們現(xiàn)在到哪里了,正在做什么。 戰(zhàn)場兇險,可都要平安的回來才行啊。 想著這些事,一時之間倒沒有去理會林星承。 于是忽然聽到頭頂傳來的清冷聲音,她反倒嚇了一跳。 “你在想什么?”是林星承在問她。 她看起來興致不大高,右手大拇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做手腕上面籠著的那只手鐲子。 那手鐲子里圈雖然平滑,外圈卻是花絲鑲嵌的工藝,她肌膚生的那般嬌嫩,難道竟不覺得戳手? 想來定然是想著什么事入神了才會這般。 卻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薛清寧自是不會告知林星承自己心中所想,只含糊的回答著:“沒什么?!?/br> 林星承眉頭微蹙。 薛清寧有什么心事總是不會告知他的,每一次他都要靠猜想才能知道。但也并不是每一次他都能猜想得到的。 現(xiàn)在他就猜想不到薛清寧心中所想,因為此刻連他自己的心都不靜。 只垂眼看著薛清寧,抿唇不說話。 面上雖然依舊沒有什么神情,胸腔里的一顆心卻依然跳動如擂鼓。 而且,這般看著薛清寧,他的心跳好像更加的快了起來...... 薛清寧被他看的很有幾分不自在起來。 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可以用灼灼兩個字來形容。但她又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又或者是多想了。 林星承待人一貫冷漠,看人的目光也如同隔著一層冰,如何能灼灼呢? 但確實是不想再這樣跟林星承在一起待下去了,找了個由頭,就跟林星承作辭。 只是她剛剛轉(zhuǎn)過身要走的時候,卻被林星承叫住。 “等一等?!?/br> 薛清寧:...... 然而也只得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問道:“還有什么事么?” 林星承看著她沒有說話,卻是抬腳往她這里走。 薛清寧總覺得林星承今天有點兒怪怪的。特別是看著她時的目光,讓她覺得極其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