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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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她喝完之后雙眼微瞇,一臉愜意的神情,顯然是覺得這個梅子酒很好喝,還想要再喝。 立刻當(dāng)機(jī)立斷的就將放在薛清寧面前,裝著梅子酒的酒壺拿在手上,隔空拋向薛元青。 兩個人一塊兒練武的時候是經(jīng)常這樣互拋東西的,所以薛元青雖然正在跟崔子騫說話,但耳中聽到風(fēng)聲,還是下意識的立刻伸出了手。 然后手里就握到了一樣冰冰涼涼的東西。轉(zhuǎn)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接住的竟然是一只酒壺! 而且因?yàn)槭稚系牧Φ罌]有掌控好,壺嘴兒正好斜斜的對著他,里面琥珀色的酒水傾灑出來,將他身上豆青色的袍子下擺都打濕了。 立刻問孟銳:“你在做什么?” 孟銳面沉如水:“寧寧喝酒了?!?/br> 薛元青一臉的震驚。震驚之后就問薛清寧:“你怎么喝酒了,啊?現(xiàn)在你覺得怎么樣,難不難受?” 一臉的焦急。 寧寧竟然喝酒了!回去之后要是被娘和大哥知道,他一頓責(zé)罵肯定是少不了的。 更重要的是,寧寧還這么小,她竟然喝酒! 他以前可是聽說過有小孩子喝酒死了的。聽說死的時候全身發(fā)紅,還口吐白沫...... 想到這里,薛元青更加的緊張起來。立刻就起身站起來,要到薛清寧這里來仔細(xì)看看她。 薛清寧都不曉得該說什么才好了。 她真的覺得這梅子酒就是果汁而已,她也才喝了一杯,要不要一個兩個的都緊張成這個樣子啊? 忙叫薛元青:“二哥,我沒有事,你別擔(dān)心?!?/br> 然后不悅的轉(zhuǎn)過頭說孟銳:“你做什么要跟我二哥說?” 語氣里面帶著些埋怨。 二哥是個心里藏不住話的人,跟他說了,也就相當(dāng)于跟母親說了,跟大哥說了。 想想回去之后母親和大哥知道她今天竟然喝了梅子酒...... 薛清寧就覺得頭痛的很。 孟銳一直在仔細(xì)的看她。 面上的肌膚還是白凈若初雪,雙頰透著淡淡的粉色。在淡金色的日光下,她臉上細(xì)小的一層茸毛仿似都能看得清。 倒是沒有喝多了酒開始臉紅的癥狀。 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中如同倒影著旁側(cè)波光粼粼的曲江池水面,看起來很明亮。不過倒是清明的很。 就轉(zhuǎn)過頭對薛元青說道:“她沒有醉酒。” 很鄭重的語氣。倒好像她喝一杯梅子酒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一樣。 薛元青也在仔細(xì)的看她。就連崔子騫,這廝向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做了肅然的樣子,在仔仔細(xì)細(xì)的看她。 薛清寧:...... “你們夠了啊。” 薛清寧起身站起來。 她覺得再被他們?nèi)齻€這么看下去,她很可能會忍不住想要揍他們一頓。 還是到外面走一走,離這三個人遠(yuǎn)一點(diǎn)比較好。 而且,雖然他們是坐在一株紫玉蘭樹下,枝頭上的紫玉蘭也開的確實(shí)很好,燦若云霞一般,但這芙蓉苑里面還有海棠,有紅杏,有櫻花和玫瑰這些花,她想都去看一看。 臨出門之前徐氏特地的交代過薛元青,讓他一定要照看好薛清寧,所以看到薛清寧站起來,薛元青也立刻站了起來。 “寧寧,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br> 今日芙蓉苑里的人很多,薛清寧年紀(jì)還小,就算有丫鬟跟著,他也不放心。還是她去哪里他都跟著比較好。 結(jié)果這一去,竟然遇見了元宵節(jié)晚上薛元青說的那位姑娘。 ☆、第84章 和盤托出 其實(shí)薛元青一開始并沒有認(rèn)出這位姑娘就是元宵節(jié)那晚的姑娘, 可以說是跟她擦肩而過的。 還是那位姑娘認(rèn)出了他來。遲疑了一遲疑, 雖然薛元青已經(jīng)走過去了, 還是轉(zhuǎn)身追了過來。 “請等一等?!?/br> 快步走到薛元青的跟前, 她對著薛元青屈膝行禮, 聲音柔和,“這位公子,請問,您可還記得我?” 這位姑娘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 穿一件淺藍(lán)色的上襦, 水碧色的裙子,鬢邊簪了一支鑲著藍(lán)寶石的步搖。 那步搖的流蘇垂下來長長的, 底下的墜珠也是藍(lán)寶石, 做成了水滴樣。在她說話的時候, 步搖輕輕的左右搖晃著。 膚色瑩白如玉, 眉眼間有一股子書卷的清氣, 容貌生的極其的秀雅。 這會兒可能是因?yàn)楹π叩木壒? 雙頰有一層暈紅。 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忽然有一位年輕的姑娘追過來, 還開口就問了這樣的話出來...... 薛清寧立刻轉(zhuǎn)過頭去看薛元青,臉上的表情夾雜著震驚和不可置信。 薛元青被她這目光看的額頭上直冒冷汗,忙問她:“你這樣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薛清寧心想, 你說我是什么意思?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 二哥的人品她是肯定能信得過的。而且二哥是個心很粗的人, 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七歲的生辰, 是可以說親事的,但他在母親面前曾經(jīng)放過話,說要先立業(yè),然后才成家。 而且她和二哥關(guān)系這樣的好,若二哥真的有喜歡的姑娘,怎么會不告訴她知道? 可這位姑娘顯然是認(rèn)得二哥的,甚至開口就問二哥還記不記得她...... 薛清寧趕緊拽著薛元青的衣袖子把他拉到一旁,悄聲的問他:“二哥,你老實(shí)告訴我,這位姑娘是什么人?” 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那位姑娘一眼。 察覺到她的目光,那位姑娘對她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起來是很端莊嫻雅的一位姑娘,她渾身的氣度騙不了人。 薛清寧忽然就有點(diǎn)兒希望薛元青跟這位姑娘是真的相識的了。 哪曉得薛元青也回過頭看了那位姑娘一眼,然后搖了搖頭:“我哪知道她是什么人?!?/br> 一臉茫然的樣子。 薛清寧都不知道該說她這位二哥什么好了。想了想,只好轉(zhuǎn)身走到那位姑娘跟前三步遠(yuǎn)的地方,屈膝對她行了個禮,然后說道:“小女薛清寧,這是家兄薛元青,請問這位jiejie該怎么稱呼?” 那姑娘也屈膝還了禮。隨后就說道:“我姓韓,名念云?!?/br> 說著,又對薛元青屈膝行了個禮,笑道:“原來您是薛公子?!?/br> 聽的薛清寧越發(fā)的糊涂起來。 怎么聽這位韓姑娘的意思,她也是剛剛才知道她二哥的名姓? 正要問她是如何認(rèn)得薛元青的,就見韓念云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主動的說了起來。 “想必薛公子已經(jīng)不記得了。是今年元宵節(jié)的晚上,我坐的馬車輪子忽然壞了,馬車陷進(jìn)深坑里面?zhèn)戎沽?。?dāng)時我和丫鬟都嚇到了,竟然不曉得從馬車?yán)锩娉鰜?。是薛公子,還有另外一位跟您一起的公子幫了我。不但叫小廝將我的馬車扶正了,還親自去叫了一輛馬車來送我回去?!?/br> “兩位的恩情我是一直記在心里的。不過那夜我實(shí)在是太緊張?zhí)@慌了,直等回到家才想起來沒有問過兩位的名姓,想要報答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兩位。沒有想到現(xiàn)在竟在這里遇到了您,我是一定要對您說一聲感謝的?!?/br> 說著,又屈膝對薛元青行了個禮。 弄的薛元青不好意思起來。忙說道:“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足掛齒,哪里就說得上是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你也不用謝我?!?/br> 一邊說,一邊目光無措的看著薛清寧。 對著男子的時候他一向都是爽朗的,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女子打交道。 而且還是像韓念云這樣看著就很溫婉嫻雅的女子,他壓根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薛清寧很了解他,于是立刻伸手扶了韓念云起來。 “韓姑娘客氣了,這都是家兄應(yīng)該做的?!?/br> 心里還在想著,這位韓姑娘容貌生的這般出眾,可是那晚她問起來,大哥和二哥竟然都說沒有注意看她。 這兩個到底都是什么人???薛清寧嚴(yán)重的懷疑她的這兩位兄長是不是都是得了近視眼,又或者是老花眼。 不過薛清寧也不是個很會跟人寒暄的人,說了兩句話之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好在韓念云是個很溫和的人,而且顯然也很聰明,會照顧別人的情緒,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溫和和的,叫人忍不住的就想要跟她親近。 于是引的薛清寧不住的跟她說話。也才幾句話,就探聽明白了那晚跟薛元青在一起的另一個人是他們的大哥,名叫薛元韶。還知道他們是榮昌伯府的人。 叫小廝去賃了一艘船,正過來要叫薛元青和薛清寧去坐船游玩的孟銳聽到她們兩個之間說的這些話,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 她怎么就這樣的純善呢?對人一點(diǎn)兒都不設(shè)防。稍微教別人的兩句話一套,就將自己的什么事都和盤托出了。 感覺她完全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會幫忙數(shù)錢的人。 薛元青也是。平常在他面前不是挺會說笑的么?跟著崔子騫一塊兒損他的時候也是妙語如珠的,這會兒卻是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站在一旁,一個字都不說。 這兄妹兩個可真是...... 孟銳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抬腳繼續(xù)快步的往前走。 他的腳步放的有點(diǎn)兒重,薛清寧聽到了。回頭看是他,就叫道:“三哥?!?/br> 韓念云聞言望了過來。 就看到一位個子很高的少年。也許可以說是青年。走路的時候腰背挺的筆直,步子也邁的很大,正往這里快步的走過來。 日光很亮,將他的五官照的很清晰。 是很俊朗的一個人。不過眉眼有點(diǎn)兒太凌厲了,身上的氣勢也很嚴(yán)峻。 相比較而言,她還是喜歡薛元韶那樣朗月清風(fēng),謙和有禮的男子。 想到那晚她見到薛元韶的場面。長街兩旁的燈籠亮著,他站在暖黃色的光暈里,伸手握著她的胳膊將她從馬車?yán)锩娣隽顺鰜怼?/br> 她卻注意到當(dāng)時薛元韶扶她的時候,手是一直縮在衣袖子里面的,這樣就避免直接接觸到她的胳膊。 其實(shí)他大可不必這個樣子,因?yàn)槟菢哟罄涞奶?,她穿了很厚?shí)的棉襖,就算他的手直接扶著她的胳膊,那也隔著好幾層衣裳。 但薛元韶卻還是那樣的守禮。 再想起他溫和沉穩(wěn)的聲音,叫她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