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不過現(xiàn)在的胡幽太村太普通,其他三個女人,根本沒有在意她,都還以為是胡九伯/胡九叔帶來的。 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的胡九伯,看了眼驢屁股后面的胡幽,搖了搖頭。 “得駕!” 胡九伯都沒有再等別的村里人,從地上坐回到駕車位置時,就立即抽了驢屁股一鞭子。 走了一小段路,坐在驢車后面的三個女人就開始扯閑篇兒了。 “菊花媽,你們這是干啥子去?!?/br> 柳五嬸兒看啥都想打聽打聽,這些都是村里人的習慣。 而菊花媽也習慣了這樣,被柳五嬸兒問了話時,還特別地高興。 一只手撫在自己嘴上,話還沒有說,就先笑了出來。 “呵呵,我啊,去鎮(zhèn)上看場笑話去?!?/br> “笑話,啥笑話,說說也讓我笑笑?!?/br> 柳五嬸這兒把身子往菊花媽跟前湊了湊,想聽得更仔細些。 “哈哈,哎呀,想想就是報應啊,胡四家,這是對他們家的報應?!?/br> 菊花媽說這樣話的時候,瞪著眼睛咬著牙,像是能吃人一樣。 村里人誰還不知道誰啊,柳五嬸也笑了。 “你啊,就是心太大,胡四家的那房子,能是給你們春花住的嗎,那可都是給他們家寶貝疙瘩留著的。唉,別想了,別想了?!?/br> 要胡幽猛地聽這么一說,就會很生氣,何況是有賊心的劉春花和她親媽呢。 菊花媽立即“呸”了一聲,又冷冷地哼了哼。 “所以說他們家走的不是正道,不只是咱村,這附近十來個村子呢,誰們家不是把兒子都當心頭寶呢?!?/br> “就是說嘛,他們家有點邪門兒,邪門兒啊?!?/br> 柳五嬸說著說著,就替胡四家可惜,那么好的房子,咋就留給了個要外嫁的姑娘呢。 “呸,外嫁什么呀,我看用不了多久倆家就得掰了。” 菊花媽陰陰陽陽的哼了一聲, “五嬸,你以為我上鎮(zhèn)上干啥去了?!?/br> “作甚去了?” “我啊,去瞅瞅胡四家寶貝疙瘩那訂婚對象,他找了個女人,哈哈……” 第22章 “哈哈……” 菊花媽笑得停不下來,低著頭坐在前面胡幽,很想拽住她問問,到底符生咋了。 與胡幽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個柳五嬸兒, “嘖嘖,你這人真是,說話說一半,吊著人你想做甚?” 柳五嬸非常地不高興,把屁股往旁邊一挪,轉了個頭。 “唉呀,我是高興,覺得這人吶,就是不能做壞事。這不,報應就來了?!?/br> 菊花媽把柳五嬸兒往自己跟前拉了一把,低聲地說那件讓她高興的事。 “我啊,前兩天在鎮(zhèn)上看到符生和一個女的走在一起,那女得長可賊拉水靈?!?/br> “一看就是城里人,搞不好啊,就是符生的對象?!?/br> 菊花媽一個勁地說符生有個水靈靈的對象,而胡四家的閨女,遲早要被拋棄。 聽到這個,胡幽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胡幽心里想的是,符生搞對象,是要和部隊打報告的。這個菊花媽什么都不懂,就給亂傳閑話。 不過胡幽發(fā)現(xiàn)旁邊的胡九伯,用眼睛時不時地掃自己一下。 胡幽立即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搞不好自己從鎮(zhèn)里一來回這點功夫,關于自己要被拋棄的傳聞,就要傳遍村子啦。 雖然之前胡幽也覺得符生年紀太大,比自己大了整整十歲。 未來的不可變數(shù)太多了,自己和符生將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了,現(xiàn)在的訂婚說不定都是暫時的。 好吧,不過胡幽也不得不面對一下現(xiàn)實,自己現(xiàn)在在別人眼里,就是個小媳婦了,被扣上了符生這個章。 胡幽木木地坐在驢車前面,臉上沒什么表情,胡九伯暗中搖搖頭。 胡幽當然從胡九伯的眼神當中看明白了,胡幽不由地暗中嘆氣,這些人怎么就這么信別人講的話呢。 胡幽琢磨著要怎么攻破傳言時,就聽到菊花媽又說了件事。 對于這個事,胡幽可是一點都沒有聽說。 胡家的事,沒有胡幽不知道的,可是這件事卻被隱瞞著。家里人不可能是要隱瞞的,本來是件喜事啊。 那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這個事在胡家村的胡爺爺、胡大伯一家,胡四家,通通是不知道的。 “咋有可能知道呢,要我說,胡家這個胡三,肯定是故意瞞著的?!?/br> 菊花媽一副看別人笑話的模樣,說話的時候,一邊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那里了。 劉春花看到前面拉車的胡九伯,還有一個小村姑,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親媽。 “媽,這種事,還不清楚咋回事呢?!?/br> “啪?!?/br> 劉春花的手就被菊花媽給拍開了。 菊花媽狠狠地瞪著劉春花,突然就“呸”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吐了滿臉吐沫星,反正胡幽是聽到劉春花低聲嗚咽了。 “哭,就知道哭,沒屁點本事,就是個喪門星,生你有啥用?!?/br> 菊花媽罵人的話,就跟開了閘一樣,胡幽都想轉過頭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口水亂噴。 “就你這個沒出息的,我咋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都拴不住?!?/br> 菊花媽一邊罵一邊用手捶著驢車的車板,“通通”地響。 “我咋就這么命苦哇,你說說你,不僅拴不住個男人,給你找個男人也是個廢的,以后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我咋就這么命苦啊……” 菊花媽罵著罵著又像是唱開了似的,手還一個勁地拍著驢車的車板。 胡幽對于這些村婦的變臉,也算是領教了。 等菊花媽一個人唱罵得差不多的時候,一旁的柳五嬸兒才輕輕地開了口。 “你也別勞心了,兒女的事兒,哪個是我們這些老骨頭能管得了呢?!?/br> “哇……,我、我就是不甘心呢,你說說他胡四家那么大的房子,咋就不給自己兒子住呢。” 原來菊花媽還惦記著胡四家的房子呢,想來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胡幽是不想搭理這個癡心妄想的村婦的,胡家的房子現(xiàn)在看著好,再過個二三十年,誰家不是紅磚新瓦,小二樓一棟又一棟的。 不過那是幾十年之后的事,現(xiàn)在的情況不一樣,村里窮的都眼紅別人。 “我可不是眼紅胡四家,我就是覺得胡四家的人不正常?!?/br> 菊花媽朝著柳五嬸兒笑了笑,好像剛才又哭又嚎的不是她。 “唉,別說你了,其實咱村哪個看見胡四家的不眼紅呢,大家都一樣?!?/br> 柳五嬸還挺體貼地安慰著菊花媽,不過她的嘴角要不那么偷著笑就好了。 在村子里窮的眼紅比他日子好的,而更窮的就都想睡別人家熱乎的炕頭上。 窮到連棍柴都沒有的,在村里也能見著,懶漢懶漢,都是這么來的。 而胡幽正背對著這幾個人,更是沒有看到柳五嬸兒的笑臉,也還沒發(fā)現(xiàn)看著老實的人,居然是只山里的野狼。 胡幽也只能通過她們幾人的對話,來想像這幾人的表情。 正好又聽到菊花媽冷哼了一聲, “五嬸兒啊,你可不知道,胡家的事,越來越熱鬧嘍?!?/br> “胡家啥事啊,你都說了這么些話了,還沒講出來,吊得我一顆心喲,上上下下的晃。” 柳五嬸兒臉上帶著笑,又把菊花媽的手給拉上了。 菊花媽眉毛一挑,又是“嘿嘿”一樂。 “我親眼看見的?!?/br> “菊花媽,又是你親眼看見的?” 柳五嬸兒笑著說了一句,其實胡幽也想說,怎么什么事都被你看見了? “五嬸兒,那是咱運氣好。我家有親戚就在鎮(zhèn)上,和那個胡三住的不遠,我是親眼到他們搬家啦?!?/br> 菊花媽賊兮兮地同柳五嬸說著她看到的事,還時不時地哼哼幾聲。 “搬家?胡三搬家?” 柳五嬸一臉的不相信,聲調挑得有些高。 別說柳五嬸了,連胡幽都難以相信。根本就沒有聽說一丁點這個事兒,但是聽著又不像是假的。 “五嬸,這當然是真的了。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嘛,我啥時候說過謊話?” 菊花媽還在拍胸脯說自己說的是真的,并且還是親眼見到。 “胡三跟著他岳丈搬到城里頭去了,是從咱這小鎮(zhèn)上搬到城里去的??礃幼影。€不知道吃了多少供應糧呢。” 菊花媽的話,明顯就是羨慕人家胡三吃了不少的供應糧。 “唉,胡三啊,他這人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