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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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弟坐在前頭,安安靜靜開著車,眼神是不是瞄了眼后視鏡里的兩人,隨時警惕這詭譎的氣氛,半晌,葉濛回過神,偏頭看窗外,置若罔聞地糾正道:“他比你大,給我支煙。” 她現(xiàn)在閉上眼,渾身都是李靳嶼的氣息,他的唇很薄,唇形清晰明顯,卻出人意料的軟。 程開然怨氣十足地狠狠砸過去一支,摔在葉濛手上,眼神輕蔑地說:“不是我在背后說三道四,但李靳嶼這人,就不是什么好男人,渣得很,鎮(zhèn)上這些三姑六婆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就他唱歌的那個酒吧,前幾天我還撞見他跟一女的在廁所里打野炮?!?/br> “我知道,“葉濛抽了口煙,淡吐著煙絲,眼神微微一瞇,“還有別的嗎?” 程開然覺得這時候的葉濛太迷人,他的無力感頓時油然而生,他是最卑微的暗戀者,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這會兒他莫名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一定都知道。 “他的料,我三天三夜都爆不完,”程開然不想讓葉濛覺得自己對李靳嶼徒生歹意,于是緩了緩神色,語氣誠懇地說,“他這個人很瘋起來很瘋的,沒人攔得住。你別看他現(xiàn)在對老太太這么好,他又不是真孝順。他前幾年剛來的時候,跟人打架,把人打了個半殘,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老太太賠了幾十萬,人家才沒讓他坐牢。不然,現(xiàn)在也就是個勞改犯。” 難道李靳嶼騙她?當(dāng)初說他媽給了老太太一筆錢,其實不是捐給福利院,而是給他賠償去了? “年少輕狂,誰沒犯過錯?!比~濛不甚在意地?fù)哿藫蹮熁摇?/br> 程開然強壓下的怒火又拱起,像一只隨時會爆炸的氣球,說話也惡毒起來:“好,你非要找他是吧?鎮(zhèn)上這么多正經(jīng)男人你不找,你要找個沒錢沒勢,除了長得像個花瓶,渾身上下一無是處活得像條狗一樣的男人是吧?” 葉濛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是啊,找他也不找你?!?/br> 程開然錯愕地看著她,大腦突然就空白了,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他以為他掩飾的很好,她以為她會裝傻一輩子,如今,為了李靳嶼,她終于挑明了是嗎?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的熟悉,葉濛將煙撳滅,讓小弟把車停在路口,當(dāng)然小弟不聽她的。葉濛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名片遞給程開然,“開開,去北京把臉上的疤消掉吧,這個醫(yī)生可以幫你,他技術(shù)很好,我有個同事臉上跟你一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正常人一樣了?!?/br> 程開然遲遲不動,他不接,他覺得他接了這張卡,他跟葉濛之間真的就徹底兩清了。良久,他蠕動嘴唇:“什么意思?” 葉濛往前送了一下,又說:“我媽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咱們之間,以后誰也不欠誰,我媽的死,跟你無關(guān)。真要怪到別人頭上,那也只能怪我,怪我不是男孩?!?/br> “你要為了他,跟我斷絕來往?”程開然不敢置信,又猛地拔高音量確認(rèn)了一遍,“是嗎?” “因為他不想得罪你,總是拒絕我,”葉濛隨口警告了句,“開開,你要是敢動他,你知道我的,我瘋起來,也沒人攔得住。如果有任何人找他麻煩,我都算在你頭上?!?/br> 程開然是非常了解葉濛的,葉濛寵男友是真的寵。高中那時候她跟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學(xué)弟在一起,其實看不出來葉濛有多喜歡那個小學(xué)弟,但就是把人寵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誰都不敢得罪。后來分手也是真冷情,照樣見她吃喝玩樂,也不曾見她有什么難過的。倒是那個小學(xué)弟,一開始看著挺高傲的,誰也不搭理,后來放不下求和的還是他。 所以,她跟李靳嶼這種頂多也就算個干柴烈火。燒完就完事。 = 楊天偉破天荒地被選入了青訓(xùn)營,馬上就要去北京參加集訓(xùn)。葉濛好心辦壞事,老太太這邊徹底沒人照顧,李靳嶼不想花錢請看護,日夜都是自己照顧。加上轉(zhuǎn)病房后,費用會比這邊貴上很多,他除了給自己賣身,實在想不到有什么來錢快的辦法。 “沒錢了吧,很為難了吧?”老太太一臉幸災(zāi)樂禍地啃著香蕉對他說,“我說了不要治,你非要治,沒有那金剛鉆攬什么瓷器活,你還以為自己是當(dāng)初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呢?” “吃你的香蕉,”李靳嶼對著手機正在考慮要不要寫個賣身廣告,很不屑地哼笑了一聲,“我以前也不是什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天底下就沒有我這么倒霉的小少爺。” 老太太給他出謀劃策,“要不我從這跳下去得了,一了百了。” 李靳嶼心不在焉、頭也不抬地說,“這里跳下去,死不了。你要跳爬頂樓去跳?!?/br> “沒良心?!崩咸R了句,臉上仍是笑嘻嘻的,自從檢驗報告出了之后,她脾氣就好很多了,好像突然塵埃落定了,剩下的日子變成干巴巴的數(shù)字之后,對生活似乎就沒那么暴躁了。 老太太把最后一口香蕉咬在嘴里,將香蕉皮完整地疊回最開始的樣子,丟進垃圾桶,語氣像小孩:“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愿望。” “我不是阿拉丁神燈,別對著我許愿?!崩罱鶐Z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直接給二話不說堵回去了。 老太太不搭理他,自顧自:“你找個姑娘結(jié)婚,別整天對著我這個老太婆。還有你早點找個房子搬出去,在鎮(zhèn)上租個房子也行,去年輕人多的地方,別在養(yǎng)老社區(qū)待著了。還有樓上那個老太太要是給你送東西,你別開門。那不是什么好老東西,她想給自己找個小老公,盯著你好久了?!?/br> 李靳嶼挑眉,“那不正好,樓上那老太太都八十多了,等她一走,錢和房子全是我的,這樣咱們樓上樓下一打通,給你換個大別墅了?!?/br> 老太太知道這小子就是嘴貧,什么話都往外說,平時對那老太太也提防的緊。她也懶得再往下說了,假裝頭疼把人從病房里趕出去。 等李靳嶼一走,老太太便鬼鬼祟祟地從被窩里爬出來,掏出電話仔仔細(xì)細(xì)地辨認(rèn)著就老年機上的數(shù)字給醫(yī)院的志愿護工打了個電話。 葉濛完全沒想到在小區(qū)的門口撞見李靳嶼的奶奶。 她今天本來想出去買輛車,試駕的時候差點給銷售人員開瘋,最后還是決定先找個師傅練練車技再說,雖然寧綏鎮(zhèn)小,但現(xiàn)在去哪不得開車,以后要上班的話,沒臺車更麻煩。 老太太看見她,激動地喚著她的名字,讓護工把自己推過去,“葉濛!” 葉濛忙走過去,接過護工手里的活,低頭問她:“李奶奶,您怎么從醫(yī)院出來了?” 老太太揮揮手:“我不姓李啦!我兒子入贅的,所以李靳嶼跟他mama姓,雖然其實他不入贅也不跟我姓,我姓鈄,你叫我鈄奶奶,或者直接點,你跟著李靳嶼叫我奶奶都行。” 葉濛被這老太逗得不行,推著她慢慢往前面的公園走,一點不怯地半開玩笑說:“那我就叫您奶奶啦。” 老太太舒心地長長哎了一聲,好像叫到她心坎里了,樂得不行,就差坐在輪椅上抖起腿來。 沿路都是散步的行人,來來往往,摩肩接踵。三人在人群中穿行,護工笑著打了個岔說:“老太太看見你就高興,剛剛一直拉長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fù)她呢?!?/br> 不等葉濛搭話,老太太立馬給打斷,對葉濛說,“葉濛,你推我去湖邊坐坐,這邊我還沒來過。等會你再給李靳嶼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br> …… 葉濛給李靳嶼打電話的時候,李靳嶼其實就在湖邊附近,不過他對面正坐著一個富婆,不是葉濛這種小富即安的,是真的富得流油,在鎮(zhèn)上開了好幾家美容院,年利潤破百萬的那種。 從體態(tài)上看,也很富有。目光正挑剔又滿意地從上到下地打量著他,“你真的可以?” 李靳嶼受不了這種黏黏糊糊的眼光,心里是一萬個草泥馬,生活為什么要這么逼他。 緊跟著,桌上的手機驀然震起來,他突然松了口氣,要換做平時,這么個陌生號碼他是不可能接的,當(dāng)下立馬撈起來,冷聲道:“抱歉,麗姐,我接個電話?!?/br> “喂?” 他電話舉到耳邊,對面的麗姐儼然是個龐然大物,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其實有點無處落腳,只能偏頭看向窗外,于是,世界上所有的奇遇便在此刻發(fā)生—— 葉濛推著他坐著輪椅的奶奶,電話舉在耳邊,同時對上他的眼神。 話筒里,傳來她熟悉的聲音,“是我,葉濛?!?/br> 她的視線下意識掃了眼李靳嶼對面的女人,又回到這個自甘墮落的男人身上。麗姐在這個鎮(zhèn)上太有名,也不能怪葉濛多想。 “李靳嶼,你當(dāng)鴨?” “當(dāng)你媽,”他居然爆粗口,“手模,手模,你懂嗎!” 第19章 男士手模這個項目其實在國內(nèi)外都已經(jīng)相當(dāng)成熟, 但對手模的要求會比較高,掌紋不能多,不能有疤, 皮膚要白凈等等。之前見過很多勉勉強強的, 但像李靳嶼這種先天條件優(yōu)秀的, 麗姐覺得是撿到寶貝了,二話不說大馬金刀地就把合同拍到桌上讓他簽約。 但李靳嶼還在跟心里的草泥馬猶豫。 麗姐又大筆一揮, 手起刀落, 價格翻了番, “我給你的這個價格可是國際超模的價格了,不信你問問同行去, 上次有個長得挺帥的小伙子, 我才給他500一天?!?/br> 草泥馬跪了。李靳嶼毫不猶豫拿過筆, 洋洋灑灑簽下自己的大名。 麗姐心滿意足地收起合同,想起喬麥麥之前跟她介紹李靳嶼的時候提過一嘴, 邊封合同袋邊隨口問了句:“這錢夠治你奶奶的病么?” 顯然是不夠的, 但至少能把第一期化療費給湊齊了,后面的費用后面再想辦法,他現(xiàn)在這情況, 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夠。”李靳嶼看著她如實說。 小鎮(zhèn)咖啡館人不算太多,甚至很空蕩。 麗姐意料之中的點點頭,毫不避諱地直言坦率道:“那就再想想辦法,這個價格算是我能給你最高的酬金了, 再高就離譜了。本來酬金都是按月結(jié)的,你既然急用, 我可以提前給你一筆預(yù)付款,先把奶奶第一次化療給做了, 老人家的病不能拖?!?/br> 麗姐是這個鎮(zhèn)上金戈鐵馬般的單身富婆,離異,重欲,鐘情小鮮rou。她追男人向來掌握真刀真槍。不過她喜歡肌rou猛男型的,對李靳嶼這種過分英俊的帥哥不太有興趣,因為他倆如果站到一起,她的錢財暴露太快。如果包養(yǎng)的話,她還怕李靳嶼死在床上。提前預(yù)付工資是她對帥哥最大的憐愛。 臨走時,送了他一瓶真手膜:“你這雙手雖然條件很不錯,但平時也要注意保養(yǎng),沒事泡泡牛奶,拿保鮮膜敷一下。”隨后,麗姐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在他清瘦的手腕上落了一眼,“你手腕上這個疤,我建議你去紋個紋身。不然每次都要后期p圖很麻煩?!?/br> 李靳嶼很認(rèn)真地想了下:“好?!?/br> 麗姐扭著腰準(zhǔn)備離開,臨了又想起,風(fēng)情萬種的回頭對他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有個朋友招內(nèi)褲男模,jiejie可以幫你介紹?!?/br> “……謝謝?!?/br> 李靳嶼嘴角抽了抽,心里的草泥馬又站起來了。 麗姐一走,李靳嶼沒有馬上起來,在沙發(fā)上小坐了一會兒,才出來找她們。 葉濛從他出門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手看,還真挺適合當(dāng)手模的,以前怎么沒注意他有雙漫畫手,修長白凈,骨節(jié)清晰。 李靳嶼大約是害羞,大約也是真的煩,咳嗽了一聲把手揣回兜里,不給她看,沒好氣道:“你綁架我奶奶干嘛?” ? “哪敢,”葉濛淡聲解釋說,“在我小區(qū)門口碰見的,巧合?!?/br> 李靳嶼低頭掃了眼輪椅上的老太太,老太太沖他一個勁地擠眉弄眼,他無語地撇開頭笑了下,原來這老太婆是有的放矢,想讓葉濛當(dāng)他女朋友。 “走吧,我送你回去?!彼麑θ~濛說。 “???”葉濛一愣,“那你奶奶呢……” 李靳嶼一副我才懶得管的樣子,長腿繞過老太太的輪椅,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懶洋洋道:“她那么能耐,要我干嘛?!?/br> 這祖孫還真是相愛相殺啊。葉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見她干杵著,老太太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緊湊地跟她使眼色,假牙都快飛出來了:“傻丫頭,快跟上啊!” 等兩人走遠,老太太才露出得逞的表情,護工全程收入眼中,一路推著她回醫(yī)院,打趣道:“老太太想抱重孫了吧?!?/br> 鈄菊花坐在輪椅上,搖搖頭,不太放心地回頭又掃了眼,疼愛地盯著那道修長卻有些消沉的背影說:“我就是想找個人陪陪他。”等確定葉濛跟上李靳嶼后才放心地收回眼神,笑著嘆了一口氣,“不然我一走,他就單一輩子咯?!?/br> 護工面色訝異,笑了下:“不會的,您孫子這長相喜歡的姑娘多著呢?!?/br> “你不懂?!扁^菊花敷衍地?fù)]揮手。 小鎮(zhèn)的路燈仍舊隨性,有一盞沒一盞地亮,將這條路照得昏沉沉。沿路倒是挺熱鬧的,都是前往寧綏湖散步的鎮(zhèn)民。這對扎眼的男女在人群中就顯得格外出挑,隔老遠葉濛也能感受到幾個學(xué)生妹學(xué)生仔驚艷打量的視線。 學(xué)生的眼神大膽,熾烈。不像成熟男女會掩飾逃避。所以盡管葉濛順著那幾道灼熱的視線找過去,人家也沒有躲避,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他倆,滿眼藏不住的羨慕。 葉濛懂那種羨慕,她上學(xué)時對成年人的世界也特別好奇,羨慕他們理智、灑脫,也羨慕他們能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喜歡的人牽手、擁吻。 人真是矛盾動物,年少時羨慕成年的赤裸、坦蕩。成年后又羨慕少年時的青澀、曖昧。 “你紋身哪里紋的?”李靳嶼突然問了句。 葉濛瞬間從那幾個學(xué)生仔里拉回思緒,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紋身?” 李靳嶼走在她前面,雙手抄在兜里轉(zhuǎn)過身,倒退著走同她說話,下巴沖她一點,“鎖骨上的。” 葉濛下意識捂了下鎖骨:“你什么時候看到的?!?/br> “捂什么捂,”他嗤笑,漫不經(jīng)心插著兜道:“早就看光了?!?/br> “看光可是要娶我的?!比~濛趁機說。 李靳嶼笑了下,“得了吧,要不我等會也紋個鎖骨位置給你看下,咱倆扯平行了吧。” 還真是難騙,葉濛說:“你紋哪里?” 他嗯了聲,收了笑,一邊倒退著走一邊伸出手腕:“麗姐說這疤太顯眼?!?/br> “你最近又缺錢了?”手模,也虧他想得出來,她忿忿說,“小心被吃豆腐?!?/br> “我哪天不缺錢?”他把手抄回兜里,轉(zhuǎn)回身繼續(xù)朝前走,笑笑說,“麗姐要真愿意,我也不介意啊,可惜人家看不上我?!?/br>